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夸张吗?”李桓不明白。 “不夸张!”蔡琰笑着说道:“棋如人,人就是棋,他把天下当棋盘,摸一摸自己手上的棋子有多少分量,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不过这盘棋……” 她目光栩栩,带着闪亮的光芒,看着李桓:“你才是意外,你除了算力过人,关键是,你的棋路有一种莽夫打书生的莽撞,却恰到好处,他开始的混乱,就是让你给打懵了,这就叫,书生有理却惧莽夫刀剑,你可是把一个西凉武夫给表达的淋漓尽致了!”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啊?”李桓黑着脸,什么叫莽夫啊,他现在也是一个读书人了。 蔡琰笑了:“夸你呢,不过这棋局,话中有话啊,看来这位李郎中令是彻底盯上你了,以后你可小心,万万不可在他面前耍心眼,自作聪明,西凉的谋士,都不讲道理的,而且有很强烈的生存本能,世上一切,不如生存第一,如果他察觉到你的危险,你的城府,你的心计,已经威胁到他的生存了,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你……” 李桓的思绪倒是开始清晰了:“少帝大手笔!” “还是太急了,手里面连自保的兵权都没有,而且估计行事不密,走漏风声了,才让太师先下手为强,好好一盘勤王的棋,下成了斩首,丁原,袁隗他们也丢了性命,失了天子的名,真的勤王圣旨,也变成矫旨了。”蔡琰分析的头头是道,当然,分析只是分析,具体当时的情形,除非当事人,不然很难复盘出来了。 不过蔡琰乐在其中,她有一种自信,自己猜测的,恐怕最少也是大半个事实了:“如果这被坐实了是真正的勤王圣旨,那就不是十几路勾心斗角的诸侯了,而是天下群雄而起,太师能不能顺利退回关中,都比较难了!” 说着,她还赞誉起来:“李郎中令应该是我见过,战略布局最野,也是反应最快的棋手,什么时候能和他下一盘棋就好了……” “有机会的!”李桓笑着说道:“我的那点棋艺是你教的,我能和他下一个平分秋色,你肯定能力在他之上……” “我躲他还来不及呢,但是怕就怕,躲不开啊!”李桓面对他,觉得脑子不够用,容易吃亏。 “能复盘吗?”蔡琰问。 “难,哪有这么好记忆力啊,不过复盘百分之六七十可以!” “那来,咱们对弈!” 蔡琰起身,把棋盘搬过来,开始和李桓复盘一下白天的棋盘,用了四五个时辰,天都已经黑了又快天亮了,才有一个结果。 “这是他让着你呢!”蔡琰很疲惫,但是精神很好,那双明眸都是透着光的,看着棋盘,有些激动的说道:“以棋对话,你倒是被他有问必答,但是他问什么,你却不知道,这棋艺,恐怕已经超过了我的父亲了,不是技巧这么简单……” “就是逼你动手啊!” 蔡琰道:“关中军就差最后谈判了,谈妥了,最少明面上,你能调动他们,至于那些将领的心,可以慢慢去收复,不用着急,只要能调动得了,在这长安城,咱们就算是站稳脚跟了,而执金吾衙门这边,倒是有些头绪了,我们没有人才,但是有人有啊,牛辅送来了十几个从河东征辟有官阶的官,李傕送来了从左冯翊征辟的十几个小吏,一股脑给你送过来了,我让李陆去把他们好好安置起来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一见……” “大兄想要渗沙子,正常啊,牛辅呢……”李桓知道自己现在领了执金吾的职,就是一个香饽饽,自然有人投资了:“他是太师心腹,有兵权有地位有信任,不至于在长安还要渗沙子吧……” 李傕会趁机对长安有些布局,正常的,毕竟是兄弟,不会是敌人,所以他送来的人,除非有明确的意图,不然李桓会用的。 因为李桓没人,没有根基,一个衙门不是说,有兵就能撑住了,得有人做事情,长安这么大,京兆尹和长安令都还没有着落,事情估计都会落在执金吾衙门,到时候没有基础官吏和文吏支持,根本搭建不起来这个架子。 “这倒不需要,你在朝堂上,想要立足,说不定还是要靠他!” 蔡琰明眸皓齿,却显得有些冷厉:“路已经选了,谁挡在前面,都得搬开,搬不开,就砸开,他李郎中令要想下棋,我陪他就是了,但是不能挡住了你的路!” 李桓看着她那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一句话,认真搞事业的女人,才是最美的,她的温柔,知性,美丽,如果还有缺陷,那么这时候补上了,那一抹的刚性,让她的漂亮有的衬托,不一样的气质笼罩之下,她变得让人越发的着迷。 那一瞬间,李桓觉得自己都要沦陷,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移开了眼睛。 “不知不觉,天快亮了,你去休息吧!”李桓伸一伸懒腰。 “还有一些事情!” 蔡琰摇摇头,对赵犇说道:“之前让你给打乱了,差点都忘记了,太师府有些坐不住了,太师让人来传令,命你上朝……” “什么时候?” “三天之内!” “这么着急?”李桓眉头有些蹙起来了:“我这还没动,上了朝堂,不得光着屁股让人观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