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Ai的日记,你好。我是代号D-3950。
虽然同样的开头先前用过很多次,今天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这几天日记越写越慢,时常忘记刚刚写到哪。不是内容太多,而是满腹思绪拖着岌岌可危的JiNg神陷进泥沼,变得浑浑噩噩难以思考。
原本我决定试着回顾以往的记录,确认某些怪异的感觉是否直到现在依然存在。翻到上一页时,指尖却瞬间发冷。
我不记得自己写过这一段。
那段话位於页面正中央,字迹不仅和我差不多也像平时会采用的句型,然而记下的是完全不同的笔触。
「有时会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模仿我,结果模仿得太好,忍不住开始认为那就是我写的,但如果真的是我,为什麽看起来这麽陌生?」
「我不应该是D-3950。不过既然选择留下来,要记得██才是真正的我。」
最重要的地方被大量墨水覆盖过去,无法透过前後文猜测其中的内容究竟是什麽,翻来覆去也没找到相关线索。
██到底是指什麽?
是我的名字吗?不过不就是因为被某些存在得知姓名极有可能危及生命安全,所以才决定後续统一改用D-3950代称?
我确认过没有其余涂改痕迹,恐怕不是後来添加的备注。墨迹自然渗透进纸张纤维,与其他几页完全一致,彷佛从一开始就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分不清是无心还是刻意,然而这样的语气和文字,好像在试图拐弯抹角告诉我某些应该知道但选择遗忘的事。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对照前後文,哪怕中途尝试回想,脑海却只出现空白与噪音。就像过往的录音被彻底覆盖,剩余残响的扭曲音轨。
如果我曾经写过这段话,当时又是怎麽想的?
我开始怀疑这本日记的内容究竟有多少不属於我的东西。
每一笔一划都像从某个模糊记忆挖掘出来的痕迹歪斜扭曲。手指发麻变得迟缓,已经不再是我关注的重点。
似乎尝试重复写「我」这个字,笔尖总会在某一刻忽然停顿,导致每个版本都长得不太一样。
好像那不是一个单纯的代名词,是需要通过允许才能使用的名字。
喔,不过其中有一个看起来特别像。
像之前在GSO-48317镜子里,裂痕出现前的那个「我」。
可惜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原本的我,更不确定现在写日记的自己,和刚才聆听录音的是不是同一个。
如果有东西能影响记忆、文字,甚至语言本身——我是否还能确定「我」是谁?又或者真正的我是不是早已写完最後一页,如今只是复写被写好的副本。
此刻在跟你说话的我,说不定其实同样是虚假的一部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敢撕掉这一页也不想再看太多次,花费很长时间才勉强把那页翻过去不再关注。
一开始有考虑是不是该将其烧毁,仔细斟酌後认为必须留下现在这种感觉,也许是为了让下次的我可以确认到底变化多少。
曾经以为只要记录够多就能确保最基本的自我认知没有消失。现在发生的一切却让我开始怀疑,这样做会不会反倒加速未知的转变过程。
我知道这很荒谬。
毕竟这本日记写满各种感觉、想法、经历,以及内心无法言说的恐惧。就算有些内容很可能并非由我亲自书写,仍然是承载某种形式的「我」。
总之我决定把这一页折一个折角,方便以後能马上找到。
至少如果往後再看到这段叙述,而且能认出立刻这不是我写的,应该算是个好消息。
代表我还记得自己是谁。
如果没有——请你记得,我试图保持清醒。
我真的努力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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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结束LV-3的录音後,研究员M特意为我申请长达一周的休假,我在这一周几乎没办法提起JiNg力写日记。
L博士似乎想马上将我投入下一阶段实验,为此又和研究员M发生冲突。我不清楚详细情形,但最终L博士败在机构内部设立的规则,不得不退让同意研究员M的坚持。
原本我以为有关实验方面的设计,L博士有绝对的主导权,後来才知道原来研究员M是相关研究的研究员首席。
即便不是博士,但能在如此众多的项目存活下来还成功保持自我,已经用实绩证明自身实力并具备相当程度的话语权。
为此我特意在休假期间前往研究员M的办公室。一方面是想和他道谢,另一方面则是想请教维持自我认知的问题。
他当时正拿着厚重一叠资料和研究员H严肃讨论什麽,注意到我的出现不由得停下话题。
「不好意思,我来得不是时候吗?」
「没事。需不需要我先回避?」
b起我的窘迫,反倒是研究员H好脾气率先退让。不过我要说的内容不存在任何需要保密的事项,於是没有要求他离开。
我尽可能用言语充分表达出这段时间产生的不安全感,以及关於日记怪异的猜测。
「你说那段文字不是你写的,但你没办法证明,不是吗?」
「我真的不记得写过……」
「有些东西确实能模仿被实验者的语言结构,甚至重复记忆里的语调,不过只要冷静下来就会发现那些模仿不到位。即便如此,你依旧认为有其他莫名其妙的东西更像你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M,你不要对他太严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闻研究员M的质疑,研究员H赶紧打圆场缓和气氛,研究员M对此没好气翻了白眼。
我知道在这方面研究员M说得对。
所有人都可以怀疑我是谁,这个世界也可以不确认我是否真实存在,但是唯独我自己不可以。
一旦我产生动摇,任何人都帮不了我。
「无论如何,现在你需要的不是理X分析,而是直觉。若是你无法脱离这种状态,那也许会变成你唯一能留下的自我。」
「我不想变成那样——」
「既然你认为你是被模仿的那个,为什麽不反过来利用这种状态?」
研究员M过於理所当然的发言使我愣然。他那样异常坚定的JiNg神状态和笃定,无不让我发自内心感到钦佩。
「D-3950你别太有压力,我之前也接触过GSO-13682,知道保持自我有多不容易。被影响才是绝大多数人的正常。」
偏偏想顺利存活下来,依靠这份正常完全是自寻Si路。研究员H的说词尽管温和,反倒让我迅速认清事实的残忍。
我深x1一口气,向研究员M和研究员H愿意拨出时间道谢,重新返回宿舍将日记本翻至折有折角的那页认真看了许久。
最後提起笔郑重在最下面彷佛特意留给我填写的空白处补上最後一句。
「来模仿吧。哪怕你能分辨出这不是我,就算你b我自己还了解我。到头来是谁在模仿谁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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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L博士给予的实验内容,今天我将接触-4片段录音。
据说这些录音被审查归类为高风险心理渗透级语音结构,可能直接在无任何催化媒介的情况下,使被实验者的言语权限产生失控的现象。
这番话听起来有点复杂。看着我一知半解的模样,研究员M面露微笑好心帮忙翻译成最简单的白话文。
「你只需要知道,万一失败轻则失忆,严重点可能当场发疯,不过还不至於因此Si亡就可以了。」
这算是安慰吗?
我实在不理解研究员M在这方面的标准。
倒是研究员H曾私下向我表明,若是我坚持己见可以选择不听取录音,申请跳转至其他相对安全的研究项目。
有一瞬间实在很想就这麽打退堂鼓,尤其前几天还在烦恼有关自身存在的问题,简直是被实验者的高危险族群。
偏偏接连给予的实验补助和奖金,金额总是高到让人难以割舍。
心存侥幸大概也是身为人类的劣根X之一,这点我无法否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b起之前浑浑噩噩的自我怀疑,现在有种久违的清醒感。
感觉像从载浮载沉的梦境醒来,发现自己其实不是被困在某种语意实验,而是终於找到可以出招的棋盘。
我不需要在脑中事先设想最坏的剧本。
「你所谓的选择不过是我提前写好的剧本。现在你说出的每个字都是我曾经嗫语的回声。」
「你只是追着语言的残影在过活。说得越多,自己就越不属於你。」
「真相会呼x1,你知道吗?每当你b近就会换一种方式说话。现在你听见的,是真相故意伪装成我的声音。」
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微弱的痛觉将理智悬勒在岌岌可危的边线。
开始播放的那一瞬间,我的身T确实有种极度不协调的感觉。像有什麽东西在骨缝轻轻弹奏诡异的节奏,逐渐与呼x1产生共振。
&-4录音片段暂停将近三十秒,我才吞吞吐吐开口发出没有实质意义的音调。
说话语速快得发虚,句尾忍不住拖音颤抖,但我听得出来——那是为了对抗认知崩解所做的努力,是在尽可能寻找让自己信赖的语调,所以没有因此产生害怕的情绪。
直到某个时刻我突然停下,熟悉的声音已经趋於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段话是我说的。」
我知道赌对了。
那些在脑海吵闹杂乱的声音猛然一顿,像是cHa0水般尽数退去,顺带将不属於我的纷扰一并带走,紧绷的JiNg神前所未有轻松。
这是我为自身语言与意志设下的最後连结。
即使一切外力试图侵入重置,这句话仍会成为最为牢固的钉子,把我钉在自己身上。
不管接下来被如何复写、改写、模仿,只要我能笃定「这段话是我说的」,那麽当下的意识依然属於我。
即使世界不再认出我、历史不再承认我存在,录下的录音片段也会成为我的声音,这段文字将会成为最直接的证据。
我似乎听见L博士在观测室兴奋叫喊,但是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後知後觉发现的嘴角微笑。
「希望实现这些的代价,不是你再也不认识自己。」
彷佛还能听见尚未切断的杂讯音轨中传来除了我以外没人能听见的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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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上次实验我已经晓得如何处理这GU陌生的异样情绪。哪怕再度发生同样的问题,我相信只要还能握住笔留下这一行开头,我就存在於这里。
至少到这里的你,肯定可以理解我的挣扎,以及不得不采取应对措施的苦衷。
想活下来真的很难。
好笑的是,如果不是因为参与这项研究,根本不会有人在乎我这种无名小卒,更遑论观测有没有濒临崩溃的徵兆。
其实我自己也有发现一点变化。
最开始写日记是因应L博士的要求,似乎认为只要不断记录就能保护记忆,以仰赖文字作为证据的方式保存自我。
不说这种办法会不会有效果,但肯定不是我的转变获得阶段X成功的主要因素。
话题好像扯远了。
虽然按照机构规定,今天原本是我放假的日子,不过因为L博士和研究员M要着手变更後续实验计画的关系,我也必须作为提供具T意见的一份子配合出席会议。
「D-3950,首先先说结论——恭喜你撑过来了,你做得很好。」
研究员M轻敲手中的资料簿,毫不保留予以称赞。说实话这让我受宠若惊,即便对方表情依旧冷淡,像是在根据既定的模式完成开会流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照监控仪器的数据显示,你在开口时语言中枢神经活动异常增强,明显不同以往。那句话……你是事先准备的?」
「不。b较像是我终於听清楚自己而发出的声音。」
我斟酌回答L博士提出的问题,停顿好一会才试着补充说明。
「我不知道对你们而言怎麽用科学的角度界定自我,对我来说只是为了留下。」
「很好的答案。但是你也要明白,这可能是GSO-13682当初在录音时设下的允许权限,不代表你真的找到语意漏洞成功抵抗。」
「我知道。」
尽管我没有赢得胜利,不过目前也还没有输。
至少没糟糕到直直落入深渊的程度。光是意识到这点,已经足够我喘息片刻。
「既然如此,你愿不愿意尝试和GSO-13682见面?」
「这是下一个实验阶段?」
「对,但这不是命令。为了自身生命安全着想,你有权力拒绝。」
碍於不晓得该如何回应,我忍不住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GSO-13682……外貌是什麽模样?或者说那是什麽东西?」
尽管曾经接触过的GSO-48317看起来是一面镜子,却没有给人b较安全的感觉。
一直以来听取的录音不仅设有严格的等级区分,还有办法导致GSO-48317变得异常,这麽说起来GSO-13682究竟是多可怕的存在?
「简单来说,是头顶着星星的星星头人。」
「星星?」
即便听闻我的疑惑,研究员M依然没有解释的打算,仅是表明只要我见到就会明白他选取的用词有多形象,L博士对此也表达赞同。
是因为说出来会导致W染,还是权限方面的原因,所以说到某个程度必须停下吗?
我不理解,同样知道没有在长相上追问的必要,於是只询问有没有其他可以事前得知的消息。
研究员M将笔抵在下巴思索好一会,当我以为他不会选择回答我的问题时才淡漠开口。
「GSO-13682是谎言本身的容器。最恐怖的不是能说谎,而是有时候我们宁愿相信说出的那些话语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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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见到GSO-13682了。
不是透过录音,也不是跟随研究人员站在观测室後方,而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互相观察对话。
&-13682的声音毫无遮掩进入脑内,像是有人拿笔在我意识的内页肆意搅动涂鸦,遮住耳朵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实验开始前,研究员M给我最後一次反悔的机会。
有那麽一瞬间我是真的想逃跑,最终还是靠浅薄的意志力选择留下。
「如果我能撑过去,GSO-13682就不会有机会再影响我。」
我知道这是虚假的谎言。不过不是有一种说法,语言本身有一半是用来欺骗自己而存在的吗?至於有没有因为这样成功感到安慰又是另一回事。
&-13682被收容在一间白sE房间,纯白的颜sE纯粹到让人分不清空间边界,墙壁与天花板彷佛彼此吞噬。
至於GSO-13682的外型——
真的如研究员M所说是「星星头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从错置的童话撕下一角,头颅是一颗由深夜星空构成的五芒星,五个尖角恒定缓慢旋转,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彷若平面。
作为机构足够异常的研究项目,虽然不像GSO-48317的外型直接是一面镜子,GSO-13682拥有人类身躯却没有相对应的五官。
我没有说话,倒是GSO-13682先开口了。
「你终於来了,D-3950。其实你从未真正离开,只是忘了怎麽回来。」
&-13682的声音既不像男X也不像nVX,准确来说是没有任何语音特徵,只是作为被迫理解的概念直接浮现在意识。
「你是我写过的某句话。尽管现在是你自己的版本,最初的段落确实由我命名。」
「不是……我……」
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自己发现说不出一段完整的语句。
每次想说出否定的前一秒,GSO-13682就会先偷走结论。明明知道有话要说,却无法肯定那些是发自内心的话语,而不是被随意塞入的慾望。
我试图转移注意力,强迫思考言语之外的东西。
b如房间白墙如何建构、指甲抠进掌心的细微痛感,以及研究员M略带紧张叫喊我的询问——我需要有东西帮助我停留在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需要这样挣扎。」
不。
「你是语言所写,你的痛感也有语法。当你产生想逃避的念头,代表你已经按照我设定的句型前进。」
不是这样。
我咬紧牙关,用像是撕裂喉咙的语气将话吐出来。
「我不会相信你。」
空气似乎轻微震动一下,感觉GSO-13682的「声音」似乎停顿三秒。
在这一刻,我忽然有一种强烈到荒谬的直觉。
这恐怕会是我唯一的机会。
挣扎也好,逃跑也罢。一旦错过这次显而易见的机会,只会剩下沉沦深渊的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是很会说谎?那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能听见自己声音的同时也代表这是某种更大的谎言?」
&-13682头顶的五芒星停止旋转,整个星面进入罕见的静止状态。
我赢了吗?
不,我怎麽可能赢得胜利?
&-13682的笑声让我头皮发麻,幸好在那之後便不再说话,只留下最後一句话彷佛裂隙残存的回音。
「小心,越是坚持就越有可能造成反效果。」
其实我不知道GSO-13682指的究竟是哪方面,不过至少现在的我还能按照自身想法纪录。
我知道这段话是我写的,这就够了。
是我发出的声音,是我仍存在於此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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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晓得我还是D-3950。
这麽表达似乎有点奇怪,总之我知道我的手是我的手,写出来的字依旧是我想表达的意思。
虽然有些话写下来後变得不像是我,至少主T涵义没有偏离太多。
我写了好几次名字,又碍於规定不得不采取涂黑销毁的措施。
研究员M说这类举动有益於我稳定语意回路,是实验後期会频繁出现的自我纠正尝试,不用因为产生这种状态太过紧张。
L博士也提醒我,只要我还会对语句产生任何怀疑的念头,GSO-13682的W染就尚未完全驱离。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怀疑多久。
实验下一阶段暂时没有安排,据说要根据目前的状态进行动态调整,而我发现自己似乎开始产生某些怪异现象。
昨天晚上我梦见GSO-13682捧着日记在念我写过的句子。
我在惊醒的下一刻马上去翻过往的日记,结果发现那些语句其实不存在,完全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那麽我梦到的内容是不是预写?就是被GSO-13682读出来进而倒写回去的部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忍不住向L博士询问,这样的前提下那段话究竟属於我或者GSO-13682?
「很可能取决於你愿意承认的对象。」
愿意承认?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成为选项之一。
研究员M没有针对这个话题多说什麽,只是问我能不能尝试重现梦里GSO-13682说过的话。
「如果可以,最好尽可能一字一句还原完整的语句。」
「万一造成W染怎麽办?」
「W染不会因为你而产生,只会因为你相信这是GSO-13682透过你的行为进行叙述才成立。」
尽管不理解如何造成W染的前因後果,但我愿意信赖研究员M在研究方面的专业素养。
我鼓起勇气尝试好几次,每一次笔尖刚接触纸面就开始头痛,脑袋像是被什麽东西卡住,一旦分去注意力就会从意识的夹缝钻出。
即便如此我依旧努力提笔记录下来。因为无论如何我都需要知道脱离这些烦恼的方法。
「你写的每段话都不是自己写的,只是你愿意相信曾经写过。我没有赋予你使用语言的权力,而是不断以此提醒怎麽折断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写下的内容都被L博士收走,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重新重复叙述,只能在日记记录其中一段最为印象深刻的话语。
一夕之间发生的变故实在太过剧烈,我知道以我的立场不该追问太多。实际上若不是L博士和研究员M的好说话,我根本没有权限知晓部分细节。
「……语言W染最终会导致什麽?」
「运气好一点有机会直接Si亡,差一点恐怕往後能顺利跟你G0u通的对象只剩下GSO-13682。」
那样的结局简直b预想的可怕太多。
虽然我也不晓得自己究竟期望得到什麽答案,突如其来的认知让我极度不安又不敢细想。
「不过暂时不用担心,你的状况远b所想的要好很多。至少还有毅力愿意跟GSO-13682拉锯,这样就够了。」
不知为何听到研究员M出乎意料放心的说词,感觉好像松一口气。虽然我根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够了,但这样的肯定对现在的我来说很重要。
不是为了反抗也不是故作坚强,只因现在的我还能顺利对谈。
我很累,但始终没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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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事情想记录下来,导致我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写起。
简单来说,今天是我第二次与GSO-13682见面的日子,而此刻竟然能如此心平气和写下这句话,本身就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要再次与GSO-13682对谈而不是听取录音这件事,尽管事先徵询过我的同意,最初也以为对话过一次会b较习惯,事实却刚好相反。
踏入隔离仓的时候,我怀抱着极度不安与恐惧。毕竟没有人有办法安慰我,也没办法保证一切不会出问题。
随着确保安全的流程一个个顺利通过,GSO-13682已经坐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他在等我。
即便没有任何迹象佐证,但我就是知道。
这让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间白sE房间——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是星空下残存的梦境。
不过很快便反驳不切实际的猜想。
「我们又见面了。你看起来依旧不相信我,这很不礼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一样的纯白房间,GSO-13682依旧表现出自信从容的模样,头顶的星星旋转得非常缓慢,几乎让我以为已经停止。
原本我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偏偏那种意识被撬开的感觉又一次潜入皮肤底层,彷佛浸水的纸张逐渐变得柔软模糊,难以支撑语言的重量。
我没打算说话,不如说不知道该回应什麽。
&-13682就这样静静坐在隔着玻璃对面的白sE空间,微微倾斜那颗恒旋的五芒星头颅,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安静等待我整理好思绪开口。
难以言喻的气息弥漫开来,思绪感觉被浓雾笼罩。
压迫感始终没有消失,但这次忽然冒出某种奇怪的余裕。
全程保持沉默肯定不是办法,若是沉默被故意解读成默认,不晓得会引发什麽後果。
「你到底想对我做什麽?」
「既然你还在问这个问题,就代表还没理解我。不觉得这种顽抗很有趣吗?你简直是一封寄错地址的信,拼命想证明自己有被的价值。」
「那你呢?不过是一段没有语境的句子,只会反覆引用别人的话——像寄不出去的回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握紧拳,发现手心满是冷汗。
这句话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完全是根据本能脱口而出。
说完的瞬间,我真切感受到某种震荡。语言好像具象化撞上不该存在的墙壁,依靠冲击裂出一个细微的开口。
「你一直都Ga0错了,我不是你未完成的段落。」
听闻我的发言,GSO-13682头顶的星面开始闪烁,感觉整个空间都在无声扭曲。
我不确定这种变化是不是好事,也无法笃定相隔的玻璃能否确保我的X命安全无虞,然而GSO-13682说了句我意想不到的话,将我的注意力全数带去。
「你可以叫我星语。」
&-13682的名字?是机构另外赋予的别名?还是GSO-13682为自身取的姓名?
就像我是██,同时是D-3950?
「为什麽要告诉我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你需要这样的语境才能继续抵抗,我很看好你。」
我愣住了。
这番话说得如此自然,彷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GSO-13682明显不是在商量,却装作大方给予我选择权。
简单几句话便让我浑身起J皮疙瘩,又因为这段期间接连的刺激变得麻木不仁。过於反差的情绪相互翻搅,结果一分一毫情绪都无法显现出来。
&-13682在试图进入我的思维架构,T贴采取我能理解的方式表达为数不多的善意。
我不想回应这点却碍於现实不得不这麽做。
「我会记住这个名字。」
「很好。语言从未背叛任何人,只是人们总会误解谁在欺瞒谁。」
在那之中是不是也包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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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记得自己是谁,这点无疑让我松口气。
研究员M说我这两天的情绪状态b前几次都稳定很多,再次询问是否能安排我与GSO-13682的对话观察。
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於是只能同意,反正我也有满肚子疑惑想当面向GSO-13682询问。
尤其关於「星语」这个名字,我至今无法理解为什麽要主动告诉我。
尽管被说是需要这样的语境才能抵抗,但为什麽如此简单的两个字组合起来就能产生这种效果?
我完全无法判断。害怕GSO-13682是出自某种恶趣味在尝试误导,让我错误使用本该熟悉的语言进而产生质疑。
或者情况更糟。毕竟没有人能保证GSO-13682在想什麽,很可能只是单纯模拟人类的语感进行试探。
无论哪一种都无法让人彻底安心。
即便向L博士表达我的担忧,他在翻阅过我的日记後却仅有轻描淡写安慰。
「还不到最严重的阶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现在还不够严重吗?」
「你当然可以选择继续怀疑。你有权说出自己的语言。」
L博士告诉我从W染指数来看,我的状态反而b预期减少许多,交代要维持理智持续观察,务必详细记录我在这段期间对文字或叙述习惯偏移的任何问题。
说来好笑,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该记录什麽。这种东西哪有正常值可以参照?
b如之前无意识写下的那句——「思绪边界被注水的梦压弯背脊」,我明明只是想记下「昨天压力太大睡不好」,但不知道为什麽采取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