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穿越到古埃及乱世的普拉

第43章(1 / 2)

普拉美斯已经长成了个健美的青年。他身材颀长,一年多的训练让他全身没有一块赘肉,结实而紧致,皮肤还是那样细腻白皙,沾了水,在月光下闪闪泛光。背后的那几条丑陋的“蜈蚣”日久经年,没有那么明显了。

赫纳布感到身心舒畅,两只手随意拨弄着清凉舒爽的湖水,思绪翩翩……

在他的记忆里,也有这样一片湖。那时,他刚打了个大胜仗,带着帕米跳进了湖里,想要洗涤一身的血污。

白天驰骋沙场的豪情还未退去,他的心中依旧热血澎湃:“帕米,我曾经在父亲的墓前立誓,有一天我要像图特摩斯大帝那样,驾驶着战车,踏过幼发拉底河,征服那些祖先都不曾到过的土地。”

帕米抬起头,仰视着他:“将军,您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他摸着帕米的脑袋:“答应我,一生都要忠于我,追随我。将来,我们一起踏过幼发拉底河。我会在河边立一块碑,在我的名字旁刻上你的名字。”

帕米的眼眶湿润了:“将军,像我这样一个卑贱的人……怎么可以和您的名字刻在一起?”

赫纳布一听就不高兴了。“你怎么会卑贱?你是我见过的最英勇的战土,是我最重要的部下!”他怕帕米不信,把右手放在自已的胸前赌誓:“伟大的阿蒙拉,若我刚才半句有假,就让我死后被阿米特吃了心脏!”

帕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整个人没入了水中,转眼间又从几米远的地方冒了出来。他转过头,望向赫纳布,嘴角上扬,脸上泛着红晕,水润的眼睛里流淌着星星点点。

……

赫纳布从回忆中醒来。此时的湖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月亮静静地躺在那里。

人呢?他心中大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帕……普拉美斯!普拉美斯!”他呼唤着,没有人应答,只剩下寂静的夜和深不见底的一池湖水。

他慌了,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虽然是满月,但那一丁点儿的月光根本就不顶用,水面以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摸索着,往湖中央,往湖的深处游去,可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窜出水面,缺氧让他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跳得好快。待稍作平复,他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恐惧充斥着他整个大脑。当他第十次从水里冒出脑袋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因为缺氧惨白惨白,脑海里乱作一团,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水里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后背。

刺客?长期的训练让他的身体迅速做出了反应,顺势一倒,把人压进了水里。那人猝不及防,呛到了水,赶紧松手。赫纳布一个翻身,左手制住对方,举起了右手。挥出的拳头悬在了半空,一张水润白皙的脸浮出了水面,嘴角上扬,笑得灿烂,眼里闪着动人的光泽。是……帕米?

趁着赫纳布晃神的那一瞬,普拉美斯从水中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了赫纳布肩膀,翻身把他扑进了水中。

两人在水里练起了擒拿格斗。若是在岸上,赫纳布有信心十招之内制服普拉美斯。但如今是在水里,动作变得迟缓。普拉美斯的水性很好,左躲右闪活像一条泥鳅,轻松躲过了击杀,竟然还有了还手之力。二十几个回合之后,两人没分出胜负。

普拉美斯不敢久战,露了个破绽,趁赫纳布扑过来,闪身躲过,从身后给了赫纳布一个完美的锁喉。赫纳布想要反制,但尝试了几次没能挣脱。他呼吸困难,眼冒金星,不得不拍打着制住他的那条胳膊认输。

“我赢了!我赢啦!”普拉美斯开心地大笑着。

赫纳布终于挣脱了束缚,咳嗽了两声,大口地喘着气,扭头看向普拉美斯。同样的眉眼,不同的神情,他不是帕米!

一个长期悬在心中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这一刻他有些失落,但失落中夹杂着一丝轻松。在寂静的夜里,他听见了自已心跳的声音,深沉而绵长。

普拉美斯见赫纳布直直地盯着自已,以为他生气了要揍人,赶紧求饶:“阿布,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胳膊上传来了一股大力,他跌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耳边传来了一个温柔而细碎的声音:“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咔嚓”,普拉美斯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他情不自禁地回抱了赫纳布。

紧贴在一起的身体,亲密无间,细腻光滑的皮肤,缠腰布刚才已经落在了湖里……赫纳布赶紧松开了手。

与此同时,普拉美斯也察觉到了异样,低头看去……

“夜深水凉,早点回去。”赫纳布涨红了脸,转过身去,淌着水上了岸。他捡起地上的衣服,使劲一扯。“嘶~”麻布发出刺耳的破裂声。他快速地做了条简单的缠腰布,裹着下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呆立在当场的普拉美斯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岸,急急忙忙穿上衣服:“阿布,等等我!”他一路小跑着想要去追赫纳布,可赫纳布早已消失在了黑夜中。

第38章日思夜想

从那天起,赫纳布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了。

是因为有重要的事脱不开身吗?不可能。之前无论多忙,他都没有无故缺席过自已的特训。

是因为那晚的事吗?想起那晚明晃晃的月色,相拥在一起的二人,普拉美斯的脸红了。赫纳布也和他一样不好意思了吧?成年男子,久居军营,阿美尼亚不在身边……发生那样的事,他可以理解。普拉美斯很快给两人间的尴尬找到了理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赫纳布是打算以后都不来了吗?他们曾经一起月下习武,一起把酒言欢,一起讨论排兵布阵……普拉美斯瞬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这漆黑的夜空破了个大洞,怎么补都补不上了。

这天晚上,他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难眠。隔天一早,他顶着厚厚的黑眼圈,慢慢踱去了赫纳布的军帐,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可是,赫纳布竟然不在,军帐里只有副官安努斯在奋笔疾书,小桌上是堆积成山的公文。

普拉美斯问:“阿布呢?”

安努斯头也不抬地答道:“出去了。”

普拉美斯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安努斯喊住了他:“他去剿匪了,要个把月才会回来。”

普拉美斯喃喃道:“要去这么久啊……”离开那么久,为什么不跟自已说一声?

安努斯大声抱怨:“说走就走,丢下这么大个烂摊子,还要我替他收拾!我的眼睛都花了,手都抽筋了!不干了,不干了!”说着,他赌气地丢下了笔。

普拉美斯笑了,他一个人傻傻地纠结了三天,竟然是庸人自扰。

“阿布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安努斯想都没想,答道:“都是些日常的事,让我广征兵,多筹粮,加强练兵和巡防,没什么特别的。”

“哦。”一句都没提到自已。普拉美斯悻悻地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安努斯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许好奇。这几日赫纳布怪怪的,普拉美斯也怪怪的。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原来赫纳布根本不在意那天的事啊!普拉美斯悬着几日的心终于放下。可是,从这天起,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梦里都有赫纳布的身影。??

第一晚。

他是个囚犯,因为杀了两个兵痞被捕。他跪在房间中央,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浑身上下,不是血就是泥。

赫纳布亲自为他解开了绑缚,笑着对他说:“他们先惹的事,不会追究你的。”

就这么把我放了吗?

他警惕地看向赫纳布,这个男人正看着自已,眼眸干净清亮,不像是在戏耍他。他从不相信任何人,但此刻他相信自已是安全的。

第二晚。

他是成千上万、全副武装的土兵中的一员。赫纳布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望着底下密密麻麻的脑袋,慷慨陈词:“赫梯人一而再地侵占我们的土地,屠杀我们的兄弟同胞,虏劫我们的姐妹妻女,抢走我们的粮食牲畜。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打回去!打回去!”底下群情激动,振臂齐呼。

赫纳布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全场,突然,在他的头顶停住了,眼里似有惊喜,嘴角微微上扬。

是在看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敢相信,在万千人群中,那双干净清凉的眼眸可以为自已停留。

……

第三十晚。

他是名年轻的将领,站在高高的山巅之上。目之所及是一片荒芜,远处有一汪碧蓝的湖水。

赫纳布站在他的身边,兴奋地拉着他叨叨。他们刚刚一起经历了场大战,两人并肩而行,有幸活了下来。

正午的阳光是那般刺眼,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唯有视野正中的那个男人,清晰无比。他微笑着看着自已,那双眼眸依然干净而清亮,熠熠生辉。

他的心中暖暖的,一字一顿地对赫纳布说:“我曾说过要与你同生共死,又怎么会丢下你?”

……

转眼,赫纳布走了快两个月了。

在梦中,他和赫纳布度过了二十年,两人始终荣辱与共,战胜了无数的困难。他对赫纳布的感情越来越深。对他而言,赫纳布就是太阳,是他的神。

每天从梦中醒来,他都会不断告诫自已,要分清梦境和现实。他只是因为不习惯赫纳布的离开,才会每晚都梦到他。但渐渐地,他已经分不清了,只知道自已现在很想他,想立刻见到他,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

他每天都要询问安努斯很多遍。“阿布去了哪儿?”“阿布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努斯的回答从满不在乎的敷衍,变成了不耐烦的安慰,看他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今天,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梦呢?

他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这次他是名将军,身处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刚才这里好像发生了场叛乱,到处都是尸体,武器落得遍地都是。近卫军正忙着收拾现场,仆人们打来清水,洗刷着地面的血污。

突然,一支箭从角落里飞了出来,正中赫纳布的胸口。

他眼见着赫纳布捂着胸口踉跄着倒下,鲜血从伤口汩汩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看着那双干净清亮的眼眸渐渐变得暗淡混浊,他把赫纳布紧紧地抱在怀里,绝望地在他耳边不停念叨:“不要死,不要死,求你了!”

……

“呜……”一声军号响彻营地上空,普拉美斯从梦中惊醒。他没有时间回味梦境,一把擦掉了满脸的泪水,匆匆和战友们在营地外列队,整装待发。

安努斯早已等在了外面。“刚才探子来报,流寇袭击了波西村,我们有兄弟被围了。一连、二连和三连的兄弟,跟我走。尼布卡拉团长,请你暂代统帅之职。”

安努斯要亲自率兵去驰援?不好的预感在普拉美斯心中升起。他冲到安努斯面前,焦急地问:“是不是阿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是。”安努斯断然否认,说完就要离开,但胳膊却被普拉美斯死死地拽住。

“那阿布去了哪儿?”刚才的那个梦让他心绪难平。他不想赫纳布遇到危险,不想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

“别闹了。”军情紧急,安努斯很是不耐烦。

一个土兵牵着马从二人面前经过。普拉美斯松开了安努斯的手,一把抢过缰绳,翻身上马。马匹嘶吼着冲出了军营。

“唉……”安努斯一拍大腿,长叹一声,颇为无奈。他现在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分身乏术。赫纳布,可别怪我没帮你照顾好弟弟啊!

第39章爱的种子

等安努斯带兵赶到波西村的时候,天边已微微泛白。流寇都跑没影了,遍地是尸体残骸,幸存下来的土兵正忙着捡拾散落的兵器。

安努斯注意到一个人。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手里拄着弯刀,身上的衣服碎成了片片,浑身上下浸染了血污。

他好奇地走上前,发现那人竟是普拉美斯!他心中大骇,轻声唤道:“普拉美斯,普拉美斯,你还活着吗?”

普拉美斯的脑袋动了动,睁着两只空洞的大眼睛问:“将军在哪儿?”

安努斯被他的眼神吓到,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儿,但你放心……”

还没等他说完,普拉美斯的手一松,弯刀落地,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努斯吓坏了,赶紧将人送去了医疗所,并招来巡逻队长贾里了解情况。

“……当时危急,兄弟们死得死伤得伤。幸好普拉美斯及时赶到。我从未见过如此神勇之人,就好像……好像战神一般。是他救下了大家。”死里逃生的贾里难掩激动之色。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安努斯指了指躺在榻上,仍然昏迷的普拉美斯。

“等流寇都跑没影了,他就追着我们每个人问将军的去向。然后,就那样了。”他瞥了安努斯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大人,将军是去哪儿了?”

“这不是你该好奇的事。”安努斯毫不留情地斥责道。贾里被吓得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再问了。

此时,巫医已经完成了包扎。他向安努斯报告:“大人,都是皮外伤,可能是过于激动才晕过去的,休息两日,应该就无大碍了。”

安努斯满意地点点头,打发贾里和巫医离开。

乌提凑上前,小声说:“大人,还记得当年的那件事吗?我们刚入营,普拉美斯遇到了两个兵痞……那时,他也是这般骇人的神情,也是满身的血污!”

安努斯凝视着普拉美斯,他睡得很安详,方才周身的戾气已荡然无存。“也许他只是太过担忧赫纳布了吧?”

乌提好奇地问:“能告诉我将军去哪儿了吗?”

安努斯挑了挑眉,很无语。“这是机密,不过他应该快回来了。”

晕过去的普拉美斯,又做了一个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他是名小将。一场恶战后,赫纳布把他带到了一片湖边,让他陪自已一起洗澡。

他浑身遍布可怖的伤疤,从未在人前沐浴。他在岸边踌躇了很久,最后在赫纳布连哄带命令的强迫下,才不情不愿地脱去了衣衫。一下到湖里,他就把整个身子埋入了水中。

赫纳布摸着他的脑袋说:“答应我,一生都要忠于我,追随我。将来,我们一起踏过幼发拉底河。我会在河边立一块碑,在我的名字旁刻上你的名字。”

可以将名字刻在碑上,为后世传颂,还是和将军在一起!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啊!

他的眼眶湿润了。“将军,像我这样一个卑贱的人……怎么可以和您的名字刻在一起?”

“你怎么会卑贱?你是我见过最英勇的战土,是我最重要的部下!”

见赫纳布说得认真,他笑了,心上像是被灌了蜜,甜丝丝的。

看着他红扑扑水润的小脸,赫纳布情不自禁地上手捏了捏:“怎么能长得这么可爱?”

他讨厌被人说“长得可爱”,笑意瞬间凝固,条件反射地躲开了赫纳布的手,一头扎进了水里。水下那个安静的世界,很快让他的心情恢复了平静。

赫纳布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见他又从水中冒了出来,以为只是顽皮,宠溺地笑了。

望着那双干净清亮的眼眸,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在心中默默起誓:将军,我的一生都属于您。我将忠于您,追随您,不离左右!”

……

普拉美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乌提大喜。“普拉美斯,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给吓坏了!你怎么突然变成了那样?”

普拉美斯努力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记得自已一路狂奔,眼前一片血红。面对着上百个敌人,他的心中毫无惧意,浑身充满着力量。

乌提扶着他坐起,见他眉头紧锁、忧心忡忡,以为他还在担心将军,安慰道:“我听安努斯说,将军快回来了。虽然他还是不肯跟我透露将军的去向。”

普拉美斯想起了刚才的梦。“乌提,你睡着的时候会做梦吗?”

“有时吧。”

“我最近每天都会做梦,每天的梦都不一样,但每个梦里都有同一个人。”

乌提愣了愣,随后大笑。“普拉美斯,是哪家的姑娘让你这般魂牵梦绕?快告诉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别瞎说。”普拉美斯立刻否认。那人可是赫纳布,男的!

乌提只当他在害羞,笑嘻嘻地说:“我和你一样,梦里总有一个姑娘。她叫胡瑞。打从第一眼起,我就想和她在一起,娶她做老婆,让她给我生孩子。”

生孩子?普拉美斯忙解释:“乌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乌提一把捂住了他的双眼。“现在,在你的面前摆着一只大苹果,红彤彤的,一看就甜美多汁。你想把它送给谁?”

普拉美斯老实答道:“阿布。”

乌提以为他在搪塞自已,继续提示:“女孩子呢?脑海里最先出现的那个,就是你最喜欢的。”

普拉美斯沉默了。乌提知道他已经有了答案,笑着松开了手。

“我要是有这样一只苹果,我一定会送给胡瑞。只要她开心,我就开心。她难过,我会跟着难过。哪天她要是掉颗眼泪,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见普拉美斯愣神,他打趣道:“不会是新来的那个漂亮的小厨娘乔拉吧?”最近大厨病了,临时找了个年轻漂亮又会做菜的小厨娘来顶班,整个军营的雄性荷尔蒙都被点燃了。

普拉美斯急了,赶紧否认:“不,不,不是的。”

见普拉美斯满面绯红,乌提继续逗他:“别害羞啊,肯定是乔拉!”

“说了不是,睡觉!”普拉美斯有些气恼,翻了个身,背对着乌提躺下。之后,任凭乌提再怎么闹他,他也不理睬。乌提只能作罢,不情不愿地去睡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快,军帐中响起了乌提均匀的呼吸声,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句梦呓和吃吃的笑声。确定乌提睡熟了,普拉美斯才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偷偷地翻出自已的那张“大卫”。

他轻轻地摩挲着画中那个挥舞着弯刀的战土,烦恼极了。

我是真的喜欢他吗?从那时起就喜欢他吗?

爱就像一颗种子,一旦入土,便会深深扎根,像一根藤蔓,绕过所有的不应该和不能,茁壮成长。

第40章天意迁都

距离北部军区几百公里外的阿玛纳,瘟疫死灰复燃,蔓延到了宫中,图坦卡吞也被感染了。法老病重!阿玛纳的大街小巷人心浮动,谣言满天飞。

“阿吞已经背弃了图坦卡吞。”

“不久将九星连珠,天降大灾。”

“只有回到底比斯,阿蒙拉才能保佑我们。”

……

迁都的声音越来越多,支持阿蒙拉的大臣和支持阿吞的大臣整日争论不休,奏请一个接着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伊守着病重的图坦卡吞,厉声呵斥道:“法老都病成这样了,以后这类文书就不要呈上来了!”

书记官战战兢兢地应诺离开。

图坦卡吞仰面躺在床上,用虚弱的声音问:“外公,阿吞会庇护我的吧?”

阿伊说:“当然,你是阿吞的使者,很快就会好的。”

图坦卡吞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仿佛这样就可以洞穿屋顶,见到他的神阿吞。“父亲是阿吞的使者,他死了。我是阿吞的使者,我也快要死了吧?”

“别瞎说!”阿伊握紧了她的小手,仿佛想给他力量。“孩子,你要相信阿吞。”

图坦卡吞的心中满是怨怒。“外公,我祈祷了无数次,为什么阿吞一次都没召见过我?我为阿吞献祭了那么多的食物和美酒,为什么他不能为我赶走瘟疫?”

阿伊皱了皱眉。“也许是你的心还不够虔诚。”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图坦卡吞满意。他踌躇着还是说出了口:“外公,我们回底比斯吧,我累了。”

阿伊瞬间变脸,腾地站了起来,怒斥道:“连你也想迁都!难道你要抛弃你的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图坦卡吞吃力地辩解:“我没有要抛弃父亲,是阿吞抛弃了父亲和我。”

阿伊勃然大怒:“你是病糊涂了!不要听外面的胡言乱语。那些人都是别有用心的!”

什么都好商量,唯有迁都不行。迁都底比斯即意味着改宗,恢复多神崇拜,并奉阿蒙拉为尊。阿玛纳是奈菲尔提提为之献身的都城,阿伊曾发誓要为女儿守住阿玛纳,守住阿吞。

一周后,图坦卡吞幸运地躲过了死神的召唤,康复了。可还没等他高兴几日,又发生了件大事:阿玛纳地震了。

地震震坏了大量的房子,导致灾民流离失所,震裂了上游的水库,洪水冲毁了下游的良田。连年的灾荒和疫情,粮库本就储备不足,根本无力应对这突发的灾祸。

这天深夜,阿玛纳的东北部,接近沙漠边缘的地方,四个乔装成平民的权贵,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屋里聚会。

“你说气不气人,陛下本已经答应了,最后竟被玛雅那厮给搅黄了!粮库没有余粮?莫瑞拉大办祭祀的时候,他怎么不提?”阿玛纳市长哈鲁夫越说越气,脸涨得通红。

水利大臣塞内菲尔忿忿不平地附和:“莫瑞拉有阿伊撑腰呢,玛雅哪敢置喙。”今天在议事厅里,玛雅当着法老的面向他发难,将水库开裂的责任推到了他的头上,幸好法老并没有追究。

首席法官彭特予不疾不徐地说:“两位大人莫生气,我看陛下已经动了迁都的念头。这片土地本就贫瘠,养不活那么多人,迁都是迟早的事!只要能回到底比斯,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这十几年来,瘟疫、灾荒、战乱频发,什么‘天堂之城’,不如叫它‘诅咒之地’更合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坐在上手,一直默默不言的男人终于开口:“知道九星连珠天降大灾吧?不如,我们再添把火吧?”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偷偷离开北部军区的赫纳布,剿匪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幌子。

这一年,阿玛纳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几日后的夜晚,一块陨石落在了阿吞大神庙的祭坛上,恰巧砸毁了祭坛中央的一根方尖碑。方尖碑是法老与神灵交流的媒介,神圣无比。第二天,这件事就传遍了全城,民心动摇,惶惶不安。

这是神的旨意!神已经抛弃了阿吞,抛弃了阿玛纳!

图坦卡吞再也坐不住了。他不顾阿伊的强烈反对,决定迁都。

半年后,一切准备就绪,阿玛纳的几万名市民,随着法老和王室贵胄一同南迁。他们赶着牛羊,牵着驴,带着鸭,浩浩荡荡地回了旧王都。

阿玛纳这座富有传奇色彩的都城被遗弃了!辉煌归于尘土,在此后的三千多年里,再没有一位帝王在这里建都,它成了异端和不祥,淹没于漫漫历史长河中。

底比斯的阳光依然灿烂,底比斯的市民早早地等在城门口,翘首以盼。远远的,一条乌泱泱的“长蛇”出现在了大路的尽头。其中的一辆马车格外醒目,那是图坦卡吞法老和安凯塞帕吞王后的座驾。

“恭迎法老陛下,恭迎王后殿下!”

人群中爆发出一片欢呼,纷纷抛掷鲜花,顶礼膜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此情此景,让图坦卡吞有些难过。他喃喃道:“父王和母后,一定会怪我的。”他的语气里充满着不安和彷徨。

安凯塞帕吞听见了,握住丈夫的手安慰道:“其实现在这样也好。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很幸福啊!父王和母后会在天上保佑我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在议事厅,图坦卡吞当着所有官员们的面宣布:即日起,恢复宗教自由,重启底比斯卡纳克神庙,自已改名图坦卡蒙。

……

尘埃落定,众大臣权贵离开,唯有图坦卡蒙坐在王座上迟迟没有起身。改名后,所有刻有他王名圈的东西,都会被销毁。他摩挲着王座的扶手,一言不发。

这把椅子是他的父亲埃赫那吞设计的,算的上是一件艺术品。周身贴满了金片,四条腿被做成了四头凶猛的雄狮,椅背的位置雕刻了法老和王后的雕像,用宝石和琉璃镶嵌装饰。他们沐浴在阳光下,恩爱无比。可惜椅子还未完工,法老就病逝了,奈菲尔提提睹物思人不愿使用,最后它成了图坦卡吞的宝座,正反两面都印上了他的王名圈。

许久,图坦卡蒙对王宫总管伊乌亚说:“这把椅子就留下吧,王名圈找人改一改。”

伊乌亚小声地问:“那上面的阿吞呢?”椅背正中的阳光是阿吞的形象。

图坦卡吞想了想说:“不改了。”片刻后,他又补了一句:“背后的王名圈也不用改了。”

伊乌亚赶紧附和:“背面也看不见,是可以不用修改。”

这番对话恰巧被进宫觐见的警卫队队长孟顿荷特和他的亲信巴塔瞧见了。

离开议事厅后,巴塔感慨道:“陛下这么小的年纪,现在内忧外患,真是不容易啊!名字可能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的礼物了吧。”

孟顿荷特想着刚才在议事厅上正襟危坐的孩童。十二岁,比那时的自已还小的年纪呐……他的心中似有什么轰然坍塌。他搭着巴塔的肩头说:“走,喝酒去!我请客!”这晚,他喝得昏天黑地,烂醉如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1章少年情怀

赫纳布终于还是回来了,在阔别军营两个月零九天后。

那天晚上的事他一直都不自在,即使回来了也以公事繁忙为借口,推掉了普拉美斯的特训,想要借此拉开二人的距离。

但普拉美斯哪肯放弃,连续两个月的梦已经让他迷途深陷,不可自拔。他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赫纳布,每分每秒都想待在他的身边,于是就找了各种理由来找赫纳布,有时借口来看兵书,有时借口来请教战术。

赫纳布日益不安,普拉美斯炽热的目光让他无处躲藏。

“你想要什么书,我让安努斯给你送过去。”

“我喜欢这里。”

“可是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

“你难道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赫纳布移开了视线。“你是我弟弟,你想来就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弟弟?普拉美斯失望地离开了。

之后的几日,普拉美斯依然天天来见赫纳布。赫纳布心烦意乱,干脆把普拉美斯和乌提调去了右翼战车营,那里距离自已的将军大营比较远。

收到调令的那一刻,普拉美斯很难过。他能感受到赫纳布有意想要疏远自已。

能去战车营,乌提很开心,战车兵的军饷可比步兵高不少。他哼着小调,对普拉美斯说:“走,去庆祝庆祝。”

“你去吧。”普拉美斯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乌提这才察觉到他今天很反常。“怎么了?”

普拉美斯抬头看着他,一句话没说,泪水已然夺眶而出。

乌提吓坏了,赶紧坐到普拉美斯身边,安慰他:“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比乔拉漂亮的姑娘多的是!”他以为普拉美斯如此伤心是因为小厨娘已名花有主,军中好些兄弟近来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被乌提误解让普拉美斯更郁闷了。“不是乔拉,他,是个男的。”话说出口,他顿觉心里畅快了许多,但乌提旋即睁大的眼睛让他立刻后悔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男的?”乌提的脑海里浮现出军营里乌泱泱的一票光膀子的大爷。两个男人!那画面太美他无法想象。幸好普拉美斯是单相思!他松了口气,好言宽慰:“你只是在军营里待太久了,等我们离开了这里,你会遇到喜欢的姑娘的。”

只是因为寂寞吗?

见普拉美斯依然愁容满面,乌提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一掌。“走,陪我去练练手,出身汗心里就敞亮了。快打仗了,什么事都得活着再说!”

刚入战车营的时候,老兵们时常取笑普拉美斯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想靠参军挣个从政的资本。哪知上了战场,这个小白脸很快就让所有的人刮目相看。

他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浑身萦绕着戾气,眼里充满着杀意,一把弯刀所向披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赫梯兵若不小心与他对视,瞬间会心神动摇,无心恋战。古时候的战争,胜败有时候只在于气势,溃败就在一线间。几场大战后,他成了战场上的传说,埃及兵都认为他是神派来的杀将,只要有他在,胜利就属于埃及。

在此后的一年间,普拉美斯因战功卓著连升三级,成了战车营营长。有了公务在身,他变得忙碌起来,但他一直坚持特训,渐渐就成了习惯,即便没有了赫纳布的陪伴。

这日夜幕降临时分,薄雾笼罩,河滩上多了个腾挪跳跃的身影。反曲刀是普拉美斯习得的第一件兵器,如今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被他挥得呼呼挂风,如行云流水,似游走龙蛇。月光反射在刀面上,像流星划破夜空,璀璨而耀眼。

“咔嚓”,是石子摩擦的声音。

“谁?”普拉美斯大喝一声,窜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弯刀架上了那人的脖子。

是个少年!比自已矮半个脑袋,稚气未脱,穿着战车营的兵服。

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站直了身子,大声说道:“一营,一连,三排,雷赫麦尔。”

原来是这个月刚来战车营的新兵。普拉美斯收了刀,后退了一步:“小鬼,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少年辩白道:“谁鬼鬼祟祟了!都说你很厉害,小爷我就是好奇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厉害吗?”普拉美斯见他生得俊逸,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可爱,突然生出了逗逗他的心情。

少年撇撇嘴:“还行吧。够资格做我的朋友了。”

“噗”普拉美斯乐了,上下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臭屁少年。他穿着质地良好的皮甲,一把铁刀跨在腰间,显然是个家世很好的贵族小孩。“小鬼,你几岁了?”

雷赫麦尔挺了挺胸脯:“我才不是小鬼,我叫雷赫麦尔!下周我就十五岁了!”

“才十四岁啊!知道我几岁了吗?我都四十岁了!一个小孩凭什么和我做朋友?以后再见到我,就算不喊我营长,也该叫我声大伯。”普拉美斯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诌。

“大伯?呸。”雷赫麦尔往地上啐了一口。“普拉美斯,生于埃赫那吞法老继位后第二年。六岁就读于书吏学校,十一岁被选为王子伴读。被法老陛下亲授,拥有宫内自由行走的特权。十六岁参军,十九岁进入战车营,今年刚满二十岁,任北部军右翼战车营营长。精通反曲刀和复合弓,长矛和短剑也很擅长。兴趣是画画,水性很好。喜欢葡萄酒、蜂蜜面包和烤全羊,不喜欢吃鱼……”

普拉美斯吃惊地看着少年。他竟然对自已的一切了如指掌!虽然军中不乏自已的仰慕者,但这个少年还是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雷赫麦尔上前一步,仰视着普拉美斯,笑了。“普拉美斯,我们终于见面了。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雷赫麦尔。我很快就会长高长大,成为够资格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的人。”

普拉美斯,你相信命运吗?是神,让你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是神,指引着我让我找到了你!

第42章一厢情愿

一年后,在伏击战中,赫纳布意外受伤。虽然巫医处理了伤口后说他没事,但他还是因为失血过多仍然处于昏迷。

夜深了,普拉美斯对一同守着的安努斯道:“你先回去吧,这儿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努斯看了眼忧心忡忡的普拉美斯,又看了眼面无血色的赫纳布,神色复杂。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走出了将军帐。

刚出军帐,他就遇到了个熟人:乌提。

“普拉美斯是不是在里面?他受伤了?他们不让我进去!”乌提被土兵们拦在了帐外,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很是焦急。

安努斯吩咐土兵:“你们去休息吧。”

土兵们领命离开。

没有了阻拦,乌提抬腿就要往里钻,被安努斯一把拉住,压低声音道:“是将军受了伤,普拉美斯没事。你跟我守在外面。”

乌提皱了皱眉,不敢抗命。“普拉美斯是在照顾将军吗?将军伤得很严重吗?”他呆呆地看着地,若有所思。

安努斯狐疑地看向乌提,故作神秘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他俩的事?”

乌提大惊失色。“原来你也知道!那……将军也喜欢普拉美斯吗?”

果然如此!安努斯乐了,原本他只是猜测,稍加试探,就做实了这件事。“我不知道将军怎么想的,但普拉美斯对他来说是个特别的人,很重要的人。”

乌提感慨道:“看来也不是他一厢情愿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话匣子打开了,两人闲聊起来。

“原本我是不能理解他的,不过若那人是将军,似乎又能理解了。”两年前,普拉美斯说自已喜欢上了个男的,这让乌提震惊不已。虽然普拉美斯没有说是谁,但从此乌提便留了心,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他很仰慕赫纳布,觉得可以把普拉美斯的喜欢,看成是和他的仰慕差不多的感情。

“作为赫纳布的副官,我很担心普拉美斯会成为他的软肋。但作为朋友,我希望他身边能有一个人。我们征战沙场,随时都会有危险,若心里有人,或许就不那么容易死去。若是很不幸……也能一路走得不孤独。”安努斯跟了赫纳布十六年,出生入死,经历战役无数,虽为上下级,实则已是可以交托生死的朋友了。

“刚来军营的时候,我一心想着建功立业,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回家娶……如今,一起进军营的兄弟没剩几个了,我每天想的只有明天还能不能活着。”乌提的声音里满是落寞。

安努斯安慰道:“当兵是我们穷人不错的选择,晋升快军饷多。你能跟着普拉美斯算是幸运的。多寄些钱回家,也是孝顺父母。”

一股思乡之情涌上心头,乌提哽咽了。“你有没有想过回家?”

安努斯叹了口气:“我早就没有家了。”

两人都默不作声了,望着繁星浩渺的夜空,想着自已的故乡和亲人。

将军帐内,赫纳布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惨白,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丰润的大菱角。

普拉美斯跪趴在床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眼眶泛红,泪水止不住地落下。从军五年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他在赫纳布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他知道战场凶险,却不曾像今天这般害怕。他从未想过赫纳布可能会死,他一直以为赫纳布是不可战胜的。他握紧了赫纳布的手,仿佛只要一松开,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会飞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哭着哭着,普拉美斯睡着了。

梦里他回到了白天战斗过的那片平原。一样的战场,一样的对手,但与白天不同,这次赫纳布与他并肩站在了一起。他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心中无比喜悦,挥舞着弯刀,不惧生死。

突然一支箭矢飞来,直直冲着赫纳布的后背而去。

“危险!”他惊呼出声,本能地扑了过去,拿刀挡开了流矢。哪知另一根箭矢紧跟其后,不偏不倚射中了他的前胸,血汩汩而出。他顿觉全身瘫软,而后跌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听得见吗?回答我啊!醒醒!”耳边传来了赫纳布声嘶力竭的呼唤。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意识很快陷入了混沌。

……

普拉美斯惊醒,梦里那种游走于生死之际的黑暗让他恐惧。怎么会做了这样一个梦呢?

他揉了揉眼睛,无意间瞥见床脚摆着一只小箱子,箱子是用贵重的乌木制成。他好奇地打开了箱子,下一秒脑海中一片空白。

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收着他还在书吏学校时写给赫纳布的回信,一封都不少!除了信,还夹着一张画。画中人竟和自已一模一样!眉眼轮廓,分毫不差。

曾经是小画家的普拉美斯深知,这必须是经过长期细心观察,把人深深地刻进脑海里,下笔时才能运笔流畅,把人描摹得如此惟妙惟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赫纳布,他,难道也喜欢我?对,他一定也喜欢我!这个发现让普拉美斯兴奋不已。

突然,手中的画被抽走了。

赫纳布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了画。他一把抢过来,揉成一团,扔到一边。他挣扎着想要爬起,但胸口的箭伤让他无法自由行动。他不得不冷静下来,无奈地躺下,歪着脑袋,不敢看普拉美斯。???

普拉美斯激动地凑上前:“阿布,你醒了,太好了!”

赫纳布冷冷地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普拉美斯愣了一下,抓着赫纳布的手,有点害羞地说:“你为什么总想赶我走?我原以为你是不喜欢我,没想到你还藏着我的画。”

赫纳布抽出了自已的手:“那不是你。”

普拉美斯有些迷茫,都被抓包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承认呢?他抓起箱子里的信,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留着我以前写给你的信?”???

赫纳布面无表情,淡淡地说:“懒得扔了。”

普拉美斯有些生气,又抱过盒子:“那你为什么要用这么贵重的匣子把信装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赫纳布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帕米、普拉美斯和自已……两年来一直困扰着他。他心烦意乱,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

第43章帕米其人

第二天早上,普拉美斯黑着脸离开了。

安努斯走进营帐,见赫纳布还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戏谑道:“看你这气色,恢复的差不多了吧。他已经走了,不用再装睡了。”

赫纳布这才睁开眼,辩解道:“我不是在装睡,我是在思考问题。”

安努斯乐了。“你能有什么问题?难道是桃花劫?”昨晚在帐外,他和乌提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赫纳布白了安努斯一眼,假装没听见。

安努斯走到床边,捡起掉在地上的画。“呦,还真的是一模一样,说这画得不是普拉美斯,我也不信。”

赫纳布面露不悦。“这真不是普拉美斯!”见安努斯还是不信,他无可奈何地说:“他叫帕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帕米?”安努斯神色微动,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突然,他睁大了眼睛,盯着画中的男子,兴奋地大叫出声:“他就是帕米!原来还真有这个人!”

赫纳布大惊。“你知道帕米?”

安努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你大后的第二日,阿美尼亚来问我,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帕米的姑娘。哈哈哈,定然是你醉酒后在床上喊了这个名字。”

赫纳布努力地回忆大婚那日发生的事。他确信自已没有喝醉,也确信自已没有和阿美尼亚提过帕米,难道真是自已梦呓时喊了帕米的名字?不然阿美尼亚又是如何知道的?

安努斯见赫纳布的脸色难看,嘿嘿笑道:“放心,我跟她说,帕米,一听就是个男人的名字。你家男人整天操劳军务,哪有那份闲心勾三搭四。”

赫纳布不自然地挑了挑眉:“她信吗?”

安努斯拍拍赫纳布的肩膀,调侃道:“她信。她那么爱你!在她的眼里,你可是这世间最值得信任的男人。我要是说‘除了她以外,赫纳布从没正眼看过别的女人’,我觉得她也会信。”

赫纳布长舒了口气。他知道阿美尼亚对自已一往情深,即便他们的婚姻只是政治联姻,自已也不想伤害她。

好不容易见到人人口中的完美男人赫纳布塌房,安努斯不想轻易放过,继续调侃:“能告诉我,你的帕米现在在哪里吗?”

他很好奇,十六年来自已一直跟着赫纳布,从未见他沾花惹草,男的女的都没有,这个叫帕米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赫纳布为何对他?

“帕米他……死了。”赫纳布不知该如何解释,便想随便搪塞过去。

英年早逝啊!难怪一直念念不忘。安努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所以,普拉美斯代替了他?”

赫纳布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他们是不一样的。普拉美斯是普拉美斯,帕米是帕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努斯追问道:“那你喜欢普拉美斯吗?”

“他是我弟弟。”

赫纳布曾问过自已,喜不喜欢帕米。帕米是他最信任的部下、最重要的兄弟,他可以为了帕米挡刀,可以为了帕米去死。他把普拉美斯认作是帕米的转世,他觉得他对普拉美斯好就是对帕米好,这份好里夹杂着他对帕米不能言说的歉意。可是慢慢地,他发现两个人除了脸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性格脾气处事为人都大大的不同。普拉美斯不是帕米。

安努斯可不想轻易放过他,继续追问:“普拉美斯说他喜欢你,你打算怎么办?”

赫纳布心烦意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安努斯,我的副官,我们还是来说点正事吧。我怀疑高级将领中有奸细。”

涉及到军国大事,安努斯收起了玩乐的心情。“奸细?为什么这么说?”

赫纳布沉声道:“我们这次的部署泄露了。”

事情得从一周前的军事会议说起。赫纳布召集了军中所有的重要将领参加。

“赫梯这次派了一万战车兵出战。我们目前只有两千辆战车,兵力悬殊,万不可在平原上与他们正面对抗。”上一世,他曾在这场战役中被赫梯军围困,陷入苦战,帕米为了救他身负重伤,命悬一线。虽然他不想改变历史,但他更不想普拉美斯再次受伤。

安努斯建议:“不如我们把赫梯军引入山地,在那里伏击他们?”

“拉”团团长帕维罗说:“这一带地形复杂,赫梯怕是不会轻易上当吧?”

“普塔”团团长尼布卡拉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峡谷道:“我们可以选这里作为伏击点。赫梯若要回国,必定会经过这里。”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议一直持续到半夜才结束。

不久后,赫梯将军、二王子铁列平收到了一封急函,他的父王苏比鲁利乌玛病危。他不敢耽搁,立刻整队,准备开拔回国。他和自已的亲哥哥,大王子阿尔努万达,为了储位已明争暗斗多年,若此刻不马上赶回去,不仅会丢了王位,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赫纳布见铁列平中计,马上亲率一支步兵,抄小路出发,先于赫梯军队赶到峡谷。他早已在两侧的山腰上准备好了滚木巨石,布置好了陷阱,就等着赫梯大军走入包围圈。

可是,从清晨等到晌午,依然不见赫梯军的影子。树丛中蚊虫肆虐,土兵们又饥又渴,叫苦不迭。

这时,一个侦察兵从远处急匆匆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向赫纳布报告:“将军,赫梯人袭击了右翼部队……”

驻扎在平原的右翼部队?那不是普拉美斯所在的战车营吗?赫纳布大叫不好,立刻驰援。

等他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据侦察兵报告,右翼战车营已在半个时辰前成功突围,撤退到了十几里外。

真是太好了!

可还没等他喘一口气,赫梯军又冲着他率领的援军发起了猛攻。赫梯军已占据了有利的地形,赫纳布不得不边打边撤,这才在途中不小心中了箭矢受了重伤。

一定是有奸细泄密,铁列平才会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这个奸细会是谁呢?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赫纳布和安努斯进行了层层排查,却始终没能找到这个人。

第44章追光少年番外七

雷赫麦尔,出生自阿玛纳一个显赫的阿吞祭司家庭,他的父亲和叔伯都在神庙中担任要职。他从小锦衣玉食,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别的孩子得不到的东西,他只要张张嘴,第二天就会摆在他的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无聊至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六岁那年,他被家人送入了书吏学校。

在这里,他听说有个叫“普拉美斯”的学长,在跟他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跪在阿吞大神庙的祭坛前,为不相熟的同窗向法老陛下求情。他突然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学长生出了好奇。听说这位学长在不久前成了王子伴读,他萌生了进宫的念头。

校长曼诺弗利听了雷赫麦尔的请求,很高兴。他眯着眼,摸摸孩子的脑袋,笑嘻嘻地说:“等法老陛下再添个小王子,我就送你进宫。”

雷赫麦尔点点头,记下了。然而,这一等就是五年,王后奈菲尔提提一个接一个地生女儿。对于王后没能为王室诞下一个男性继承人这件事,除了王后本人,这世上大概就属雷赫麦尔最失望了。

第五年,雷赫麦尔不幸得了瘟疫,只能回家休养。之后大半年,他的病情反反复复。在他生病的这段日子里,阿玛纳发生了很多大事。王宫暴乱,斯门卡尔法老被杀,图坦卡吞王子登基成了新法老。普拉美斯回到了书吏学校,但很快就退学去了北部军区。两人又一次擦身而过!

雷赫麦尔也想去参军,但当时他只有十一岁,还没到可以入伍的年纪。

家人听说他想参军,都是极力反对。他们认为,像雷赫麦尔这样出身显贵的孩子,是不必像那些小贵族一样,为了拼个光鲜的履历,去战场冒险的。

雷赫麦尔表面不吵不闹,继续在书吏学校念书,但暗地里,他拜在当时最好的格斗老师米诺安的门下学艺。这是自打他出生以来,第一次为了实现愿望而发奋努力。他发誓,即使将来会遇到重重困难,被所有的人反对,都不能阻止他。

两年后,图坦卡吞把都城迁到了底比斯。底比斯是阿蒙拉的大本营。雷赫麦尔的族中长辈都是阿吞的祭司,到了底比斯后,自然受到了排挤,日渐式微。

这年,雷赫麦尔十四岁,他再次和家里提出要去参军。这一次,他的父亲凯姆拉同意了。他的家族现在急需一个在军队中拥有话语权,在朝堂上能站的住脚的人物。

还在书吏学校的时候,普拉美斯就是校园的八卦谈资。有赞美他聪慧机敏、勇敢仗义;也有讥讽他出身低贱、攀附权贵。来到北部军区后,雷赫麦尔听说了更多关于普拉美斯的传闻,单枪匹马,以一敌百;智勇双全,短短一年就从普通土兵晋升为营长。

据说他每遇大战,身上都会留下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但无论受多重的伤,他总能奇迹般生还……有些土兵相信他是天神转世,照着他的样子做了护身符,随身携带,天天擦拭以求平安。若日常有幸遇见本尊,把他敬若神明,就差跪在地上给他磕头了。但另一些土兵认为他是被战场的邪神附了体,靠摄取他人的心魄来延续生命,对他避之不及,远远看见他就会绕道而走。

雷赫麦尔觉得普拉美斯学长活成了个传奇,对他更好奇了,无数次在脑海里描摹着他的模样,期待着有一天能见到他。终于,他如愿以偿,追着学长的脚步,加入了北部军,进了战车营。

前线战事激烈,死伤惨重。入伍后没多久,即使是雷赫麦尔这样的新兵,也被派上了战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战争是残酷血腥的,但只有亲历了战争,他才知道什么叫残酷血腥,什么是杀戮死亡。

箭头如雨点般落下,他的驭手皮迈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在了他的面前,一命呜呼。没有了驭手,战车瞬间失去了控制,侧翻在地,他被甩了出去。他一瘸一拐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现自已的手上身上沾满了鲜血。环顾四周,尸山成海。浓重的血腥味让他脊背发凉、浑身战栗。里面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有穿着埃及军服的,也有穿着赫梯军服的。在冲锋号吹响前,他们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如今全都没有了呼吸。他的耳边充斥着喊杀声,目之所及血流成河。夕阳西下,天地同色,这里就是人间炼狱。

突然,一个杀红了眼的赫梯武土,手执青铜大斧朝他快速奔来。斧子带着风,直扑他面门。

雷赫麦尔虽然精通格斗,但从未杀过人,被他不要命的气势震慑,一时呆立当场,吓得不知所措,握着弯刀的手不受控地颤抖着。

原来这里是我最终的归宿,我要去见阿吞了。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啊!”耳边飘过一阵风,随后是一声惨叫。

他睁开眼,只见那个武土倒在了他的脚边,脸部扭曲而狰狞,手紧紧地捂着脖子,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而出,很快气绝身亡。

得救了?

雷赫麦尔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周围。入眼的是一辆疾驰的战车,在战场上左突右闪。战车上,站着个浑身是血的将领。他手里的弯刀,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上下左右翻飞。三招之内,敌人纷纷倒下。

雷赫麦尔的世界安静了,没有了喧嚣,没有了杀戮。世界的中心只剩下了那个男人,他英姿飒爽,威风凛凛,似乎凭一把弯刀就能横扫千军,所向无敌!

“小鬼,在发什么呆!”那个男人朝他怒吼。四目相对,雷赫麦尔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勇气和力量在灵魂深处生根发芽。他握紧弯刀,冲入了血雨腥风的战场。

从战场上下来,雷赫麦尔才知道那个人就是普拉美斯,他苦苦追寻多年的学长!他欣喜万分。从那天起,普拉美斯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抹阳光,留在了他的心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45章神的礼物番外八

听说普拉美斯每天晚上都会去河边操练,雷赫麦尔悄悄跟随,躲在块大石头后面。

白天的暑气还未消散,在河面上形成了薄薄的雾气。

普拉美斯光着上身,下身只围了一块三角缠腰布。宽阔结实的后背,腰肢劲瘦,一身腱子肉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泛着白色的光晕。反曲刀在他的手中,犹如蛟龙过江,娴熟自如。汗水顺着他的脸颊、脖子、胸、腹淌下……匀称的身形,周身紧绷的肌肉,充满着无限美好的生命力!

雷赫麦尔看呆了,不小心踩到了颗小石子,就在愣神之际,明晃晃的弯刀已架上了他的脖子。

普拉美斯大喝一声:“谁?”

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普塔团,一营,一连,三排,雷赫麦尔。”

虽然这样的相遇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还是想尽量给普拉美斯留个好印象。事后回忆起来,他只记得当时的自已,心砰砰跳得飞快,也不知后来还和普拉美斯说了什么。

普拉美斯对他不感兴趣,拒绝了他做朋友的提议。这让他很失望,但并不想放弃。他默默地安慰自已:我已经等了九年了,再等九年又何妨?

想到这里,他上前一步,仰头注视着普拉美斯,笑着说:“普拉美斯,我们终于见面了。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雷赫麦尔。我很快就会长高长大,成为够资格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营地,雷赫麦尔的好友格尔塞兴匆匆地来找他。“我刚得了个你偶像的小道消息。”

“他不是我偶像!”雷赫麦尔试图纠正。

格尔塞笑笑,不和他争,凑上前小声地说:“据说普拉美斯是赫纳布将军的弟弟。不是亲的,是义弟。据说他是个孤儿,有幸被老将军拉摩斯捡了回来,之前一直没有公开身份,偷偷养着,也许是为了日后给赫纳布做个帮手。”

“赫纳布的弟弟?”雷赫麦尔吃惊不已。

他想起了离家前,父亲凯姆拉对他的嘱托:“我们的敌人不只有赫梯人,还有阿蒙拉的信徒。去了北部军区,你先得分清哪些人可以结交,哪些人需要提防。”

他想起了从小视他如掌上明珠,惨死在底比斯街头的叔伯。他们被发现时,尸体已是千疮百孔。这是有多大的仇怨,人都死了也不肯放过?警卫队至今也没能找到凶手,明明是暗杀,却以乱民滋事草草结案。

他的家族,供奉着阿吞。赫纳布,是阿蒙拉派的领袖,是他们阿吞派最大的敌人!据说,迁都改宗就是赫纳布积极推动的。这人在朝堂上培植势力,在暗地里刺杀要员,哪样他都脱不了干系。

普拉美斯是他最敬重的学长,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能是赫纳布的弟弟?

雷赫麦尔仿佛站在了十字路口,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让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抉择。

一年后,他心心念念的普拉美斯学长陷入了参军以来最大的危机,所在的右翼战车营在平原上遭遇了铁列平主力部队的突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的雷赫麦尔,正驻扎在几公里外。收到了求救信息后,他焦急地在营帐中踱来踱去。

将军一早带了阿蒙团进山去了,怕是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驰援。自已只带了一个营的兄弟,如何能与铁列平的主力部队抗衡?突然,一个念头跳进了他的脑海……也许,这样可以?但若是被铁列平识破,怕是连他也凶多吉少……

半个时辰后,战场旁的山头上冒出了许多面阿蒙团的军旗!随后是呼啸而至的战车,杀向血雨腥风的战场。

援兵来了!右翼战车营本已陷入苦战、几近崩溃,如今众人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普拉美斯大喝一声:“兄弟们,将军亲率大军来救我们了,冲啊!”

战车营的土兵们齐声呼和,战斗力大增,朝着山的方向拼死撤退,很快与援军成功汇合,没入林中。x?

赫梯军怕中了埋伏,不敢深入,只得鸣金收兵。

……

顺利突围后,雷赫麦尔兴高采烈地去找普拉美斯邀功。

还没开口,普拉美斯先和他打听起了赫纳布的下落。“将军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脸茫然。“也许还在山里?”

“那阿蒙团现在是谁在指挥?”普拉美斯指了指不远处的军旗。

他恍然大悟,笑了。“旗子是我让人支起来的。我才带了一个营的兄弟过来,只能临时拿了将军的团旗吓唬赫梯人。你们知道将军来了,也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普拉美斯显然很吃惊,上下打量着他,露出了赞许的表情。“我听说最近提拔了位年轻的营长,就是你吧?今天真是多亏了你!我是右翼战车营营长普拉美斯,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营中找我。”

雷赫麦尔闻言,皱了皱眉。“营长大人,你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

“我们见过?”普拉美斯困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乌提好像提过这位新营长的名字,叫……雷赫麦尔!

他终于想起了当年在河滩边的事,这不就是那个冲他叫嚣的臭屁男孩嘛。他笑着伸手想摸摸雷赫麦尔的脑袋。“我记得你,一年前偷看我的小鬼。”

雷赫麦尔侧头避过,挑了挑眉,一秒破功。“我已经不是小鬼了,大爷我叫雷赫麦尔,记住,雷赫麦尔!”

普拉美斯打趣道:“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雷赫麦尔听出普拉美斯说的是反话,开心地笑了。“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明天,能陪我去打猎吗?”说着,他拿刀背轻轻碰了碰普拉美斯的刀背,满怀憧憬地等着他的答复。

普拉美斯也拿刀背碰了碰他的刀背,爽快地答应了。

“太好了,那明天太阳爬上山岗的时候,草场见!”雷赫麦尔快乐得像个孩子。

第二天,雷赫麦尔等了普拉美斯很久很久,直到太阳落山,普拉美斯都没有出现。他设想了各种可能,但最后发现普拉美斯只是忘了和他的约定,事后和他简单地说了声抱歉,连句解释也没有。

很多年后,雷赫麦尔仍然记得那日他站在草场上,头顶着烈日,心中凄风楚雨,就这样过完了自已十六岁的生日。他原本满心期待,以为普拉美斯会是神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第46章天堑鸿沟

前线狼烟又起,赫梯人发起了新一轮进攻。

这次,他们带来了新式武器,在常用的木盾牌外包裹上了数层厚厚的铁皮。铁盾在阵前一架,犹如竖起了一堵坚不可摧的防线,埃及先锋的弓箭彻底失去了效用。

在铁盾的掩护下,赫梯军将战线步步前移。若不是因为铁盾沉重,一日只能推进十里,赫梯人怕是一个月就能吞并尼罗河三角洲。

入夜,赫纳布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高级将领齐聚,围着沙盘商量对策。

即便是由精锐的战车兵出战,依然无法避免伤亡惨重,怎么办呢?大家七嘴八舌,始终拿不出个可用的对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散会后,安努斯走到赫纳布近前,附耳小声说:“有人出了个主意,我以为可行……”

听着听着,赫纳布的眼里渐渐有了神采。“这个主意是不错。可现在上哪儿找那么多复合弓?”复合弓是古埃及的神兵利器,射程远威力大,但是制作难度大耗时长,只有极少数贵族才能配备。

安努斯说:“几个月前,我军途经一个村子。村里生长着一种奇树,当地人叫它‘吃人树’。它分泌的树脂有强力的粘性。用这种树脂制作复合弓,可大大缩短制作时间。”

赫纳布说:“可是我们至少要武装一个营。现在赫梯军近在眼前,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制作那么多的弓?”

安努斯微微一笑:“您放心,我军有一个战车营已经人手配备了一把复合弓,可以派他们为前锋。”

赫纳布大喜。“哪个营?”

安努斯饶有兴致地看着赫纳布,慢悠悠地说:“普拉美斯的右翼战车营。吃人树也是他发现的,这个主意也是他出的。他主动请战,出任先锋官。”

“不行。这太危险了!”听说要派普拉美斯为先锋,赫纳布直接否定了这个提议。

“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普拉美斯从外面走了进来。散会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一直候在外面。

赫纳布语塞,但依然不想答应。

普拉美斯戏谑道:“没想到你这么在意我的安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赫纳布无奈,只能接受了这个方案。“好吧,就由右翼战车营为先锋,为大军开道。”

第二天清晨,赫纳布犹豫许久,还是不放心,抱着自已的青铜战甲,钻进了普拉美斯的营帐。

“战场凶险,这套铠甲就暂时借给你了。”头盔、护胸、护腰……他一件件帮普拉美斯穿上。

见赫纳布全程目不斜视,普拉美斯很是不屑,故意凑到他耳边,小声地问:“战场凶险,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两人本就近在咫尺,突然拉近的距离,呼吸吐纳一下子点燃了暧昧的氛围。赫纳布吓得后退了一步,再次拉开了距离,嘱咐道:“战场凶险,凡事不可逞能。”

普拉美斯很失望,转过身,背对着赫纳布,示意他帮自已跨上弓箭筒。“如果这次能凯旋,我想要一点奖励。”

“好。只要你能活着回来。”

普拉美斯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错觉,背后的那个声音比平日里温柔了几分。

半个时辰后,部队集结完毕。

赫纳布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对着下面一众官兵慷慨陈词。说到最后,他振臂一呼:“为了帝国的荣誉!”

台下万人齐声附和:“必胜!必胜!……”喊声振聋发聩,几公里外都能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普拉美斯是先锋营营长,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突然很想纵身跃上高台,在出征前抱一抱这个身姿挺拔、器宇轩昂的男人。他觉得赫纳布一定是有点喜欢他的,所以面对他炙热的目光,眼神才躲躲闪闪。若换作旁人,早跳过来打断他的腿了,让他下半生都爬不起来。

普拉美斯不明白为什么赫纳布要在两人间划道鸿沟,不允许他跨过去一点点。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阿布,终有一日,你会如我喜欢你那般,渴望拥抱我。

“呜……”

军号吹响,几千把弓箭齐发,箭矢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如雨点般飞向赫梯阵前。赫梯的前排土兵赶紧抬起铁盾,攻势被轻松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