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珏和李周对视一眼,默契地来到阳和的两边,架着他的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拖了下来。
温珏小小的个子一身虎劲,边拖边喊:
“不允许你偷偷努力,咱们三个里笑话讲得最好的只能是我!”
阳和拗不过两个人,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你们还是我朋友吗?你们是恶鬼索命吧?!”
“鬼要带你去滑冰,还需要亲自上手拽吗?直接一个弹指你就在冰场上了!”
李周呲牙使劲,将阳和扒在门框上的手指拽开了。
三人就这样犟着劲来到了溜冰场。
阳和起初还站在角落里生闷气,看到温珏莽莽撞撞地满场疯玩,李周都有点拉不住她,就憋不住加入了他们。
但这不代表他对期中游戏机消失事件释怀了。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考不过李周后,就企图在别的领域超过他。
比如,游戏。
比如,篮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跟李周较劲。
也许是他的爸爸妈妈都来给他开家长会,而自己的爸爸成天就知道出去吃饭喝酒。
阳和见过很多次醉酒的阳树光,有几次他甚至喝得呕血。
他发誓,自己长大绝对不做这样的爸爸。
他一定不抽烟,不喝酒,多多陪自己的孩子,多多给自己的孩子买玩具和游戏机。
总之,他要成为阳树光的反例。
阳和十二岁那年,小升初。
开学前一天,阳树光出了车祸。
医院里,他妈妈方莲没让他进太平间。
他明白,阳树光应该被撞得不太好看。
他没有难过到大哭,只是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因为他突然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爸爸了——他的对照组没有了。
第二天开学,温珏和李周在他家楼下等他。
温珏剪了短发,像个小蘑菇。
阳和很想笑,可是他莫名有点笑不出来。
因为另外两个人的表情都太庄重了,庄重地像来参加葬礼。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李周拍了拍他的肩:
“你想哭就哭吧。”
阳和扯了扯嘴角:
“其实我想笑来着。”
他薅了把温珏的头发,
“丑死了你。”
温珏跳起来要揍他,硬生生忍回去了:
“我不跟你计较。”
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阳和变成了三人组里的“弱势”方。
温珏和李周开始让着他、保护他,甚至纵容他。
他跟人打架,他们来帮忙;他写不完作业,他们借他抄;他去网吧打游戏,他们也来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