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小时候父母为了避免我发生危险,会在一些危险物品上贴上不同颜sE的标签,告诉我贴有哪些颜sE的东西不可以去碰,更不能放进嘴巴,没有贴上标签的东西,则是可以触m0,也可以食用。
随着我成长、变得懂事,爸妈不再往家里的物品上贴标签,他们将标签从这些物品上撕去,在表面留下岁月和黏剂烙下的疤痕。虽然家中的物品上不再有标签,但我还是能知道,哪些东西属於危险物品。即便少了标签的说明,我对那件物品的印象仍不会就此改变。
在长更大的时候,我发现父母开始把标签往我身上贴。
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合格的nV孩。一头俐落短发,一身中X打扮。T恤和牛仔K永远是别人对我的印象,我的穿搭字典里永远没有裙子这个名词。与人初次见面,十次有八次会被误认为长相清秀的小男生。
我习惯翘着脚装酷耍帅,我喜欢在球场上和男生厮杀,喜欢和他们b谁的力气大。我就是这麽一个大大咧列的人。我原先以为这样的特质是优点,直到一张又一张的标签逐渐掩盖住我身上的光芒。
&孩们常背地里讥笑我是男人婆、母猩猩;父母及长辈总是忧心忡忡地提醒我要坐有坐像,别当个没教养的野孩子。太多太多的标签压在我身上,我开始失去以往的敏捷和活力,下课不再往球场跑;我引以为傲的臂力开始衰弱,开学时再也无法自告奋勇地去帮忙搬新课本。我感觉自己的四肢正在退化,唯有头发还保有生命力,一天b一天长。最後,我终於成了让大家都满意的漂亮洋娃娃。美丽优雅,却毫无生气。
&同学赞美我合宜的打扮,开始愿意和我分享她们对Ai情的想像;父母和长辈称赞我得T的言行,开始把我当成b较堂兄弟表姊妹的标准。
「你总算活出nV孩子该有的样子了。」
「你是漂亮的淑nV,大家都很喜欢你。」
他们口径一致地对我说,彷佛这些标签代表荣誉的勳章。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赞美不会让人感到飘飘然,而是带给我无b沈重,内心像是被灌了铅。我想逃离,奈何脚步太过沈重,我举步维艰。
我们离不开标签效应的影响,当我们被贴上标签时,便会不由自主地做出能与自己身上标签内容一致的行为。旁人喜欢给我们贴标签,而我们自己也习惯给自己归类。
我们凭努力和天赋,以及JiNg湛的演技,获得了台下观众的喝采与好看的标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在一片掌声中,我却听见自己内心微弱的声音:「那个曾经自在奔跑、笑得放肆的自己,去哪了?」
我开始怀疑,那些标签究竟是我想要的,还是我学会了迎合它们,只因为太多人说那样才是「对的」。我们拼命扮演「受欢迎的人」、「值得骄傲的孩子」、「最有前途的那一个」,却在黑夜中一一卸下伪装,面对镜中的自己时,感到无b陌生。
曾经那些刺耳的批评,像飞舞的雪花一样扑面而来,而後变成压在身上的铠甲。这副铠甲看似华丽稳重,实则沉重无b,压得我无法大口呼x1。也许这就是「被社会训练得合格」的代价——我们被磨去棱角,换来的是一致好评。
但某天,我不再愿意只是漂亮的洋娃娃了。那天,我剪掉了留了几年的长发,那是一种仪式,一种重生的起点。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个又回到短发模样的我,第一次对自己微笑。这不是为了对抗谁,也不是想叛逆,而是我想念那个纯粹的自己,那个能在球场上挥汗、在yAn光下大笑、能自由表达喜怒哀乐的我。
我开始学着和标签和平共处,不再强行撕扯,也不再刻意迎合。我知道,有些标签会紧贴着皮肤,无论我多努力,它们还是会留下痕迹。但我也知道,我有权选择不再让这些标签定义我。它们可以存在,但不再支配我。
我不再把自己归类成哪一种人。我可以是短发也可以穿洋装;可以大笑也可以沉静;可以不完美却仍值得被Ai。我开始懂得欣赏自己的多样与矛盾,这些丰富了我,而非让我失格。
我们终其一生,或许都会被贴上各式各样的标签,有些温暖、有些残酷,有些甚至像封印一样无法轻易揭开。但我学会了:标签只是他人对你的片面理解,不是你存在的全部。
我们或许无法阻止旁人给自己贴标签,但我们可以阻止自己为自己贴标签。毕竟相同的X格,可以有不同角度的解释。
人不是商品,不需要条码;也不是文件,不需要标题。我们都是独一无二的生命,复杂、多变、充满可能。
真正的自由,从不是没有标签的那一刻,而是当你我能坦然面对那些标签,依旧勇敢选择自己的样子。这样的模样,最美也最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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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活着的每一个瞬间都在做决定,决定可大可小,但不论是什麽决定,都不能重来。这便是做决定的艰难所在。
我做过最艰难的决定,不是我要去读哪里的大学,虽然这个决定同样也不容易,但最令我伤神的决定,还是在我大一上的时候,决定要不要休学。
那时候距离申请休学的期限只剩下一周,是很突然的决定,并不是那种要休学重考的决心,而是很多琐碎小事的积累,导致我觉得好累,觉得撑不下去了。
大一上的时候我遭遇了生病的家人、不合的室友、Ai玩的朋友,其实和他们相处倒也不是太难的事,但当这些关系累积起来,说真的还是挺消耗的。
我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能挤出微笑的力气了。那是一段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的日子。每天醒来,我都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说服自己去上课,去面对那些看似日常却让人疲惫的社交。有时我在夜里醒来,眼泪早就浸Sh了枕头,却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
申请休学的那天,天气出奇地晴朗。我递出表单时,手指微微颤抖,心里却异常平静。好像终於承认了自己真的累了,不再强撑,不再对自己说「再撑一下就好」。我没有告诉太多人,甚至连最要好的朋友,也是在我人已经离校之後才知道。
休学後的那段时间,我回到了家,一边照顾病中的家人,一边慢慢疗癒自己。起初,每一天都像漂浮一样,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周遭的人问我接下来要做什麽,我总是笑笑地说:「还没想好呢。」但其实,我只是想好好喘一口气,哪怕什麽都不做。
其实在休学後我有很多後悔的瞬间。在看着同学分享课堂和活动经验的时候,我也曾质疑自己是不是在逃避。但当夜深人静时,我却能诚实地对自己说:那不是逃,而是给自己一点时间学会怎麽活得真实。
我真的想离开了。我想离开那个曾经让我心神向往的地方,那个我高三最後一年冲刺拚了全力想要抵达的地方,也是那个我曾经以为抵达了就会自由的地方。
我後来在下学期就复学了,但在不久之後的大二下学期,我又面临了同样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这次选择休学是不一样的原因,但多亏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回我没有犹豫太多,很乾脆地带着休学单跑了一次流程。
这次休学,我有了想做的事,有了想完成的目标。我其中一件想达成的事,就是投稿POPO华文大赏的徵稿。在休学的那段日子,我把高中时写的《我们身处的世界充满谎言》拿出来重新编修,完成了现在连载的这个版本。
虽然最後并没有入围和得奖,但我认识了一群很好的创作夥伴。我们彼此鼓励、彼此彼此的作品,有时还会开聊天室讨论剧情的转折、角sE的情感,甚至一起抱怨现实生活的种种难题。那种「有人懂你笔下的角sE」的幸福,弥补了我在校园里常有的疏离感。
也因为那段时间,我第一次明白,原来写作不只是自言自语。它可以是连结、是陪伴、是让人重新相信「自己有话可以说」的一种力量。
回顾那两次的休学决定,我不会说自己毫无遗憾。毕竟我错过了课程,错过了朋友的成长轨迹,错过了原本可以「如期毕业」的人生剧本。看着别人一个个穿上学士袍、谈论未来规划、忙着找实习和写履历时,我有过自卑,有过落寞。那些原本我也该参与其中的片段,像是从自己人生中缺席的一场盛典,只能透过别人的照片与话语,隔着一层玻璃回望。
但我也因此得到了一段原本不属於我的人生间奏。那段时间里,我终於能放下「应该要」的焦虑,不再b自己跟上某个时间表。我开始学着过慢一点的人生,一天只做一件事也没关系。早上起来泡一壶茶、读一本书、散步时观察yAn光洒在叶片上的纹理。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像一块块碎玻璃,拼凑回我曾经破裂的内在。
我学会了停下、倾听、整理自己。学会承认疲惫、允许迷茫,不再把低cHa0当成羞愧。也许我慢了别人好几步,也许我的履历上有一块「空白期」,但那段空白不是空白。它藏着我花了多少力气,才重新学会好好生活。
我学会了不把别人的进度当成自己的标准。毕竟每个人在人生赛道上的起点不同,步伐也不同。有些人适合奔跑,有些人适合漫步,而我,可能是那种偶尔需要停下来深呼x1的人。这样也没关系。我学会了在脆弱时不责怪自己,而是拍拍自己的肩膀,说一声:「你已经很努力了。」
我们总被教导要坚强,要往前冲,但没有人告诉我们——有时候,「选择离开」,也是一种勇敢。它不是放弃,而是对自己诚实,是在一片喧嚣中听见自己内心微弱却真实的声音,然後遵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