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没到两年,李佩央十九岁那年,周庚礼就跟她表白了。
他原本也没想这么快,实在是...“契机”到了!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男人和往常一样,车停路边。他下车,等着她下课,早上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吃海鲜。
他每天都这样等,和李佩央同小组的同学都认识他。
一个叫sophia的女孩和她交好,好奇地问过她,他们是什么关系。
“boyfriend?”
“no,he is my...”李佩央本来想说cousin的,但是外国人应该理解不了他们这种没血缘的、宗亲复杂的关系。她想了想,改口道:“my childhood friend.like peas and carrots.”(青梅竹马,形影不离)
那天sophia趴在她耳边说,“央,he's into you。trust me!”
出乎意料的,李佩央没有反驳她,但她耳尖热了一下。
知道周庚礼会在哪里等她,每次放学,隔着十几米远,李佩央先朝他挥挥手。那次,她挥完手,刚走出几步,忽然有人拦在了前面。
是一个金发碧眼、高大的外国小哥哥,他抱了个吉他,在她面前屈膝半跪,没征兆地就唱起了经典的“告白小曲”,“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唱不到第三句,他人和吉他就都被踹翻到了地上。
眼看着他拳头举起来了,李佩央急忙拉住他胳膊,“表哥,这是在学校!不能打架。”
周庚礼回头看她,攥紧的拳头有了一丝松动。
恰好,地上的男生站了起来,他倒是毫不客气地举起吉他砸了过来。
周庚礼抽手先把她挡住,自己被琴头砸了一下,脸上挂了彩。
“表哥!”李佩央立刻站到他身前,对着那个男生喊了一句“go away!now!”
回过身,她着急地去看他的脸,问他:“怎么样?表哥你疼不疼?要去医院吗?”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跟人发脾气,周庚礼心想,还是为了他。他该说疼,还是不疼呢?
眼底漾起笑意,他牵住她的手,说:“先回家吧。”
客厅里,李佩央用棉签沾碘伏,轻轻碰了碰他嘴角破皮的地方,刚碰上男人就“嘶”了一声。
这么疼吗?她遂用嘴吹了吹他伤口的位置,然后说:“表哥,你忍一下啊,我再涂一点点。”
“噢,那央央,你轻点啊。”周庚礼闭上眼睛,强忍住没有笑,用力抑制住要弯的嘴角。
“他应该就是要表白。”李佩央拿过一小片创可贴,动作轻柔地贴在他脸上,“我也没有要答应他。表哥,你下次不要这么冲动。”
“表白也不行!”
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坐直了,越想越气,脱口而出,“表白也得是我先跟你说,怎么都轮不到他!”谁知道那男生哪冒出来的?一头金毛,跟金丝猴成精了似的。
“...”
安静的房间内,李佩央手还悬在半空,长睫眨呀眨地看着他。
话说出口,周庚礼也意识到,不...不太对。他转过头看她,下意识地解释,“央央,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她放下手,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棉签。
起身时,他又猝然捉住她的指尖,“其实...其实我也是那个意思...”
李佩央被他逗笑了,脚放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看他,“表哥,你到底是哪个意思?”
“是喜欢你的意思。”周庚礼把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认真地看着她,索性坦诚了,“央央,我喜欢你。今天那男生给你唱的歌,我也想给你唱。”
不是亲人的喜欢,是爱情。
李佩央先是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垂下眼眸,小声地提醒他,“你也唱过的。在弹钢琴的时候。”
他知道。给她唱过的每首歌,周庚礼都记得,他就是想知道,“央央,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的。”她说,“表哥,我一直都喜欢你的。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喜欢。”
“其实我也分不清。”反正她都说了喜欢。哪种都行。
周庚礼凑过去,环住她双肩,头抵着她的,笑着在她耳边说,“不过,央央,半途而废不好,我们还是彼此喜欢一辈子的好。”
他的呼吸声很近,李佩央双颊羞成粉色,她很轻地“嗯”了一声。
“...”香气近在咫尺,周庚礼看着她侧脸,有点想亲,刚要凑近,她忽然转过头来,说:“表哥,我们能不能先不告诉爸妈?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
“啊?”这有什么难说的吗?他不理解,但同意,“那就先不说。我听你的。”
“嗯。”李佩央伸手去摸他右脸下颌处的小块淤青,“这里痛吗?”
“不疼。”他把人牢牢抱紧,“你是神医,我现在哪哪都不疼了。”
就知道他刚刚是装的。李佩央低头笑,手指戳了戳他肩膀,但嘴上没有戳穿他。
不过,好像哪里不对?这就完了?
周庚礼想,他们这就在一起了?缺点什么?
“央央,你在家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