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前往下一个拍摄地那天,柏意没有出现,安陆本想等一会再出发,但杜迪程问了一句:“人不是齐了吗,剧组人应该都上车了。”
安陆装作想起来的样子坐上车,说:“原来人齐了。”
柏意在咖啡厅有些无聊,周阳帆比约好的时间迟到了两个小时,他只能对着那份简历翻来覆去地看。
25岁,入行3年,代表作几乎没有,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只是在一些制作粗糙的剧里客串女n号,比如男主角死去的白月光、后宫剧第二集就被打入冷宫的恶毒女配、仙侠剧里被杀妻证道的炮灰以及等等。
如果是安陆,一定会评价:“很漂亮,更适合拍偶像剧。”
周阳帆带着厚厚的一沓文件坐到了柏意对面,开门见山地说出第一句话:“做个交易,我想这些东西对你应该有用。”
“条件?”柏意翻看着资料,拿出并不十足的诚意,试探周阳帆的意图。
然而周阳帆摇摇头,语气冷静:“我不需要。”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柏意从周阳帆口中得知了她是如何满怀憧憬从大学毕业进入剧组,如何在饭桌上被拒绝柏松的示好,如何被公司转让给柏松名下的公司,坐了三年冷板凳,同时还有忍受柏松不定时的短信或电话骚扰。她怎么能不恨,曾经毕业大戏的女一号,专业考试的第一名,竟然只是因为拒绝了一个老男人,就要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太荒谬,太不甘心。
倒卖违禁品、出售机密、挪用公款……柏意几乎忍不住自己的笑意,桩桩件件,都足够柏松把牢底坐穿。
柏意转动着咖啡杯,罕见的从心底对周扬帆升起一丝怜悯和敬佩,不难想象她大概是忍着恶心和柏松周旋许久才搞到这些资料。
他思考着安陆得知这种事情的反应,不拍戏时的导演是个老好人,想必会安慰几句面前这个女人。
但安慰人这种事情对于柏意来说,太陌生也太无意义,他只是默默地将周阳帆面前的杯子倒满水,问:“你找我肯定不是只为了诉苦吧。我不是一个好的倾听者,但是你可以大胆说说你的交易条件。”
周阳帆露出一个很苦的笑。让柏意觉得她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她说:“我想让他死,但是这不可能,不是吗?”
柏意摇摇头,将文件放进包里,站起身来对周阳帆说:“也不是没可能,等着吧,我的好消息。”
剧组的新拍摄地在离村子不远的县城里,安陆联系了一家小旅馆,大家几个人睡一个屋子,器材堆在一起,本来就不宽敞的屋子看起来又拥挤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