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伸手替你拂去肩上的雪,指尖触到你衣料下的体温,滚烫得几乎灼伤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好,我说我等你,我说多久都等。
雪化了,春来了,夏走了,秋枯了,又是一年隆冬。
我站在同样的地方,望着同样的月亮,雪依旧落满肩头,可你再也没出现。
为什么?
葵。
为什么要在最冷的夜里,用最温柔的语气,给我戴上最沉重的枷锁。
“明明……”
三途乙津将脸埋在葵的小腹处,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垂死青蜓的振翅,却带着最深的爱意,直直刺入葵的灵魂深处。
“明明……你最喜欢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荒谬感瞬间绞紧了铃木葵的心脏,甚至压过了那撕裂般的痛楚。
她赤红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瞳孔深处映着叁途乙津埋在她小腹处、微微颤抖的头颅。
喜欢?最喜欢?
这个撕裂她、用性器贯穿她,将她钉在这污秽虫巢里的怪物……在控诉她背弃了“最喜欢他”的承诺?
葵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介于呜咽与嗤笑之间的怪响。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剧痛、恐惧和这滔天的荒谬中,正被疯狂地撕扯、漂白。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晃动。
叁途乙津那张流泪的脸,眼瞳中沉淀千年的怨毒与委屈,身下冰冷碎裂的虫尸。一切都在昏暗的磷光中旋转、溶解,散发出腐败甜腥和绝望的异香。
“呃……”葵干呕起来,胃袋痉挛,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中翻涌的痛苦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再流泪,但眼睑下方残留的泪痕,在幽光下像是诡异的图腾。
“葵……”
他又唤了一声,声音依旧沙哑,却没了刚才的疯狂,只剩下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
他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曾在她身上留下无数指痕的手,此刻带着近乎怜惜的温柔,抚上葵汗湿粘腻的鬓角,替她拨开一缕粘在唇边的黑发。
“别怕。”他的声音低低地,像情人间的呢喃,“不要怕我。”
低语带着情人般虚伪的怜惜,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葵早已被恐惧和剧痛撕裂的神经上。
荒谬感带来的短暂麻木被瞬间点燃,炸成滔天的怒火。
“滚开!!”
一声极致憎恶的嘶吼从葵撕裂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濒死的躯体在这一刻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腰肢猛地向上弓起,借着剧痛带来的瞬间爆发力,身体如同挣脱捕兽夹的野兽,猛地向上一顶一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昏厥,但恨意支撑着她。
身体借着惯性向前猛扑,带着淋漓的鲜血和撕裂的痛楚,精准地砸落在猝不及防的叁途乙津身上。
她赤红的双眼死死锁定身下那张沾满泪痕、此刻写满错愕的脸。
就是这张脸!
这张流着虚伪眼泪、控诉她背叛的脸!这张将她拖入地狱、钉在污秽虫床上的脸!
“呃!”叁途乙津被她突如其来的暴起和沉重的撞击闷哼一声,似乎连呼吸都窒了一瞬。
葵的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腰间,精液瞬间浸透了她大腿根部的肌肤,混合着她自己涌出的温热液体,一片滑腻粘稠。
双手如同铁钳,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扼上了叁途乙津的脖颈。
她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指骨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指甲深深陷入他颈侧的皮肤里,留下深紫色的掐痕。
“恨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葵的嘶吼破碎不堪,从她颤抖的唇齿间喷溅出来,砸在他的脸上。
“我恨你!恨你!恨你!!!”
滚烫的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出她赤红的眼眶,大颗大颗地砸落。
泪水滚烫,砸在叁途乙津冰冷的脸颊上,砸在他微微张开的唇上。
叁途乙津被她扼得喉骨作响,那张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当第一滴滚烫的泪水砸落在他冰冷的唇瓣上时,他微不可察地怔了一下。
随即,猩红的舌尖竟极其自然地探出,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贪婪,舔舐过自己唇上那滴咸涩的液体。
葵的泪水更加汹涌,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混杂着血丝,疯狂地砸落。
不仅砸在他的脸上、唇上,也砸落在他们身下那片由无数破碎扭曲的虫尸构成的“床榻”上。
啪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嗒。
啪嗒。
泪水砸在虫尸光滑坚硬的甲壳上,砸在断裂的节肢上,砸在渗出腥臭粘液的创口上。
就在葵的泪水持续不断砸落的瞬间,异变陡生。
最先接触泪水的虫尸,如同被无形的强酸腐蚀,坚硬的甲壳发出“滋滋”的轻响,表面瞬间软化、塌陷、溶解。
黑色的粘稠液体混合着组织液汩汩涌出,像融化的沥青。
这溶解并非停止,而是如同瘟疫般疯狂蔓延。
以葵滴落的泪水为中心,身下那片无边无际、堆积如山的冰冷虫尸,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
“滋…滋滋…”
溶解的声音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粘稠噪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只是虫尸。
葵惊愕地发现,四周那由无数蠕动肉壁构成的、散发着暗红磷光的巨大“子宫”空间,也开始扭曲、变形。
叁途乙津的眼瞳猛地收缩,里面第一次掠过一丝真正意义上的惊诧,但随即又被一种复杂的情绪覆盖。
他任由葵死死扼住他的脖颈,目光穿透了正在溶解崩塌的空间,仿佛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
葵被这突如其来的、超乎想象的异变惊呆了,扼住对方脖颈的手下意识地松了力道。
巨大的失重感和空间的扭曲让她头晕目眩,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污秽的漩涡。
“呃——!”
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烈眩晕感猛地攫住了葵。
眼前溶解崩塌的虫巢地狱、叁途乙津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瞬间被拉长,撕裂成无数道粘稠的色带。
刺鼻的腐败甜腥气被一股熟悉的、带着陈旧木头和干燥灰尘的气息粗暴地取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身下传来,不再是融化的虫尸粘液。
葵和叁途乙津几乎是同时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天光,带着夏末特有的燥热,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
蝉鸣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瞬间灌满了耳膜。
他们并排躺着。
身下是冰冷粗糙、带着细微沙砾感的青石板。不再是污秽的虫巢,不再是柔软的榻榻米。
眼前,是两扇紧闭的、厚重而古旧的樟木大门。门板上深深镌刻着岁月留下的龟裂纹路,门环是锈迹斑斑的黄铜兽首,在阳光下反射着迟钝的光泽。
浓得化不开的绿意,如同凝固的翡翠屏障,从四面八方紧紧包裹着这座沉默的宅邸,也将他们困在这方寸之间。
蝉鸣聒噪,空气燥热停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铃木葵僵硬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后脑被粗砺的石面硌得生疼。
夏末燥热的空气像一层裹尸布,紧紧贴着她汗湿的皮肤。
叁途乙津就躺在她的身边,青色的和服在阳光下几乎要融化成一片诡异的氤氲。
他侧着头,那双深潭般的青瞳一动不动地锁着她,里面翻涌着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情绪和一种令人窒息的专注。
他的身体明明没有贴近,但那股混合着水汽的气息却无孔不入地缠绕着她。
“葵……”他又唤了一声,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仿佛刚才在虫巢里那场撕裂灵魂的侵犯和崩溃的哭嚎从未发生。
“别怕我。”?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带着近乎怜惜的温柔,试图拂开她黏在惨白脸颊上的一缕湿发。
“滚开!”?葵猛地偏头躲开,牙齿深深陷进下唇,极致的憎恶如同岩浆在胸腔里翻滚,“别碰我!”
叁途乙津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青色和服的下摆垂落,遮住了那片狼藉。
“不可以的…葵。”他低语,“你是凭物选中的新娘,你的骨血,你的魂魄,早已被打上了烙印。这座宅子,就是你的棺椁,也是你唯一的生门。”
生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葵扯出一个破碎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祈祷师那张蜡黄扭曲的脸再次撞入脑海,嘶声力竭的咆哮在耳畔炸响:“记住!在神轿经过‘鬼泣坂’的时候!务必穿一件凭物!独自一人站在阁楼上!用那‘秽印’做牢笼!”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摩擦声,从紧闭的樟木大门内部传来。
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厚实的木地板上,极其缓慢地……拖行了一下。
葵和叁途乙津的目光瞬间被那扇门吸引。
门缝下方,无声无息地,渗出了一线粘稠的液体。
不是水。
液体浓黑如墨,混合着深海淤泥的阴湿咸腥气息。
是糸见原的气息。
葵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被强行推上高潮的模糊记忆隐约复苏,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紧接着,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更为灼热霸道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火焰,猛地从门缝里喷涌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气瞬间变得干燥、焦灼,带着硫磺与焚香般的灼热,还有一丝妖异彼岸花腐烂的甜香。
那扇紧闭的、沉重的樟木大门,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门板内侧,仿佛正承受着两股截然相反的、非人力量的疯狂撞击和撕扯。
咚!
沉闷如重锤擂鼓,带着深海般的粘滞感,那是糸见原的力量。
轰!
爆裂如岩浆喷发,带着焚尽一切的灼热,那是黑磷刹的波动。
门板剧烈地震颤着,古老的木料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龟裂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加深。门环上的黄铜兽首疯狂跳动,发出急促而刺耳的“哐啷”声。
浓黑的粘液如同活物般从门缝下汩汩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迅速在青石板上蜿蜒扩散,贪婪地舔舐着葵裸露在青色和服下摆外的小腿肌肤。
“呃啊!”
冰寒刺骨,葵惊叫着想缩回脚,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几乎是同时,门缝上方,几缕暗红色的、如同熔岩般粘稠的光流也渗透出来,带着惊人的高温,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间将石板灼烧出滋滋作响的焦黑小坑,蒸腾起刺鼻的白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灼热的气息燎过葵的头发,带来安抚般的缠绵。
葵睁大眼睛,看着那扇在冰火两重天夹击下痛苦呻吟的大门。
门板内侧,两股力量的对抗达到了顶点。
左边半扇门,被浓黑粘稠的液体完全覆盖,如同深海巨兽的胃壁,不断蠕动着,凸起一张模糊不清、带着无数细小气泡破裂的深蓝面孔轮廓。
右边半扇门,则被暗红如血的灼热光流占据,光流中翻涌着妖异的彼岸花纹路,勾勒出一张轮廓深刻、带着焚尽一切的男性面孔。
两张扭曲的非人面孔隔着门缝无声地咆哮、撕咬、挤压,都想将对方彻底吞噬,都想率先冲破这最后的屏障。
“祂们感应到了‘秽印’的松动……”叁途乙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松动?
难道说真的有办法可以减轻她被捆绑束缚的命运?
葵的思维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那扇承受着极限的樟木大门,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凄厉的哀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轰——!!!”
门板并非碎裂,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巨力从内部狠狠撕裂。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
葵眼睁睁看着那两股代表着极致冰寒与极致灼热、代表着深海窒息与焚身业火的非人力量,如同两道毁灭性的洪流,从左右两侧,以无可阻挡的威势,朝着她渺小的身躯吞噬而来。
烟尘弥漫,木屑纷飞。
葵蜷缩在柱子下,剧烈地咳嗽,她抬头望去。
烟尘稍散,两个身影矗立在破碎的大门入口处。
左边,是糸见原。
深蓝色的和服湿漉漉地紧贴着他精悍的躯体,衣襟大敞,液体不断从他身上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蜿蜒流淌,散发出刺鼻的寒气。
右边,是黑磷刹。
赤红的彼岸花振袖妖异而刺目,金线与墨线勾勒的彼岸花瓣仿佛在燃烧,灼热的气流以他为中心扭曲升腾,脚下的青石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隐隐有融化的迹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过了,”黑磷刹淡淡的看着叁途乙律,“你兄长知道吗?”
糸见原向前迈了一步,他跪在葵的面前,用手掌轻轻按摩她的腹部。
“别碰我!滚开!”葵尖叫着,试图蹬腿面前人那恶心的触感。
“可以打我,但是别动。”糸见原握住她推阻的双手缓慢地摩挲。
预想中的伤害并为到来。
相反,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接触点渗入皮肤。她腹部的异感,竟在那粘腻的包裹下,只留下微凉的触感。
同时,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安宁感,试图淹没她的意识,安抚她狂跳的心脏。
好奇怪。
好恶心。
她居然会感受到被安抚到的温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葵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混乱,生理性的泪水混杂着屈辱滑落。她憎恨这感觉,憎恨这东西的触碰带来的矛盾反应。
就在这时,她因极度不适和想要摆脱这粘腻触感的强烈冲动,身体猛地向上拱起,被糸见原握住的双手也奋力向外一挣。
“离——开——!”她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因为剧烈的情绪而扭曲变调。
嗡——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糸见原覆盖在她小腹上的手掌,竟然真的随着她这一挣的动作,微微向上抬起了一寸。
那动作并非他主动做出,更像是一种被无形的力量强行牵引开的滞后状态。
糸见原那双瞳孔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愕然,像是深海生物遭遇未知洋流时的瞬间凝滞。
葵自己也愣住了。
她刚才做了什么?她只是……本能地挣扎了一下?
她甚至没指望能撼动这怪物分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烟尘中,黑磷刹灼热的身影似乎也微微一顿。暗红的火焰在他眼底跳跃了一下,周身扭曲升腾的热浪都仿佛凝滞了半秒。
站在阴影里的叁途乙津,嘴角那抹懒散的微笑骤然加深,几乎裂到耳根。
果然……松动。“秽印”的松动,比预想的还要大。
“呵……”一声轻笑从黑磷刹喉间滚出。
他向前踏出一步,灼热的气流瞬间驱散了糸见原带来的刺骨寒意。他并未靠近葵,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糸见原和因震惊而暂时失语的葵。
“听见了么,湿漉漉的爬虫?”黑磷刹的声音带着熔岩流淌般的粘稠热度,目光却灼灼地刺向葵,“葵让你‘离开’。”
他刻意加重了“离开”二字,暗红的眼眸里翻涌着一种扭曲的鼓励和煽动,仿佛在怂恿葵进行更大胆的尝试。
糸见原缓缓抬起头,深潭般的青瞳重新锁住葵。
那里面翻涌的已不仅仅是占有欲和专注,更添了一丝探究的幽光,他覆盖在葵小腹上的手掌并未完全移开,但施加的力量明显松懈了。
他似乎在等待,在观察。
葵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才那一下……是巧合吗?还是……?
祈祷师扭曲的脸和“秽印牢笼”的嘶吼再次在脑中炸响。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致命诱惑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瞬间缠住了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散发着非人威压、足以轻易撕碎她的存在。他们的顺从哪怕只是刚才那细微的、一闪而逝的“滞后”,都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星磷火。
恐惧并未消失,憎恶依旧在燃烧,但一种源自绝境的、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猛地攫住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向糸见原那双深不见底的青瞳,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试探而颤抖破碎,却异常清晰地命令道:
“手……拿开!”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糸见原覆盖在她小腹上粘腻冰冷的手掌,真的缓缓地、完全离开了她的肌肤。
他悬在半空的手,五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滴落的粘液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冰花。
成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葵的瞳孔骤然收缩,混杂着狂喜、难以置信的寒流瞬间席卷全身。
她猛地转头,对上黑磷刹那双燃烧着暗红火焰的眼眸。
“还有你……”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她指向黑磷刹周身那令人皮肤刺痛的灼热气浪,“……热……退后!”
黑磷刹暗红的瞳孔猛地一缩,他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像是听到了最动听的指令。
脚下那几乎要融化石板的灼热红光,如同退潮般猛地收敛。那股令人窒息的霸道热浪,瞬间从葵身边抽离,只在空气中留下彼岸花腐烂的余韵。
他本人,甚至十分优雅地向后退了半步,振袖上的赤红彼岸花仿佛都黯淡了几分,带着发自内心深处的顺从感。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破碎的门厅。
葵瘫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单薄的青色和服早已被汗水、泪水以及沾染的粘液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剧烈地喘息着,看着眼前这荒谬绝伦又惊悚至极的一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非人的、恐怖的存在,如同最驯服的猎犬,因她破碎的命令而停下了狂暴的争斗,甚至顺从了她的意志。
哪怕那顺从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探究和狂热。
“你的‘门’,不仅仅是被叩响……”黑磷刹意味深长地看她,声音压得更低,“你已经开始……推开了它。”
推开?
推开那扇“生门”?
还是推开更深的、未知的恐怖深渊?
一片轻飘飘的、几乎毫无重量的东西,无声无息地从上方飘落,像一片被诅咒的枯叶,打着旋儿,最终缓缓落在了几人之间那寸狼藉的青石板上。
那东西的形状,让葵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是水见婆婆给她的人形纸片。
纸片本该是空白的脸上,此刻用某种干涸发黑的污迹,潦草地画着两个歪斜的空洞,充当着眼睛。而在本该是嘴巴的位置,则是一个用同样污迹画出的、咧到耳根的诡异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鼻子,没有其他五官,只有两个空洞的眼窝和一个撕裂般的笑容。
一种纯粹的恶意,从那小小的人形纸片上弥漫开来,它静静地躺在地上。
糸见原和黑磷刹几乎同时微微挑眉。
糸见原第一次从那片人形纸片上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嫌恶感,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糸见原动了。
他伸出那只悬在半空的手,探向地上那张惨白的人形纸片。指尖在即将触碰到纸片表面的瞬间被无形的强酸瞬间洞穿。
他的动作顿住了。
没有收回手,只是看着自己指尖那个诡异的窟窿,探究和专注瞬间被万米海沟般的怒意所取代。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他转向葵,“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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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是怎么来的?”糸见原又问了一遍。
他收回受伤的手,指尖的窟窿边缘,细密的活物蠕动着试图弥合,却不断被无形的力量侵蚀、崩解。
“谁给你的?”
黑磷刹盯着那片人形,半晌才说:“这可真是个充满‘爱意’的礼物。”
“是水见婆婆……”葵终于挤出声音,带着生理性泪水滑落后的咸涩,“她说……可以‘辟邪’。”
“水见……”糸见原低声重复,名字在他舌尖滚动,“她碰了你哪里?给了你什么?”
“她只是把这个……塞进我怀里……”葵艰难地回忆,水见婆婆枯槁的手指触碰她时那种滑腻冰冷的触感再次浮现,让她一阵反胃,“她说……‘要带着它,少些苦楚,看清‘真意’……”
“真意?”黑磷刹发出一声刺耳的笑,他瞥了眼糸见原指尖尚未愈合的伤口,又落回那张咧着嘴笑的纸片。
“是指我们……还是指她自己种下的‘秽’?”他刻意加重了“秽”字。
“坐过来,葵。”糸见原的声音突然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磷刹没有反对,周身的热浪波动了一下,叁途乙津是最像活人的存在,他屈膝蹲在地上,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葵挪了过去。
“很好。”糸见原的声音近在咫尺,他没有看她,依旧死死盯着地上的纸片。
“现在,尝试着对我们说说那个水见婆婆,”他开口,“她除了这张……‘人形’,还对你做了什么?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她集中精神,试图回忆与水见婆婆接触的每一个细节。记忆的碎片如同沉在浑浊水底的玻璃片,闪烁着模糊的光,但每当她试图抓住某个具体的画面或话语时。
空白。
令人心悸的空白。
就像被无形的橡皮擦狠狠擦过,只留下灼烧般的残留感。她明明记得去过那间破屋,记得水见婆婆枯槁的手塞给她纸片,甚至记得那屋子里弥漫的、类似陈旧草药和什么东西缓慢腐败混合的怪味。
可关于水见婆婆具体的细节,她除了“真意”和“护身符”之外还说过什么关键的话……全都像抓不住的风,消散无踪。
“我想不起来,”葵的声音带着挫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冷汗顺着她光洁的额角滑落,“每次快要想清楚的时候就没了,像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那东西在你身上留下的,不止是这张‘人形’。还有更深的东西,在逐渐啃噬你的‘认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想不起来……”黑磷刹充满兴致的嗓音响起,“那就带我去看看。”
“什么?”葵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带我去那个东西的家。”黑磷刹说得理所当然,“我需要为你的安全进行一点贡献。”
葵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带他去?
“你开什么玩笑!”荒谬感让她脱口而出,“你一个衣服难道要凭空跟在我后面飘着走吗?!这不是见了鬼了吗?!”
话一出口,整个门厅的空气都凝滞了。
糸见原敲击膝盖的手指顿住了,瞳孔转向葵,里面似乎掠过难以理解的困惑,似乎真的在用眼神问她“难道不可以吗?”。
叁途乙津的嘴角猛地向上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短促的“噗嗤”,随即又迅速恢复了那副事不关己的漠然。
“嗯……‘见了鬼’?”他重复着葵的话,“现在我们呼吸的空气里,就飘荡着至少十七种不同形态的‘鬼’。不过,倒是指出了一个值得我思考的问题。”
“凭物,凭依之物。”黑磷刹的声音低下来,目光灼灼地锁住葵,“当它‘穿’在你身上,与你肌肤相亲,吸吮你的气息,它便与你缔结了最深的契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你心中默念我的名字,无论你在何处,无论你遭遇什么,无论你是在温暖的阳光下还是在最污秽的泥沼里……只要你呼唤,我只会第一时间寻到你的方位。”
“这是契约的‘规则’,小葵。”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发音,带着一种自我满意的臣服感。
就在这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灼热感,毫无预兆地缠绕上她的指尖。葵猛地低头,只见自己右手的食指指尖上,凭空跳跃着一簇极其微小的、近乎透明的赤红火苗。
它只有米粒大小,安静地燃烧着,没有丝毫伤害力,反而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暖意。这股暖流顺着指尖的神经迅速蔓延,瞬间抚平了她狂乱的心跳。
她下意识地看向黑磷刹,他依旧站在那里,振袖上的彼岸花在无形的热浪中妖冶摇曳。
“走吧,小葵。趁着你的‘认知’还没被啃噬殆尽,看看那东西的巢穴到底藏着什么‘内里’。”
葵咬紧下唇,指尖那簇微弱却坚定的火苗给了她虚幻的勇气。
身上那件由黑磷刹所化的红色和服,似乎比她自己的皮肤更能感知环境的细微变化。布料下的暗红彼岸花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随着她的步伐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地流动。
抬腿、呼吸,和服都异常服帖地勾勒着她身体的曲线,腰线被勒紧,布料摩擦着敏感的肌肤,带来令人战栗的触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舌尖在舔舐。
她穿过边缘荒废的田地,越往里走,景象就越发荒凉诡异。
原本依稀可辨的小径被疯长的、颜色暗沉的杂草彻底淹没。那些杂草叶片边缘带着不自然的锯齿,呈现出一种被诅咒般的墨绿色,散发着腐烂水草的腥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她拨开一丛几乎有半人高的暗色杂草,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没有记忆中的破旧木屋。
只有一座……彻底被遗忘的废墟。
残垣断壁被厚厚的、墨绿色的藤蔓和滑腻的青苔完全覆盖,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状。腐朽的木梁歪斜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瓦片碎落殆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椽子,像被剥了皮的肋骨。
整座废墟散发着浓烈的死寂和荒芜,仿佛已经被遗弃了数百年,被时光和某种不祥的力量共同侵蚀。
最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是,在废墟入口处,本该悬挂着标识屋主姓氏的木牌的地方,确实有一块破旧不堪的牌子。
但上面的字迹早已被风雨和厚厚的污垢侵蚀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残缺的笔画,完全无法拼凑出任何有意义的姓氏。
指尖那簇微弱的火苗不安地跳动了一下。
“这不可能……”葵难以置信的发问,“我明明……水见婆婆她……”记忆再次翻腾,试图抓住清晰的画面,但回应她的只有那片熟悉的空白和灼烧感。
黑磷刹并没有直接在她身边显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很奇怪。”
“这里的时间被‘污染’了。或者说,‘认知’被彻底扭曲了。”
“没有‘内里’,只有彻底的‘腐朽’和‘空壳’。”
“可以回家了,小葵。现在。”
“回家”两个字,此刻听起来竟带着一种虚幻的安全感。
葵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出了那片被诅咒般的荒草地。指尖的火苗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提醒着她刚才所见并非幻觉。
当她气喘吁吁、浑身冷汗地冲回那扇完好无损的门厅时,一股完全出乎意料的气味钻进了她的鼻腔。
食物的香气。
是……米饭蒸腾的蒸汽味,味噌汤的咸鲜,还有烤鱼的焦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葵猛地停住脚步,眼睛狐疑地看着门厅中央。
一张看起来相当普通、甚至有些老旧的矮脚木桌,桌上摆放着几样热气腾腾的饭菜:一碗晶莹的白米饭,一碗飘着油花和豆腐块的味噌汤,一条烤得恰到好处、表皮微焦的鱼,还有一小碟腌渍的梅子。
眨眼间,糸见原和黑磷刹已经坐在了桌边。
糸见原穿着一身素净得近乎苍白的普通和服,正慢条斯理地用他干净的手指,将一块剔除了鱼刺的雪白鱼肉夹到葵的碗里。
黑磷刹百无聊赖地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视线扫过桌上的饭菜,带着明显的嫌弃。
“糸见原你就让我吃这个?”
叁途乙津像一条饿惨了的野狗,他抄起餐具哐哐往嘴里塞食物,甚至还能抽出空给她夹菜。
葵僵坐在位置上,他们竟然在等她吃饭?
木桌,米饭,烤鱼,味噌汤……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普通,普通得让她想尖叫。她拿起筷子,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四人在一种诡异到极致的沉默中开始进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葵小心地扒着米饭,她偷偷抬眼,看向糸见原。
糸见原突然放下了筷子,毫无预兆地看向她。
“葵。”
“你需要学习日本的剑道。”
“明天开始。”
噗——
一声轻微的喷溅声。
坐在葵对面的叁途乙律,刚刚喝了一小口味噌汤。在糸见原话音落下的瞬间,浅褐色的汤汁,就那么毫无形象地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黑磷刹先是愣神,随即充满了纯粹的愕然和一种“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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