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停了。
苏婉柔从电脑前抬头,看见顾雪怡穿着她准备的棉质家居服走出来——过长的K脚卷了两折,袖口松垮地挂在手腕上,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柔顺地披在肩头,发梢还滴着水。
「衣服……还行。」顾雪怡别扭地扯了扯领口,眼神飘向厨房,「借个炉子。」
苏婉柔笑着合上笔电:「顾大律师要下厨?需要我预约救护车吗?」
「闭嘴。」顾雪怡瞪她一眼,却在打开冰箱时愣住——里面除了几盒即食沙拉和能量饮料,几乎空空如也。
「……这就是检察官的生存方式?」
「妹妹住宿舍後就很少开伙了。」苏婉柔盘腿坐在地毯上,下巴抵着笔电边缘,「而且我煮的东西……连流浪猫都不吃。」
顾雪怡轻哼一声,却利落地卷起袖子。二十分钟後,两碗热腾腾的汤面摆上茶几——清亮的汤底浮着翠绿的青菜,煎得金h的荷包蛋完美覆盖在面条上。
苏婉柔眼睛一亮:「这是我冰箱里那些东西变出来的?」
「魔法。」顾雪怡面无表情地坐下,「吃你的。」
热气氤氲中,苏婉柔突然轻声说:「上次吃到这样的面,还是妹妹高中时偷偷煮宵夜给我逮到,然後要挟她多煮一碗给我……」
顾雪怡的筷子顿了顿。她没问「你父母呢」,就像苏婉柔也没问她腕上那道浅疤的来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婉柔合上笔电,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正在小口喝汤的顾雪怡。
「所以,」她托着下巴,眼睛弯成月牙,「顾大律师除了在法庭上大杀四方,平时有什麽娱乐活动?」
顾雪怡抬眸,冷冷道:「看某些检察官在法庭上出丑,算吗?」
「哇,好刻薄。」苏婉柔夸张地摀住x口,「那我岂不是你的长期娱乐供应商?」
「你知道就好。」
苏婉柔笑出声,顺手捞起沙发上的抱枕丢过去:「那顾律师要不要分享一下,上次休假是什麽时候?」
顾雪怡轻松接住抱枕,挑眉:「休假?你是说那种浪费时间的行为?」
「天啊,你该不会连周末都在看案卷吧?」
「不然呢?」顾雪怡嗤笑,「像某些人一样,周末窝在家里看烂俗Ai情片,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苏婉柔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猜的。」顾雪怡嘴角微扬,「毕竟你的品味一向令人担忧。」
「喂!」苏婉柔作势要掐她,顾雪怡敏捷地往後一躲,两人差点撞翻茶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心我的面汤!」苏婉柔赶紧扶住碗,笑得肩膀直抖,「顾雪怡,你知不知道你躲闪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猫?」
「那你就是一只烦人的麻雀。」
「叽叽喳喳惹人Ai?」
「吵得让人想报警。」
苏婉柔捧腹大笑,顾雪怡别过脸,但嘴角的弧度怎麽也压不下去。
笑声渐歇时,苏婉柔突然轻声问道:「所以……顾学姐接受陈泰然的委托,是为了复仇?」
「执着程序正义的法学家族大小姐,」她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刀,「倒学会推理了。」
苏婉柔的指尖轻轻划过茶几边缘,在木质纹理上描摹着不存在的图案:「毕业後就一直在找机会接近他?」
「两年。」顾雪怡端起汤碗,喝了一口面汤,「可惜他宁可相信那些连《刑法》都背不全的废物。」她冷笑时,发梢的水珠坠落在羊毛地毯,「这次拆迁案,他特意安排了伪证人......真是看得起我。」
苏婉柔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突然伸手从茶几cH0U屉取出一个小铁盒:「手。」
顾雪怡皱眉,却还是伸出手。苏婉柔的指尖沾着清凉的药膏,轻轻涂抹在那道旧疤上。药膏是淡绿sE的,带着淡淡的薄荷香。药膏在皮肤上化开,指尖轻轻描摹着那道旧疤:「疼吗?」她问的是那些看不见的伤。
顾雪怡怔了怔。当年在那个初秋的天台,她也曾这样看着哭红眼睛的苏婉柔,递出那杯N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b起跳楼的人?」她别过脸,「差远了。」
苏婉柔突然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们会让他付出代价。」她的心跳透过单薄的睡衣传来,「用真正属於法律的方式。」
顾雪怡想嘲讽这句天真的宣言,却发现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对方肩上。洗衣JiNg的薰衣草香里,她听见苏婉柔的心跳声──平稳得像个傻瓜。
「碗该洗了。」顾雪怡的声音闷在苏婉柔肩头,指尖无意识地卷着对方睡衣的腰带。
「我来。」苏婉柔松开怀抱时,手指顺势滑过顾雪怡的手腕内侧,在那道旧疤上停留了半秒。
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从厨房传来,苏婉柔哼着歌冲洗泡沫。等她擦乾手回到客厅时,发现顾雪怡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长发散在靠垫间,冷峻的眉眼在睡梦中终於舒展,呼x1轻得像羽毛落地。
苏婉柔站在原地看了会儿,轻手轻脚地关掉顶灯,只留一盏暖h的壁灯。
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滑落的毛毯重新盖在顾雪怡身上,指尖无意间碰到对方的手——冰冷得像雨夜的空气。
「晚安,炸毛猫。」她轻声说,声音融进夜sE里。
月光透过纱帘,在两人之间洒下一地银辉,安静得像某个不必言明的秘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凌晨三点十七分,顾雪怡在沙发上突然睁开眼睛。
客厅只亮着一盏昏h的落地灯,苏婉柔蜷缩在地毯上睡着了——电脑还开着,萤幕萤光映出她疲惫的睡脸,一只手还虚虚搭在键盘上,像是打字打到一半就被睡意击倒。
「……蠢nV人。」顾雪怡轻嗤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起身,动作b平常轻缓许多,从睡房抱来枕头和毛毯。走回客厅时,她的目光扫过苏婉柔的电脑萤幕——密密麻麻的银行流水记录,全是刘刚的名字,没有一条直接指向陈泰然。
「就凭这些?」她无声地挑眉,弯腰把枕头塞到苏婉柔脑袋下时,动作却意外地轻柔。
毛毯窸窸窣窣地落下,盖住了苏婉柔单薄的肩膀。顾雪怡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手,用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散落的碎发。
「……下不为例。」她对着熟睡的苏婉柔低语,语气依旧冷y。
月光在键盘上流淌成一道银溪,顾雪怡的目光锁Si在那些数字上。刘刚的银行流水像首拙劣的藏头诗-每笔「建材清运费」的尾数都是.13,每个「拆迁补偿款」都JiNg确到.26。她忽然想起陈泰然办公室那尊貔貅摆件,底座刻着的幸运数字正是13。
「蠢货……」她无声嗤笑,指尖已自动调出苏婉柔电脑里的加密程式。萤幕蓝光映着她微微g起的唇角,像只发现猎物的夜行X动物。
进度条跑完时,顾雪怡轻轻合上电脑。窗外飘来早班巴士的引擎声,她望着地毯上熟睡的苏婉柔——检察官的睫毛在睡梦中颤动,像在经历什麽激烈的法庭辩论。
「好好睡。」她将随身y盘塞进苏婉柔的检察官制服口袋,指尖掠过那枚冰凉的天平徽章,「等你醒来……」
晨光穿透窗帘的瞬间,顾雪怡已回到沙发闭目假寐。只有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泄漏了秘密──棋盘已经摆好,而执黑子的人,这次要亲手掀翻整张棋桌。
厨房水龙头滴落的水珠在瓷盆里激起回声,像倒数计时的秒针。而那个躺在苏婉柔口袋里的随身y盘,正在黑暗中静静闪烁着红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客厅,顾雪怡倚在餐桌旁,指尖轻敲马克杯边缘:「你为什麽那麽执着想扳倒陈泰然?」
苏婉柔正在倒咖啡的手一顿,随即歪头一笑:「唔……因为他长得太像我家楼下那只总抢流浪猫食物的恶霸狗?」她眨了眨眼,又补上一句,「而且,你不觉得让这种人继续逍遥法外,很对不起我们领的薪水吗?」
「只此一次。」顾雪怡别过脸,杯沿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
苏婉柔轻笑出声,指尖绕着发尾:「看来我运气真好,捡到一个顶尖大律师打辅助~」
这过度爽快的回应让顾雪怡眉头一皱:「你就没半点怀疑?」
「怀疑什麽?」苏婉柔将咖啡推到她面前,温热的掌心短暂覆上她的手背,「怀疑终於有人愿意和我并肩作战?」
顾雪怡猛地cH0U回手,耳尖泛红:「先用你那些不痛不痒的证据申请重审。」
「那些证据不够看,」苏婉柔鼓起腮帮子,「还是说顾大律师又想看我提供笑话?」
「照做就是。」顾雪怡转身拿起外套,语气生y,「还有,陈泰然b你想的狠毒,别蠢到送Si。」
苏婉柔唇角微扬,眼睛弯成月牙:「原来顾大律师也会关心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要是Si了,」顾雪怡头也不回地拉开大门,「我也不会替你收屍。」
苏婉柔轻笑出声,眼里盛着狡黠的光:「这就有劳顾大律师替小nV子保驾护航啦~」尾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有人说过你脸皮跟粉底一样厚吗?」
「喔~不然你以为我这个花瓶检察官是如何生存到现在的?」
顾雪怡嘴角0U:「保管好你检察官制服口袋里的随身y碟,密码是名字+生日。」
苏婉柔一愣:「里面是什麽?」
「刘刚真正的黑材料。」
「这也没用,我们的目标是陈泰然,不是刘刚。」苏婉柔皱眉,「而且,我们也不确定刘刚是否掌握陈泰然的黑材料。」
顾雪怡背对着她,声音低沉:「所以,我要让刘刚掌握陈泰然的黑材料。」
苏婉柔下意识上前一步:「你想怎麽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顾雪怡没有回答,只丢下一句:「做你该做的事。」——这不是命令,而是盟友间的叮咛。
门被重重关上,苏婉柔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y碟边缘,心底隐隐泛起一丝不安。但她最终没有追上去。
在前往检察署的路上,苏婉柔的指尖一直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y碟。密码提示「名字+生日」在她脑海里转个不停,连红灯转绿都没察觉,直到後车不耐烦的喇叭声将她惊醒。
一进办公室,她就迫不及待地从制服口袋里m0出那个小巧的y碟,在指尖上转了一圈,若有所思地输入「GSY1106」──顾雪怡的生日。
萤幕弹出「密码错误」的提示。
「……咦?」她又试了「1106GSY」,「1G1S0Y6」,但y碟依然纹丝不动。
「顶尖律师会连自己名字和生日都记错?」她撇撇嘴,最後放弃,把y碟锁进办公室的保险箱。
转身时,她瞥见桌上堆积如山的案卷,叹了口气,随手捞起最上面那份——陈泰然名下企业的税务稽查报告。
「行吧,先做我该做的事。」她翻开文件,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像是在计算什麽,又像是在等待什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陈泰然将法院通知书狠狠摔在办公桌上,红酒杯震得晃出暗红酒渍。
「这个疯nV人,就是咬着不放。」他从牙缝挤出这句话,指节敲击着桃木桌面,「刘刚,去给苏检察官送份礼物。」
刘刚咧嘴露出森白牙齿:「要让她住医院还是太平间?」
「蠢货,」陈泰然的手指敲击着红木办公桌,嘴角g起一抹冷笑:「苏婉柔?不过是个靠脸吃饭的花瓶。」他抬手示意刘刚,「去查查她刚进检察署时的黑历史。」
很快,一份档案被递到他手中──苏婉柔曾因证据整理失误被当众训斥,有同事私下嘲讽她是「靠美貌上位的花瓶检察官」。
「有趣。」陈泰然眯起眼,随手拿起桌上廉价的化妆品礼盒,「送她份礼物,提醒她认清自己的位置。」
次日,检察署
苏婉柔的办公桌上赫然放着一个粉红sE礼盒,里面堆满劣质口红和眼影,附赠一张印刷字条:
「苏检察官,您的妆容b您的办案能力更值得提升。别再管闲事,免得重蹈覆辙。」
周围同事的视线若有似无地飘来,苏婉柔指尖微颤,耳边彷佛又响起当年刺耳的嘲笑声。
她深x1一口气,忽然想起顾雪怡昨晚在电话里的冷嘲:「陈泰然就这点本事?下次他再送垃圾,你就直接塞进记者嘴里。」
苏婉柔忽然笑了。
她拿起手机,对着礼盒拍了张特写,附上文字:「感谢陈总关心,但检察官的妆容由法律定义。」随即群发给各大媒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