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师

第3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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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急速转动,做梦的征兆。”和吉祥一样。

既然看见了魇进入的方式,那么对于新寄生的魇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将李翠林平放在地上,从挂包中取出魇针,从李翠林的眉心轻轻的刺进。

银色的,缠绕的,那伪装成海棠的魇顺着我的针盘旋而上,看准时机我将它封进密封的玻璃管中细心的保存。

而昏迷的李翠林也在这时幽幽醒来,疑惑的看着我们。刘东升也长舒一口气,神色激动的望向我。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同样为吉祥施针,将寄生了几年的魇释放。而害怕更多的人变成吉祥那样,刘东升不听我的劝告放火烧了那山谷中所有的海棠。

我又逗留了几日,以确认吉祥趋于稳定。吉祥母子重新回到了村中的家里,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看望痊愈的吉祥。或许是被寄生太久,吉祥总是漠无表情的对着这些关切的人们。看着回归了平常生活的吉祥,我也方法心来。

又过了几日,刘家村外出换购物品的车队要启程了,而我也随着他们准备离开村子。分别的时候,村子大部分人走来到村口目送我离开。而吉祥也站在送别的人群中间,神色冷漠的望向我,让我恍惚又想起那天夜晚在山上见到他,他笑着对我挥手的样子。

马车颠簸着前行,转过一个弯,我便再也看不见那些脸庞了。”

长时间的叙述让孝翰有些疲惫,他把下巴靠在椅子背上,眼睛低垂着看着我。

“寄生吉祥的是什么东西呢?你说的魇,到底是什么呢?”我可不想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朝夕。”或许早就知道我会这么问,他拿出一个密封的玻璃管丢给我。

“朝夕?”我仔细看着这玻璃管,隐约看见那银色盘旋纠缠的奇(炫书…提供下载…87book)怪事物。

“呵呵。它,是一种以记忆为载体的魇,而且这种魇的最大的特点,如同它们名字那样,一生仅有一天。

而被它们寄生的人的时间将会变得和它们同步,一日恍如一世——它们不断的吞吃着宿主的记忆,也制造更多虚假的记忆,让宿主在这一日内仿佛经历一生。

午夜它们就会死去,如同人走到终点。但是在它们的终点,会有新的朝夕诞生。周而复始。

如同黄粱一梦,仿佛只是在树下打了个盹,却又如同经历了一生。传闻佛教始祖,释迦摩尼当日也是在树下顿悟成佛。梦中恍然百世,终看破成空,恐怕说的就是被朝夕寄生的经历。”

孝翰将我递给他的装有朝夕的管子收起来,“从一般方面来说,朝夕算作是无害的类的魇。每当新的朝夕诞生,一般都会脱离旧的宿主,而去寻找下一个宿主的。我也不清楚为什么那吉祥会被寄宿那么长时间。我对于魇,知道的也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或许,有时候虚幻的梦境比真实的世界更让人流连吧。”我想着孝翰故事结尾那个冷漠的吉祥,心生感叹。

“也许吧,我非他人,怎么能理解他人的快乐呢。”孝翰摊开手无奈的耸耸肩,“我能做的,只是将迷途的魇引回它们原本的世界。”

小城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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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2011…12…27 16:15:25 '字数' 3467

“最初,我们认为我们我们的大陆是整个世界,大陆之外就是无尽的海洋;后来,我们有了船,发现海的那边还有大陆,所有这一切被我们称之为地球的,就是我们整个世界了;又后来,我们冲破天空的束缚,发现原来还有宇宙,而宇宙,谁又能说它便是我们整个世界了呢。

我们就好像一个圆圈,当我们知道的越多,圆弧画的越大,我们接触到的不知晓的东西也就更多。如此的我们怎敢宣称将世界了解透彻了。

虚空之中,无形之物。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触碰不到。但是却又毋庸置疑的存在着。它们充斥这这个世界,自古以来被我们敬畏的称之为神明或者鬼怪。

它们既是生命的本源,魇。”

孝翰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师父曾将我们世界比作一棵树,我们人类是最顶端接受阳光最多的那簇树叶,或多或少接收到阳光的叶子则可以看做是其他那些动物。往下走,每片树叶接触的枝条,则是数不胜数的昆虫。而一直顺着枝条会来到较粗的树干,那些可以看成是植物。于是所有树干交汇,便回到躯干,这承载着世界的躯干则是不可见的菌类和微生物,再继续追寻下去,走到根部的位置。就是最接近生命本质的神秘生物,魇。”

“万物都按照它各有的轨迹运行,天空中繁星甚多,却极少有能够交汇的。肉食动物捕获食草类动物。食草类动物它们则将那些植物作为自己的食物。这一切不过是出于生物的本能。

绝大多数时间,我们与魇生活在不同的空间,看不见它们也触碰不到,相安无事。但是它们总是真实存在的,我们要去了解它们,去研究它们,找寻到与之和平共处的办法。

而这就是魇师存在的意义。”

“师父?”

“是的。师父。。。”说到这个词语,孝翰疲倦的脸上流露出温情的神色,低声的对我说起了关于他师父的回忆。

“呼。。。”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山风涌进肺部,刺激着疲惫的神经。让这冷空气在胸中流转一番,带着浊气深深的呼出体外。手中灯笼有些倦怠的微光也因为少年的动作而晃悠起来,已经走了一夜的少年此刻眯着双眼望向远方,黑暗的群山沉默的拥抱着世界,而阳光却藏在遥远的天际,微弱的透出一丝光芒。

微弱的灯光照亮一小片山路,少年紧贴着山崖慢慢前行,右边则是深渊万丈。

这少年赫然便是离家一年多的徐孝翰。与过往那个总是充满自信,阳光而热情的他相比,此刻的徐孝翰满脸疲惫,而眼神虽然坚毅,其中却隐隐透出一丝悲伤而绝望的光。

似乎这一年来的旅行,并非计划中那样顺利。

一阵山风呼啸而过,灯笼微弱的灯光似乎在这冰冷的风中随时消散。徐孝翰拉紧了衣领,但是单薄的衣物并不能将他与这冰冷区隔开来,无孔不入的寒风好像钻入身体一样,让人忍不住颤抖。行走一夜的疲惫和饥饿在这冰冷中稍微有些缓解,徐孝翰迈着麻木的脚步仍旧努力走着。

“到了。。。”攀爬了一夜的徐孝翰此刻终于来到这山顶。将手中灯笼熄灭,徐孝翰靠着一处背风的山岩坐了下来。

“嗯。。。”伸了个懒腰,双手拍拍冰凉的脸颊,徐徐孝翰强打起精神,布满血丝的双眼望着远方天空,思绪却翻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