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水依在练如素的怀中,她揪住了练如素的袖口,内心深处酸涩和委屈一道翻腾,她一条条地数着练如素的罪状。
你在天衍之鉴设置了自动回复骗我。
你让剑灵瞒我。
你答应了要等我的,可没有做到。
你能我说没事,但你的洞天法相破散了,怎么算没事?她哪里能够想到她修持无缺金身的应天之雷,来自练如素?!是抓不住的风,也是捉不住的蝶。她要怎么能不怨不恨不痛呢?
殿中渐渐地安静下来。
练如素抚着李若水的后背,歉疚道:抱歉。
是她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的事,是她让师妹伤心了。
我没有怪你,我在怪我自己。李若水趴在练如素的肩头,瓮声瓮气地开口。如果她再强一点呢?如果一开始她就端正态度,而不是想着让洞天在前面顶着呢?如果那年那月她没从太一落荒而逃呢?李若水不想沉浸在自怨自艾中,但一个接一个的如果,一次又一次凌迟着她的心。
她想忍泪,可做不到。
她紧紧地环住练如素的腰,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我好想你啊。
不是一只栖息在指尖的蝴蝶,不是棺中的一具了无生机的躯壳。
她想得要发疯,可是又因为肩上的重担不能陷入疯狂。
她忽略了智和情绪的拉锯战,如今在风平浪静后,那情绪之潮终于克制不住,迅猛地奔涌过来。
练如素轻声道:我也想见你。
李若水擦了擦眼泪,她抬眸凝视着练如素,抿了抿唇,闷声道:你骗人,你告诉谁都没有告诉我。
练如素解释道:除了几位师姐和洞天同道,太一其余人,包括朝笙,也都不知情。
李若水:这一听就更伤心怎么办?
她不想说话,也不想松开练如素,又伏下身去,安静地趴在练如素的肩头。片刻后,练如素将李若水的脑袋托起,指腹轻轻地抚着她面颊上的泪痕。两人都没有说话,温存中,交织的眼神变得格外缠绵。李若水心中洪潮一浪接一浪,她的心跳咚隆隆的,仿佛要跳出胸腔,而被练如素抚摸过的地方,也像是火灼一般,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