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又美又甜

小夫人又美又甜 第52节(1 / 2)

周宁安这会儿脑子里一阵阵嗡嗡作响,打心底里不想再听她讲话了!

一路到相府门前,周宁安原本打算借搀扶她之名进府中一趟,以此教霍修看到自己。

但谁料马车才停稳,便听台阶上有人步伐匆匆而来。

车门被人从外头打开,霍修躬身立在车辕上,瞧着马车中有两个人,倒是顿了下。

周宁安先出声解释了句:“见过相爷,阮阮方才一时高兴有些贪杯,表姐不放心,便教我送她回来。”

霍修躬着腰进来,原本就因阮阮归家时辰晚了而不悦,现下见她还在国公府醉酒,更对世子妃一众无甚好感。

当下沉声道了声“多谢”,便拉过阮阮的胳膊将人揽到怀里抱了出去。

周宁安正要跟出去,但那厢霍修落地站稳,便又回身冲驾车的侍卫吩咐了句:“再将周小姐平安送回国公府。”

侍卫得令,伸手来关车门。

周宁安在马车中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法儿,只能眼睁睁看霍修抱着阮阮大步迈进了门里。

朱红的大门徐徐关上,表姐妹二人今晚一应打算,顷刻间全都打了水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厢霍修将阮阮抱回了房,画春接过去伺候洗漱,还忍不住喃喃说:“怎么能醉成这样,从前也不是个贪杯的性子呀?”

霍修也觉不对劲,以前见过阮阮装醉,那时候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酒味儿了,但人是装的,他一眼就能瞧出来。

现下这明明没酒味儿,但瘫软恍惚的样子却是实打实的。

他得了空,出门召来兰心与金翠,教二人细细将下半晌小宴经过描述了一遍,听完,心里便有数了。

再进屋时,阮阮已拾掇好躺在床上了,过了一遍水,这会子清醒多了,至少瞧着他的眼神儿是直勾勾的,一点儿都不散。

“夫君……”

她从被窝儿里伸出一条细胳膊朝他招了招,要他过去。

霍修瞧着轻叹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有些无奈,“那宴会就那么有意思,回来得这么晚,我都差点儿要去国公府寻你了。”

“好嘛,我错了,下回不敢了……”

阮阮态度总是诚恳的,说着话便往里侧挪了挪,拍一拍外边的枕头,邀他一起躺下。

“你别生气,我今儿光在人前说你的好话去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脱了外袍进被窝,打趣问:“什么时候?合着这小宴就是你们聚在一起夸自家相公的?”

阮阮咂咂嘴说没有,“不是宴会上,是那会儿在马车里,只有我和宁安两个人。”

她依偎过来抱住他,说:“我说出了你好多的好处,夸着夸着,才发现原来你那么好,我那么喜欢你。”

霍修听着就笑了,“你都夸我什么了?”

阮阮想了想,不想说出来教他太膨胀,于是卖了个关子说:“保密!你要是想听,往后每天哄得我高兴了,我就每天都夸你一点。”

她总有可多小条件,霍修早都习惯了,闻言勾唇应了声,片刻,却又挑眉问了句:“意思我今儿没叫你高兴?”

“从明天开始的嘛,今天先不算!”

他逗她,偏说不行,就要现在听。

阮阮也跟着他学坏了,赖不过撑起身子凑近他耳边,想了想,低低说了声:“夫君你……功夫了得!”

霍修:……

那厢相府的马车载着周宁安重又回到国公府时,世子妃应付了大半天,也十分累了,洗漱完正要躺下休息,门外便有婢女领着周宁安进了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这会子回来了?”

话问出去有些多余,为何会回来,那自然是计划未成功呗。

周宁安微微低垂着头到世子妃床前,一一将方才阮阮所言与她自己所见说与了世子妃听。

语毕才微叹着问了句:“表姐,看来相府真的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进。”

“那你想放弃了?”世子妃闻言面上陡然冷下来,“进不了相府,你难不成真想进国公府同我抢男人?”

周宁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表姐,只是镐京权贵不只相府一家……”

世子妃听着她这话便是一身嗤笑,“是不止这一家,但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别家哪个不是妻妾通房一大堆,你要是个有本事的也就罢了,去了能占一席之地也算对族中有助益,不枉费你生了这一张脸,但你实际上呢?”

实际上周宁安性子略有些怯懦,寻常不太爱说话,诗书读得多却不一定用得活,就连同阮阮兜搭,也大多靠世子妃的多番提点,以及阮阮天生就容易与人亲近。

这样的美人是木头做的,第一眼吸引人,但离得越近,越会教人觉得失望。

世子妃深知这一点,才为她挑选了看上去似乎同她不相上下,空有一副皮囊的阮阮下手,原本料想霍修也会像看上阮阮那般看上她的。

但现在瞧着,显然有些东西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说得有些严厉了,世子妃瞧周宁安面上有些落寞,忙又拉着她的手拍了拍。

“你也别先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霍修这两次也不过是同你打了个照面,可能都没有空仔细看清楚你,更别说特别留意你,没有反应也是正常的。”

周宁安心里其实有些不大愿意,但也不能违背她,便点了点头,又问:“那表姐觉得我之后还要怎么做?”

“想办法进相府,先成为那儿的常客。”

世子妃心思活络许多,“咱们之前费尽心思拉拢阮阮是为了什么,那么多时间花出去,她如今才同你亲近起来,你得空去相府瞧瞧她也是应该的。”

“天底下没有真正情深似海牢不可破的夫妻俩,你只要听我的,霍修一定会注意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

周宁安:如果我有罪,法律会惩罚我,而不是让我听着你的茶言茶语,扎心一路……

阮阮羞涩脸:不好意思,有感而发呢~

第六十章

昨儿醉了一回酒,阮阮今晨起身时头还稍微有点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下快到年节了,府中一应采办都得张罗起来,银子流水似得花出去,阮阮铁定得留心看着,遂每日也忙碌起来。

霍修上半晌在府中,瞧她歪在软榻上查府中账本儿都精神头不济,想起来同她说说国公府小宴之事了。

“昨儿喝了多少酒心里有数吗?寻常可会醉成那样子?”

“也没多少……”阮阮单手撑着额角,微蹙着眉有些恹恹的,“不知道是不是那酒劲儿太大,我这会儿都有点想不起来昨晚上的事儿了。”

霍修看她像是难受得很,遂朝一旁的兰心吩咐了句,“去传医师来瞧瞧。”

又望向阮阮,提点了声,“寻常的酒哪有教人失忆的,你往后长点心,出了咱们家就别轻易相信任何人,一定记住了,嗯?”

阮阮还是能听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错愕,“你是说又有人要害我?!”

“哎呀!我不会中毒了吧?”

她说着把自己吓一跳,忙拿起一旁的小铜镜检查自己的脸,片刻才疑惑道:“但昨晚的酒大家都喝了,怎么她们都没事?”

霍修有心吓唬她好教她长记性,“你不是总喜欢看话本子吗,里头没写那些各种各样的下三滥手段?”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有人对你好,或许也只是笑里藏刀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故意没说究竟是谁,教她自己想,最好能通过此事,让她从此对所有外人都留个心眼。

阮阮一向最听他的,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有人要害她,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国公府小宴上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世子妃、宁安、齐夫人、李夫人……

她觉得不可思议,但霍修的神情很明显,两相权衡,同这些人相比当然还是夫君更亲近。

反应过来后,阮阮恍然间觉得生气,但生气过后,其实还很惆怅遗憾。

那一场小宴上的人,她都已经当做朋友了,原以为相处这么久,理应该有些感情了吧,谁成想……唉!

镐京这地方的人,内心大约都是石头做的。

这厢说着话,那边医师也到了,到了软榻前给她把脉,半会儿,没查出来她中毒,倒是把出了喜脉。

霍修原本低着头在看书,闻言抬起头瞧着医师,又问了一遍,“你可看仔细了?”

医师哪儿会说没把握的事,忙拱手应了声,“给相爷贺喜,夫人确实是有身孕了。”

阮阮听着先愣神了片刻,手不自觉往腰间求来的送子符上摸了摸,才望向霍修,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灵!”

医师临走给开了安胎药,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阮阮听着直点头,脑子里实则有点放空。

“发什么愣呢?”

霍修这会子倒是难得喜形于色,眼角眉梢都是悦然,起身到她身边来,手放在她小腹上摸了又摸。

“医师方才说的你往后都要记着些,近来也别再去那些个宴会,安心在家养胎,嗯?”

阮阮怕痒,回过神忙扭着身子躲他的手掌,忍不住直笑,“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哪儿都不去,你快别再摸了!”

这头有了喜讯,霍修自然要书信告知于丰州及阮家,眼下赶巧也要到年节了,便在信中一同邀两家人前来镐京过年。

国公府小宴后,世子妃又派人来相府传过一回信儿。

阮阮这次就婉拒了,但她人没去,不耽误传信的小厮将她有身孕的消息带了回去。

第二日她正偎在软榻上喝安胎药,兰心从外头进来,说:“世子妃听闻夫人有喜,领着周小姐来看您了,人这会儿就在门口呢。”

阮阮顿了下,一口喝了药,含了颗蜜饯在嘴里,含糊道:“那请进来吧,外头挺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世子妃同周宁安这回终于如愿进了相府内宅,可惜霍修不在,阮阮还怀上了,这事情啊,就没有一桩顺心的。

但进去见了面,脸上还是笑意盈盈,世子妃与阮阮相对落座,周宁安便坐在两人下首的凳子上。

“真是没想到,前几天还见你去观音庙,谁成想你那时候就已经有了,怀了孩子都没发现,你也真是够大意的!”

世子妃含笑揶揄了阮阮两句,又朝身后的婢女招手,教捧上来一盒名贵老参,放在了案几上。

“我也没来得及准备,这东西大补,你眼下想必用得上。”

阮阮忙道谢,听她说起观音庙,陡然想起件事,从腰上摘下了先前求来的送子符,大方递给世子妃。

“对了,你不说观音庙我都给忘了,前两天求来这个符,隔两天竟就应验了,我现在也用不上,就送给你吧,也好教你也沾沾喜气。”

世子妃多年未有身孕,早不是灵验与否的问题了,瞧着她手中的送子符便觉刺眼。

心思活络的人也容易多想,一多想便总觉着旁人都在挤兑自己似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世子妃望着阮阮,嘴角的笑凝滞了片刻,还是伸手来接着,“如此,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三个女人坐着聊了半会儿,忽地听外头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阮阮从窗户望出去,才见外头竟开始飘雪了。

眼瞅着霍修快要下朝的时辰,她忧心他冻着,忙又唤来金翠,教差人带着大氅暖炉去宫门口等着。

话说出去,世子妃有心,便问了句:“相爷可是要回来了?”

阮阮点头嗯了声,“快了,平日只要没被王上留在御书房,都是径直回来。”

世子妃哦了声,“相爷顾家,是妹妹的福气。”说罢暗自朝周宁安对视了一眼。

这厢说了几句话,世子妃便不再久留,临走时又冲周宁安嘱咐了句,“你总归闲来无事,便再多陪陪阮阮吧,她一人待着怕是也闷得慌。”

阮阮在一旁瞧着二人一应一和,才觉得有些怪异,这明明是她家,应当是她做主留人才对吧?

心里有点儿小不舒服……

下半晌未时,霍修下朝归家,远远行在廊檐下,就听见屋里隐隐约约传出来几声乐声,还伴着女子的唱词。

那唱曲儿的声音他熟悉的很,放轻了脚步过去,路过窗口时,透过窗沿的缝隙往里瞧,想看看阮阮又在干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便瞧着那屋里,阮阮正和周宁安一个唱曲一个弹琴,有来有往,好不默契。

霍修站在廊下微微挑了挑眉,提步进屋里,别的先没干,先面色和缓地冲周宁安夸赞了句:“周小姐的琴艺倒是颇佳,想必习得许多年了吧?”

阮阮正上前取他身上的大氅,还没同他说上话呢,这怎么先夸上别人了?

她有点儿不高兴,掀起长睫觑他一眼,极小声嘀咕,“我也会弹,你怎么没见夸过我啊?”

周宁安一时很有些受宠若惊,垂首朝霍修福了福身,“相爷过誉了,不过是幼时四五岁便开始学,刚好能见人的水准罢了。”

“周小姐不必自谦。”

霍修提了膝襕往软榻上落座,抬手比了比示意她也坐着说话,又闲话问起她是哪里人云云。

那厢两个人聊起来了,你来我往,没完没了,十分投缘。

阮阮插不进去话,只能在一边儿坐着干看,久了,兀自看出了一丝眉来眼去的况味,简直给她不得劲儿坏了。

她让周宁安找一个像霍修那样好的夫君,但不是让周宁安就近找霍修抛媚眼的啊!!!

临到快用膳时分,她憋不住了,伸出一条腿从案几下穿过去,脚尖抵着霍修腿上挠了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夫君,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别耽误宁安回家的时辰……”

周宁安好不容易才同霍修搭上话,眼下自然不愿意走,遂朝霍修看了眼,欲言又止似得,“相爷,这……抱歉,是我打扰了……”

霍修扭头瞥了眼阮阮,觉得这程度差不多了,便也没心思再做戏,顺着应了声。

“外头也确实不早了,兰心,你送周小姐出去吧。”

周宁安没料到他突然就换了幅脸色,怔了下,只当他是碍于阮阮在场,不便留人罢,便告了辞,起身随兰心一道出了门。

送走了人,阮阮还等霍修解释下呢,但霍修一直没动静,只等到金翠来传话教用膳,她先忍不住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跟人家说那么久的话呀?”

她脑门儿上就顶着吃醋两个大字,整个人泛着一股子酸味儿,熏得画春金翠站在外间忍不住直乐。

霍修才放下手里的书,瞧着她,说:“你留人家在府里,我不同人家说话,难不成还撵人家走?”

“那也不用说那么多嘛……”

阮阮话说得没有底气,周宁安不会藏,教霍修稍稍勾了下,便流露得太多,再连着先前众多事一想,谁还不懂那就是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瞧她那样子约莫心里有数了,轻叹了声,挤兑她,“你下回再教人进府,我还要留人家用完膳再走呢。”

“唔……”

阮阮觉得他是有点儿生气了,忙起身坐到他那边去,抱着他哄,“好夫君,我知道人心叵测了,以后肯定长记性,你别生气,笑一笑给我看好不好嘛?”

作者有话要说:

崽崽已经在来的路上,文章也接近尾声了~

第六十一章

霍修也不舍得真给她摆脸色,瞧她扒拉上来诚恳说知道错了,三两下还是无奈柔和下来。

“行了,你自己有数就是,出去吃饭吧,”他抓着阮阮两只胳膊从脖子上拿下来,顺手又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免得饿着我儿子。”

“呦!”阮阮一听神里神气地挑了挑眉,“你就知道儿子,我怎么觉得是闺女呢?”

把他哄好了,她就又开始放肆了,说着咂咂嘴从软榻上爬起来,站在榻前兴兴扭头问——

“敢问相爷一句,老来得子或者老来得女,您的感受如何啊,麻烦形容一下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瞧他眉一皱,阮阮一缩脑袋,赶紧撒丫子跑了,跑两步见他没追过来,又躲在屏风后探出个头,望着他咧嘴直笑。

霍修瞟她一眼,边走边摇头不言语,直到了近前才趁她不注意,猝不及防抬手在她脑门儿上蹦了好大一下!

阮阮顿时捂着头,“哎呦!你个坏蛋!”

这晚上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半夜还将院里一颗树给压断了,阮阮被那声儿吵醒,才发现小书房的灯火竟还亮着。

她披了件衣裳过去,到小书房门口便见里头那方桌案后,仍在垂首撰写奏折的霍修。

一个人,一盏烛火,一盆银碳,面前是无数待阅的文牍,冬夏两季最容易出天灾,年末官员政绩核查……一应的事儿,样样都需要他过问。

阮阮步子轻,在门口看了半会儿,他还没有察觉,毕竟就连身边那银碳都要燃尽了他也没有察觉。

她又缓步退出去,到东耳房唤醒值夜的金翠,教她去取些银碳再加个火盆,又让小厨房将熬制的参汤端一碗来。

吩咐完,阮阮回房拿了件狐裘大氅和烛台进去,到近前几步霍修才抬起头来。

“你怎么醒了,是不是被窝儿太凉了?”

他说着放下手中的笔,抬手去握了握阮阮的手,捏上了才发觉她一双手暖和和的,倒是他自己冰凉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一把将手抽出来,将大氅披在他背上,闷闷觑他一眼。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不知道心疼自己,你是相爷又不是苦行僧,衣服穿得薄,火也不多烧点儿,咱家是缺这点料子钱还是碳啊,万一给你冻坏了身子,冻出老寒腿怎么整?”

她这么凶巴巴地,霍修很有些想笑,忙顺着她的意思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我往这儿坐的时候,什么都是备好的,这不是一时忘了嘛!”

“还有那灯盏,”阮阮四下瞧着,都觉无从吐槽起,“那么豆大一点儿光亮,会把眼睛熬坏的,你这哪里是备好了?”

她说着话,又拉过他的双手尽力包在掌心里暖着,霍修也不动不言语,由她抱怨两句。

主要是小书房离寝间太近,他要是见天儿地唤人进来,也怕吵着她。

恰逢外头金翠拿着参汤,领个小厮端着新加的火盆进来,阮阮想起来又吩咐下去,“往后相爷若要夜间伏案,外头耳房里就再派个人隔一个时辰进来瞧一回,屋里的伺候可不能断了。”

金翠忙应了声,参汤递上去,见主子没有旁的吩咐了,才领着小厮一同退下了。

阮阮将参汤递给霍修,又寻了个舒服的软垫塞到他腰后,便兀自提了裙子在桌案前落座,“你喝完参汤歇会儿吧,还跟以往一样,剩下的文牍我来给你念。”

她在旁边坐着,将桌案上的文牍稍整理了下,因担心怕给他弄乱了,一本本放得很仔细。

霍修瞧着垂眸笑了笑,仰头将参汤喝了,一把将人搂到了身前用大氅将她也包住,下颌轻轻支在她肩上,说:“好了,你念吧,我听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一起做一件事,就连看文牍都生出无限的乐子。

阮阮喜欢听他正经严肃地说政事,出对策,虽然听不懂,但就是喜欢瞧他那副模样,仿佛这世间就没有任何问题可以难得倒他。

她有时候会很崇拜他。

翌日天放晴,霍修上朝去了,阮阮拾掇好自行出门了一趟。

她想着年节时霍家阮家人都会过来,便打算着去城里的铺子瞧瞧看有没有什么好添置的,毕竟新宅子要多放些自己心仪的东西才有活泛气儿嘛!

还是去的东市,这天气路上人不多,是以阮阮的马车很容易便教熟识的人认了出来。

齐夫人在身后唤她时,阮阮正在一间珠宝铺子里,给霍盈贺钦的儿子定做长命锁,闻声回过头去看着对方,她没有以往那么热络了,面上客气打了招呼。

“哎呦还真是你呢,”齐夫人倒是热切,上前两步往柜台上一瞧,目光在她小腹上扫了个来回,“前几天听说你有了,早就想上门去贺喜的,怎么,这就早早看上长命锁了?”

阮阮却说不是,“我肚子里这个还早呢,是给我小姑子家看的。”

齐夫人见她在几副长命锁里犹疑不定,便又好心给她支了几句,察觉到她态度略冷淡,之后倒没打算多留,只在临走时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嘱咐了句——

“你是个有福气的人,难免遭人眼红想分一杯羹,你且自己留心,别教旁人占了你的便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之前就同她交情颇好,听了这话心防才消下些,反手轻轻拉了她一下,笑了笑,“在这儿站半会儿有些冷了,咱们一道去旁边喝杯热茶歇歇吧。”

齐夫人自然没有推辞,到了茶楼雅间四下都没有外人,便开门见山直说道:“我是喜欢你这人的,所以也不同你摆那些弯弯绕绕,你往后且离世子妃那表姊妹俩远远儿的吧!”

瞧,原来这事旁人早看出来了,就阮阮自己一直慢半拍。

她这会儿也没有必要怪人家先前怎么不吱声儿,说起来面上略汗颜,“是我反应慢,但好在夫君是个心无旁骛的,他倒比我还先察觉些周宁安的心思。”

“相爷果然是真心疼你,”齐夫人轻轻叹一声,又说,“但我这回要同你说得不止这个,你呀,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阮阮没明白。

齐夫人又道:“你还不知那周宁安原本进镐京是做什么的吧?”

“她进镐京原是因世子妃生不出孩子,家里送来给世子做妾的,结果世子妃不愿意,这才想把人往你那儿塞!”

从茶楼出来后,阮阮脑子里便一直来回飘着那话。

原以为周宁安是听了她平日那些夸奖霍修的话才心生爱慕,而后有的后面一切不轨行径,现在这一看,她根本从一开始就是姐妹俩精心挑中的那个软柿子。

阮阮心里有些火烧火燎地怒气,平复不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不管霍修在外头多风光,风光到王上都能因为他的面子而严惩欺负了她的令仪长公主,但只要她自己没将自己立起来,旁人就不会尊重她,今日有一个世子妃周宁安拿她当冤大头,来日就还会有无数个。

这一股闷气憋在阮阮心里经久不散,终于没忍住,出门在廊下唤了个霍修的得力侍卫,吩咐教他暗中去调查下李国公世子。

结果也不出所料,世子同世子妃根本不似表面上那么恩爱,国公府内没有妾室,不代表世子在外头没有偷腥。

只是这位世子惧内得很,藏得极隐秘,也没敢留种,约莫怕女人闹大于国公府名声不好。

阮阮不是个惯会使心眼儿的人,事情办得犹疑不决,到年底才真正下定决心,主要是期间周宁安几次三番在霍修下朝前来相府,实在欺人太甚。

年前趁着霍家阮家人都还没来,她得空,便给城中一些相识的贵妇送了帖子,邀她们一道赏梅听戏,世子妃周宁安亦在邀请之列。

当日席间,阮阮无意中说起稍晚些申时左右,霍修会亲自来接她回家。

果然申时过后不多时,众人都在谈笑间,周宁安身后便有一婢女上前,低声与她耳语了两句。

周宁安听后眸中隐有喜色,遂同世子妃知会了声,便起身离了席,但她这一去,便是直至宴席末都未曾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阮阮遂命园中一众下人四处找寻,世子妃原瞧着阮阮的笑话,谁料下人们最后在梅林旁的一间厢房里,找到了正翻云覆雨衣冠不整的周宁安与世子。

一众贵妇人掩面惊呼,那二人方才忙不迭地分开来,慌不择路地收拾衣装,意识是清醒的,苟/合也是真的。

世子妃当场气得险些发疯,上前对着周宁安就是两耳光,世子都未能拦住,反被她扇了两巴掌。

世子的脸面没了,自然也不能忍,回手就打了回去。

那厢一霎闹得不可开交,金翠这会儿才从外头进来,到阮阮跟前说:“相爷来接夫人了,夫人回吧。”

愚人者终被人愚,世子妃听着声儿才想起来阮阮,扭头回来越过众人狠狠望向她。

但阮阮已搭着金翠的手,安稳往门外去了。

她不爱瞧戏,总归这么多人都看着了,不到明儿早上日出,全城都会传遍的。

她也没耍那些迷药、情香一流见不得人的手段,除了将那二人锁在一个房间里,其他什么都没干。

第六十二章

那日赏梅听戏闹了一场好的,国公府再怎么想瞒,第二日也传遍全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权贵人家的脸面不能不要,世子妃的心思再没人顾得上,没过多久周宁安就正式成了世子的妾室。

那会子城里贵妇们瞧国公府笑话最热闹时,齐夫人兴兴给阮阮送了好几封帖子,邀她参加各种妇人们的小宴,她都以养胎为名拒绝了。

原先初来镐京时的仓惶褪去后,她如今已经不那么热衷于融入她们。

阮阮现在只想安心做好自己一个相府夫人该做的,不想、也觉没必要去迎合别人。

倒是霍修,瞧她态度大改,还以为她是怀了身孕后心里闷,便寻了一日休沐,借口要带她上观音庙还愿,领着人出去散了一回心。

马车行到山脚下,上山还是走青石道。

阮阮这段时间许是躺久了,还没走一段儿路就喊累,她一抬双臂,霍修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没办法,他还是又把她背起来,人在背上轻轻掂了掂,揶揄说:“两个人,到底分量不一样了。”

阮阮其实肚子还没有显怀,趴在他背上,也懂投桃报李,热乎乎的两手便给他捂着耳朵,忽然问:“现在能一次背我俩,那到时候孩子生了,你背谁?”

“背你。”

霍修想都没想,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孩子自有乳母照看着,你都这么大了,再找乳母,不合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嗯?”一声,回过神两手伸到前头去狠狠在他脸颊蹂/躏了一通,“不准这样小看你孩子的娘!”

“我不是说你大吗,哪儿小看你了?”霍修偏头躲了下,手掌一把拍在她尊臀上,要她别乱动,“手冷不冷,揣起来。”

他要她揣进自己怀里,结果阮阮哼了声,径直把手伸进了他衣领里。

连日来的雪盖了山上一层银白,阮阮望着就想起当初两个人遇到雪崩那回,离这会儿都过一年了,真快。

她来镐京也半年多了,恍然有点想爹娘了。

阮阮下巴支在他肩上,问:“我爹娘、盈盈他们什么时候来?感觉信寄出去好久了……”

“约莫就是这个月,”霍修教她别着急,又会有看了她一眼,“想家了?”

阮阮也不瞒他,“我从来没离开他们这么久过,到时候你留他们多玩儿一段时间吧,反正宅子那么大,光咱们俩也挺空的。”

霍修说行,“想留多久都随你,只是你爹爹商号的事忙,怕是没那么多时间。”

“所以我想教你跟他说啊,”阮阮主意都打定好了,“我爹对你是服气的,你留他,他肯定会给面子。”

言语间,两人已到了观音庙前,这地方香火盛,但来来往往多数都是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知他从来不信这些,便没有教他进殿,只在门前廊下便是。

但她自己进去还愿时,却见庙里西南角今日摆了个算命的小摊,那算命的却不是先生,而是个婆子,摊前人不少,庙里的小沙弥都说很灵验。

阮阮心里一点邪乎劲儿又冒出来,出门去拉霍修,要给俩人都算算命。

人站在摊前了,那婆子瞧着一男一女,张口便问:“算姻缘吗?”

霍修面色沉沉,心里只想:连俩人是夫妻都看不出来,好意思出来算命吗?

阮阮没他想得多,兴冲冲摇头说不是,“我算算自己和夫君的来年际遇。”

那婆子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冲阮阮要了两人的生辰八字,随即拿出几枚八卦铜钱,神叨叨地开始施为起来。

霍修没将这等坑蒙拐骗的把戏放在心上,但那婆子一开手却是先算的他,末了判了句:“官爷生来贵命,早年虽有波折但也算苦尽甘来,日后前途更不可限量,只是命中尚且还有一福一祸将至。”

她前头真全说中了,阮阮听着顿时上了心,忙问:“什么福什么祸,能给说说吗,多少银子都行。”

那婆子却摆手,“人之命数乃由天定,说了,便成人为了。”

给银子都不好使,阮阮觉得这人多半是真本事,只好退了求其次,请她支个避祸之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婆子语焉不详,幽幽说了句:“福祸不单行,守着福,祸自然就消了。”

阮阮听着脸上一皱,她没听明白,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究竟守什么避什么还是不知道啊,万一守错了呢,那不是白搭?

但人家说话就是这调调,她也不能撒泼,侧脸看看霍修,暗搓搓拉了拉他的手,小声问:“你听懂了吗?”

霍修一时没答复,只垂眸看着那婆子重新那铜钱给阮阮算命的动作上。

只是一番施为后,那婆子低头瞧桌面上排列的铜钱,眉尖皱了下,罕见得捡了起来,又重新做法了一遍。

这次再看,却还和上回一样。

那婆子才了然,低着头收拾铜钱,只简短给了一句:“夫妻同命,他即是你,你即是他。”

这倒是不难懂,霍修的荣宠便是她的荣宠,她的安乐也是霍修的安乐。

阮阮只当人家是夸俩人恩爱情深了,道声谢,给了双倍的银子,便挽着霍修的胳膊下山去了。

只是先前霍修那判词着实教人心里不安,他现在都是百官之首了,还前途不可限量,那得到什么程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祸又是什么祸?

自这日后,阮阮心心念念全成了这一桩事。

为了给霍修积福,她又自掏腰包在城郊开了间粥铺,每日早晚免费布施,天寒地冻时的热粥,救活了方圆十几里的乞丐难民。

霍修偶尔会说她是在做无用功,但她只说:“我只希望你万事都好好的……”

女人或许怀孕的时候容易多愁善感,她说着忽然眷恋地抱住了他。

“我都做好了和你过一辈子的打算,将来儿孙绕膝,我们养老的地儿也选好了,连你变成满脸皱纹的凶巴巴小老头儿的样子都预想过了,发现还是好喜欢,所以,你可千万不能教我愿望落空啊。”

霍修就知道是前些天那次算命留下的症结,他觉得她实在杞人忧天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如今天下太平,我每天都在镐京,在全燕国最安全的皇城里站着,能有什么祸事?”

阮阮不肯,“我不管,你得答应我,近些年都谨慎些,你在外头的危险我无从知道、也帮不到你,若你自己再不顾念着些,教我怎么安心在家里空守着?”

她是双身子的人,不宜太过伤神,整日担惊受怕地挂念着他怎么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修哪儿还敢不依从,忙温声应下来,轻笑着哄,“好,我答应,再等三十年,我就辞官陪你去养老。”

又移开话题冷不丁问了句:“回头给我说说,你给咱们选得哪块好地方?”

当初霍修的信是一同送往丰州与邺城的,但丰州稍近,霍盈贺钦收到信便出发,到镐京时稍早些。

这日正午日头好,阮阮闲着没事便领着画春在厢房那边忙活,收拾到一半,外间有小厮快步进来,说贺姑爷他们到了。

阮阮出门去迎,刚到垂花门,两边便碰了个正着。

霍盈怀里抱着孩子,几个月大的男孩,脸张开了,比阮阮印象里的弟弟阮梦扬刚满月那会儿要好看许多。

四下环顾,没见着霍老夫人,问过后才听霍盈解释说:“原本临走时母亲是一起的,但是才出发她就受了风寒,身子吃不消,于是便又回去了,想着明年你生产时她再来。”

阮阮哦了声,心底里总觉得霍修待会儿回来,怕是会有些失望吧。

她其实挺不能理解霍老夫人的,明明膝下一双儿女都那么孝顺出色,但霍老夫人却就能一直冷冷清清,跟哪个都不算亲近。

两个人说着话,霍盈目光在她肚子上扫了扫,问:“男孩还是女孩,找人瞧过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阮说没,“你也知道,你哥向来不喜欢那些个空口白话的事情,这事本来也是随缘,我们也就没教人看。”

这厢才说完没找人看,谁知道后头紧挨着第三天,阮家人便就到了,阮夫人生养了三个孩子,有经验的很,见了面问问她每日的一些感受,随即信誓旦旦说:“这是个男孩。”

两家人坐一桌吃饭,闻言都笑,阮乐天从碗里抬起头,好奇问她怎么知道的。

阮夫人正经说:“你娘我怀你和你姐姐的时候,跟怀你弟弟时候反应不一样啊,小古板!”

席间几个男人酒喝得不尽兴,晚膳过后便又重挪了地方续上去了,阮老爷心态好,哪怕先前被女婿狠坑过一回,如今也还愿意跟霍修谈到一起。

等屋里只剩下女人了,阮夫人才问起阮阮来镐京这段时间的经历。

阮阮话本子看过了,话头起开了便像说书,从王宫遇险说到世子妃伪善,一惊一乍颇有些神气。

临了又当着霍盈的面,狠夸了霍修一通。

“想想我起初刚来时总觉和这里格格不入,闷着自己了便对他发脾气,他也没说过我半句,后来遇着人心怀不轨,也是他为我操心许多,教我看清了许多东西,他真是个很好的夫君,我喜欢和他过日子。”

她这么说,阮夫人便没有别的担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年年节,相府里难得热闹,阮乐天个小古板都学会了讨巧,仗着年纪小,一大早便在府里一个个拜年过去拿压岁钱,赚得口袋满满。

晚上关起门来放烟花时,阮阮站在廊檐下仰着头瞧,霍修忽地从背后抱住了她,在她怀里也塞进去个物什。

他低着头凑近她耳边,话音含笑,“给我的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