未拆封云层

第二章 爬通风口(2 / 2)

算是有惊无险,跟着他们上车以后,这件事差不多就能解决了,但他在顾家人走向自己的那一刻选择了转身逃跑。

他不敢再面对顾和以。

许随贺大脑浑浑噩噩,被几次推到高潮,他隐隐约约听到顾和以在骂他,说他没良心,白养了,许随贺听个大概,觉得他说得对,眼泪不停难过地往下掉。

敏感点被数次冲击顶撞,许随贺眼神开始涣散,手指无意识紧紧抓住顾和以的手臂,他觉得双腿间有些难受,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酸软的感觉更加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才哭喊得太激烈,他这个嗓子沙哑到听不出自己的声音,颤颤巍巍地道:“好冷……”

顾和以闻言便随意扯过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又听见他说:“热。”

到底是冷还是热?

顾和以不再理会许随贺那些矛盾又无理的要求,把那具娇软而战栗的身子翻过来面向自己。

他重新分开许随贺的双腿,仿佛听不见颤抖着嗓音的求饶,命令许随贺放松身体,之后又是一番跌宕旖旎。

许随贺浑身无力,连哭都哭不出声来,跨坐在顾和以腿上一下一下挨着顶进,只是身上的冷汗还昭示着他的痛苦,敏感的位置被一次次冲击,他牙齿颤抖着,眼泪无声外落。

顾和以发现许随贺变得安静了许多,无论他怎么欺负自己都没再挣扎和反抗,一双几乎透明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他,有时候他动作太激烈,许随贺也只是痛苦地皱着眉,口中含糊不清的喊他哥哥,说自己被弄得好疼。

但顾和以向来不体谅这种事情上许随贺痛不痛,只要做不死就往死里做,他一晚上后半段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来制服人,许随贺就这么配合地承受了他所有的风暴。

一夜无话,风雨摇绕出奇异的弧度,小夜灯被调到最暗,除了虚晃的人影轮廓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顾和以直至半夜才惊觉许随贺的喘息声弱了下来,反抗的动作也逐渐甚微,他皱着眉伸手碰了一下许随贺的额头,瞬间欲望全无。

灼热感传来,温度烫得惊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和以大脑一瞬间猛然清醒回神,他视线透过昏暗落在许随贺身上,怀里的人浑身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唇瓣没有丝毫血色。

冷静下来思考了几秒,顾和以这才发觉许随贺一个晚上都在喊疼,从始至终嘴里说出来的都是求饶和认错,而是他仿佛走火入魔一般视而不见。

现在的许随贺似乎已经哭不出来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喉咙里有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很轻微,却很痛苦。

在顾和以年纪不大的时候,顾家就面临了破产,母亲丢下他们和顾潜离了婚,许随贺找不到妈妈夜间哭到扁桃体发炎,高烧接近四十度。

许随贺有轻微的低烧体制,发热的反应比一般人要严重一些,嘴唇泛白干裂,有时候身体抽搐,伴随着恶心呕吐等种种情况,把顾和以吓得几乎没了动作。

顾潜对许随贺向来不上心,七岁的顾和以一个人在入秋的晚上把许随贺抱去了医院,一路上跑着他也没觉得累,直到有医护人员从他手中把许随贺接过去,他正在发觉自己肩膀发麻,手臂已经没有知觉。

在走廊道里冷白的灯光下,顾和以一个人坐在接待室的椅子上,许多次有路过的人问他是不是和父母走丢了,见他不回答又摇摇头自顾离去。

年幼时感受到的孤独往往更加令人畏惧,医院里有比他年纪还大不少的孩子牵着父母又哭又闹,而他手脚冰凉地站在门诊室外,努力踮起脚尖想透过玻璃窗看见许随贺和护士们在里面做什么。

在短短的几十分钟,顾和以脑子里闪过很多不成熟的东西,有会儿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长高一点或者跑快一点,有会儿恨那扇门为什么有这么好的隔音效果,有会儿又恨楚瓷逾狠心把他们丢下,最后,恨到顾潜。

可是到了这里,他却突然没了勇气,浑身仿佛坠入一片无光的深潭,湮没在慌乱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母亲离开,父亲家暴,许随贺成了他所剩无几的亲人,那天,他第一次尝到了真正绝望的滋味,浓烈的恐惧让他心脏骤疼,分秒煎熬,等到医生推开诊室房门的时候,他直愣呆滞地站在门口,双眼空洞无神像是被抽离了魂魄。

刚走出来的医生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弯下腰摸摸他的脑袋,告诉他许随贺已经没什么事了。

时隔多年,顾和以快要忘记那种恐惧到窒息的感觉了,而如今他把手放在许随贺的额头上,感受到惊人的温度时,那种情绪又在一瞬间倏地清晰起来。

他在枕头边摸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到手机,颤抖着手指拨去了一个电话。

“——嘟”

“顾和以你他妈的要分娩了是不是?”周京问凌晨三四点还在睡梦中,遭报应似的被砸来一个骚扰电话,一接通他就忍不住对着手机来了一通问候。

穿过无线电,顾和以沙哑的嗓音传过来,声线已经完全乱得失了节奏,语气失措又惊慌:“周京问,你来我这里一趟,有急事!”

周京问躺在床上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冷酷地留下一句咱俩到底谁是谁爹,之后又果决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他躺在床上用两秒钟消化了一下起床气,然后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骂一句傻逼,最终认命地起床收拾东西。

为了保险起见,他临出门前又折返回去,提上了自己心爱的小药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厢里的音响早被关了声音,屏幕上显示那首纯音乐已经循环了三十多次,顾和以动手把音乐屏关了,室内又少了一份光源,变得更加昏暗。

空气里残留着暧昧的气氛,能清晰地听见许随贺细弱的喘息声和时不时的抽泣,发丝沾了点汗水变得潮湿,软绵绵地垂在额前,顾和以扯过一条毛巾想替他擦擦头发,可不料许随贺受惊一般颤抖地往旁边躲,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他看向顾和以的眼神里不再有信任和依赖,只有无尽的恐惧。

许随贺拽着坐垫,险险把重心稳回来,顾和以的手就停在半空,那一刻他的思绪飘了很远。

爷爷那一辈的人去世得早,父母离婚前,他们一家四口住在璞观,那时候父亲顾潜还没染上赌瘾,偶尔工作回来还会陪他们一起看电视。

许随贺还没上幼儿园,处在一个特别粘人的年纪,但家里忙不来照顾他,把他送到了早教中心,每天早上在机构门口又哭又闹,顾潜对他没什么耐心,站在楼梯口教训他,顾和以每当这个时候总能用一些骗小孩的话把他骗进去,再去附近的小学上课。

顾潜经常问他是怎么把许随贺哄好的,顾和以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但这段时间来他有半年没哄过许随贺,感觉真要做起来估计有些生疏。

房间里没了刚才的水深火热,安静到压抑,顾和以盯着许随贺的后背,侧腰被指腹留下不少印子,肩胛处的淤青最为明显,是当时许随贺受不了崩溃地往沙发角躲时被茶几撞到的。

他身体微微发颤,呼吸的时候起伏很浅,浅到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没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京问一路骂骂咧咧来到顾和以发的位置时,许随贺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他此刻睡眼紧闭,脸色苍白毫无生气,活像是半年前被崩了三个枪子的顾和以。

周京问进了包间,直到看见缩在被子里熟睡的人,整个脑袋还是呆滞地木了一下。

躺床上的人,是许随贺啊?

他站在原地盯了好一会儿,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他怎么会在你这儿?”

几秒的沉默间,气氛降至冰点,他这时候觉得这段时间一直在帮顾和以找人的自己就像个傻子,于是没头没尾问了一句:“你不会早就找到人了,还故意让我们劳民伤财吧?”

“没有,刚见到。”顾和以及时止损,打断了他的想象,说话时语气已经比电话也正常了许多,“先不说这个,你帮他看看。”

周京问从见到许随贺的那一刻,表情就十分不好看,当初这小崽子看起来温顺乖巧,见了谁都是一副讨喜又可爱的模样,跟顾和以从小一起长大那几个地主家的傻儿子都把他当自家弟弟看待,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有一天能干出算计兄长的事。

不管怎样,他们刚开始都没打算对许随贺下死手,还以为这小孩过几天会乖乖回来认错,结果最后一句解释也没有,转眼间跑了个没影儿。

京城几位少爷气到摔桌子,大家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几乎一致,要把喂不熟的狼崽子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周京问就是其中那个扬言要把许随贺抓回来祭天的激进派。

放狠话的时候他最嘚瑟,如今真正见到人,却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忍不住把人拖起来揍一顿。

许随贺犯了错不敢回来,在外面躲了半年多,身高自然没见长,气色也差了不少,周京问寻医问药许多年,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小孩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并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听见顾和以的话,他皱起眉,心里添了几分担忧,“哪里受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问题并不突然,在打通周京问的话的时候顾和以就做好了坦白的决定,但这时候听见这话,他表情还是变得僵硬了一下。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一瞬间失去了表达能力,这一刻,他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把亲弟弟睡了的事实。

“那个……”顾和以启齿半天,以失败告终,周京问眼神停留在他难言的表情上,突然DNA觉醒,心中若有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许随贺到底是个男孩子,小时候多少还练过一点,应该不至于跑出去半年多就被人给撅了,不然未免太好欺负。

他试探性地伸手去掀被子,期间还不确定地回头看顾和以的脸色,见他没表现出类似“你到底在想什么”的表情,只觉得不可思议。

难不成真给他猜对了?

被褥掀开,周京问目光定住,他瞳孔猛的一缩,愣在当场。

许随贺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长T,双腿在空气中裸露出来,白皙的皮肤上布满被虐凌过的暧昧痕迹,青紫交加,看一眼就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周京问表情沉得可怕,从牙关发出的声音透着森森寒意,“谁干的。”

是谁敢对他做这种事。

许随贺自从出了那件事畏罪潜逃,在京城圈子里几乎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大部分站在顾和以这边的想把许随贺揪起来碎尸万段,几个年纪小的少爷和许随贺更加亲近,时常想替他说话,但奈何力量薄弱,还没出头就被掐灭了火苗。

然而这不代表他在外面可以任人欺辱,自己的人自己关上门管教,顾家东山再起的时间不长,却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家世,居然有人胆子那么大,敢动到顾家小少爷头上。

顾和以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是想错了,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没谁,我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哐——

周京问手一抖,从箱子里取出来的消毒水应声落在了地上,躺在床上的许随贺被动静惊了一下,手指轻颤,但并没有醒过来。

周京问定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许久才开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的反应在顾和以意料之中,周京问来时这段路上顾和以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显而易见地看见气若游丝的许随贺,不断提醒他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真是魔怔了,他睡了他弟。

见顾和以不说话,周京问不可置信地抿了抿唇,眼底肉眼可见地涌起暴怒,他倏地站起身,伴随一声巨响,拳头猛地砸到了顾和以脸上,声音几乎是吼出来。

“顾和以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顾和以脸偏向了一边,嘴角溢出血痕,他看向许随贺毫无血色的脸,垂着眼点了下头,“是。”

他就是有病,才会疯了一样粗暴地虐待珍惜了这么多年的人,他的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生长成扭曲的形状,在阴暗与忤逆中用锋刃划伤彼此,上瘾地品尝带着血腥味的甜头。

“妈的,家贼难防!”

周京问怒不可遏,震惊地瞪着他,一想到几个小时前,许随贺或许就被顾和以强迫着关在房间里施虐,承受着来自至亲之人的性侵和羞辱,周京问只觉得眼前晕眩,手指都忍不住发抖。

“小随才几岁你不知道吗?他特么没成年!你要不要这么傻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京问嘴唇气得打哆嗦,森冷的目光仿佛能杀人,可顾和以又不说话了,对于一个愤怒的人,沉默就是最可怕的沟通方式,周京问揪住他的衣领,还想再揍他几下,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无从下手。

最后他把视线落在顾和以的下腹,思考着,要不干脆把这男人给废了,让他再也没法子祸害别人。

顾和以身下一紧,“兄弟,别冲动……”

周京问这辈子都没这么气过,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你们……戴套了吗?”

顾和以理直气壮:“没有。”

周京问眼前一黑:……

得幸亏许随贺不是个姑娘,不然他今天得先杀了顾和以然后再去自首。

周京问知道顾和以听不进去,果断放弃了兴师问罪,皱着眉小心地给许随贺检查着身体,他越看脸越黑,最终所有的怒气化成了一声叹息。

“内黏膜破损,轻微肛裂,最好还是药物治疗,不过尽量少使用含有镇痛剂成分的药品,不然以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容易出现头晕恶心之类的症状。”

“还有,你们这种类型的性行为不可以太过火,不然很容易引起括约肌痉挛性损伤,一不小心就会出事的。”

他简单快速地向顾和以说明了情况,然后没忍住又骂了两句,“你是真有毛病,都出血了你也看不见,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恶毒?”

“知道了,你少说两句。”顾和以任由他骂,随即又说,“他回来的事你先别告诉其他人,我先观察一下他明天的情况,如果没什么事再带他跟你们见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京城几个大少爷每日每夜地帮他找了这么久的人,如今找到了总归应该表达一下意思。

周京问翻了个白眼,一秒钟不想多待地给许随贺开了个药,临走之前再三叮嘱顾和以伤好之前千万不能再有任何性行为,在确定得到了保证后才终于离开。

顾和以扯过一件大衣把许随贺裹起来,打横抱出了包厢。

“先生,回去吗?”等在门口的保镖吴存低声问了一句,还未收回的视线不小心瞥见了男人怀里的许随贺。

大衣帽子把他的脸遮了起来,但吴存跟在顾和以身边那么多年,也算是看着许随贺长大的,即使那具身体瘦了不少,吴存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喃喃道:“小少爷……”

刚才先生在里面放肆那么久,结果被抱着出来的人是小少爷!

吴存脑子有些乱,一时间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顾和以眼神淡淡瞥了过来,他猛然回过神,迅速低下头去。

“不要声张。”顾和以面无表情地警告,随后带着人离开了嘉乐斯,午夜回到宜州的路一片寂静无声,夜色笼罩掩盖荒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蒙蒙亮的时候顾和以在床上清醒过一次,他觉得嗓子有些干,打算起来喝水润润喉,但他手臂一动,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就立刻惊醒过来。

“哥……”

许随贺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被带回了家,他此刻正躺在顾和以的房间,周围全是半年前熟悉的气息,意料之外的,他没有感到很害怕,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顾和以把他枕着自己手臂的脑袋放下来,替他捻好被子,“睡你的,我去喝水。”

他刚要走,许随贺突然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解气吗?”

许随贺眼睫轻轻颤动,眼角的泪还没干,他其实浑身都还在叫嚣着疼痛,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没完全从昨晚的暴虐中脱离出来,每当对上顾和以的眼睛,他既有心有余悸的恐惧,又觉得是自己活该。

从小养父顾潜对他就没好脸色,父母离婚后,楚瓷逾更是没有任何经济能力抚养两个孩子,他跟顾和以被判给了顾潜。

顾潜赌博成瘾,回家对他们非打即骂,对于许随贺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更是恶语相向,甚至有好几次家中低谷时试图把许随贺送走,或是高价卖出去,而那些要他的人要么参与着非法活动,要不就是有着一些特殊癖好。

而每当这个时候顾和以都会用各种方式和手段阻止,即使代价是他们被打得更惨,在那不见天日的童年里,努力保护他哥哥本就是瘦弱的孩童,就算拼尽全力也无法抵御来自父亲的伤害。

许随贺自小有三年的亲情来自母亲,剩下的则全部来自顾和以。

他快上初中那年,顾和以陪他从学校坐车回家,那天没下雨,但天空上乌压压一片,仿佛遮蔽天日的云层下一秒就要落下来,严严实实地罩住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交车上只有一个空位,顾和以让他坐着,一只手扶在他座位旁边的栏杆上,不让拥挤的人群挨到他。

许随贺盯着自己的脚尖,膝盖被颠簸不平的公交车摇得一晃一晃,两个人沉默地等待车程,气氛如同外边的天色一样压抑。

那天的日期是17号,也是父母离婚的日子,每个月的这几天,顾潜的脾气都会变得十分不稳定,喝酒发疯是常事,有时情况更糟糕一点,还会对他们动手。

看出许随贺的不安,顾和以空出另一只手朝他头顶伸去,手指嵌入头发轻轻揉了揉,无声安抚。

然而回到家后,看见满地狼藉和眼神凶狠的顾潜时,两个少年还是忍不住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那次顾潜情绪很失控,大厅吊灯被酒瓶砸落下来,玻璃渣碎了一地,几户邻们都知道他们的身份,纷纷紧闭门窗,没有人敢去报警。

顾潜指着许随贺说他是灾星,要把他卖出去,但顾和以比平时都要硬气,打在他身上的拳头都被哥哥依次还了回去。

灯碎了几盏,光线比平时还暗,顾和以脸上被重重打了一巴掌,嘴角的血迹蹭到了衣服,还有些粘在脸上,他把许随贺严实地护起来,拦下了身后的暴怒。

那晚他们被从家里赶了出来,靠在马路边的绿化带下凑合了一晚,顾和以怕他冷,用校服外套裹住他,尺寸不是很合身,宽大了几个码数。

借着微弱的路灯,顾和以一遍遍在他手心写着不怕,一遍遍告诉他,哥哥会一直在。

而许随贺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哥哥身上的伤,他想明白了为什么顾和以会占据他几乎所有的过去,因为没有哥哥,他在顾家根本无法平安成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和以一直没回答他的问题,许随贺偏过头盯着他的表情,有些固执地又问了一遍,“哥,解气了吗?”

解不解气很重要吗?

顾和以眼神很轻地落在他身上,许久没有说话,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许随贺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要说解气的滋味,他是一点也没尝到,许随贺刚开始闹得厉害,到后面可能是因为低烧,几乎没再怎么挣扎,被弄疼了也就皱着脸哼一声,挂着眼泪很委屈地喊他哥哥。

他情绪上头,完全没注意到许随贺的身体不适,顾和以不知道自己心里在矫情什么,但总归看到许随贺的表情时,心里难言地不好受,又闷又重,像被刺了一根很硬的长针,几乎要把他戳穿。

所以在看见许随贺转醒时的反应,他还是做不到冷漠地转身离开,忍不住又把人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

只是顾和以这人一向喜欢往别人伤口上捅刀子,再开口时,语气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刻薄:“睡你一次就能解气,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矜贵了?”

顾和以本来是想着刺他一句,等看见他难过的表情后,再冷漠地把他一个人扔在这,晾他半个小时。

然而没想到的是,许随贺并没有露出类似伤心的表情,他把脸窝在枕头上,很认真地想了想,虽然眼睛里掩盖不住害怕的情绪,但还是哆哆嗦嗦地问道:“那还要睡几次?”

仿佛只要顾和以说出一个数字,他就真的会言听计从。

顾和以心情复杂地张了张嘴,最后冷冷地丢下一句:“你特么……真有本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随贺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被一个人丢下的下场,顾和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卧室,门被锁上的时候只有咔哒的一声,诺大的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比先前还要沉寂许多,寂寥和沉溺的恐慌袭来,仿佛能将人窒息在这个房间里。

人走后,他腿间酸涩又胀痛的感觉变得清晰了许多,其实在门关上的前一秒,他很想喊住顾和以,让他留下来,可理智又告诉他,这些行为都只是徒劳,顾和以肯定不会搭理他。

许随贺动了动手臂,想换个姿势,可他实在累得不行,翻了半天的身没翻过来,干脆放弃。

他垂着眼睫,想起刚才顾和以身上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半年前夹杂着枪声的恐惧感再次蔓延了上来,他趴在床上意识逐渐模糊,脑海中的场景交聚而混乱。

他看见包厢里,顾和以按住他的后腰,气断声吞地质问他,“你为了什么?钱吗?我什么时候让你缺钱过?”

“许随贺,我真是想不通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做这些。”

“我们好不容易能过得好一些,再也不用回去对着顾潜担惊受怕,你就要过河拆桥。”

“我们才好好过了多少年……”

“你马上就成年了,我在筹备等你上大学,你就趁我不注意捅我一刀。”

“你还有没有良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随贺……你欠我的。”

梦里的场景太模糊了,有些是真的,有些或许是错乱的,许随贺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结果却是在醒来之后又跌入了另一个梦境。

他觉得有点呼吸不上来,胸口沉闷难受得厉害,仿佛被什么东西往下拽着,但是手心却是暖暖的,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握住。

时间过得很慢,这种被溺毙的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他感觉眼前亮起微光,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

“小随?”

“小随!”

许随贺视线缓缓对焦,听到这一声带了点焦急的呼唤还有些恍惚。

已经很久没有听见有人这样叫他了,最开始母亲楚瓷逾还没有离开,每天晚上会趴在二楼的阳台上喊他小随,叫他跟哥哥回家吃饭。

后来楚瓷逾跟顾潜离婚了,就只有哥哥会这么叫他。

下午放学的时候,顾和以就站在他学校的大门口,还顺手地把他的书包接过来说,“小随,接你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过去许久,他来到嘉乐斯,同事都叫他的代号小理,他都快忘记自己原本叫什么名字。

是谁在喊他?

会不会是妈妈来接他回家了?

反正不是他哥。

“许随贺,原来你还会醒,我还以为你要死过去了。”

顾和以的声音很不友好,仿佛由近及远,听不真切。

许随贺意识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他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看了眼旁边没什么表情的人,他想自己刚刚应该幻听了。

“哥……”

他眼巴巴地喊了一声,眼睛里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对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并不领情,表情甚至有点凶,“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随贺身上又开始疼起来,他难受地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安静下来打量着顾和以的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除了样貌以外跟从前重合的地方。

但他失败了,他没法在顾和以脸上看见以前那个哥哥的影子,只有一个不温柔,不心软,也不爱他的……不知道现在算什么关系的人。

许随贺垂着眼睛收回视线。

不干嘛,就是想喊你两声。

顾和以黑着脸让他起来吃饭,不知道被点错了哪根筋,关门的声音整得天响。

许随贺自从家里跑出去就成了极易受惊的体质,他被摔门的声音吓得抖了抖,随即睁大眼睛去研究那个紧闭的房间门有没有被锁上。

顾和以发起脾气来阴晴不定,自从把他逮回来之后就很喜欢把他关在房间里,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许随贺艰难地挪动一下身子,又察觉到身上某个地方跟火烧似的痛得要命,他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突然想起什么,立刻猛地坐起身来,动作太大扯得伤口又是一阵刺痛。

他用力倒吸一口气,保持就近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等着疼痛慢慢消散缓解,这期间,他眨了眨眼睛,缓缓掀开被子看一下自己腿上青紫交加的痕迹,心中五味杂陈。

昨晚顾和以跟他那啥的时候,好像什么准备工作也没有,就这么直接开干,他对这方面的事也不是完全不懂,明明记得别人做这个要戴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顾和以没有这一步?

就不怕他身体不健康还会传染吗?

而且昨晚的准备工作做得也很敷衍,顾和以上来就不顾意愿地给他强行扩张,润滑涂的不多,没到后面就几乎不够用了,难怪他昨晚疼的要死,差点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他感觉顾和以是故意的。

许随贺敛了敛眼眸,心里有点委屈,但想起自己小时候摔一跤顾和以都要哄他半天,一哭一闹就什么事都顺着他,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故意给他找苦头吃。

如果不是他利用顾和以的信任犯那些错,他现在应该……

“许随贺,吃个饭还要我求你是吧?”顾和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许随贺迅速回神,这才发现距离顾和以刚才出门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他赶紧收起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我马上出来。”

他麻溜地从床上爬起,双脚跟碰着地面,这才发现两条腿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没法在地上站稳。

但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他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嘶——”

许随贺现在已经说不清身上到底是哪里更疼了,他胳膊肘撞到床沿,整条手臂麻了好一阵,眼睛里仿佛在冒星星,像是被人从后脑勺砸了一棍子。

忽然间一只手从身后拦着腰把他拖了起来,顾和以好像会瞬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后,把他安置在床上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从头到脚细细检查他身上的伤。

顾和以先是揉了揉他的后脑勺,确定没有肿起的鼓包后又从领口处扯开T恤观察他的脖子,肩膀和手臂。

那人就这么靠过来,用严密的视线打量他,许随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在低头看见自己双腿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

顾和以明明都给他换洗过衣服了,为什么只给他穿上衣不给他穿裤子?

他抬起眼帘,刚好可以看见顾和以的眉心,比起半年前多了一条浅浅的纹路,他应该比以前皱眉的次数多了许多。

许随贺看得出神,把刚才想问顾和以为什么不给他穿裤子的话忘了个干净。

“哥。”

“嗯?”顾和以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随贺斜着眼珠子想了好一会儿,实在没想起来刚才要问什么,他只好说,“可以了吧,我也没摔伤。”

顾和以面不改色地把他身体看了个遍,抬起头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你觉得重点是摔的吗?”

许随贺:……

他不好意思再继续这个话题,安静闭了麦。

顾和以拎着他的肩膀,嘴唇突然就贴了过来,毫无征兆,把许随贺打了个猝不及防。

口齿间断断续续溢出呻吟,许随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去推他,余光从对方宽松的衣领中看见几处空腔,那是道明显被子弹留下的疤痕。

许随贺手掌抵在他胸前动作一僵,心脏蓦地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推搡的力道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为零,配合地抬起头任由他索取。

过得好一会儿顾和以把人放开,一时间清醒了过来,不太理解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但许随贺不问,他也不主动解释,捏着脖子让许随贺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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