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地洒在陈意涵苍白的脸上。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脚。”
秦洛单膝跪在床边,轻轻托起陈意涵的左脚脚腕。
陈意涵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嘶”
“忍一忍。”
秦洛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手指已经熟练地检查起她的伤势。
他的指尖温热,触碰却异常轻柔,像是在抚摸一片羽毛。
“还好,只是扭伤,骨头没事。”
秦洛松了口气,抬头对陈意涵笑了笑。
“我给你推拿一下,会有点疼,但很快就不痛了。”
陈意涵咬着下唇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
秦洛的手掌覆上她肿胀的脚腕,一股温热的气流从他的掌心传来,让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内劲?”
陈意涵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洛。
秦洛没有回答,专注地控制着内劲的流动。
他的手法娴熟,时而按压,时而揉捏,每一次触碰都恰到好处地落在穴位上。
陈意涵感觉疼痛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适的温热感。
十分钟后,秦洛松开手。
“好了,肿已经消了不少。明天再处理一次,应该就能正常走路了。”
陈意涵活动了一下脚腕,惊讶地发现疼痛确实减轻了许多。
“谢谢你,秦洛。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小意思。”
秦洛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薄被,轻轻盖在陈意涵身上。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倒杯水。”
当他转身要走时,陈意涵突然叫住他。
“等等!”
“怎么了?”
秦洛回头。
陈意涵的脸突然红了,她低下头小声说。
“你能不能.先转过去?我想.换件衣服。”
秦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迅速转身面对墙壁。
“当然,你请便。”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被子被掀开,然后是陈意涵忍着疼痛的轻微吸气声。
秦洛盯着墙上的花纹,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毫无意义的线条上。
“好了。”
几分钟后,陈意涵的声音传来。
秦洛转过身,看到陈意涵已经换上了一件宽松的T恤和运动裤,头发也重新扎成了马尾。
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谢谢你,秦洛。”
陈意涵真诚地说。
“今晚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秦洛摆摆手,半开玩笑地说。
“光嘴上说谢谢可不够啊。”
他本意只是调侃,没想到陈意涵突然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什么?”
秦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你你说什么?”
陈意涵的表情异常认真。
“我是说,我决定接受你早上提的建议。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板,我跟着你干。”
秦洛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怎么突然想通了?”
陈意涵的眼神黯淡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今晚的事让我想明白了很多。我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吗?”
秦洛点点头。
“当然,我听着。”
“我来自一个很穷的农村。”
陈意涵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家里只有几亩薄田,父母要养活三个孩子。我是大姐,从小就知道要帮家里分担。”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
陈意涵的目光落在那道光线上,继续道。
“我高中就开始做兼职,大学时更是同时打三份工。毕业后,我尝试过各种小生意,开过网店,做过代购,甚至摆过地摊。”
秦洛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三年前,我终于攒够了钱,创办了现在的物业公司。”
陈意涵苦笑了一下。
“我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没想到今晚的事情让我彻底清醒了。没有靠山,没有背景,我所有的努力都可能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个王总,他一句话就能让我的公司倒闭。而你你一个电话就能让他跪地求饶。这就是现实。”
秦洛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陈意涵”
“所以我想通了。”
陈意涵抬起头,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
“我要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秦洛,让我跟着你干吧。我的公司可以并入你的体系,我可以做你的得力助手。我我不想再被人随意拿捏了。”
秦洛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见过太多被现实打败的人,但陈意涵不同,她是在认清现实后,依然选择奋力一搏。
“好。”
秦洛最终点头。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团队的一员了。”
陈意涵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星。
“真的?你不嫌弃我公司小?”
“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公司规模。”
秦洛笑了笑。
“不过,跟着我干可不轻松,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怕辛苦!”
陈意涵激动地说,随即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脚伤,疼得皱起眉头。
秦洛无奈地摇头。
“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陈意涵确实累了,今晚经历了太多情绪起伏。
她点点头,慢慢滑进被子里。
秦洛帮她掖好被角,正准备离开时,听到她迷迷糊糊地说。
“秦洛.谢谢你.”
回头看去,陈意涵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月光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与白天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形象判若两人。
秦洛轻轻关上卧室门,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
他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回放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以及陈意涵讲述的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也沉沉睡去。
阳光透过窗帘照在陈意涵脸上时,她才悠悠转醒。
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和房间布置,昨晚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来。
她猛地坐起身,脚腕传来一阵钝痛,但比昨晚好多了。
环顾四周,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秦洛不知去向。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两片药,旁边是一张纸条。
“醒了把药吃了,早餐在厨房,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有事打电话。.秦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