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看监控是个好办法。
但问题在于,警方查看监控也是有一定限制的!
‘执法权’,这三个字便是很好的解释,每个区域的执法权都是固定人员所负责。
被拐孩子当地的警方顺着监控查到另一个城市,需要与对方沟通,随后才能继续侦查。
之后是第三个城市,第四个城市一点点查,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时候时间已经拖到什么地步了?
这只是难查的其中一个因素,还是上一世徐嚯大街上遍地徐监控的情况下。
这年头都城都没几个监控.就更别想查了。
当然,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83年严打时间段的案例要看吗?”
李建业翻开几份尘封已久的文件袋,扫了几眼后看向徐嚯。
“档案室很多有关人贩子的档案都是那段时间抓到的。”
“这份有必要看吗?”
徐嚯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一块查吧。”
“主要筛选搜查的点定为,同一段时间大量购买孩子的例子。”
“好。”
李建业点了点头,开始枯燥无味的搜查。
针对人贩子,官方的打击力度其实很大。
这玩意是单个案子难查,但如果全国上下,所有人在自己地盘里都扫一遍,不求查案,只求抓人呢?
在二十年前就曾出现过一次。
嗯,那段时间人贩子几乎被打灭绝了,但问题在于没多久,人贩子又如野草一样,再次复苏,且愈发猖狂。
九十年代当街绑架,又或是夜晚入室偷人,这都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徐嚯上一世官方便在二十一世纪又开展了几次活动,一直持续到他和大运掰手腕惜败时,人贩子对比现在已经少之又少。
至于83年的档案有没有用说实话用处不大,毕竟案子从转账记录来看,是发生在两年前的。
而这些人在二十年前就被逮捕。
但话又说回来了。
人贩子的惩罚划分为多个档次,总会有几个被判的轻的,没多少年便出来继续为非作歹。
而渠道这玩意是不会废掉的,除非警方将整个人贩子的体系给一锅端。
所以,进去前有能力卖掉大量孩子,出来后,自然也有能力卖掉这么多,反正这玩意也不是什么技术活,队友不挑,问题只在联络网。
“张家虎,四十三岁,其团伙在半年内拐卖三十七人。”
恍惚间,李建业开口了,他看着徐嚯念出手里的档案信息。
“这人有嫌疑吗?”
徐嚯闻言,将注意力抬开,放在对方档案上。
他看了一会,随即摇头。
“人卖的不是孩子。”
人贩子也是分种类的。
有人专门卖孩子,也有人专门卖妇女。
男人呢?
也有人卖,不要以为你是个成年男性就安全了!
电诈,黑窑厂,这些可都需要成年男性!
如果你运气不好,被抓去一些非法机构的试药厂.那可就倒大霉了。
当然,东国国内的药厂很老实,主要在于国外。
一些人会专门瞄准外出旅游的,因为这类人消失了官方很难查的到。
再加上那边的药厂各种试药单纯的医疗药品?
不是,之前在都城说过,吗啡、止痛药这类能让人上瘾的也是药。
所以,毐这玩意,也是需要有人试的。
别说吸了,这玩意你碰到一辈子就毁了!
戒掉?
根据戒毐所的统计来看,哪怕你戒掉了,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概率会选择复吸!
所以,成年人被拐走,往往遭受到的生命威胁要比孩子大的多!
只不过被拐的概率小而已。
而李建业给出的这份档案,拐的人则是.
“一些残疾人?”
徐嚯看着受害者对面名单,顿时面露咂舌。
“难怪拐了这么多人还能活下来”
拐的是智力残缺的成年人,也就是俗称的傻子。
他是以中介的身份拐的,利用这类人想找工作养活自己的心理,卖给黑窑厂,算是变相的钻法律空子,导致被判罚不算特别严重。
曾经就有一位伟大的记者人。
对方便伪装成傻子,抽地上的烟头,吃泔水,潜入黑窑厂卧底,遭受到极苦的磨难,拯救出了许多智力残缺的人。
“找和孩子有关的。”
徐嚯摇摇头,将档案塞回原位。
思索片刻,他合拢手上的档案,看向李建业。
“赵警督那边有线索了吗?”
“赵水?”
李建业思索片刻,道:“我去问问。”
言罢,便走向了远处,开始拨打起电话。
赵水还负责了大山助学网中,那些孩子和家长之间的走访。
同时和老师配合,调查凶手的踪迹,目前时间过去了几个小时,多少会有点消息。
果不其然,李建业看向徐嚯点了点头。
“刚得到的信息,目前整理成了文件,我们去办公室找他。”
“不过这些信息没有现实铁证加持,可信度并未拉满。”
“有线索就够了。”
徐嚯也不嫌弃,当即便和对方整理完档案,随后向办公室走去。
在司法体系中,一般要用到人证物证,其中人证的占比因素幅度很大。
因为它要结合警方的逻辑链以及物证线索来推断真实程度。
否则,但凡无法验证,警方还听取了这件事.那会对案子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如果是作用在法庭上,假人证还会导致他人蒙冤受难。
而赵水带回来的.
“我们瞄定了赵山的最后一次交易的时间点,再加上孙玉慧的口供,我们找到了一个人。”
赵水早已在办公室等候,看到徐嚯后也没寒暄便开口将信息说出。
同时,手里还掏出一幅画像。
这是由画像师画出的画像,素描,但脸部却很清晰。
“这是个中年男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线下的助学网。”
“对方外貌很好,长相端正,身穿西装,名为司马空,从赵山的描述来看,对方是个富商。”
“我们根据孙玉慧给出的信息搜查,却并未在档案中找到这人,初步猜测给的是假身份。”
“同时操着一串外地口音,很明显非本地人,再加上来的次数很多,每次来后都会有几个孩子消失,所以我们将目光瞄在了他身上。”
“不出意外,如果能查到这个人,本案将能展开抓捕!”
“但问题在于”
说着,赵水顿了顿,指着这张画像师画下的画。
“你们看,这张脸像谁?”
这张脸.
李建业眉头一凝,这张素描像他看起来总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呢?
“死者五人之一!”
恍惚间,徐嚯突然开口,让周围的李建业一惊,随即瞳孔猛缩。
对了,死者一共五个人,其中三人身份确认,另外两人身份无法搜查。
而这两个身份成谜的,其中一人.
赫然和画像上的人面照一模一样!
“坏了.”
李建业内心一沉。
“凶手复仇心太切,变相将警方的搜查线给断了.”
目前,警方只搜查出了司马空这一人,除了他完全没有第二人能接触到身后的团伙。
眼下被凶手提前杀了.
这无形之间算是加大了搜查难度。
“某种情况下,也算是一件好消息。”
徐嚯思来想去,决定从侧方面入手,“司马空的行为举止,还有其气质以及外地话,和之前推测的‘’的人员部分条件相符。”
“某种意义上,可以加大一分之前的猜测真实度。”
“同时,也能确定,凶手杀人的原因,确实与人贩子拐卖有关!”
“虽然线索断了,但能验证之前的猜测也算是一件好事。”
真实的线索和虚假的线索谁都不知道是哪个,但眼下众人却明白了。
虽然这消息让人感到乏力。
但眼下至少不需要靠猜来工作,而是有了一个很厚实的基础,可以在这个基础上来构思推导。
“陈进调查的怎么样了?”
徐嚯忽的又开口说道,“他的创业资金来路不明,人贩子很难单靠卖人来积累百万的财富。”
“我现在猜测他可能和司马空是一个性质,不过洗白上岸。”
“去查一下早起追随他的公司人员,兴许能在对方嘴里扣出点东西。”
赵水点点头,但眼神中依旧是止不住的泄气。
好不容易查到的一条线索,转过头却发现对方早就死了这未免太打击人了。
最关键的是“你又怎么了?”
李建业看着赵水走后,徐嚯突然陷入到思索当中,随即脸上露出疑惑。
“我在思考,假设和之前的推论确实一样,被拐走的孩子确实是被用作了某处东西上。”
“这个东西肯定不是享福的,那就是吃苦。”
“吃苦就是折磨.”
“但折磨的形式,究竟是以什么方式展开的?”
折磨的形式.
李建业一顿。
确实,让一个人感到痛苦的形式有很多。
对你进行殴打,又或是精神上的辱骂。
但,总归来说,目前警方并不知道凶手究竟用了什么方式,哪怕是所谓的,也只是个猜测。
如果能知道的话.
“那就能反向得出对方的信息,之后可以给案子提一个速!”
徐嚯开口道。
李建业明白了。
这就相当于,给案子定下一个性质。
只要定了性质,警方有限的警力就可以灌注进去,随后还可以有序的搜查。
他们现在不知道对方针对凶手,是做了什么折磨。
殴打是折磨,辱骂也是折磨。
但对方肯定不会只用这种最常规的手法,如果不是,那就得突破人类的底线。
而人类的底线普通人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说实话普通人如果给人指路,回头发现指路指错了都得内疚好一会。
更别说揣摩这玩意了。
人类永远想不出自己认识领域以外的东西!
“对了,超子在哪!?”
恍惚间,徐嚯突然想起来王超。
“怎么了?王超现在还在医院做进一步的观察。”李建业下意识询问,随后连忙回应。
“折磨,心理上的折磨永远不够直接。”
“这玩意往往只会呈现在肉体上,也就是物理折磨!”
“但物理上的折磨必然会呈现在肉体上,就像我骂你一句别人看不出来,但我打你一拳,别人肯定能看得到你乌黑的眼角,知道你挨打了!”
恍惚间,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从徐嚯口中出现。
“我们完全可以根据肉体,来反向推断凶手曾遭受到的折磨形式,再从这个形式来判断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李建业一顿,脑子里下意识思考。
这个角度一般情况下很鸡肋。
因为,如果都看到凶手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抓了呢?
都直接抓了,那还需要猜什么,直接拷问就行。
但眼下来看.
对这案子却十分有用。
警方没人见过凶手。
但王超见过啊!
他不仅见过,还看的十分清晰,和一只猴子还有近距离接触!
想到这,李建业宛若醍醐灌顶一般。
“对啊!”
“快去找超子!”
徐嚯不再犹豫,连忙起身,向外走去。
只要让王超仔细说出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这案子就有眉目了!
凶手到底做了什么?
死者的一家老小到现在都没出现,很显然凶手不会放过他们,这种灭门的仇恨.
对方究竟对死者做了什么?
如果作用在长相,那凶手的长相想到这,徐嚯眯了眯眼,脑子里回想起,王超所说的第一案发现场看到的东西。
耍猴人、迷药猴、猩猩、人体蜈蚣.
想到这,徐嚯沉不住气了。
现在想什么都是没用的,只要和王超按照这个方向细致讨论一下,比自己干思考要有用的多!
“走。”
“去医院!”
等会就知道,这起案件的真相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