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有录音。

张梁缓缓点击录音，里面爆发出一阵刺耳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

“咔！”

声音听起来很是沙哑，但其惨烈程度却不降反升，听着像是最绝望，发自灵魂的惨叫。

而夹杂着惨叫的是一块块清脆的骨头被掰断的声音，以及几个人的嬉笑。

张梁顿了顿，又播放出其余的录音。

“滋滋”

这次，是一阵滋滋声，听起来就好像烤肉一般。

当然，如果不是由硫酸制作而成的话就好了。

这应该就是‘造物主的游戏’中，制造的过程。

徐嚯面无表情，他顿了顿。

抬头，看向监控某一处。

那里是个擂台。

按照周猴的话来看，造物主所创造出的，会去提取成分，也可以在这上面，互相殴打。

观看两个畸形，自己创造出来的怪物，互相殴打的比赛。

徐嚯没再观看。

他继续在档案那边，不断的翻找着什么。

片刻后.

一个档案表出现在徐嚯的手上。

这是收款，与放款的记录。

上面写明了，这些受害者的来源。

那些撒旦的身份是个谜团，但，这些提供人员的信息，却十分清楚。

这一刻，徐嚯闭上眼，缓缓吸了口气。

“警方看着办吧。”

和张梁所说的一样。

这帮人在一个月前，还未立案时，便已经消失，谁都不知道去了哪。

“根据实验室档案，和司马空的资金流水作对比。”

“我们暂时推理出一条利益链。”

“实验室的‘医疗废品’，在无价值后，会让司马空前去清理，而司马空为了私欲，并未将这些人杀死。”

“他找到了陈进。”

陈进，也就是五个死者中，四个表明身份之一，一个资金来历不明的商人。

“两人狼狈为奸，陈进用这些人来获取收益，达到一定程度后收手上岸，暗中为实验室打掩护。”

“直到，周猴出现后，才将案件爆出。”

市局办公室内。

张梁脸上没多少表情，但双眼却充斥着血丝，他抽着烟说道。

一旁的烟灰缸已经盛满了烟灰和烟头，将这些倒进垃圾桶后，没多久又满了。

“其余的呢？”

“说一下猜测。”

徐嚯开口回应。

一旁的赵刚，此时也不提什么加班费，也不说什么工伤了，他沉默片刻，道：

“防空洞的修缮绝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内部配置完整的排风系统，供电系统，还有实验室的各项装置，这些都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江三市还有些公司说不定和他们勾结到了一起。”

“甚至说很有可能，对方建立这玩意，本身就是一种提高自己在圈子里地位的一种手段！”

人的欲望只有两种。

生活，健康。

前者可以看成金钱，后者就是寿命。

钱，对实验室的服务对象来说不是什么东西，那他们在乎的就是外貌和寿命了。

掌握了外貌和寿命，就等于工厂老板拿捏打工人。

有什么用？

打工人会被压榨，这些人自然也会，不过压榨的方式不同。

这些人不缺钱，那在人前地位必然很高，而让这些人给自己办事，那能办的事情是什么可就多了去了。

恍惚间。

徐嚯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名。

程阳！

赵州案件当中，程氏集团的老板，对方手下存在多个建筑公司。

如果他想，完全可以短时间内造出一个类似的防空洞。

至于说，程阳难道还需要巴结？

毕竟是身价破亿的大佬。

但.这么说吧。

不看全世界，单单是上一世的东国，身价破亿的存在十三万人！

这还是在东国，商人被压制的很厉害的情况下。

如果放眼全世界.

数量真的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当数量如此多的时候，破亿，也就不是什么追求了，所需要的，所想要的，会向更高层次进发。

所以.

程阳虽然厉害，但不是最厉害的。

“这方面特五局负责，我会给赵刚开最高权限，跨越江三市地方区域官方，直接针对这件事进行搜查。”

张梁开口道。

专案组的权限是都城给开的！

这年头都城刚猛的很。

动不动就是杀杀杀，时不时就血洗一下人贩子，要不就自我清洁，杀一些蛀虫，甚至还在新闻上播报。

“系统追踪有线索吗？”

徐嚯又看向苏城。

对方将自己的卡要了过去，配合追查。

但结果.

“不尽人意，显示的IP是海外，而且我刚准备入侵系统，对方的系统却立马自毁，同时还设计出一套崭新的系统。”

苏城脸色十分难看。

“涉及到海外？和碟子有关吗？”孙剑闷声闷气道。

“肯定有！”

苏城做出保证，眼神阴恻恻的，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东国和西国商人存在本质上的区别，可不是为了享受，就敢随便走动的。”

“放心，这方面交给国安，反碟子，国安是专业的。”

苏城开口说道。

西国商人和东国的不一样，东国的不管做多大，基本敢碰一些东西就是个死，并且还是无法阻挡的死字。

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官方碰。

但西国，可以粗略看成，商人就是官方，官方就是商人，他们本身带着一些政治性意味，所以往往不敢随意去其余国家。

“好，海外，和天国的后续追踪，暂时交给国安。”

“内部针对对方的侦查，就交给特五局。”

徐嚯点了点头，做出临时性的安排。

有人不用王八蛋。

更何况，这些还是专业对口的人。

并且这玩意也用不到刑侦，反碟子不是刑侦能做出效果的，这玩意得看宏观上布置的信息网，通过信息网才能追查到。

不然，单看一个人那就麻烦了。

至于特五局负责的.江三市横竖就那几个集团，一个个的查，估摸着也能查出来，只不过需要耗费大量时间而已，也不需要刑侦。

而眼下，徐嚯准备做的“司马空放出去的人，一共有多少？”

“去掉死亡人数，一共有48名在外的，平均每月能给司马空提供近十万的现金。”

“嗯，这种事表面上，已经统计到的。”

“至于，江三市一共有多少这类人.暂时不知道了。”

张梁看着文件档案，缓缓的说道。

徐嚯顿住，随即深吸一口气。

“将档案备份一份，发给都城。”

“剩余的”

徐嚯顿了顿，决定发给都城的同时，自己“先去扫人！”

“能抓一个是一个！”

抓人，抓丐帮的人。

首先要做到的是，如何区分丐帮和普通乞丐的区别。

普通乞丐乡下可能会见过，拿着个碗敲门，去要饭吃，单纯要饭而不是要钱。

丐帮，就是身体造成一些人为扭曲，在路边，在人流量密集的地方要钱。

如果只有一两个还好，但，如果那一片区域有许多人.

那问题就大了，不出意外，这些人都是被丐帮掌握着的。

想抓他们很难。

因为这帮人本身可能是外地人，信息档案不在江三市内。

其次，那些受害者精神也不正常，哪怕正常，丐帮的人也没理由会跟对方说出自己的档案。

但是吧.

还是之前的老方法。

丐帮，属于下九流，而这类人的身份，对于地盘之分，是最为敏感的！

“砰！”

一月十号，下午，三点。

一栋居民楼中，徐嚯一脚踹开房门。

里面一个男人顿了顿，下意识准备翻墙逃跑。

不过，对方刚准备跳跃，却发现自己的脚已腾空。

他回头一看，却见是个泰坦一般的男人。

“张诚是吧，你是附近小偷里的新把头？”

身穿便装的徐嚯等人围了上来，看着面前这精瘦的男人，缓缓开口道。

“是又如何？你们是谁！？”

张诚眼神中带有愤怒。

“特五局的，官方人员，你最好老实配合。”

孙剑脸色一沉，压迫感十足。

如果是老油子，现在可能就服软了。

但张诚不一样，他看到孙剑这模样，不仅没被吓到，反而激起了脾气。

“什么特五局，没听说过。”

“你们私闯民宅，还多人强行围殴我，我要告你们！”

随行而来的李建业脸色一沉。

老把头进去了，新把头还是个二逼，这种小年轻最容易冲动，没怎么经过社会的毒打。

“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只需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警方就懒得理你！”

“你们是警察？那些只会仗着人多的警察？”

张诚脑子好像不怎么清醒的样子。

孙剑和张梁愣了愣，互相对视一眼。

这孩子.

这么楞的吗？

“敢不敢把我放了，单挑一对一跟我比划比划！？”

张诚看着被拷住的双手，感到一阵恼羞。

“你最好老实一点，识时务些。”

李建业脸色一沉。

如果是老把头在这，说不定警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张诚依旧不屑，他刚上来不久，脑子里只有单纯的冲动，做事不计较后果。

直到，一阵声音响起。

“单挑？”

苏城和张梁看了眼手中的时间，盘算一下审问和带回去的时间，直接抬头看着对方。

时间不划算，真的不划算。

对方脑子一根筋，看样子得墨迹许久，但对于那些度秒如年的人来说，这些时间可都有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梁考虑良久，最后看着张诚，开口道：

“给你个机会。”

“随便挑一个，赢了你走，输了交代。”

随便挑一个？

还真让单挑？这还是警察吗！？

张诚一愣，突然感到一些茫然。

他就是料准了，警方不可能给他机会单挑，毕竟暴力执法这玩意不可取。

但.对方答应了？真的是警察？不对，特五局特五局是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孙剑。

孙剑满脸杀气，一米九的个头居高临下，十分具有压迫感。

张诚立马挪开眼神，看向李建业。

根据他的经验来看，这人十有八九是个条子.

张梁？不太行，看起来有点阴。

苏城？这哥们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很阴。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冷静过来的张诚突然感到了一些后悔。

他突然后悔自己没老老实实配合了。

他想现在配合，却又觉得没什么脸面，想说却说不出口。

张诚眼前一亮，伸出手指去。

“就你了，那个小白脸！”

骤然间。

现场气氛陷入一片诡异的僵硬中。

徐嚯顿了顿，看了看别人，又看了看张诚，最后，伸出一根手，指着自己。

“啊？”

“我？”

“你确定？”

张诚恶狠狠的开口。

“没错，就是你。”

“妈的，出来单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