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十月,空气里一股冷萧的味道。
主脑碎碎念,“主人,你当前是人类的躯体,就这么走入凉水里。身体会受不了晚上的寒冷,会生病的。”
姬暮云扯掉碍眼的衣物,一脚踏入冰凉的溪水里。
身体上传来的透心凉,让他打了个寒颤。
这是他拥有自主意识后,第一次感受到外界的冷和冰。
姬暮云坐下,拘水清洗锁骨上的血迹,并没有搭理主脑。
主脑在周围晃来晃去,“主人,你感受到了吗?感受到冷意,感到到风,感到到这世间……”
主脑的话戛然而止,蓝色的光球被捏在两指之中,对上了一双冷厉的眼眸。
主脑的光芒暗淡灰扑扑一片,再也不敢说话。
它怎么就忘记了,眼前这人是星际赫赫有名的收割者。
怎么能因为他进入到一具人类的躯壳里,就忘记了他的凶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一把甩开它,冷言冷语,“你再这么啰嗦,我就捏碎你。”
主脑知道的消息有点用,暂时留着它,方便提供更多的信息。
主脑是飞船的控制系统,那艘飞船不知进了多少个高层,能知道那些远古的消息,并不奇怪。
主脑彻底安静了下来,姬暮云耳边只有风,水,鸟叫声。
姬暮云伸出右手,冷风从指缝中穿过。手上还有水,带起一片寒凉。
原来这就是拥有五感的感受吗?能感受到世间万物。
他在星际每次回到实验室的时候,询问问博士为什么的时候。
博士只是浅笑着告诉他,“A-01,你只是被我创造出来的生物,你不适合问这些问题。如果再有下次的话,你的最终结果只有毁灭。”
博士告诉他,他既然能被创造出来,那么也会被毁坏。
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博士不许他问为什么,也不许他拥有自主意识。
只许他听从领主的命令,只许他听。
每当他下手时,求饶和哭喊,咒骂萦绕在耳里。
他也会冷冰冰的执行命令,杀掉他们,不留活口。
姬暮云把那些古老的记忆储存到脑海深处。
源力根据读取的记忆,赤裸的身体重新拥有了一件崭新的红衣。
主脑唏嘘,“主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莫尔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力量?
星际对它忌讳莫深,无人敢踏足。
可眼前这一切,打破了它以往的猜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赤脚上岸,根据博士设置的程序,用源力铸造了一把长剑。
古朴森寒,见之一眼就令人胆寒,无法呼吸。
姬暮云冷冷瞥了一眼主脑,警告道:“别叽叽喳喳,很吵。”
根据记忆,古渡离上京有一段距离,在这里他没有飞船,也没有能力造飞船。
他只能徒步前往上京,去寻找金家,帮原主报仇雪恨。
主脑也没有能力造飞船,现在和姬暮云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对彼此之间都比较了解,只能紧紧绑在一起。
姬暮云的所作所为,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怪胎。
可主脑离了姬暮云,它就只能当一颗灰扑扑的珠子。
不能说话,也不能放肆飞来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的人会把它当做妖物,有心人把它的消息传出去,谁都想要得到它。
走了一段距离,出了后山,一个村庄出现在眼前。
透明蓝色的光屏出现,姬暮云垂眼挑选避开人群的道路。
鸦羽浓密的眼睫垂下,在鼻翼处投下小片的阴影。
半脸隐藏在黑暗里,给他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主脑无语了,“主人,我要举报你开挂。”
主脑想不通,他的身体已经损坏了,现在怎么还能做到这些?
“开挂?”姬暮云轻声呢喃,冒出了大大的疑惑。
“这本来就是我本身拥有的东西,怎么能算是开挂?”姬暮云很不解。
他本源来自阿莫尔废星,博士提取他,给他制造了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本身的力量,不会因为身体损坏就不能使用。
博士给他注入的芯片,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而已。
他本身的力量是读取,复刻。拥有身体,当两者合一,就会充满杀伤力。
博士新加了控制和衍生,能让他成为一把完美的刀。
当博士打造的身体没有时,他就只剩下读取和复刻。
这样,也算是外挂吗?
——
姬暮云避开人群,当晨曦微露时,他来到了离上京很近的地方。
渔村。
离海很近,这里的人靠打鱼为生,有商队去上京贩卖鲜美的鱼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背着剑出现在渔村里,海腥味和潮湿的气息进入到鼻息。
“咕噜。”肚子发出饥饿的信号,姬暮云感到了力不从心和萎靡。
主脑被他用一丝源力固定,挂在了脖颈上,禁止它出现在眼前。
他和主脑绑定了联系,即使不用开口交谈,也能通话。
主脑也听到了他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声,给他普及知识,“人类的躯体很纤弱,饥饿,生病,疼痛都是从出生起就被赋予的。”
主脑说:“主人,你要找吃的了。要是这么下去,你会浑身没有力量,最终会倒在地上,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根据读取的记忆,姬暮云了解到,这里吃饭,需要银钱。
和星际完全不同,天差地别。
但原主身上没钱,出嫁时什么都没有,还没拜堂就被人劫走。
姬暮云正想复刻这个世界的通币,主脑大叫一声,“等等,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闻着各种香味,咽了口唾沫,言简意赅,“说。”
主脑瞬间头疼,这是天意让它和这个冷漠无情的收割者绑定在一起。
主脑怕他,声音小了很多,“在这里,私自伪造通币,是会被砍头的。”
知道姬暮云要说什么,主脑抢先一步道:“就算你能力再强,但这里的皇帝只要下令,所有人都会缉拿你。”
“你想想,你愿意过那种四处逃命的日子吗?”主脑这句话成功的让姬暮云重新考虑了起来。
姬暮云悄悄收手,冷声道:“我复刻的东西,没有人能发现真伪。”
一旦开了先例,就不会收手。
主脑阻止他,“不行,主人必须减少复刻的次数,我帮你想办法去找吃的。”
在外的人不是很多,大多数背着背篓,往一个方向走去。
姬暮云懒得理会主脑,脚步一转就跟上了他们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方的人有说有笑,最后齐齐抱怨了起来,“哎,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家小子去上京找营生,好几个月没个音信,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另外一人头发全束了起来,浑身干净利落,“可不是,朝廷不让我们打鱼,只能另谋出路了。”
“今天怕是我们最后一次来到这里了,以后官兵驻守,我们也要离家去上京了。”
“也不知道我家那小子到底怎么样?听说上京规矩繁多,也不知道他找到营生没有?”一群人垂头丧气,止住了话题。
顺着小道往下走去,周围杂草丛生,良田也光秃秃一片。
深绿的海出现在眼前,岸边停留着一艘艘光滑的小船。
几人放下背篓,挽起裤腿往浅海区走去,弯腰摸索着昨晚放下的渔网。
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自朝廷下旨后,家中青壮年都去上京找出路。
留下的老人不敢去深海,只能在浅海丢下渔网,捕捉一些看不上眼的小货,填饱肚子。
前几日下了暴雨,发了洪水,田地里的庄稼大多数都遭到了破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日子更加难过了。
姬暮云腰背挺直,像一根竹子站在海风里。
海风猎猎,吹起殷红如血的衣角,神色漠然。
主脑不知他在搞什么鬼,不去找吃的,跟着他们做什么?
“主人,你想干什么?”
姬暮云搜寻海里的鱼群,挑选肥美可口的鱼,“等他们走时,我去捕鱼吃。”
不能复刻通币,那就自己寻找吃的。
主脑有些无语凝噎,“你开个口,还愁没有吃的?”
“你想让我去乞讨?”姬暮云浑身气势更冷,带着杀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主脑可不敢让他去乞讨,连连否决,“我不是,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姬暮云没理会它,见那几人一直在原地忙活,肚子里发出抗议的声音。
姬暮云抿唇,紧绷着下颚线,最终转身离开了海边。
“主人,你怎么走了?不捕鱼了吗?”主脑一头问号,好端端的怎么站了一会就走?
姬暮云没有太多的耐心等到天黑,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寻找其他方法,填饱肚子。
堂堂凶名在外的收割者,有朝一日竟然也有为难的时候。
姬暮云额角忍不住直跳,“早知道如此,从你出现的那一刻,就应该捏碎你。”
姬暮云不想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用源力复刻了这个世界的通币,随便找了家摊位。
“给我来点吃的。”一块碎银扔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主脑不敢说话,老实闭嘴。
“好勒,客官稍等一会儿。”老板收了钱,快速转身进了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海边大多数都是吃鱼,没多大一会老板就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条放在姬暮云身前。
同时找了铜板给他,老板有些拘谨,“客官,这是找你的钱。”
姬暮云看也没看,“放在一旁。”
面条打了个鸡蛋,放了许多鱼片,葱姜蒜齐全,闻起来让人垂涎欲滴。
姬暮云动作即使看起来很快,但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丝优雅和规矩。
老板扫了一眼,放下铜板,转身进屋忙活去了。
一队车马停留在附近,车辙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让渔村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望着他们。
瞧那些人穿着得体,腰间配着剑,气势凛然。
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莫不是朝廷派来的人?
想想也是,朝廷颁布召令也有两月,朝廷这个时候来人,也无可厚非。
人们只是打量了几眼,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马车内的人掀开帘子,一条玄黑蔽膝的腿率先伸出来。
紧接着,一位身穿玄黑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
领口绣着红色丝线,鎏金丝勾勒出几枝红梅,夺目耀彩。
玉色发冠束发,面色温润尔雅,浑身气质如同四月的暖风。
眉目秀雅,鼻梁高挺,淡色唇瓣微张,一副书生之气。
“公子,还有三日便可抵达上京,可要在这儿宿上?”江天阔虽然低着头,但余光却把周围的场景都纳入了眼中。
触及到一道大红的背影,微愣了一下。
那人周身气质冷艳,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和渔村的人完全格格不入。
蓝絮衣抬手,江天阔往姬暮云在的的摊位走去,粗声粗气道:“老板,来几碗面条。”
“好勒,几位客官稍等片刻。”老板把抹布迅速搭在肩上,抬起锅盖开始下面条,准备调料。
一行人落座在姬暮云左边,移动凳子和移动脚步的声音混在一起,顿感嘈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脑小声告诉他,“主人,我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血煞气息。”
姬暮云面色不变,只管低头吃着面,“我知道,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
那群人,身上都沾着不少的人命。
身上的血煞之气,都是从血海尸山中走出来的。
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连滴汤都不剩,姬暮云摸了摸肚子,有些意犹未尽。
他抬起头来,看向老板的方向,言简意赅,“再来一碗面。”
老板边忙活边带着歉意,“客官,今日面条已经没了,您看云吞可以吗?”
姬暮云点头,“可。”
“唰。”刀剑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一群蒙面人提剑从四面八方而来,直朝身旁的人杀去。
风卷残云,连空气都带着肃杀之气。
周围的人眼看这种场景,纷纷丢下手中的东西,躲进了自己房内,紧紧关紧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对此视而不见,眉头微蹙了一下,看向老板的方向,“直管上你的就是。”
身旁缠斗起来,姬暮云风轻云淡。
老板颤巍巍把云吞放在他桌上,转身关紧门窗,连看都不看一眼。
“砰。”
有人砸过来,桌子不堪受力,四分五裂。
只吃了小半碗的云吞,也被波及到。
汤水沁进土里,云吞沾满了泥土。
一把滴着鲜血的剑从右边刺来,姬暮云拿着筷子,偏头看去,对上一双冷凌的眼睛。
“你打扰到我吃东西了。”姬暮云冷声陈述事实。
筷子脱离手中,掉落在地的剑飞速划过。眼前的人来不及说什么,就葬送在了剑下。
“他们是一伙的,杀!”蒙面人高喊一声,瞬间飞跃几人朝姬暮云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衣猎猎,一头青丝随风飘扬,露出一双浅棕色的眼眸。
洁白细腻的脚踝满是泥土,血迹溅了几滴在脸上。
锋利又夺目。
——
“鬼……”
“你是鬼。”
“你是姬暮云!”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蒙面人全身颤抖起来,瞳孔紧缩。
姬暮云微微弯腰,直视蒙面人恐惧的眼瞳,“你认识我?”
蒙面人显然是被吓的不轻,瞪着姬暮云,一直呢喃着姬暮云是鬼这句话。
江天阔搀扶着蓝絮衣走到姬暮云身旁,红衣在打斗之中被剑划破了一角,海风吹起,露出笔直白皙的腿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双手抱拳道谢,“今日多谢出手相救。”
蓝絮衣抬起眼脸,打量他的侧面。
太锋利冷硬了,是一把上好的、无可挑剔的杀人刀。
姬暮云两手大拇指按住蒙面人的额头,轻阖眼帘,过眼云烟的记忆和模糊的面容被读取。
姬暮云睁开眼,直起身子,“金家。”
“鬼!”蒙面人大叫一声,喉咙划破天际。
姬暮云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提剑刺破了他的心脏。
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
江天阔即使见识到了许多恶徒,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么令人心惊。
没有人像一把冷硬的刀,没有情绪的起伏,连分表情都没有。
来的人都是高手,在他手上连一招都过不了,全部死在他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侧头,直视蓝絮衣的眼睛,“我认得你,前朝肱骨大臣蓝将归之后。”
蓝絮衣眯起危险的眼睛,温润的面容褪去,浑身警惕,瞬间充满了杀意,“你是谁?”
姬暮云手腕一转,轻轻拍了拍剑身,“还不错,是杀人的好剑。”
先前那句话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蓝絮衣和江天阔浑身警惕。
但对方却连分眼神都没落在他们身上。
姬暮云抬起步子,与蓝絮衣错开身,伸手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哒哒哒。
一匹通体漆黑健硕的马从外奔来,在姬暮云眼前停下,鼻息里喷着热气。
那马是刚刚那个蒙面人的,读取了蒙面人的记忆,他的财产属于姬暮云了。
姬暮云翻身,跃上马背,策马朝上京的地方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子,要不要派人……”红衣彻底消散在眼前,江天阔询问蓝絮衣的意见,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蓝絮衣看向四分五裂的桌子,云吞在地上沾满了泥土,“如果不是那群人先打扰到来他的心情,即使是你跪求,他都不会出手。”
“那么今天,我们谁也逃不掉。”
江天阔嘴唇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凝重道:“可他知道您的身份。”
蓝絮衣挥手,活下来的人井井有条收拾着场面,“方才听那人说,他叫姬暮云。”
“天生的杀人刀,想个法子,把人弄到我们蓝家堂来。”
蓝絮衣朝马车走去,“给他们留下些赔偿的银钱,我们去上京。”
那人也是朝上京的方向去,姬家如今可是罪孽滔天啊,无人敢沾上关系。
姬暮云,你会怎么做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渔村来到上京,姬暮云用了两天的时间。
而上京城内,对于姬家和金家的饭后谈资,无论在哪一个角落,都能时不时的听到。
最多的就是,金家嫡子娶了国子监庶女褚倾月。
那褚倾月,原本可是姬家二子姬岁聿未过门的妻子。
而如今,竟然天意弄人。
姬家长子姬暮云和褚倾月一起嫁去金家时,一人以正妻之位稳坐当家主母。
一人上不了台面被山贼劫走,至今下落不明。
金家自知丢脸,随意派人找了一下,最后事情不了了之。
姬家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姬家上上下下连头牲畜都被拉去砍了头。
这姬家啊,还真是罪孽滔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上京以来,这种事情还是头一份呢。
姬暮云眉目冷峻,背着剑,戴着一张银色面具,露出鼻尖和紧抿的唇瓣坐在人群内。
听着周围的谈论声,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
主脑叹了口气,“无论在什么时候,上位者的一句话,就能让许多人丢掉性命,还真是残酷啊。”
周围压低嗓音谈话,嘈杂不已,姬暮云静静听着。
“话说那金家的地位,还真是屹立不倒。即使是长跪金銮殿求娶姬暮云,皇上都没斥责他。”
“说起来也是姬暮云运气不好,和金越绝成婚。脸面虽然不太好看,但他也免去了砍头不是。”
“姬暮云可是姬家嫡子,姬家满门抄斩,他却嫁作旁人,心里岂不是怄死?”
“也是,都说姬暮云性子冷傲,从不屑与其他人同流合污,比女子还要娇弱。”
“哈哈哈,可不是,姬暮云在上京,比那褚飞云还要出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脑气愤不已,“主人,他们在说你哎。”
姬暮云垂眸,喝完杯子里的茶水,“他们说的不是我,而是“姬暮云”。”
主脑脑子晕乎乎的,“可你现在不就是姬暮云吗?你不是已经默认这个身份了吗?”
要是有人说它坏话,还高谈阔论,它非得找个机会,狠狠教训一顿才解气。
姬暮云轻轻敲打着桌面,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打断了另外一桌几人的谈话。
那几人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转头喝着自己的茶,止住了话题。
金家,姬家,褚家。
这三家在上京的名声,可是一泻千里,连江湖上都有所耳闻。
最近上京多了许多的生面孔,皆是江湖中人慕名而来。
就是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几人,到底是有多大的魄力,一夕之间闻名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京说是皇权重地,文人武将聚集。
但也不缺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外要小心行事才是。
姬暮云听了一耳朵没用的消息,把茶钱丢在桌上,站起身往外走去。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阴沉一片,好多家里都点起了蜡烛和灯笼。
在远处朦朦胧胧,看起来也是一幅不错的夜景。
姬暮云轻阖眼帘,源力只有复刻和读取,他留不下这样的场景。
这是他在星际永远也看不到的,乍一见,让他忍不住心生留恋。
姬暮云朝金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你是飞船控制系统,基本的拍照没有问题吧?”
主脑嗫嚅着,“我,我没有能源,而且创造者没有给我装置这一项。”
星际战斗不休,哪里有人去留意这些没有意义的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星际,是没有风景可言的。
姬暮云也不觉得可惜,继续往前走去,与各色行人擦肩而过。
姬暮云在空气里,闻到了浅淡的血腥味,顺着风吹来。
姬暮云面色从容,调转了个方向朝血腥味的位置找去。
姬家,十月初刚被砍头,在皇城东巷的菜市场。
时间过去,不过七日。
——
皇城东巷内充斥着一股血腥味,青砖石板缝内,还能看见干涸的血迹。
即使是下过一场雨,也没能把那些血痕冲刷干净。
穿着靛蓝色衣服的官兵,还留在这里洒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弯着腰,弓着脊背,神情漠然。
他们是官,是兵。对这种场景,刚开始见到时还会流露出不忍的神色,还会大吐特吐。
但经过时间的沉淀,见到了更多的人头落地,和鲜血铺成河流。
他们早已麻木,早已见怪不怪。
天色越来越漆黑,越来越模糊,寒风凛冽。
远处的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和这里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群人提起木桶和抹布,朝皇宫的位置走去,只留下湿漉漉的水迹和潮湿之气。
姬暮云偏头,看向金家的方向,抬起步子跟在了那群官兵的身后。
远远跟着,走过长长的街道,很快就见到了巍峨森严的高宅大院。
一条宽大的青石路铺开,路旁种着松柏,柳树,梧桐,栀子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青石路分出无数条岔路口,朝中大臣住的地方错综复杂,紧密着相连在一起。
姬暮云避开巡逻的官兵,在漆黑的夜空里,跃上高楼,直奔金家府邸。
金家府邸很好认,前段时间成婚时的喜庆,还没有完全消下去。
模糊的环境下,红绸和红灯笼挂在树间,院子内的桌椅,箱子都没完全收拾干净。
屋内灯火通明,丫鬟仆从时而经过假山花园,树影婆娑,屋内传来细细的说话声。
等丫鬟离开,姬暮云朝金越绝住的地方走去。
经过假山深湖,来到金越绝的住处,书斋。
里面传来小声的啜泣声,和丫鬟安抚的声音。
“夫人,您就别哭了,您在这么哭下去也无济于事的。”
“姬家满门抄斩,姬岁聿早就死了,而姬暮云也不知所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不是那些劫匪,姬暮云同您一起嫁进来,这不是上京天大的笑话吗?”
“荷叶,闭嘴。”一声怒气冲天的嗓音打断她的话,“你去外间守着,今日少爷不会来,该休息了。”
很快,房门从内打开,一身粉色衣裙的丫鬟撇嘴走了出来。
关上房门,双眼不屑,“我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庶女而已。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荷叶伸手挽了一下耳边的鬓发,朝左边走廊走去,身姿娉袅。
姬暮云看了一眼前方的房屋,里面的烛火已被吹灭。
姬暮云放轻脚步声,跟上了荷叶的脚步。
书房有人守着,荷叶收了脸上的情绪,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我来找少爷,还望通报一声。”
男人进去没多久,很快就出来了,做了进的手势。
荷叶委身,目不斜视进了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微微眯了下眼,伸手一掷,贴着食指飞出一根蓝色的银针,直接没入了男人的眉心。
男人停滞了一下,瞪着眼睛呆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肉体和地面相撞,发出细小的、轻巧地沉闷响声。
但也因为这响声,惊动了书房里的人。
“谁在外面?”金越绝呵斥一声,冷着脸走了出来。
金越绝望着倒在地上的护卫,瞬间警惕起来,伸手摸向腰间的剑,打量着四周。
他头也不回对荷叶吩咐道:“去叫人。”
金越绝在自家后院,不喜欢有太多人在,故而只留了一个亲信。
但没想到,在这密不透风的皇城,重重把守的金家,进了贼人。
荷叶有些腿软,但还是冷静着往前院的方向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才走了没几步,她就感觉自己眉心进了什么东西,来不及思考太多。
冰凉的寒气瞬间充斥全身,瞬间僵硬,荷叶嘴唇蠕动,“少爷,有……”
“谁?滚出来!”金越绝眸色黑沉,抽出剑来准备着。
一袭红衣从假山里走出来,不紧不慢走动间。
银色面具如水一般散去,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姬暮云!”刀尖一转,直指姬暮云。
金越绝咬牙切齿,冷哼一声,“你倒是命大,居然还能活着回来上京。”
“你身后的人呢?让他出来!”姬暮云从小就没练过武,他不可能一个人来到上京。
倒是没想到,男人的脸竟然也如此吃香,竟然有人为了他,冒着死罪来上京刺杀金家嫡子。
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他姬暮云到底哪里值得那人如此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丝毫不在意金越绝的鄙夷和厌恶,冷声道:“姬暮云已经死了,我来替他完成他的心愿。”
姬暮云讲究干净利落,下手时不喜欢讲太多的话。
而确实也没什么话要说,他是个信守承诺的杀器。
不等金越绝做出反应,一把古朴森寒的剑就穿透了心脏。
“你……”金越绝瞪大眼睛,低头缓缓看向胸前的剑。
她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出手的,毫无征兆。
他不是姬暮云,姬暮云没有这么高深的武功,能在眼皮子底下,杀人。
浓稠暗红色的鲜血从口中流出,手上的剑跌落在地。
“哐当。”
金越绝眨了眨眼睛,姬暮云收回右手,胸口的那把剑脱离身体,落入到对方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越绝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他不应该死的,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好不甘心,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姬暮云?
“你……是……谁?”
姬暮云神情冷漠,缓缓靠近他。
血液汇聚成河流,源源不断地往两边淌去,很快就成了一滩。
姬暮云低眸,如同琥珀的浅棕色瞳孔里。
冰冷无情,是一把兵器,不具备人的情感。
轻声呢喃,“姬暮云已经死了,答应他的事情,算完成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金越绝最终还是不甘心地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姬暮云在他左边蹲下,双手按住他的脑门,读取金越绝的记忆。
金家能走到死亡的地步,离不开朝中大臣的联手,其中金家和褚家最是领先。
姬暮云疑惑了一下,“奇怪,褚倾月和姬岁聿有婚姻关系,褚家为何要出手暗中害姬家?”
主脑对这个可就滔滔不绝了,“当人类的利益发生冲突时,亲生父母都能相争激烈,更何况是朝中大臣?”
姬暮云站起身,漫不经心把剑上的血,在金越绝身上擦干净。
“杀人诛心。”主脑吐槽道。
它要是金越绝,能从地狱里爬起来活生生吞了这个人。
但人类口中的地狱,只是一个说辞而已。
姬暮云收了剑,跃入黑暗里消失不见。
等蓝絮衣一伙人赶到上京的时候,上京风声鹤唳,肃严不已,家家户户都关紧了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衣卫和东厂太监,分开行动,上京人人都陷在恐惧当中。
蓝絮衣从马车上下来,往住处走去,压低嗓音对身旁的江天阔说:“你去打听一下,上京发生了何事?”
江天阔点头,身后的人跟上,他敛眉四处看了看,消失在人迹当中。
还没到傍晚,江天阔就带回了消息,“打听到了,金家金越绝死在自己院子内。”
蓝絮衣抬头打量了他一眼,“没了?”
江天阔欲言又止,心中的震惊怎么也平息不了。
江天阔脸色苍白,带着一丝惧色,“是姬家人做的,我们这边有人在锦衣卫当中当职。”
“金越绝死在家中,皇上震怒,让锦衣卫协助东厂的人查明真相。”
“说姬家的人,用金越绝自己的鲜血,在地上写了个很大的“姬”字。”
蓝絮衣勾起唇角,低头忙活自己的事情,“这件事情,肯定是姬暮云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家如今,毕竟只剩下他一个人。
只是,他非常的好奇,姬暮云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上京内,锦衣卫巡守,金家重重把守,他怎么进去的?
蓝絮衣挥手,“你先下去吧,继续留意这件事情的走向。”
江天阔一口应下,转身之际松了口气。
“等等。”蓝絮衣叫住他,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你抽出几人,暗中留意姬暮云的消息,务必要把人拉拢到蓝家堡来。”
姬暮云太让人眼前一亮了,不能让他投靠到其他势力里,否则将来他们对上。
按照对方干脆狠辣的做事风格,蓝家堡怕是无法应对。
蓝家堡是他毕生所发展起来的势力,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所有的人才,一个也不能有闪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属下这就去办。”江天阔无法避免这件事,只能硬着头皮上。
在渔村时,姬暮云冷硬的脸,快准狠的一招一式,还萦绕在脑海深处。
对上姬暮云,他完全没有反杀的余地。
等江天阔消失在眼前,蓝絮衣抬手按了按眉心。
“姬暮云,我很期待再次见到你。”
也很期待,你的弱点到底在哪里。
上好的杀人刀啊,他手上正巧缺一把。
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让他遇到了姬暮云这样惊艳的人。
——
东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聿子,咱家听说了一个消息,想来你应该很高兴的。”东厂掌印太监沈槐安穿着一身浅黄色蟒袍,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把玩着玉珠。
周身镶波线式宽边,腰间镶宽绣带,下缀一排穗子,上面用平金绣团花。
跪在地上的人,整个脑门都磕在了地面上,传出沉闷的嗓音,“奴才如今是督主的人,督主叫我高兴,奴才就高兴,督主叫奴才哭,奴才就哭。”
这话惹得沈槐安呵呵了几声,身边的小太监弯着腰,帮他沏着茶。
沈槐安端起青花细釉茶杯,慢悠悠吹拂着热气,透过白雾看向地下跪着的人。
他不咸不淡开口,“这人呐,得学会认命不是?”
“昨夜上京发生了一件大事,你没去根之前,是姬家嫡次子。”沈槐安浅啜了一口茶,放在小桌子上。
说到姬家,姬岁聿浑身一僵,沉痛地闭上眼睛。
沈槐安整理了一番袖袍,继续说:“咱家要跟你说的消息啊,是因为昨夜金家嫡子,金越绝被人暗杀在自己的后院里。”
姬岁聿嘴唇蠕动,“督主的意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槐安冷哼一声,“姬家如今就只有你,和你大哥姬暮云还活着。”
“你前几日才去了跟根,一直在东厂没动弹过,但姬暮云就说不准了。”沈槐安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姬岁聿跟前。
“你那好大哥可真是好狠的心,那金家嫡子说杀就杀。杀了人就算了,居然还明目张胆的留下痕迹。”
“小聿子,前段时间都说姬暮云被贼人劫走,下落不明。”
“那金越绝身死,却在他身旁发现了一个姬字,是用金越绝的血写下的。你们姬家,到底想做什么?”沈槐安俯视着姬岁聿,眼里晦暗一片。
姬岁聿浑身发抖,“求督主饶了奴才,奴才对此事,一无所知。”
姬家满门抄斩,东厂掌印沈槐安在行刑前,偷天换日把他救了出来。
他不知道沈槐安打着什么主意,但为了姬家的冤情,为了能让姬家沉冤昭雪。
他愿意做条狗,他愿意当一把刀。
即使是死后下地狱,受尽千夫所指,受尽万人唾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要把上京玩转于股掌之间,他要替姬家满门忠烈报仇!
沈槐安极其缓慢地蹲下身,伸手爱怜地拍了拍姬岁聿的肩,“小聿子,很疼吧?”
姬岁月全身都是冷汗,疼痛蔓延在四肢百骸,连说话都不敢用力。
姬岁月酝酿了许久才回话,但他声线还是带着一丝颤音,“奴才不疼。”
沈槐安呵笑了一声,站起身,接过小太监的手帕擦手,“小聿子,你说,咱家要是把你送到锦衣卫去,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亦或者是生不如死?”沈槐安丢掉手帕,捂住嘴咳嗽了几声。
姬岁月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督主需要奴才做什么?奴才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把事情变得漂漂亮亮。”
小太监拍着沈槐安的背部,他咳得满脸透红,上气不接下气。
好半天,沈槐安才止了咳。
他越过姬岁聿,宽大拖地的衣摆把亮光遮盖住,“小聿子如今和咱们下等人一样了,也学会识时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还在上京,你还活着,他肯定很高兴。”
“小聿子,深宫重重,一辈子也就蹉跎在这儿了,去和姬暮云道个别吧。”
一群人跟在沈槐安身后,脚步声渐渐消失,只留下姬岁聿跪在原地。
好半天,姬岁聿才从地上颤巍巍站起身,微微勾着背,避开不可言说的伤口。
他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一阵冷风吹来,身上的汗贴着肌肤,打了个寒颤。
——哥,你为什么要来上京?又为什么要杀金越绝?
——你让我怎么办?让她怎么办啊?
沈槐安让他去找人,哪是找人?
沈槐安的意思,是要他把他大哥给捉拿归案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主脑在脖颈间散发着蓝色荧光,不明所以地询问姬暮云。
姬暮云正了一下脸上的面具,身影藏在树叶当中,言简意赅,“杀人。”
姬暮云在金越绝那里得到了一份名单,涉及到朝中大部分身居高位的人。
除去金、褚两家,其中东厂沈槐安也在其中可是出了不少力。
姬家还在位时,姬颂为人太过正直刚烈,看不上东厂那伙人的做派。
曾拦了一则沈槐安的折子,断了沈槐安的财路,沈槐安一直暗暗记在心中。
时间过去几年,直到今年姬颂犯了错,沈槐安在皇帝面前掺了一本。
而暗中大臣联合在一起,姬颂被革职查办,短短一月的功夫。
沈槐安就找到了所谓的证据,姬家上上下下进了牢狱,最后不得所终。
主脑短路了一下,“主人不是已经杀了金越绝吗?为什么还要……”
“闭嘴。”姬暮云低呵一声,打断了主脑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等前面的太监走远,跃上屋檐朝沈槐安住的地方快速奔去。
东厂和锦衣卫的住处,离皇宫很近。但他们在为金越绝的死而发愁,戒备不是很森严。
姬暮云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沈槐安所在的宫苑。
他的宫苑算得上很大,外面守夜的太监懒懒靠在宫门前,脑袋一点一点的,在打着瞌睡。
为了避免到时候沈槐安会叫人,姬暮云率先解决了外面的人。
远远看起来,就像是靠在门上睡着了一样。
白色宫纱垂帘,宫内亮如白昼,无数氤氲的白雾,模糊着视线。
沈槐安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坐在浴池里泡着,双手搭在浴池边缘上。
几个眉清目秀的太监,跪在地上擦背的擦背,捶胳膊的捶胳膊。
沈槐安半阖着眼,舒服地享受着,好不惬意。
几个太监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身红衣,面色从容的姬暮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嘘。
姬暮云食指放在淡色的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几个太监浑身发抖,微微张大的嘴唇,在姬暮云冷然的神色下。
欲想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又重新咽了回去。
沈槐安动也没动一下,开口道:“不是让你去找姬暮云吗?怎么?你们两个是亲兄弟,连个联络方式都没有?”
姬暮云朝他走过去,在后背站定。
其他太监收了手,小心翼翼退开。
沈槐安睁开眼睛,转头往后看去,瞬间大惊失色,尖利着嗓子,“好啊你们几个杂碎,有外人来了也不通知咱家一声。”
“督主恕罪!”一群太监噗通噗通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姬暮云冷凝着他,摩擦着右手指腹,“你找我,是想把我押送去金銮殿面见皇帝。”
连话语里都带着一丝冷意,让沈槐安这个在宫里圆滑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姬暮云这样的人,浑身上下气质冷凝,像一把冷冰冰的刀。
奇怪,明明以前在宫里时,他也见过姬暮云。
那个时候的姬暮云是什么样呢?
现在的姬暮云太过让人惊讶了,以前的姬暮云是什么样子,他记忆中已经想不起来了。
沈槐安捂嘴咳嗽了几声,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宫殿里,顿时只剩下他和姬暮云两人。
一人年过半百,头发全白却不失柔滑。
一人年少不过十七八岁,一身红衣耀眼气质如同天山雪莲。
“姬家是死罪,金越绝长跪金銮殿求娶你,但你在嫁进金家时被人劫走。姬暮云啊姬暮云,你如今回来上京,当真只是是为了报仇?”沈槐安站起身,走到架子前慢条斯理换着衣服。
他仿佛没有感受到死亡的笼罩,浑身全然是漫不经心。
姬暮云直视他的背影,闻言连分表情都没变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嗓音里充满了疑惑,“你记恨姬家,暗中也有你的出手,那你为什么要救下姬岁聿?”
沈槐安穿戴整齐,朝桌案走去,翻着折子,“小聿子是个好人,当一个好人心里充满仇恨的时候,你猜他未来能走到何种地步?”
姬暮云右手指腹间的萤针露出了一端来,泛着漂亮诱人的浅蓝色光芒。
姬暮云平静道:“坐到你的这个位置是轻而易举。”
从外传来一道道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兵器和腰间的腰饰相碰,发出一阵脆响声。
沈槐安抬起眼帘,看向笔直的姬暮云,轻声道:“姬暮云,你不怕有来无回吗?”
姬暮云淡然勾了个唇,这是他在这具身体里,第一次笑。
但脸仿佛僵硬住,他还是很不习惯做任何表情。
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收敛了笑,恢复成漠然的模样。
手中的萤针直射沈槐安的眉心,速度之快犹如光阴利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槐安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一下,眉心被轻柔碰了一下。
浑身变得透心凉,直愣愣保持着一个姿势。
姬暮云转身,话语进入到气息哀绝之人的耳朵里,“我猜你们肯定想不到,我杀人的武器是什么,你们永远也找不到这件武器。”
一大群锦衣卫包围了司礼监宫殿,先前从浴池内走出去的太监,分别去找了锦衣卫和姬岁聿。
皇帝建立了锦衣卫,同时也放权给司礼监。
以皇帝多疑的性子,他谁也信不过。
锦衣卫为皇帝做事,明里暗里的人很多,各个地方都设有卫所。
而东厂的存在,既是为了照顾皇帝,同时也有监视锦衣卫的作用。
按道理来说,姬岁聿的存在,但凡有人知道,必然是死罪。
可姬岁聿出现在司礼监宫殿,成了太监,是司礼监掌印罩着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衣卫知道姬家罪人姬岁聿还活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靠近宫殿的时候,带刀的锦衣卫拦住姬岁聿,“姬公公,你毫无自保的能力,里面就别进去了。”
姬岁聿刚去了根,时间还不长,身体上还没发生变化。
他一双棕色的眼眸,冷凌凌注视着安静的宫殿,“刚刚传信的小李子说,里面的人是姬暮云。自姬家入狱后,我们也有三月没见了。”
锦衣卫扫了他一眼,移开目光带人往宫殿内走去,姬岁聿跟在后面。
等进了宫殿,浴池内还漂浮着浅淡的白雾,有些模糊。
姬岁聿朝沈槐安看折子的地方走去,穿过内门,一眼就看到了桌案后坐着的人。
“督主?”姬岁聿叫了沈槐安一声,看起来好像只是在深思一样。
“他死了。”一把泛着无尽寒意的剑,从后横在了脖子上。
主人的声音,和他手上的剑一样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岁聿僵在原地,嘴唇蠕动几下,话语被哽在喉咙,怎么也张不了口。
姬暮云倒是没想那么多,问道:“要和我一起走吗?”
姬岁聿脑海中紧绷的弦突然就断掉,他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不,我要留下,做东厂掌印。”
剑从眼前晃过,等姬岁聿转身时,原地早就没了姬暮云的身影。
姬岁聿神色怔忡着,从姬家落难后,三个多月过去。
度日如度年,如今再次相见,他居然都没来得及见他一眼。
可他没有选择,沈槐安把他从牢狱里救来司礼监时,当日他就去了根。
从今以后,他是个太监。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变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一类人。
而这上京,便再也没了姬岁聿这个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司礼监这个地方,有很多条秘密小道。
姬暮云避开外面包围的锦衣卫,跃进黑暗里。
但整个司礼监宫,早就被锦衣卫给包围了。
锦衣卫正愁抓不到杀害金越绝的人,不管进入司礼监的人,和杀害金越绝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他们也好抓到那贼人,好在皇上面前交差。
姬暮云刚落在宫道上,冷光在夜色里闪现。
武功高强的锦衣卫提着剑朝他杀来,姬暮云往旁边一躲,一剑挥下,浓稠的血腥味瞬间扩散。
“准备弓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万千箭矢密密麻麻射来。
主脑散着的蓝光越来越耀眼,衬托着脸上的银色面具如同鬼魅闪过。
主脑声音带着担忧,“主人,他们人太多了,我们快走。”
他在一具人类的躯体里,如果躯体死亡,主脑不知道他能不能进入到其他人的身体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握剑的手被箭羽射中,胳膊只是抖了一下,继续斩杀着身边的锦衣卫。
“所有人听令,今夜务必活捉了姬暮云,否则全部提头来见!”
司礼监里的同僚告诉他们,司礼监掌印已死,进入司礼监的人就是姬暮云。
锦衣卫多多少少对曾经姬家嫡子有所耳闻,传言他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世家公子。
可被贼人劫走一趟,也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姬暮云为何如此厉害?
莫不是是传言有误?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姬家也不必走到如今这一步。
姬暮云一身红衣染尽了鲜血,有锦衣卫的,也有他自己的。
他舔了下自己的唇角,血液沾上舌尖,一股铁锈味和腥味蔓延在舌根上。
姬暮云抽出剑,“原来血是这种味道。”
姬暮云看准时机,一剑劈去,前方的锦衣卫倒在地上抽搐着。
姬暮云果断狠辣的手段,吓到了在场所有的锦衣卫,有些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在上京是百姓口中的铁面修罗,人人闻之变色。
可今夜在他们眼中,姬暮云砍人如砍大白菜,浑身都是血迹,他才是真正的铁面修罗。
杀人不眨眼,他才是真正的,杀人魔头!
姬暮云趁着他们不敢上前的空当,身影一掠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他往皇城西豫的方向去,所有人给我追!”
他们身居锦衣卫要职,姬暮云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潜入金家杀了金越绝,趁他们四处调查。又进入东厂,杀了东厂掌印。
抓到人还好,如果没有抓到人。
他们锦衣卫,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朝廷两大重要的人物,接连被杀,明日早朝皇上指不定要革他们的职。
革职还是小事,所有的锦衣卫出动,上京被闹得天翻地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面临的结局只怕是一个身首异处。
上京很快陷入在一股凝重的气氛当中,已然睡下的人,都被这些大动静给吵醒。
家家户户亮起灯光,黑暗的世界被点亮光彩。
武功高强的锦衣卫甩掉自己的同伴,犹如饿狼见到鲜肉,对姬暮云穷追不舍。
胳膊上的血开始变成黑色,整只胳膊都被麻痹掉,眼前有些发黑。
姬暮云微不可察蹙了一下眉,但也没在意这点小细节。
他偏头看向身后,左手往后甩去,贴着指腹的萤针快如闪电射进了他们的眉心。
追上他的锦衣卫,顷刻之间就从房梁上掉了下去。
“噗。”一大口浓稠的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姬暮云朝四处看去,消失在了紧密的房舍当中。
——
啪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瓦掉在地上碎裂成几块,屋内的人快速拿起桌上的剑,“谁在外面?”
打开房门时,前方只有几片碎瓦,院子里干干净净,连个鬼影都没有。
冰冷的触感贴着脖颈,江天阔瞬间僵住,眼珠子转动,“这位好汉,莫不是走错了屋舍?”
这人轻功到底是有多厉害?为何靠近时,他无所察觉?
浓烈的血腥味进入鼻息,江天阔勾唇一笑,暗想道:受了重伤,居然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简直是自寻死路。
“我认得你,在渔村我救过你们。”锋利的剑刃刺进皮肉里,血珠子冒了出来。
姬暮云冷静道:“锦衣卫快追上来了,帮我就当还了渔村的恩情。”
江天阔的笑凝固在脸上,当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和从容的语气,心里足以用震惊来形容。
这姬暮云简直就是疯子,怎么就惹上了锦衣卫?
难怪这两天他叫去的人,找不到姬暮云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疼痛让他回过神来,江天阔脸色沉寂,“你先把剑拿开,我去应对那些锦衣卫。”
锦衣卫就是皇上培养的疯狗,逮谁咬谁,这件事情难办了。
说不好,他们也会暴露。
脖子上的剑移开,江天阔转身,对上一身血红的人。
半张脸藏在黑暗里,另外一张脸忽明忽暗,灯火投射,看起来如同鬼魅。
江天阔重新走进屋内,“你先进来换身衣裳,我去告知主子一声。”
主子一直想拉拢姬暮云,现在阴差阳错下,姬暮云来到他们的地方。
主子心里,肯定高兴死了。
江天阔一边想着,一边拿出了一套自己的衣裳递给他,“我去叫人来帮你看伤,你先把自己处理好。”
一个姬暮云就够让他们头疼了,现在还加了个锦衣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倒是想知道,这姬暮云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惹上的锦衣卫?
江天阔一走,姬暮云身形不稳,伸手撑在桌子上,嘴里的血流个不停。
姬暮云不知道这具身体怎么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
主脑还在星际的时候,它时而能听到那些上校和执行官讨论古地球的消息。
主脑语气凝重,“主人,你中毒了。”
锦衣卫当中,有人用了毒抹在剑上,所以姬暮云才会如此。
如果不是这样,姬暮云早就逃出上京了,不会随便一个地方,就遇见了江天阔。
姬暮云疑惑了一下,“中毒?”
他对此空白一片,没有这方面的半点信息。
姬暮云知道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也没再理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脱掉那身穿了几日的红衣,换上了江天阔的衣裳。
江天阔身形比他粗狂,穿在身上有些大,袖袍和衣摆垂直。
姬暮云垂眸,把腰带拉紧,随意打了个结。
“听闻我的手下遇到了救命恩人,我还有些不可置信。”蓝絮衣只身一人走了进来,目光直直看向半掩着眼眸的人。
姬暮云抬起眼帘,对上蓝絮衣带着笑意的脸。
姬暮云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我中毒了,你去帮我找一个看病的人来。”
蓝絮衣动作一顿,继而朝他走去,“我能看,受伤的地方在哪儿?”
蓝絮衣进门时,就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
这人,到底做什么去了?
姬暮云挽起宽松的袖袍,露出被砍伤的伤口和箭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伤口压根就没清理,拔箭也没顾及自身。几道大口子从胳膊划开,深红色的血流个不停。
刚换上的衣服就被血迹浸染,还往地下滴落。
蓝絮衣在他面前站定,从腰间拿出一块叠的整齐的青色手帕,避开伤口小心翼翼擦着血。
蓝絮衣目光一凝,露出一角的伤有黑色纹路在扩散,“这是七日散。”
外面传来一阵动静,蓝絮衣直接盖住伤口捂住胳膊,“跟我来。”
蓝絮衣没等姬暮云回话,半是强迫性地拉着他往外快速走去。
蓝絮衣看向左侧,低声道:“去把里面打扫一番,再去帮我拿七日散的解药来。”
蓝絮衣说完,带着姬暮云匆匆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锦衣卫办案,速速开门!”门外传来砰砰响,急促又紊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蓝絮衣扶着他靠在床头,转身在香炉里点燃了一支香。
很快屋内就被沉香的味道给蔓延,把血腥味散去了不少。
“现在还不能帮你解毒,等锦衣卫走出院子的大门,才可以。”蓝絮衣低头撕了一块布下来。
姬暮云面色苍白,轻阖眼帘,很快胳膊上传来疼痛和重力,蓝絮衣帮他包扎着伤。
脚步声响在外面,蓝絮衣低眸,“姬暮云,我有一计,看你愿不愿意了。”
姬暮云喘了口粗气,“你说,我做。”
暂时放过他们,以后再杀也不迟。
蓝絮衣褪下外袍,掩去眼底的神色,轻声道:“怕是对你名声有碍。”
姬暮云没回话,名声对他来说,不重要。
等一锦衣卫踹开房门时,看着屋内的场景,齐齐转身,脸色黑红。
蓝絮衣赤着上身,偏头注视着外面,脸色难看,“江天阔,不是说了不要让外人来打扰我的好事吗?”
江天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色涨红,嗫嚅道:“您,您也没给我说清楚,我哪,哪儿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滚。”蓝絮衣起身,拉住被子遮盖住白皙的肩头,慢条斯理穿着衣服。
“不知道锦衣卫大人来小人的寒舍,有何贵干?”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一群大男人面色隐忍着。
其中一人说道:“穿上衣服都出来,所有地方都要检查。”
上京所有锦衣卫出动,家家户户都在经历着这一幕。
“你们去其他地方搜,留下几个人守在这里。”锦衣卫转身朝其他地方走去,江天阔跟在他们身后。
大群人离开,只留下两三个还守在门口。
江天阔余光看了一眼身后,朝黑暗处微微点了下头。
蓝絮衣眉头轻蹙,“内人害羞,你们可以随便搜,有什么事情也可以问我。”
锦衣卫可不买他的账,“锦衣卫办案也敢轻视?简直是不知所谓!”
姬暮云受伤的整只胳膊完全没了知觉,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细小的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转头,轻声道:“别害羞,官爷问话呢。”
对上姬暮云不愉的眼神,蓝絮衣勾唇,伸手穿过后颈,贴着耳朵根,“你要是露了脸,就暴露了。”
姬暮云看向门口站着的几人,眼底浮现杀意,“这里有多少锦衣卫?”
门口三个,去其他厢房搜查的人有八九个,还不知道院子门口有多少。
“大概十几个。”蓝絮衣偏开脑袋,避开伤口帮他穿衣。
露出的肌肤白皙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蓝絮衣心尖微颤,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触碰一个人。
也是第一次亲吻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
心里有什么东西,慢慢偏移了原本的轨道,让他一时有些彷徨无措。
事情的发展不该是这样的,蓝絮衣这么想着,动作慢顿了许多。
破空声进入耳里,蓝絮衣豁然看向门口,原先站着的锦衣卫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无奈扶额,“看来我们要离开上京了。”
姬暮云手段太过利落,没有人能猜到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姬暮云咳嗽一声,血迹又从嘴里流了出来,“把他们全杀了,就不会有人跟着了。”
蓝絮衣拦住他起身的动作,嗓音里带着一股无名火,“你先歇着,我们自会解决这些锦衣卫。”
姬暮云抬起眼帘,直视蓝絮衣的眼眸,“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现在上京很乱,锦衣卫想要把他抓去交差,来的人武功都很高强。
姬暮云没有想过要杀他们,但他们实在是烦人。
人多就算了,还在武器上投毒,使用卑鄙的手段。
姬暮云无视蓝絮衣,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对主脑说:“你找一条小道,等解决完这些人,我们就离开上京。”
“有点困难,上京布局繁琐又杂多,光是官道就有上千条。”蓝絮衣走至桌边,拿起了自己剑,回答姬暮云的话。
上京太大了,家家户户密集在一起,官道千千万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脖颈上的珠子发着蓝萤的光,姬暮云面不改色往外面走去,“没和你说。”
蓝絮衣看了一眼周围,其他人去了另外的房间搜查。
不是和他说,那是和谁说?
——
“姬暮云,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锦衣卫脸色扭曲在一起,胸前插着一把古朴森寒的剑。
他用力握住剑柄,掌心被割破,鲜血滴滴答答流个不停。
他直直望进姬暮云的眼底,咧嘴一笑,满口殷红。
“姬暮云,你想做乱臣贼子吗?姬家几百人的下场,将来也会是你的下场!”
他们锦衣卫为了抓姬暮云,折损的人已经够多的了。
姬暮云眼底毫无愧疚之色,就连眼神都没变一分。
姬暮云咳嗽一声,蓝絮衣上前一步,伸手搀扶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家堡的人站在两人身后,院子内横七竖八倒着深蓝色衣服的锦衣卫。
满院的鲜血,就连树叶上也溅着血滴。
场面看起来太过于惊悚血腥,让他们浑身寒冷不已。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本就受了伤,还淡然杀了这么多武功高强的锦衣卫。
姬暮云歪了歪头,嗓音轻到风一吹就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替死去的姬暮云报仇而已。”
姬暮云有些疑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金家金越绝,东厂掌印沈槐安,也才两条人命而已。”
“你们锦衣卫对我穷追不舍,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至于这天下,有没有皇帝和我有什么关系?”
姬暮云的本源来自于阿莫尔废星,本身就属于是暴力、无情、暗黑的。
如果是皇帝随便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姬暮云说不定连皇帝都敢杀。
更何况是锦衣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姬暮云简直是疯了,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姬暮云抽出剑,眼前的男人踉跄了几步,“姬暮云,你不得好死!”
姬暮云看了一眼剑,在火光下,剑身上的血往下滴落。
姬暮云擦掉唇角的血,平静道:“你们的心,就如同这剑上的血,一样肮脏。”
主脑找到了一条出上京的小道,只不过要绕大半个上京。
姬暮云偏头,看向蓝絮衣,眉目冷然,“一笔勾销。”
“等等。”蓝絮衣拉住他,明明只是轻轻拽了他一下,身影踉跄着往他身边倒来。
“毒素扩散,你必须要解毒,否则不用七日,明日你就得死。”
江天阔转身有条不紊吩咐,“让他们去准备,立即出京去成州。”
蓝家堡的大本营,在成州。
蓝絮衣目光抬起眼帘,轻柔道:“姬暮云,你现在已经走不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话还没问出口,蓝絮衣一掌拍在他的颈上,眼睛一闭,软绵绵往地上倒去。
蓝絮衣拉了一把,把他搂在怀里,才没倒在地上。
江天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声线带着一丝颤音,“主子,出京吗?”
蓝絮衣拂开姬暮云脸上的发,声音有些冷,“去把七日散的解药拿来,马上出京。”
过了今晚,上京便不再安稳,出上京的各个城门,也会严查起来。
而且,从今以后,上京也应该严查起来了。
死的锦衣卫太多,连人都没抓到。
而且。
蓝絮衣看向怀里的人,姬暮云的名声,今夜过后彻底闻名天下。
他以后的处境,怕是会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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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是蓝絮衣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的意味。
“你睡了好几天,现在我们已经出了上京,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之间的恩怨。”蓝絮衣抬手,慢条斯理倒着温水。
“什么恩怨?”姬暮云浑身软绵绵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索性就躺着没动。
“为了救你,蓝家的生意在上京彻底没了活路。且,为了救你,蓝家损失了三个得力高手。”蓝絮衣仰头灌下水,露出些许顺着下巴滴落,进入到脖颈里。
“你在渔村救了我们一次,我们在上京也救了你一次,你我的恩情算是两清了。”蓝絮衣偏头,垂着眼注视着姬暮云。
姬暮云眨了下眼睛,没什么表情,“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为了躲过锦衣卫的搜查,我堵上了我的清白。在离开上京时,给你解七日散的毒。”蓝絮衣清晰明了的说出来,等待着姬暮云的下文。
蓝絮衣心里其实也没底,他想把姬暮云拉拢到自己这边来,就必须要用些手段。
但看姬暮云的样子,他好像不太懂人情世故,他撒个谎,应该没问题吧?
姬暮云应该看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阖上眼帘,“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主脑炸毛了,“主人,他在骗你!他在骗你!他在骗你!”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姬暮云唇线紧抿,陈述着事实,“他救我,确实是事实不是吗?”
蓝絮衣微微勾唇,“那好,那我就直说了。”
姬暮云摸索着坐了起来。
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只是感觉到缠了几圈布,把伤都包了起来。
蓝絮衣脸色微红,想起在上京时,为了躲避锦衣卫的搜查。
掌心下细腻的肌肤,冰冷唇瓣短暂的触碰。
蓝絮衣突感有些口干舌燥,目光艰难地移开了漂亮的肌理。
他咳嗽一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没有武力,我要你无条件护我三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看向他,猛然向前,一双浅棕色的瞳孔如同琥珀泛着漂亮的微光,直直盯紧蓝絮衣的柳叶眼。
眼瞳微微瑟缩,眼尾狭长,充满了媚丝之意。
姬暮云眼眸微眯,浑身的刺都仿佛立了起来,“蓝絮衣,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他没有束发,上身从胸腔的位置缠了一圈细布。
冰凉的发丝从两肩垂落,若隐若现中,好看的锁骨凸起。
整个人在外人看来,就像在怀里一样,气氛充满了几分暧昧的成分。
蓝絮衣脸色泛起一丝薄红,喉结不自觉翻滚,吞咽声极其的清晰。
蓝絮衣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人如同夜空中高悬的月。
高不可攀,让人望尘莫及。
一年,给他一年的时间,他要拿下眼前这个冷漠毫无人性的人。
蓝絮衣大半天没说话,姬暮云移开目光,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嘴唇微张,微不可察呼出一口气。不可否认,姬暮云靠近他的那一瞬间,整颗心突然停滞了一下,随后便疯狂的跳起来。
蓝絮衣手指蜷缩了下,轻声开口,“当然,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姬暮云眉眼冷峻,伸手摸向脖子间挂着的蓝色珠子,“三年太久了,一年。”
蓝絮衣眉眼微弯,“好。”
——
马车飞快疾驰,嘶叫声进入耳朵里。
姬暮云抬手按了按眉心,心里有些烦躁。
蓝絮衣即使再是小心,但他带了一个杀人狂魔,最终还是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上京除去朝廷之外,江湖中人想去观摩上京的几大风云人物的人多不胜数。
他们离开上京的路,被其他势力看到了。
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把他们的消息带给了好几波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了上京,快进入九宣时,被人拦截了下来。
“蓝家主,还望你识时务,把朝廷罪犯交出来。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江天阔拽住缰绳,高大健硕的马前肢高高扬起,随即长嘶一声,重重落在地上,嘴里喷射着粗重的气息。
江天阔眉心微皱,微微别了一下头,“少爷,是顾怀的人。”
蓝絮衣脸色有些凝重,打量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姬暮云,看向摇晃的车帘,心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出京的时候,姬暮云中了七日散,毒素差点扩散在五脏六腑。给他吃了解药,陷入长时间的昏迷当中。
他们拦了好几波势力,带来的高手折损了三人。
如今才安生了没多久,怎么连顾怀也参与了进来?
“少爷?”江天阔望着前方的提剑站着的人,再次喊了一声蓝絮衣。
蓝絮衣正想说话,姬暮云便睁开了眼睛,拿起靠车沿而立的剑,撩开车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伸手拽住他,脸色冷沉,“姬暮云,虽然给你解了七日散的毒。但你在上京不顾一切的杀锦衣卫,毒素差点扩散至全身。”
姬暮云动作一顿,应声回眸,双眼失真了片刻,“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蓝絮衣用力,把他重新拽回了马车,凑过去揭开现实,“姬暮云,你眼睛看不见。如今的你,五感都在慢慢消退,需要修养几个月,才能恢复到如初。”
七日散太过于阴毒,就算是江湖上都很少有人用。
但是没想到,锦衣卫身为朝廷要职,其中竟然有人使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姬暮云如今,眼睛看不见,就连五感都在丧失。
现在他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蓝絮衣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姬暮云,答应的事情可要做到,江湖中人,义薄云天。”
蓝絮衣没管姬暮云,整理了一番褶皱的衣服,在顾怀那边不断的催促下,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原来是顾兄,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蓝絮衣站在地上,笑吟吟看向前方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群让开,一个身着一身青袍的人骑着马,出现在最前方。
顾怀双手轻拉着缰绳,展眉微笑,“蓝絮衣,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你今日拦在这里,是想做什么?想与蓝家堡为敌吗?”蓝絮衣摩擦着掌心,微微眯起双眼,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
顾怀垂眸,远远凝视着蓝絮衣,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的马车上。
“现在天下都在说,姬家嫡子姬暮云无视皇权,公然刺杀朝廷命官。”顾怀话语一顿,轻笑一声。
“蓝絮衣,你带着这么一个人,对你蓝家堡可不利啊。”
“皇上下了旨意,无论是谁,只要活抓了姬暮云。便赏黄金万年,美人三千,良田十亩。”
顾怀直视蓝絮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封官加爵!”
蓝絮衣面色淡然,隐隐间带着嘲讽,“顾怀,自由随性惯了,你现在也老了,准备归顺朝廷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气氛陡然冷沉,两方人马无声的对视。
甚至有些人的手,已经悄然摸向腰间或者后腰,握住了自己的刀与剑。
顾怀嘴角的笑意渐渐隐了下来,风把他的声音带进了蓝絮衣耳朵里,也带进了江天阔和姬暮云的耳朵里。
顾怀居高临下,说:“九宣是我的地盘,你们避开官道想要躲开朝廷的追捕。那你们就没想过,我们也想拿下你们蓝家堡?”
蓝絮衣清俊挺拔地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顾怀,眼神凉浸浸。
“少爷。”江天阔侧头,轻声道:“拼了吧。”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车帘,随即一个浑身如同寒冰的人,赤着上身,抬起眼眸直视顾怀。
“姬暮云,久闻大名。”顾怀弯唇,视线扫了一眼缠着几圈白布的上身,笑意加深。
姬暮云没什么情绪,他眼眸清冷,冷傲孤洁又盛气凌人。
“大名?”姬暮云疑惑了一瞬,如同机械滚轮般的大脑迅速转动。
“从金家劫我的人,是你们?”姬暮云想起那几个被本源力量轰成肉渣的七八个男人,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怀压低嗓音,询问身旁的人,“怎么回事?我们的人敢私下做这种事情来?”
“主子,林灼一伙人一直以来都钻空子,阳奉阴违,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被问到的人,一五一十的回答。
“林灼那群人本就是强盗出身,我们来九宣把他们收下。面上恭敬维诺,但心底是不服我们的。”
顾怀心头一跳,这姬暮云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先走个章程之后,再动手?
肃杀之气直逼他而来,顾怀腰身下压,往后仰去。
腰间的剑抽出,右腿一踢一转,躲过庞然的气势,两剑相碰,发出一阵火花。
蓝絮衣一手摸头,看向江天阔,声音急切了一些,“还傻愣着干什么?上啊!”
姬暮云现在五感都不怎么灵敏,他就不能安分点吗?
江天阔提剑,身影瞬间就离开了马背,在半空中轻点几下,就到了顾怀那边。
两方人马混乱了起来,刀剑的“铿锵”声,拳拳到肉的“碰碰”声,树叶飓风飘扬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怀的剑裂开一道细痕,双目紧锁姬暮云,“姬暮云,我对你很感兴趣。”
姬暮云眼睛看不见,他只能凭借锐利的感觉来。
风,草,打斗声。
都能给他提供万千条道路,他表现得和正常人无异。
除了蓝絮衣以外,这里无人知道,他现在其实是个残缺的人。
蓝絮衣双眼紧紧盯着姬暮云,一颗心火热起来。
不知道到底掺杂着什么情绪,只觉得浑身都飘然,脚仿佛踩在了天空。
姬暮云气势太过于压迫,即使是这个和他们蓝家堡不对付的顾怀,在他手上也顿感吃力。
姬暮云看起来无比的羸弱,毫无攻击力。
可当他看向一个人的时候,周身都仿佛处在冬日的冰雪世界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能僵持着,不敢动弹分毫。
“主子!”顾怀那边的人错愕的瞪大眼睛,随即就是一阵担忧。
顾怀的武功并不弱,相反的,他的武功算得上高强,在江湖十大高手榜里排第七。
没想到,他竟然会被姬暮云打到只能防守,而攻击却完全使用不出来。
顾怀刚倒退了几步站定,没等嘴里的血迹溢出来,姬暮云就把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顾怀那边的人都停了手,抿唇沉默着。
顾怀一脸坦然,好似感受不到威胁一样,“姬暮云,你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杀你吗?”
天下如此之大,等姬暮云彻底离开朝廷的管辖范围,那就是放虎归山。
姬家在上京,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就算皇上不追究,陷害姬家的那些世家也会追究的。
俗话说,斩草除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絮衣心里有一丝担忧浮现,姬暮云还能坚持多久?
局面倒在他这边,蓝絮衣不紧不慢朝姬暮云走过去,神色轻然的望着顾怀,唇边挂着笑,“顾怀,高手榜第七?”
杀人诛心不过如是,很多人终其一生,就是为了一个名声。
顾怀心高气傲,他虽然不太在意江湖劳什子高手榜的排名。
但他却败在一个“名不经传”的人手上,心中多少是有一点郁气的。
顾怀当即就气笑了,瞥了一眼蓝絮衣,“总比一些不会武,却稳坐当家之主的人好。”
蓝絮衣靠的是什么?他靠的是招兵买马,蓝家的生意遍布天下,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开的价很高,自然就有人为了钱,替他卖命。
锋利的剑刃刺进了皮肤一分,血线顷刻之间就冒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歪了歪头,瞧向蓝絮衣,“我制服他,并不是为了你。”
蓝絮衣脸色绷不住颤抖了一下,心里嘀咕道:就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点面子吗?
姬暮云咳嗽了一声,咽下喉间血,“先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他耐心不好,顾怀不说,那就只能杀掉,读取他的记忆。
“之前劫持你的人,叫林灼。”李藏抢先回答,嗓音里带着紧促,“你放了我家主子,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顾怀紧抿唇瓣,并不想开口说话。
手中的剑从脖子上飞离,眨眼的功夫就刺进了李藏的胸膛。
李藏瞪大眼睛,只愣愣站在原地,“你……”
“姬暮云,你疯了!”顾怀不可思议道。
瞪大眼睛看着姬暮云冷硬的侧脸,心里突兀就沉入了谷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愕了起来,他们没有想到姬暮云会这么残暴,一言不合就杀人。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无人敢说话。
蓝絮衣和江天阔好歹和他相识了好几天,对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对姬暮云果断狠辣的出手,早就见怪不怪了。
姬暮云掐住顾怀,往蓝絮衣那边推去。
蓝絮衣把顾怀的双手反扣在后,钳制住防止他挣脱,逃走。
姬暮云搭上顾怀的双肩,往上轻按住顾怀的脑袋。
轻阖眼帘,读取了顾怀的记忆。
蓝絮衣眼神沉了一下,“你在干什么?”
凑那么近干什么?姬暮云不会是看上顾怀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睁开眼,侧头看蓝絮衣,“九宣是个不错的地方,归我了。”
蓝絮衣愣了一下,“九宣地势险峻,他们的大本营在遥江,在遥山上,我们上不去。”
姬暮云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向顾怀,“我知道遥山上去的路,也知道密道。”
顾怀瞪大眼睛,瞳孔紧缩,对姬暮云升出一丝忌惮来。
姬暮云怎么知道遥山的密道?他怎么知道上遥山的路?
还有,他刚刚在做什么?
几个问题萦绕在心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走吧。”姬暮云朝马车走去,路过江天阔的时候。
江天阔急促往后退了几步,看姬暮云如同看蛇蝎猛兽。
顾怀挣扎起来,“姬暮云,遥江是我的势力,你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生在遥江,遥江是他一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势力。
他姬暮云怎么敢?
可看姬暮云那模样,完全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该死的凌宵,居然敢骗他!
他娘的,真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姬暮云,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顾怀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部都给杀掉。
牙齿都要被咬碎了。
姬暮云头也不回,掀开车帘上了马车,冷凌的嗓音进入到在场所有人耳里。
“如果你能抓到我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天阔找一把很粗的绳子,把顾怀一行人绑了起来。
顾怀好歹是遥江的建立人,由蓝絮衣自己动手。
顾怀额头青筋直跳,偏头的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嘲讽道:“蓝絮衣,你莫不是把自己送给姬暮云了吧?他才会如此帮你?”
江湖之中吃饱了没事干,搞了个什么四君子出来。
少林寺星竹和尚,小小年纪修行得道,品质高洁,傲然屹立,如同雪中之梅。
紫山天香堂堂主楚怜,浑身散发着幽兰之香,让江湖之人垂涎已久,却无人见过她的样貌。
成州蓝家堡家主,行事不拘小节,清雅温润,蓝家生意遍布天下。
潦山七杀楼楼主容修,凌霜傲雪,无人是他的对手。
既是七杀楼楼主,也是下一任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
蓝絮衣动作微顿,随即面不改色继续绑着绳子,抬起眼皮子盯着顾怀脖子上的血痕。
蓝絮衣唇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顾怀,姬暮云在上京中了七日散的毒,他刚刚才醒来没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怀用一言难尽的目光打量他,面色有一丝无语,“不就是中了七日散吗?说得好像……”
“但他在上京杀了数百锦衣卫,当天晚上毒素就差点扩散进心脉。”蓝絮衣打断他的话,继续道:
“姬暮云和你打斗的时候,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蓝絮衣余光看到顾震惊的神色,真心实意的笑起来,拍了拍手,“好了,我们该去遥山了。”
“少爷,这些人该怎么处置?”江天阔瞟了一眼马车,小跑到蓝絮衣身前询问。
他压低了嗓音,“少爷,九宣这个地方,真的归姬暮云了吗?”
蓝絮衣神色幽深,“要不然呢?你能从他手上抢过来吗?”
他面对姬暮云时,心里都有些没底,更别说抢人家的地盘了。
江湖规矩就是如此,哪家势力被灭了门,那么这个地方就归那人。
他蓝絮衣又没出力,全然是姬暮云自己打来的。
他也没那个脸面,去抢。再说了,姬暮云答应待在他身边一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年以内,他一定要拿下姬暮云。
这个人,从今以后起,就是他的了。
“少爷?”江天阔顺着蓝絮衣的目光看去,却发现他家少爷正看着马车出神。
他家少爷一直以来洁身自好,夫人给他挑选妻子,少爷从来没有答应过。
大夏对男风不甚在意,甚至是能光明正大的出现,也无人说什么。
他家少爷,不会是看上姬暮云那个杀神了吧?
这才多久?完了完了,蓝家只有少爷一个男丁。
夫人对少爷婚约之事约束严格,蓝家断后不断后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以后蓝家堡有得热闹可看了。
他作为少爷的挚友兼下属,夫人以后肯定对他百般看不顺眼了。
“马车开花了吗?”蓝絮衣幽幽盯着江天阔,脸色带着一丝不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天阔慌忙回神,连连摇头,“没开花,我只是担心姬公子的身体,所以才出了神。”
说起姬暮云身上的毒,蓝絮衣对江天阔快速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等云帆云娇过来,我和姬暮云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姬暮云身上的毒都没完全清理干净,刚刚又动了武。
蓝絮衣匆匆朝马车走去,弯腰掀开车帘钻进车厢,那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
江天阔就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如此慌乱过,他肯定是看上姬暮云了。
作为挚友,这一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
“姬暮云,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你能不能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生平十七年,这还是蓝絮衣第一次发火。
他想把姬暮云吊起来打一顿,让他在床上躺个几月下不了床。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安分分的。
姬暮云靠在车壁上,看起来好似就如同被人追杀,只剩一口气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身缠好的伤,因为大动作又被崩开,殷红的血浸出白布。
特别是胳膊上更为严重,已经顺着手臂弯起的弧度滴落着血。
姬暮云眉头都没皱一下,轻阖着眼帘,带着一丝无力的意味,“吵。”
蓝絮衣气笑了,边找准备的药边说:“你可是答应过我,要护我一年的安危。你这样下去,还怎么保护我?”
姬暮云任由他在身上上下其手,闭着眼,呼吸轻浅。
“姬暮云,你去上京只是为了复仇吗?”蓝絮衣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姬暮云回去上京的原因。
“我和一个人做了交易,我答应帮他报仇。”姬暮云轻启苍白的唇,算是回答了蓝絮衣的问题。
蓝絮衣动作不停,好几条手帕都被血给染红,索性就从车窗扔了出去。
蓝絮衣微微一笑,“那你还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只是为了一个交易,就能让他如此拼命。
他倒是有点好奇了,和他做交易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闭口不言,蓝絮衣安安静静给他重新上药,用细白布把身上的伤缠起来。
“遥山在冬日时,会下雪。得要准备好过冬的食物,要不然没有吃的。”蓝絮衣对大夏的地势,都有所了解。
九宣这边山多,且又深又茂盛,山里除去猛虎众多之外。
大雪封山时,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等把姬暮云身上的伤重新整理好,蓝絮衣警告道:“你可消停一些吧,要是再莽撞行事,你这条小命怕是不保。”
姬暮云淡声应答,如同一根笔直的雪松平躺在软榻上,伸手拉过虎皮盖住了外露的风光。
蓝絮衣吐出一口浊气,“你今日为何离顾怀那么近?按照你的行事风格,不像是心慈手软的人。”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要那么近?在外人看来,两人当时就像是在亲吻一样。
光是这样想,他就浑身不得劲,心里很不舒坦。
姬暮云没搭话,翻了个身背对着蓝絮衣,正想进入沉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不怕死的扯了扯身上盖着的虎皮,“你打算留着顾怀做什么?你既然想要遥江,里面肯定还有顾怀的人。你就打算这么大剌剌的进山吗?”
姬暮云睁开眼睛,“蓝絮衣,你要是再吵吵,我保证你会和那些人一样。”
蓝絮衣闭嘴,松手坐着喝了杯温茶,掀开车帘到外面。
江天阔留在原地等着蓝家堡来人,赶车的人就换了一个。
“少爷。”季长卿头也不回赶马,点头叫了他一声。
“蓝家堡如何?”蓝絮衣坐在外面,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声,一只鹰隼从天际俯冲了下来。
蓝絮衣弯起胳膊,鹰隼长鸣一声,停在胳膊弯上。
季长卿回话,蓝絮衣从鹰隼脚上取出了一根竹简。
手臂微抬,鹰隼离开马车,翱翔在无边无际的半空。
蓝絮衣顿感头疼,扶额长叹一声,“我娘到底是从哪儿找的那些女子?从十五张罗到十七,她还锲而不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长卿轻笑一声,“少爷,别家像你这么大的,都差不多儿女双全了。也就只有你,对此事如同避凶兽。”
蓝絮衣拿出火折子把信烧掉,温声冷静道:“先立业,再成家,我心里还没有那些儿女情长的想法。”
季长卿望着前方茂盛的森林,想起少爷为了躲这事,都远离了成州。
在联想到马车里的姬暮云,少爷却因对方决定回成州。
季长卿微微偏头,轻声道:“少爷是不是喜欢男子?”
蓝絮衣抬起眼帘,眸子里冷凌,良久道:“不是。”
季长卿和江天阔一样,从小就伴随着蓝絮衣长大。
季长卿很少在蓝絮衣身边,这次也是因为蓝絮衣出远门,大有几年不归家的模样,所以才会跟随。
季长卿回头,“那少爷是因为什么?对娶妻一事闭而不言?也对女子惶恐不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蓝絮衣伸腿,不轻不重踢了他一脚,“专心赶你的马车就行,问这些做什么?莫不是想背着我告诉我娘?”
季长卿脸色很臭,却又带着一丝无奈,“少爷,我什么时候在夫人面前说过你的坏话?你做的事情,不都是我们替你背着的么?”
“前面拐过弯有个小城镇,去那边找个客栈休息一晚。”蓝絮衣没个正形坐在马车头,一条腿抖个不停。
季长卿眉心微皱,“不一定非要去客栈,去遥山底下找个村庄,给些银钱就能住下。”
季长卿语气带着担忧,“去了客栈,只怕官府有人追查,到时候又免不了要打斗一番。”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他们能从上京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在九宣这个地方被官府通缉追杀,怕是很难逃出去。
虽然九宣的大山很多,难不成逃进大山当个野人?
蓝絮衣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长卿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索性闭了嘴。
人家姬暮云是世家公子,山野农户他能住得习惯?
赶了没多久,远远的就见着了一些黑瓦木房。
季长卿松了口气,看向前方,“好在没赶多久,要不然少爷都快坐不住了。”
蓝絮衣不爱待在一个地方,他喜欢到此跑,惹是生非。
因着这事,小时候在蓝家堡还被蓝夫人教训过无数次。
随着年岁越发的大,身边的人个个都替他背过,蓝夫人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安然无忧就好。
说起蓝夫人,那可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是神医谷谷主的女儿。
出谷游历,对蓝家主一见钟情,两人的爱情也经历了一番磨难。
在蓝夫人怀着蓝絮衣的时候,正巧赶上武林大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家主被人暗中下手,死在自己房中,却连凶手是哪一方势力的都不知道。
蓝家主一死,江湖中对蓝家堡势在必得,是蓝夫人凭借一己之力,才让蓝家堡屹立至今。
蓝絮衣哼笑一声,抬手拂了一下耳边被风吹乱的发,“这个冬天我要在九宣帮助姬暮云固定地盘,你写信告诉我娘,就说我一切安好,就不回去了。”
季长卿脸色隐忍不发,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几跳,一脸牙疼道:“少爷,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吗?”
少爷但凡有个什么事,受罚的是他们这些做下属的。
从小被夫人打到大,他们都是大人了,在那么多下属前,他们也要脸的!
蓝絮衣可不管这些,弯唇一笑,“你去把休息的地方整理好,我进去看看他聋了没。”
蓝絮衣转身,掀开车帘进入到马车内。
姬暮云躺在最里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的虎皮甚至都没有挪动半分。
不光如此,他在外面待了多久,这人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像不知道手臂会酸,腿会麻,腰会不舒服一样。
蓝絮衣放慢动作,轻轻靠近软榻上的人。
肤色洁白如雪,乌发如墨,只有闭着眼睛的时候,身上才会有一点柔和的气质。
但凡是他站着,看向一个人的时候,气质完全大变模样。
光是站在那里,他就是一把刀,杀人不眨眼的刀。
蓝絮衣心绪复杂,从最开始的想要拉拢,短短几日的功夫,只是和对方亲密接触了一下。
就好似染上了无药可解的毒一样,心里开始慢慢倾向于他这一边。
那张淡色的唇轻抿着,让蓝絮衣不由自主地想起在上京时,唇瓣相贴时的柔软和冰凉,一晃而过的心悸。
一直以来围绕在心头,怎么也挥散不掉,时不时就能想起半褪的衣裳,露出的圆润肩头。
蓝絮衣越想越沉迷,好似陷在了那日的情景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抬起手,缓缓朝那张唇摸去。
直至腕骨上传来大力的钳制,蓝絮衣才回过神来,面不改色道:”我就是想查看一下你的伤而已,你别误会。”
姬暮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冷声道:“是吗?可你刚刚才帮我包起来没多久。”
姬暮云坐起身,前倾身子靠近他,警告道:“蓝絮衣,我答应护你一年,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但你也要记住,我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别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手腕被松开,蓝絮衣揉了揉被捏住的地方,都泛了一圈浅色的红痕。
蓝絮衣抬起眼,打量了姬暮云一眼。
啧,真无情,真凶。
好歹他们也有交情不是?
——
季长卿在农户里花了几两银子,暂时就安顿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的村民淳朴,天气寒冷,大多数都在自己家中。
身子骨健朗的,组织大家伙进山打猎,家中收拾得整整齐齐。
这家农户修建的房屋有四五间,听说家中儿女都去了附近的城镇定居了下来。
所以这些房屋就空闲了下来,季长卿给了钱,就暂且给他们住下。
蓝絮衣不让季长卿接近姬暮云,第一是担心姬暮云一个不高兴,把人给杀了。
这第二个嘛,自然就有他的私心在了。
季长卿把马车车厢卸下来,牵着马去了外面,拴在一棵青松树上。
转身看向蓝絮衣对姬暮云关照有加,心中升出一股无力感来。
还说不喜欢男子,蓝絮衣明明就是看上了姬暮云。
不过,按照姬暮云的性子,和他的行事作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件事,难,很难,非常的难。
蓝絮衣顾及姬暮云眼睛看不见,捏着他的胳膊往房中带去,“夜间时,顾怀他们就能到这里了。”
姬暮云神色不变,浑身僵硬着,跟着蓝絮衣进了屋。
屋内陈设齐全,什么东西都有。
蓝絮衣站在原地,偏头看向他,“要洗漱一下吗?我让季长卿去烧水来。”
姬暮云从司礼监逃出来后,身上的血迹只是在蓝絮衣上药的时候,匆匆擦拭了一番。
到了现在为止,他们一直在赶路,也没个机会好好洗漱一下。
姬暮云嗯了一声,从他手中抽出来胳膊来,走到桌子前坐下,“多谢。”
蓝絮衣嘴角勾了下,还知道说谢,看来是有机会的。
蓝絮衣转身出去找季长卿,姬暮云伸手摸着颈间挂着的主脑,“我这种情况,多久能恢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珠子发出一点蓝色的光出来,一阵阵的,如同山野间的萤火虫。
主脑说:“我听那个人类说过,主人的这种情况,还要好几个月才能好。”
姬暮云眉头蹙了一下,捏紧了木桌,“时间太久了,对我不利。”
对于一个杀器来说,不管在哪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危险。
他这种情况,很容易夭折在半途之中。
姬暮云抬起手,食指放在自己眉心当中。本源之力顺着指腹,直朝脑海深处而去。
“主人,你在干什么?”主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很是纳闷,蓝光都耀眼了许多。
“我曾听博士说过,当我陷在一个困境里无法大展身手的时候,可以对我本身“重启”。”充满暴力、杀戮和暗黑的力量,汇聚成为一股,顺着指尖直入脑海。
主脑蒙了一瞬,随即大叫起来,“疯子,疯子,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你现在在一具人类的躯壳里,你怎么重启?”
现在的重启对他来说,意味着死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脑又不敢对他怎么样,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过,在他刚进入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连手臂上的伤都能被本源力量愈合。
那么,或许“重启”,也没有什么大事?
本源的力量本就是不祥的,本源之力刚进入到脑海里。
姬暮云就感觉到,大脑好像瞬间陷入了死机的状态,连像齿轮般运转的轨道,都停滞了下来。
屋内就好似进入到了一个时间的暂停点,满屋子都充满了黑色浓稠般的雾。
但那些雾又像活了一样,在半空中扭曲,蜿蜒,雾中升起一些蓝色的星星点点。
过了半个时辰,重启完成,姬暮云睁开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主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毕竟这只是具肉体,和博士给你打造的身体不一样,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姬暮云淡漠的应了一声,抬手擦掉了满头如流水一样的冷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巧在这时,蓝絮衣让季长卿抬了一桶水来,“热水烧好了,你身上有伤,眼睛又看不见。”
蓝絮衣脸色微红,目光直直盯着姬暮云冷硬的侧脸,“我来帮你洗吧,洗完之后还要重新上药,过几天你身上的伤就好了。”
季长卿刚放下木桶,就听到蓝絮衣这番话,活像不要钱的模样,气得他咬了下自己的牙。
姬暮云站起身,从容拒绝道:“不需要,上药时你再帮我就可。”
意料之中的拒绝,蓝絮衣耸了耸肩,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好吧,那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一声。”
季长卿拉住他的胳膊,强行拽了出去,“我的少爷哎,你什么时候竟然也会关心人了?人姬慕容一个大男人,需要你帮吗?”
蓝絮衣扭了一下胳膊,脸色略微低沉,“季长卿,你是不是管得有些过分了?”
两人站在院中,季长卿松了手,一脸凝重,“蓝家需要后代,而夫人也不允许少爷做出这种违背天理的事情出来,少爷好好想想吧。”
季长卿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留下蓝絮衣在原地,神色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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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端起杯子润了一下唇,问道:“顾怀那群人来了吗?”
蓝絮衣正在重新缠着细布,弓着腰,鼻尖差点就杵到身上去了。
蓝絮衣神色认真,“快了,晚一点就到了。”
身上的伤好得真快,这才多久?就开始愈合了,长出的嫩肉嫩红色一片。
等缠好了,姬暮云站起身自行穿衣,“顾怀和他身边的人还有用,其他的人就全杀了吧。”
语不惊人死不休。
蓝絮衣心里抖了几下,迟疑道:“这不好吧?其他人留着起码有些用,但单拿顾怀来说的话,收服他怕是有些难。”
顾怀建立的遥江势力都能排得上名号,那些人武功本就不低。
而顾怀这个人很记仇,同时也很傲气。如果姬暮云对遥江的人下手,以后怕是会留下后患。
姬暮云倒是很直白,一点也不担心顾怀会反扑,“等人来了,我自己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一个人不能用,那就杀了。
简单又利落,不会留下后患。
蓝絮衣目光带着不赞同,给他出着主意,“姬暮云,不要老是打打杀杀的,这样很不好。”
姬暮云随手系上腰带,再拿了根发带把头发拢在一起绑起来。
听也不听,迈动脚步往外走去。
远处车轱辘撵在石头上,发出一阵阵响声,一个浅蓝衣袍的男人赶着马车。而马车后面,跟着顾怀一群人。
“少爷。”云帆扬起笑脸,轻快道:“这些人我都带来了,要如何处置?”
云帆没想到他家少爷这么厉害,居然能把江湖上有排名的顾怀给打败。
蓝絮衣脸色黑了一下,不耐道:“这么高兴做什么?见着你媳妇了?”
云帆脸色微红,随后就是一阵郁闷,有气无力道:“没呢,我特意带我妹妹去掌眼,但没想到她误会我了。”
云帆说起这件事情,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都笑都维持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娇从马车里探出一个头来,哼了一声,“少爷,不用管他,他就是个呆子。”
等马车进了宽大的院子,云帆和云娇齐齐跳下了马车。
云娇看向冷冰冰的姬暮云,眼睛一亮,小跑到蓝絮衣身边,压低嗓子,“少爷,这是谁啊,看起来好冷。”
蓝絮衣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神秘莫测道:“你别想了,到时候别被吓死就好了。”
云娇才不相信,她余光偷偷打量了一眼姬暮云,对方盯着前方的一群人看。
眼神冷厉,好像刀子似的。
云娇嘟囔道:“少爷又诓骗我。”
蓝絮衣深感无奈,巧合的把话题揭开,“云娇,你嫂子何时进门?少爷我好给云帆送礼。”
蓝絮衣这边在叙旧,姬暮云却径直朝顾怀走去,站定在他面前,“顾怀,我要你为我做事,你怎么想?”
顾怀脸色难看,算得上是黑沉,忍不住暴怒道:“姬暮云,你想要我顾怀给你做事,你想得倒是挺好。”
姬暮云神情平淡地看着他,“对于一个手下败将来说,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微微凑近他,可惜眼睛看不到,“要么死路一条,要么臣服我。”
姬暮云站直身子,偏头看向蓝絮衣,“麻烦去帮我拿一下剑,不想活,那就全杀了吧。”
顾怀那边的人,目光带着希冀地看着他,却又不开口说话。
顾怀不发话,他们也不敢开口。
姬暮云短短几句云淡风轻的话,就奠定了几人的下场。
蓝絮衣看了看顾怀,在看向一脸不耐烦的姬暮云,提议道:“想要收服人心,光有威胁或者暴力……”
姬暮云转身,走进屋里拿起了自己剑,不急不缓来到了院子里。
走动间,碎发飞舞,衣袂翩飞,带着一股压迫。
——
“我答应!我答应你!”顾怀赤红着眼睛,在姬暮云扬起第十剑的时候,他终于答应了姬暮云的招募。
但姬暮云丝毫不在意,一颗脑袋咕噜噜地滚落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他,忍不住心底发麻,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云帆捂住云娇的眼睛,能感受到他的妹妹,全身都在发抖。
姬暮云抬剑,拿了条手帕擦掉剑上的血迹,冷声道:“我与朝廷的恩怨,用不着外人来掺和。谁掺一脚,谁想杀我,谁想抓我,只要我活着,只要我还能动,那我就会亲手解决掉这些人。”
“我和你顾怀无冤无仇,你却堵在半道想拿我去和朝廷做交易,你以为你是谁?”姬暮云浅淡的笑了下,脸上的血痕给他添了几分深寒。
一笑百花齐放,即使是在这么让人头皮发麻的情景下。
“你既然敢来杀我,那就要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难道你白活了这么多年吗?”姬暮云终于转身,面向脸色发白,唇瓣颤抖的顾怀。
顾怀生平第一次,是如此的惧怕一个人,以往都是他掌握其他人的生杀大权。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情况会落到他自己身上。
顾怀深呼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唇蠕动了半天,深吸一口气。
他喊道:“主子。”
姬暮云直直盯着他,顾怀即使在蓝絮衣口中知道,姬暮云现在是个瞎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姬暮云完全不受影响,甚至是比那些拥有更光明的人,更加让人害怕。
蓝絮衣走近姬暮云,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姬暮云,这件事情差不多就好了吧?”
在这么杀下去,那些村民都要去报官了。
姬暮云淡漠点头,“顾怀,如果你有那个机会,你就彻底把我杀死。如果杀不死,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决定而买单。”
顾怀好丝被打击得不轻,硬邦邦应道:“是。”
姬暮云感受了一下风里的气息,“遥江改名岁月,在我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来杀我的人,另外一种就是无干系的人。”
姬暮云收了剑,从蓝絮衣手里扯出袖子,“你带人把这里收拾一下,会连续下几天的大雨,今夜上遥山。”
蓝絮衣朝云帆看去,云帆自觉去解开了顾怀身上的绳子。
顾怀弯腰收拾这些跟随他的人,有从一开始就跟着的,也有半道收进来的。
但无一例外,他们跟在他的身边,经历了生和死,也经历了笑和哭。
他这时才从心里生出无尽的后悔来,他只听闻姬暮云是个手无寸铁的世家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无人告诉他,姬暮云是个能一挑十的高手,是个瞎了眼也很厉害的存在。
当初他为什么要贪图朝廷给的诱饵?平白无故丢了地盘,也丢了自己的势力,更是让这些兄弟们,替他去死。
蓝絮衣抬头看了一眼上空,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他迟疑道:“会下雨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
等院中收拾干净,云帆终于放开了捂住云娇眼睛的手,他目光看向极其暮云时,带着一些奇异。
既像佩服,却又很复杂。
云娇双手揪住云帆的衣袍,小声喊道:“哥,他好可怕啊。”
是啊,好可怕。
云帆这样想。
姬暮云率先上了马,坐在马车头上,看向院中的人,“还不走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天阔忍不住在心里骂姬暮云有病,要下雨怎么不早说。
他都已经睡下了,钱也给了,就这么又被云帆给叫起来,浑身上下都带着不满。
云帆沉着脸站在床头,“姬暮云是什么人?为何和少爷在一起?”
江天阔脸色不好,一脸怒气,“你问我?你怎么不问少爷去?”
少爷自己鬼迷心窍,可心里担惊受怕的是他们好不好?
云帆没个好脸色,盯着江天阔眼神都快把他给刀了,“姬暮云留在少爷身边,只会对少爷的处境不好。”
姬暮云太过于嗜杀,敌人不会少,只会更多。
就凭他铁腕不讲情面的手段,就算是有人臣服他,到最后都是为了杀他。
江天阔头疼,穿好了鞋子站起身,“云帆,我和少爷的交情如何,你是知道的。少爷对姬暮云势在必得,他不会听的。”
云帆心头重重一跳,总觉得抓住了点什么,但他还是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做势在必得?少爷到底留姬暮云在身边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两人走出房间的时候,姬暮云和顾怀一伙人都骑上了马。
他们家的少爷却还站在地面上,看向姬暮云脸色纠结一片。
季长卿把马牵到他的身边来,“少爷,走吧。”
蓝絮衣抬起头,含笑着望着姬暮云的侧脸,“姬暮云,你眼睛看不见,我来帮你赶马?”
“我来吧。”季长卿听到蓝絮衣这么一说,额头青筋直跳个不停。
蓝絮衣偏头,眼里没了笑,“季长卿,我的话说的应该很清楚。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么你就回去蓝家堡吧。”
没等季长卿说什么,姬暮云就伸出了右手来。
蓝絮衣把手刚搭进掌心里,身子腾空而起,就被姬暮云拉上了马,坐在最前端的位置。
“拿好。”冷凌的话响在耳侧,缰绳被塞进了手中。
蓝絮衣勾唇一笑,接过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往遥山而去。
季长卿垂下眼帘,望着自己手中的绳子,耳朵里前方马蹄奔走的踏踏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的人纷纷翻身上马,跟上了蓝絮衣和姬暮云的脚步。
江天阔骑着马来到身边,垂眼看向季长卿,“你我同少爷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他的脾性才是。少爷决定的事情,无人能够劝他回头。”
江天阔说完,跟上了前方的队伍。
季长卿长长呼出一口气,翻身上马也跟了上去。
少爷,无论怎么样,你始终是蓝家堡的少爷。
倘若姬暮云敢轻贱于你,即使对方武力再是高强,我拼上我这条命,也会替你讨回公道。
“姬暮云,你以前习过武吗?要不然你的武力怎么这么厉害?”蓝絮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姬暮云聊天。
风声疾驰,发丝随风往后飘去,隐隐之间在半空中交织在一起。
就如同水中的鸳鸯,密不可分的缠绵。
姬暮云双手搭在蓝絮衣肩上,想也没想,“没有习过。”
蓝絮衣更加惊讶了,很想知道姬暮云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强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锲而不舍的追问,“那你是怎么会的那些武?没有习过武的人,连最基本的轻功都不会。”
姬暮云沉默了一下,忍无可忍道:“蓝絮衣,你话真多。”
蓝絮衣是他前世今生里,唯一一个能友好交流的人。
蓝絮衣疏朗一笑,笑声轻松又愉悦,“以后的一年里,我们两个算得上是不离身。我总得要了解一些情况,要是遇到什么不测,我好拿定主意帮你。”
姬暮云在蓝絮衣的身后,蓝絮衣的头发尽数往脸上糊来。
姬暮云伸手胡乱抹开,“不会有什么不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代表着我无救。”
蓝絮衣心里咯噔了一下,随着他的这句话落下,心里顿时充满了一股失落感。
“姬暮云。”蓝絮衣轻轻叫了他一声,“他们说你是金越绝长跪金銮殿三天,求娶的人,是真的吗?”
姬暮云嘴唇勾出一个冷笑,嗜血不已,“蓝絮衣,这件事情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提起。”
作为一个男人,被一个男人求娶,被一个男人利用,被一个男人买通江湖之人劫持而走,差点在男人身上失去清白。
这是“姬暮云”最为耻辱的一件事情,也是他A-01最厌恶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神色阴沉一下了,最终什么都没问。
他其实想问姬暮云,顾怀手下的那群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才会让姬暮云性情大变,变得凶狠又残暴。
——
遥山确实很难走,走到一定地方的时候,马匹完全上不去。
只有一条能让人过的小道,山路崎岖弯绕。
姬暮云转身,让顾怀那边的人,把那些马匹和马车赶去了他们在山下设置的据点。
顾怀一路上就没讲过一句话,盯着姬暮云的背影,都快盯出了几个大洞来。
但他完全不是姬暮云的对手,只能先隐忍着。
这会听到姬暮云的命令,转身看向身后的人,指出了三四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怀身边亲近的人都被姬暮云杀了,其他的都是一些小喽啰,不知道遥江的据点。
顾怀只能自己带头,“主子,他们都不知道设置的据点,需要我带路。”
姬暮云看向身旁的蓝絮衣,“问你借个人。”
蓝絮衣目光落在江天阔身上。
江天阔顿感一阵牙疼,自觉朝顾怀走去,“走吧。”
黑暗里所有人的表情都掩埋在暗处,就如同那想要杀姬暮云的心思一样。
姬暮云跟在顾怀的身后,说:“你把路线记住,以后别说找不到。”
蓝絮衣啊了一声,“这不是你的地盘吗?我记着干什么?这么隐秘的地方让我们知道,不好吧?”
蓝絮衣心里一喜,九宣这个地方,是不是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姬暮云冷然打断他的思绪,“我只是让你记得,以后你如果要来,不用担心找不到放置东西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宣这个地方属于他,他肯定会挑选一批完全臣服他的人。
他会重新设置一个全新的秘密位置,除了心腹外,无人可知。
蓝絮衣脸色闪过一丝尴尬,好在无人知道他的心中所想。
蓝絮衣大概知道他的想法,疑惑道:“你不相信顾怀?”
“无人能让我全心全意的去相信。”姬暮云站定在原地,等着顾怀他们把人东西都归纳在那个山洞里。
那个山洞很隐秘,在背风的地方,洞口被顾怀他们设置了机关。
按下一块凸起的石头,挡在洞口的石块移开,把那些东西都赶了进去。
蓝絮衣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倒是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隐秘的地方。”
洞口有些深,等一切处理好之后,一行人再次转身往山上走去。
江天阔想找个机会和蓝絮衣说话都做不到,姬暮云是个瞎子,上山的路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搭着蓝絮衣的手腕,一直和他一起走。
江天阔看了一眼后方的顾怀,对方脸上的神情在黑暗阴沉得可怕。
江天阔打了个寒颤:可怕,真可怕,姬暮云真是太能给自己树敌了。
惹上锦衣卫就是惹上了朝廷,更别说还有一个金家。
现在又来了个顾怀,姬暮云杀人都杀不过来。
姬暮云读取了顾怀的记忆,本想走一条秘密的道路。
但他稍微想了一下,顾怀在他这边,遥江的那些人不敢对他怎么样。
如果顾怀有那个胆量,在自己的地盘上变卦,想要杀他。
那他正好也借着这个机会,清理一批不属于他的人。
快要临近遥江时,隐隐能看到山顶上的火光和欢声笑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往后瞥了一眼,压低了嗓音,“姬暮云,你就不害怕顾怀反扑吗?”
姬暮云如今可算是一个“废人”,顾怀真的不趁着这个机会,报了耻辱之仇吗?
姬暮云毫无畏惧,声音不大不小,“没什么大事,我有考量。”
一行人渐渐冒了头,遥江在外喝酒吃肉的人站起身,“主子回来了,主子回来了。”
一群人起身,带着喜色来到了姬暮云一群人面前,看到他们的主子在后面,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们面不改色,手却放在腰间,握住了别在腰间的武器。
一位稍微年长的男人笑着道:“主子,这些都是贵客吗?”
一旦情况不对,遥江所有的人都会提剑而上。
顾怀站定,在大家火热又期待的视线下,摇了摇头,“从今以后,遥江不再是遥江,改名叫岁月。”
这句话落下,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风声和火柴的噼里啪啦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连在站在远方的人,也渐渐靠拢了过来。
“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先前问话的那人,咽了咽唾沫问道。
无数双眼睛在姬暮云一伙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顾怀身上。
顾怀垂落视线,握紧了拳头,胸腔被一股气憋闷着,不上不下。
顾怀在一路上也不是没有想过,到了遥江的时候,集齐遥江所有人反杀姬暮云。
可姬暮云本身就很强悍,身边还有蓝絮衣一行武功高强的人。
遥江的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有小孩。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他顾怀赌不起,也没有那个底气去赌。
他无法背负起,遥江的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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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身影砸在桌子上,木桌四分五裂,鲜血从身下淌出,人也气绝身亡。
那张面色淡然的脸上,溅了几滴鲜血,伸出两指从剑柄的位置下滑到剑尖,血迹汇聚成一汪泉水。
他就握着剑站在原地,山上风大,三千墨发飞扬,眼里全然是对生命的漠视。
光是轻飘飘看过来的一眼,就让人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姬暮云,你够了!”顾怀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在姬暮云的剑下。
他无数次后悔,为什么非要去堵姬暮云?为什么非要出现在那条道上?
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在前几天,他一定不会贪图朝廷给的那些东西。
他一定,一定,一定会远离姬暮云这尊杀神!
最先跑来身前的那个年长的男人,叫叶轩惊,如今瞪大眼睛跪在地上,直直看向顾怀。
顾怀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受得了这一幕?
顾怀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唇瓣绷不住地颤抖着,就连指着姬暮云的手都在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你手上染了这么多人命,就不怕死后不入地狱吗?”
蓝絮衣这边的人一言难尽的看着顾怀,目光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傻瓜蛋,你从遇到姬暮云的开始,什么时候见他在意过那些?
“地狱?”姬暮云疑惑地歪了歪头,偏头注视顾怀的时候,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姬暮云朝着木桌的方向走去,端正笔直地坐下,微微抬头,“顾怀,我说过。在我这里只有两种人,招惹我的,和毫无干系的。”
姬暮云闻着空气里浓稠的血腥味,唇角不屑勾出一个浅显的弧度,“如果真有地狱的话,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一下。大夏朝廷对姬家满门抄斩,你手下劫持我的人欲想在古渡毁我清白。你猜,是我先下地狱,还是他们先下地狱?”
蓝絮衣豁然转头看向他,目光带着一丝震惊和暗沉。
他没想到过,是因为这个原因,姬暮云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难怪他只身一人去上京,难怪他要杀金越绝,难怪他要用金越绝的血留下一个姬字。
他不光是在报复金家,他也在报复朝廷的冷漠无情和不作为。
上京对姬暮云的传言,说姬暮云是世家公子,聪明伶俐,不与外人同流合污,门风清正,将来会子承父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他如同天上耀眼的明月。
即使是姬家被满门抄斩,即使地位身份跌入尘埃,他顾怀的手下,怎么敢如此折辱他?
顾怀深感武无力,他没接到这个消息。
林灼一伙人的动向,他们这些人完全不知道。
顾怀全身僵硬着,往前几步直挺挺地跪在姬暮云面前,呼出一口气,“主子,遥江改名岁月,所有人心甘情愿臣服于您。”
山顶上一片片的木屋紧挨在一起,在外面的只有遥江得力的打手。
刀剑触碰的声音,和木桌裂开的声音,空中的血腥味。
早就把那些深在睡眠中的人吵醒,他们起身靠近窗户。
老人妇孺和小孩,个别的捂住孩子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蓝絮衣目光落在顾怀的背上,遥江就是顾怀的本家,他舍弃不了,也无法舍弃。
所以,现在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再怎么恨毒了姬暮云,可姬暮云的手段明明白白摆在明面上。
要么听话服从他,要么反杀全部都去死。
顾怀,只有两条路可选。
轰隆一声,昼白的闪电劈过厚厚的云层,不断闪过的白光里,顾怀脸上都是绝望和屈辱。
他一生中,做得唯一一件错事,就是为了朝廷那所谓的真金白银,差点搭上了整个遥江。
姬暮云站起身,剑身竖立,剑尖插进木板里。
他扫视了一圈,加大音量,“记住,你们能易主,有人死在我的剑下。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顾怀为了活捉我交于朝廷,黄金万两,美人三千,良田十亩。”
姬暮云弯着腰,凑近顾怀的耳边,轻声道:“顾怀,我不信有地狱,那只是大家无能为力的说辞而已,所以我亲手报仇。”
——
遥江正式改名为岁月,由姬暮云主持大局。
换了一个主人,也换了一个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怀一人把那些尸体抬去了后屋葬在土里,到了最后,他身边没了一个亲信。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顾怀双手捧起泥土,一捧捧洒下。
他浑身都是湿漉漉的,身上沾了泥巴,发丝分成一股一股的,脸色苍白。
顾怀嘴唇蠕动,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糊了满脸,“是我对不住你们,没有能力报仇,连地盘都拱手让人。”
一把纸伞从头顶遮过,雨点打在伞上一阵噼里啪啦作响。
顾怀停止了抽噎,红着眼眶转头,是陆霄。
是从九宣乞丐窝里救出来的人,最先开始他在青楼打杂,犯了错被青楼的管事打断双手,丢了出来。
他没有武力,双手一直拖着,端着破碗在大街上乞讨。
顾怀在九宣办事,看到后就让人救来了岁月。
“顾大哥其实是想拿那些钱去买大米吧?”陆霄双手即使是被治好,但也留下了一些隐疾。
他一只手完全使不上力,要两只手一起动才堪堪拿住一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怀回头,继续捧着泥土洒进土坑里,“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叫遥江了,我也不是你们的主子了。”
陆霄垂眼盯着他的侧脸,那双看起来死寂的眸子,灰蒙蒙一片。
他轻声说:“我见你迟迟未归,想着你肯定在这里,所以来看看你。”
顾怀自嘲道:“枉我自称是高手,没想到会败在一个新起之秀手中。”
陆霄微微抬了一下伞,不让伞檐上的雨水淋到自己,“姬公子手段不错,顾大哥想开一些。有他在,岁月会在江湖之中快速立足,顾大哥的仇也能得报。”
顾怀动作一顿,随后又继续着之前的动作,“我只当他是一个杀人狂魔,狠辣无情,不讲情面。”
顾怀扯了扯唇,“你也今天才见他,怎么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顾大哥虽说是遥江的主人,对待下属太过于宽松了一些。就算有人犯了错,顾大哥也只是警告两句,不会做出实际性的惩罚来。”陆霄不紧不慢道。
“顾大哥虽对自己严厉,可很多人觉得顾大哥好说话,好糊弄。即使是犯了错,假惺惺的认错,哭几句,顾大哥便就放任不管了。”
说白了顾怀对自己人很好说话,次数多了,人心就会不断疯涨。
时间一久,就会犯下更多的错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霄说:“要不然顾大哥认为,金家给出银子,让人把姬暮云带走处理在外头。”
“林灼他们为什么能收到消息,而顾大哥却对此毫无知情?”
“顾大哥别忘了,一般这种消息,第一个先知道,应该是你,而不是其他人。”
顾怀是遥江的主人,所有消息都应该知道得一清二楚才对。
那么,为什么绑架姬暮云的消息,他没有收到呢?
顾怀只知道打天下,占领更多的地盘,忧心遥江的生计。
可对于遥江内部,他从未正视过,他太过于宽容,也太过于放心。
所以很多人,就做出了欺上瞒下,拉帮结派,糊弄的事情出来。
说白了,顾怀不是一个很好的当家人。
陆霄转过身,“顾大哥好好想想吧,这些年你的做法,是不是如同我说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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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姬岁聿垂着脑袋,白色的囚衣上都是一条条血痕。
双臂被绑在刑架上,疼到他全身都紧绷起来,就连双眼都快凸出来了。
最难言的部位,是在裤裆处。
刑架呈十字形,他被迫站着被绑在上面,锦衣卫每次抽打的时候,毫不顾及他当前的情景。
他刚被去了根没多久,稍微动一下都会疼得厉害,怎么受得住这样的酷刑?
每当眼皮子沉重时,脑海里有一根弦在拉扯着他。
去吧,去和爹娘团聚,去和姬家几百口人团聚,就不会受苦了。
可不行啊,他咬紧自己的舌尖,强行把那些想要拖入温暖包围圈里的想法全部驱赶掉。
姬家是被冤枉的,他还没有报仇,他怎敢一死了之?
他既然活了下来,如果连这些都承受不住,他有何颜面见爹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何颜面,见大哥?
如果现在死了,他会愧对大哥做的那些。
杀金越绝,杀沈槐安。
他不能愧对大哥!
他不能愧对爹娘!
行刑的锦衣卫一脸阴沉,冷笑一声,甩了甩手上的鞭子,“那天在司礼监时,你去找沈掌印,是不是见到了姬暮云?”
严厉冰冷的问话,让姬岁聿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姬岁聿抬起眼来,身上火辣辣的疼,全身都在疼。
但他毫不在意,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我,不曾见到过他。”
“姬岁聿,姬家早就成为了过去,姬暮云被朝廷追捕,而你姬岁聿也成了一个太监。”锦衣卫站定在他面前,眼里讥讽一片。
“你姬家敢做出刺杀朝廷命官的事情来,那你们就要认罪!”锦衣卫见姬岁聿骨头硬,扬起鞭子就抽打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单薄的囚衣落下密集殷红的鞭痕,姬岁月闷哼一声,忍着疼什么话也不说。
抽打十几鞭后,锦衣卫丢下沾了盐水的鞭子,从旁边拿出了夹板来,“姬岁聿,你成了太监,得罪了金家,你的下场不会好过。”
锦衣卫看向身后,吩咐道:“来人,把他放下来,上夹板。”
“姬岁聿,进了诏狱司,你就别想活着走出去了。”
姬岁聿被两个锦衣卫从刑架上放下来,把他的两只手按在地上。
行刑的锦衣卫蹲下身,慢条斯理地把他的十指放进了夹板里,“姬岁聿,姬暮云杀了几百锦衣卫,除去皇上震怒外,指挥使也很震怒。”
夹板渐渐加大力道,姬岁聿抽了一口气,十指颤抖着,很快就红彤彤肿紫一片。
姬岁聿也才十六的年纪,他本应是个风光无限的少年郎,如今却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诏狱司里,受尽了各种刑罚。
“说,姬暮云到底在何处?”锦衣卫加大力道,大喝了一声。
姬岁聿胸腔窒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十指已然麻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钻心的疼痛伴随在心间,无法忽略掉,也无法忘记掉。
姬岁聿嘶鸣了一声,“我……不……知……”
“都没吃饭吗?给我用力!”锦衣卫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
曾经姬家的小公子,世家公子,如今像条死狗一般,令人嫌恶,人人喊打。
“姬岁聿,倘若把你在诏狱司的消息散播出去,你说姬暮云会不会来救你?”
“圣旨到——”尖锐的声音响彻在诏狱里,用刑的人慌忙跪下,同时夹板也松了力道。
姬岁聿趴在地上,嘴里不断喘着粗重的气息,地上的灰尘进到鼻子里,他也没在意。
皇帝身边的近侍来到牢房前,闻到浓稠的血腥味,嫌恶的用手挡住鼻息,眉头下意识一皱。
而近侍身后,还跟着一脸威沉的锦衣卫指挥使。
近侍看向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姬岁聿,尖利的嗓音似是救命稻草,解救了深在诏狱里的姬岁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岁聿,皇上要见你,随咱家走一趟吧。”
近侍把明晃晃的圣旨交到指挥使手中,“姬岁聿在诏狱司受了刑,就劳烦指挥使差两人把他带去崇政殿了。”
指挥使接过圣旨,“是。”
——
到了崇政殿宫门,锦衣卫就不能进去了,只能放下姬岁聿,让他自己走进去。
近侍端正走着,脚步不快不慢。
天气有些严寒,姬岁聿穿着一身单薄的囚衣,浑身本就受了伤,如今被寒风一吹,浑身更是僵成了一块冰。
那些火辣辣的疼,钻心的疼都在发着凉,又冷又热,又疼。
在临近崇政殿时,从内走出了一位头发花白、脸色铁青的中年男人。
看到近侍带着姬岁聿出现在这里,在擦身而过时,近侍和姬岁聿一起弯腰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参见金大人。”
金嵘神色阴毒,来到姬岁聿身旁,看到他满身的血迹,也不解他的心头之恨。
金嵘一脚踢向姬岁聿,姬岁聿倒在地上,爬起来重新弯腰。
金嵘正欲想再踢他,近侍打断他,“金大人,皇上等着见他呢。”
金嵘冷哼一声,盯着姬岁聿的视线都能把他刺出个千疮百孔,“姬岁聿,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本官手中,抓不到姬暮云,那就让你来替他偿命!”
金嵘瞥了一眼近侍,大力甩袖往宫外走去。
进了通政殿,皇上穿着常服,坐在龙案前处理奏折,听到声音连头都没抬一下。
近侍弓着腰,小跑上去,“皇上,姬岁聿到了。”
姬岁月跪在大殿上,双手伏地,“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姬羡之倒是给你兄弟二人取了个好名字,岁聿云暮,一元复始,辞旧迎新。”皇上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不怒自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批阅奏折的手一顿,抬起眼帘终于正视了姬岁聿,“姬家本该满门抄斩,可金越绝非要求娶姬暮云,一跪就是三天。”
“而你姬岁聿,却在大牢之中被沈槐安偷天换日救了出来。”
“啪嗒。”一声。
上面摔下来一个奏折,刚巧从姬岁聿额角落下,里面的内容看得真真切切。
“真是好大的胆子,当朕的皇宫是什么?还当朕是天子吗?”
姬岁聿收回目光,颤声回答:“奴才不敢,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冷哼了一声,“朕且问你,在司礼监的时候,你可曾见过姬暮云?”
姬岁聿回答:“回皇上,奴才当时去看沈公公的时候,并未见到他。”
“苏宴说姬暮云杀了金越绝,又潜入司礼监杀了沈槐安,更是在锦衣卫铁桶般的包围下逃之夭夭。”皇上打开茶盏,浅啜了一口,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略显疲倦,“姬暮云身法诡异,杀人不眨眼,这上京他是说来就来。怎么?姬家满门抄斩,他是对朕不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最后时,手上的茶盏摔在地上,通政殿里所有的丫鬟太监都胆战心惊地跪了下去。
皇上盯着那碎裂的茶杯,直直盯着下方跪伏地面的人,“朕再且问问你,这些年来你们在朕眼皮子底下长大。姬暮云可曾跟什么人,学过高强的武艺?”
姬岁聿颤巍巍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不知。”
“一问三不知,真是白生在了姬家。”皇上对此并不是很满意,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不再问了。
“秋日斩已过,沈槐安既然留下了你。那从今日起,剥夺姓氏,赐名小聿子,去御马监当值吧。”皇上继续批阅奏折,当做姬岁聿不存在。
“小聿子叩谢主隆恩。”姬岁聿忍着疼痛和僵硬起身,踉跄着朝外走去。
威严又平淡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即是受了重刑,朕准你修养好在去上值。”
“魏渊,找两个人去帮他置办好东西,可别冻死在这个冬天,枉费沈槐安的一片好心。”
姬岁月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只觉得阴沉沉的天际一片模糊,随即眼前一黑,就倒在了通政殿门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姬暮云已经“重启”过,他的眼睛没多久就见到了光明。
顾怀的旧部挑选了一些还算识时务的人出来,姬暮云拟定了一份计划,亲自培养他们。
至于没被挑选上的那一批人,蓝絮衣自揽在身,全部交给江天阔去培养。
至于在岁月里的住着的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姬暮云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以前他们怎么做,现在依然怎么做就行。
姬暮云在深山里,找到了几棵铁桦树,他砍来用来做剑柄。
姬暮云坐在院中推着木屑,蓝絮衣把胳膊上的鹰隼放飞,看到里面的信,脸色有些阴沉。
姬暮云轻抿唇瓣,动作始终如一。有几个小孩怯生生地看着他,咬着干饼。
蓝絮衣随意瞟了一眼,走到他的身边,“姬暮云,我收到了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蓝絮衣翻腿一跨,就跨在了姬暮云的凳子旁。
姬暮云吹了一下白色的木屑,难得没那么烦他,“你说说看,是什么消息?”
蓝絮衣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侧脸轮廓既锋利又冷然,“第一个消息,你弟弟姬岁聿还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杀沈槐安的时候,我在司礼监见到过他。”姬暮云声线平稳,带着一丝失望,这个不算是消息。
“金越绝的老爹,也就是金嵘,给出了十万两白银,要你的首级。”蓝絮衣呼出一口气,在半空中能看到浅淡的白色雾气。
姬暮云并没有理会,专心致志地推着木头,制作着剑柄。
冬日时,漆树上没有漆油。要等到来年八月时,才能去搁漆。
姬暮云不喜欢白色,他更喜欢浑黑。
蓝絮衣见姬暮云不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姬暮云,已经有好几个势力接了他的这笔单子。其中就有紫山天香堂,潦山七杀楼,更别提其他想要分一杯羹的势力。”
姬暮云动作顿了一下,“那些人知道我在这儿?”
蓝絮衣点了点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加上遥江改名岁月,易了主。这么大的消息,无人不知道。”
姬暮云把削光滑的铁桦树抬起来看了看,眉头轻蹙了一下,铁桦树很严实,做剑柄很好,但过程也需要时间。
蓝絮衣有些急,扯了下他的手腕,气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姬暮云为了图方便,早就换上了劲衣,就连头发也高高绑了起来,整个人更加干净利落。
也更加冷硬了许多,露出来的眉眼时时刻刻都带着杀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偏头,毫不在意道:“来多少杀多少,既然他们想要我的命,那就要做好有来无回的准备。”
蓝絮衣冷笑一声,“可不是,你功夫了得,杀人技巧更是干脆。但你有没有想过,天香堂和七杀楼的人,比我们这些还厉害呢?”
姬暮云从他脸上移开目光,眉头轻蹙了一下,“蓝絮衣,你是在关心我吗?我们只是交易而已,不该操心的就别操心。”
蓝絮衣张了张嘴,相处的几日下来,他心里早就忘了让姬暮云护他的话。
而心心念念的,全是想着怎么让这人露出一些其他的情绪出来。
蓝絮衣思量了很久,才把最后一个消息告诉了他,”姬岁聿在诏狱司里受了重刑,而后被金嵘折辱,被皇上剥夺了姓氏,派遣去了御马监。”
简直就是耻辱,也是生不如死。
姬岁聿被沈槐安救了出来,却也成为了太监。
曾经姬家还在位时,何人不喊他一声二公子?
可如今呢?他连姓都没了,待在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要承受各个贵人的欺压折辱。
姬暮云放下铁桦树,小弧度咽了口唾沫,抬起眼帘看向远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山林立,山顶白雾围绕,空气里是严寒的气息。
姬暮云想到主脑说的话,人类的身体很脆弱,容易死。
姬暮云垂下眼帘,或许这个仇,要把这个皇权推翻后,才能彻彻底底的结束。
他答应了姬暮云帮他报仇,那只是杀了两个人,怎么能算呢?
“姬暮云,你干什么去?”蓝絮衣连忙站起身,跟上姬暮云的脚步。
——
“姬暮云,你简直是疯了!”蓝絮衣脾气再是好,被姬暮云这阴晴不定的做法也给气到大骂了一句。
季长卿,江天阔,顾怀,陆霄都被蓝絮衣的这道声音给惊到。
齐齐来到了两人在的地方。
姬暮云脸上戴了一张半面银色面具,露出挺拔的鼻梁和抿紧的唇瓣。
他穿着一身绯红的劲衣,腰间什么配饰都没有,手上提着那把不知名的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霄目光落在他的剑上,率先开口,“主子要去杀人?”
蓝絮衣走来走去,时而使劲摸了着自己的头,无奈道:“你们快劝劝他,他这会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江湖中不知有多少想要他的脑袋。他倒好,他听说了姬岁聿的情况,还想去上京杀金嵘。”
蓝絮衣快崩溃了,温润的面容全是一件无可奈何和暴躁,“你们看看他,他身上的毒,身上的伤才好多久?”
季长卿和江天阔对视了一眼,江天阔嗫嚅道:“这还不是怪少爷,你要是不说,他这种时候能出去吗?”
姬暮云耳边都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冷声道:“真吵。”
一群人安静了下来,蓝絮衣神色认真,“要去也行,带上我一起去。”
“少爷。”
“少爷。”
季长卿和江天阔齐齐喊出声,忍不住给他使眼色,让他别跟着添乱。
姬暮云目光看向顾怀,“你跟着我一起去,蓝絮衣留在这里,帮我守着地方。”
那些人要他的脑袋,他只要出去,那些人就不会来岁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怀抿了下唇,握紧拳头,“是,主子。”
“姬暮云!”蓝絮衣心里那个气啊,真的很想把姬暮云打一顿,让他几天几夜下不来床,安分守己待着。
姬暮云甩开他的手,“蓝絮衣,我从来都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我说了要报仇,就会亲手杀尽那些人。”
姬暮云目视前方,神色漠然,“至于答应你的承诺,我也会做到。”
“我们走。”姬暮云率先迈开步子,往遥山下走去。
蓝絮衣站在原地,保持着被姬暮云甩开的姿势不变,盯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神色晦暗。
“少爷。”江天阔叫了他一声,忍不住看向周围被他们给吓到的人。
蓝絮衣回过神来,勾唇笑了下,“江天阔,你武功在季长卿之上,你跟上他,我不放心顾怀。”
这个不放心,就说不准是哪一方面的不放心了。
江天阔心里苦,但他不能说,微笑着点头,“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遥山下来九宣,也就用了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
姬暮云调转马头,朝来时的路上往回赶去上京。
顾怀一言不发跟在他的身后,如果不是有马蹄声,还以为就只有姬暮云一个人。
天上开始飘起了细雪,像绵绵细雨一样,在半空的时候就悄然消融。
呼出的气息在成了一圈白雾,寒风尽往耳朵里钻,顾怀追上姬暮云,“主子,我要做什么?”
姬暮云除了杀金嵘以外,最大的可能就是会去救姬岁聿。
毕竟姬岁聿对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在上京饱受了非人的折磨,连人的皮肉都被扒了一层下来。
世道无情,皇权冷漠。人命对那些高坐官位的人来说,今日巴结你,明日就能要了你的命。
姬暮云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他当初杀金越绝的时候,也应该把金嵘杀掉。
杀掉后,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对于姬岁聿,姬暮云没有太多的想法,既然是这具身体的亲弟弟,那他就救一救吧。
报仇太笼统了,在交易达成的时候,他应该问问这具身体的主人。
他具体要杀哪些人,或许会更轻松一些。
“在上京城外等我就成,到时候我会把人带来你这里,你带他去岁月。”姬暮云用剑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飞快极速奔跑起来,生怕这尊杀神要也要把它杀掉。
顾怀一口应下,心中猜得果然没错,姬暮云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去救姬岁聿的。
顾怀也加快速度追上他,下过大雨后的小道泥泞不堪。
马蹄声高高扬起,随后又落下,带起的泥点溅落在杂草上。
在到达古渡的时候,姬暮云眯了下眼眸,拉紧了缰绳。
马儿前肢扬起,嘶吼一声又落下,嘴里不断喷出粗沉的气息。
一阵肃杀冷凌的气息弥漫,松树发出沙沙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侧头向左边看去,却只看到了一片青绿,什么人也没有。
只是,空气里飘荡着一阵阵的芳香气息,顺着寒风钻入鼻息里。
“是天香堂的人。”顾怀说道。
天香堂只存在于传说当中,江湖之人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们的身影。
据说天香堂的人,都是一群女人,个个貌美如花,却杀人如麻。
只要天香堂的人出现,绝对不会留下活口,只会留下引人遐想的香气。
“听说你的脑袋,值十万两白银,这活实在是太诱人了,姬公子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吧?”一群穿着红衣的女人,从天而降。
随后便是飞身快速掠来,直朝姬暮云的胸,脖颈,双手而去。
姬暮云脚尖一点,往半空一越,同时手中的剑脱离手腕翻转了一圈,如同大网网来的红色丝线皆被割断。
“他那是什么剑?从来没有人能够砍断我们的天蚕线。”天蚕丝断成几截,软绵绵掉在满是泥泞的地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快速握剑,身影如同鬼魅,有人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
姬暮云神色漠然,“你们很喜欢古渡这个地方吗?”
“什么?”一群女人的武功也很高超,轻功更是如同水上漂。
缠绕着姬暮云和顾怀,让人眼花缭乱,黑衣,红衣,白衣混杂在一起。
姬暮云腰身下压,躲过几人的围攻,眼底带了一丝不耐。
用本源复刻的剑,本就与本源相连接着微妙的联系。
剑身闪过一道雾黑色的光芒,暴力、黑暗的力量瞬间侵染。
姬暮云像闪电一般,留下一道道残影,天香堂的杀手全部死亡。
倒在地上的身影,瞪大眼睛皆是不可置信,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
败在一个世家公子手中,败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脸上染了几滴鲜血,姬暮云偏头看向顾怀。
顾怀脸色一僵,脸色发白:那到底是什么武功?他从未见过,太快了。
姬暮云重新翻身上马,“传信给天香堂堂主,倘若想要我姬暮云的人头,那就让她亲自来取。”
右手往左边掷去,贴着指腹射出了一道萤针,暗处的人被穿透眉心,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顾怀心里咯噔一下,心突然狂跳了起来,像要跳出嗓子眼。
他怎么压,都没能把这跳动压下去,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时候脑海里出现那天陆霄说的话。
陆霄说:姬公子手段不错,有他在,岁月能在江湖之中迅速立足,顾大哥的仇也能得报。
——
从九宣到上京,仅仅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
而当初蓝絮衣带着昏迷的姬暮云,用了五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下了马,交给身旁的顾怀,“别被人守株待兔,你可以随便找地方,我能找到你。”
顾怀接过缰绳,“是,主子。”
姬暮云大摇大摆往上京城内走去,随意逮了一个路人,复刻成了对方的模样。
姬暮云找了间酒楼,透过窗户望着皇宫的位置。
比起临近皇宫的司礼监,皇宫更不好进,暗处不知藏着多少暗卫。
姬暮云关上窗户,恢复成自己的模样,眼前透明蓝色的板块出现。
巍峨重重的缩小版皇宫出在面前,眼瞳如同齿轮般飞快转动,挑选出了一条秘密通往御马监的路。
主脑在脖子前发着微光,“主人,你为什么要来救姬岁聿?”
“不知道,如果不救姬岁聿,我会被他驱出这具身体内。”姬暮云面色冷淡,带着一丝疑惑。
那天杀金越绝的时候,他以为已经报了仇。可有一股力量,隐隐在把他往外排斥,他只能通过读取金越绝的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转头去了司礼监,杀了沈槐安之后,那股排斥感才消失。
在岁月听到蓝絮衣说的话,那股排斥感又来,他才匆匆往上京赶来。
可原主在把身体交给他的时候,对方确实已经走了。
这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一个点,而且身体已经“重启”过,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才是。
主脑思考了一下,“都说姬家是被冤枉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被满门抄斩?或许主人找到其中的关键原因,主人所担心的问题就不会出现了。”
姬暮云嗯了一声,“等我杀金嵘的时候,我会读取他的记忆,看看有没有线索。”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被别人支配着所有的一切。
既然他得到了自由,所有的事情应该由他说了算。
即使是原主,也没有理由支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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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假山、花园错综复杂,就连每一条小路也是如此。
这些小道都被树影婆娑遮盖,姬暮云穿着一身全黑的劲衣,站在阴暗处,即使有人路过也发现不了他。
除非拥有武力的人,才能发现。
姬暮云等前方巡逻的禁卫军走远,姬暮云才朝着姬岁聿所在的地方走去。
御马监内养着大批的马匹,驯服的和没有被驯服的,被分开关在不同的位置。
姬岁聿住的地方不算好,他是姬家小公子,姬家祸罪。
而姬岁聿也成了太监,捧高踩低的人多不胜数。
姬岁聿被御马监的人,安排在最小最脏乱的房间里,隔壁就是拴着马的地方。
姬暮云进来的时候,只有一张小床,姬岁聿并不在这里。
床头反正姬岁聿换洗的宫服,一双鞋子,一瓶药。
主脑,“主人,姬岁聿好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很多人来说,经历从天堂跌入地狱的过程,还不如一死了之,起码不会承受那么多的苦痛。
但对心里有恨的人来说,只要有恨,一切困境都不算是困境。
但连锁的事件,也无法让人接受。
这种人,内心会变得更加阴暗,变态。
姬暮云坐在床上,床是用木板搭起来的,床上只铺了一床单薄的被单。
沉重的脚步和咳嗽声响起,房门被推开,姬岁聿穿着一身单薄的宫服踉跄着走了进来。
屋子里太冷了,连丝暖气都没有。
屋内没点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姬暮云呼吸好似没有起伏,姬岁聿也没有发现他。
等姬岁聿点了一盏小灯,看到坐在床上一身黑的姬暮云时,怔愣了一下。
“哥。”
姬岁聿僵了一下,垂下眼帘,“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离开上京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并没有在意姬岁聿的不自然,抬了抬手上的剑,言简意赅,“来杀人,顺便接你去岁月。”
姬岁聿在诏狱司走了一趟,正常人能拥有的情绪,随着那些落在身上的酷刑,都被一点一点拔掉了。
姬岁聿嗓音有些嘶哑,“我不想离开皇宫,我想做东厂的掌印,我要报仇。”
姬暮云站起身,狭小的屋内光他站着就被占据得差不多了。
姬暮云神色淡漠,透过他看向紧闭的房门,“如果你想死,就继续待在这里。”
姬岁聿偏头,盯着他冷硬的侧脸,轻声道:“哥,你也变了。”
他哥以前眼里含着笑,脸上永远都是一副温润又疏朗的模样。
可是如今呢?随着姬家的落败,好似所有人都在变。
他哥以前明明连只鸡都不敢杀的,如今从他口中说出杀人,就如同喝水吃饭一样。
冷然的声音响起,“想好了吗?”
姬岁聿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想做东厂掌印,怕是要费些时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现在在御马监,这里的人对他百般刁难,丝毫看不到出头的日子。
他手无寸铁,只能忍气吞声,整日的看着仇人在眼前晃。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还要接受来自仇人的辱骂和打压。
姬岁聿想要去外面看看,走出上京,去看看娘曾经说的江湖。
可他如今是个太监,还没有武力。
江湖之中,能容得下他这样的人吗?
这么想着,他也问了出来,充满了苦涩,“哥,我跟着你,能做些什么呢?”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顾怀和江天阔在上京城外等了许久,从入夜等到半夜,他们终于感受到了姬暮云的气息。
“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子。”
两人压低了嗓音,朝来人喊了一声,随即上前帮姬暮云把姬岁聿带上了马车。
马车是江天阔来到上京的时候置办的,出行前,少爷告诉他。
姬暮云此行是来救姬岁聿的,还让他带了夫人给的治疗伤药。
姬岁聿是被姬暮云从御马监扛出来的,姬暮云走得很快,也没避开姬岁聿身上伤。
姬岁聿这会浑身都是汗,疼得眉头深深皱在一起。
把人塞进了马车里,姬暮云看向江天阔,“你带他去岁月,帮他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江天阔愣了一下,“那公子呢?”
他家少爷可是让他来盯着顾怀的,他要是走了,还怎么盯?
姬暮云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杀人。”
姬暮云转身欲走,江天阔脑子一热,站在前方拦住他,“少爷说过,让我跟着你,让顾怀送他回岁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岁聿探出一个头来,神色平淡,“你要去杀金嵘吗?”
姬暮云浑身气质更冷了一分,“顾怀和你一起送他回岁月。”
姬暮云取下几根萤针,交给江天阔和顾怀一人五根,“在古渡遇到了天香堂的人,暗处隐藏着七杀楼的人。你们回去的时候,注意一些。”
顾怀和江天阔两只耳朵听着,一双眼睛却看向手中的萤针。
那萤针是白色和蓝色汇聚而成,里面充斥着一股令人胆颤的气息。
即使是还没使用,他们也知道,这萤针不简单。
但,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做出这样细致又精巧的武器。
顾怀收下,想起白日姬暮云右手投掷的那一下,当时应该就是这萤针。
顾怀应下,率先上了马,“那我在岁月,等主子归来。”
既然顾怀都走了,那江天阔也没必要死犟着了。
江天阔上了马车,“公子,岁月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马车从眼前消失,姬暮云身影顿时就消失在了原地。
姬暮云来到金家时,金家的人都陷入了沉睡当中。
姬暮云从假山里走过,踩在地上压根没有一点声音。
来到前院时,悄然来到了金嵘的屋子前。
金越绝一死,金夫人气急攻心,昏迷了一日才醒来。
金嵘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好过。
但金夫人却对这个丈夫责怪不已,如果不是金嵘陷害姬家,他们的儿子也不会死。
两人有了隔阂,金夫人转头怪起了褚卿月,说她进门没多久,就克死了自己夫君。
不顾金、褚两家的情面,把褚卿月打发去了尼姑庵,从此一辈子青灯伴古佛。
金夫人也和金嵘离了心,从卧房搬进了佛堂,替金越绝念往生咒,也替金嵘赎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金嵘以为给出了真金白银,有人接了他的单,他就能高枕无忧。
金嵘住的地方,连个护卫都没留下,还真是放心。
姬暮云推开房门,房门轻响,屋内漆黑一片,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他朝床边走去。
金嵘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好像梦到了姬羡之一家被斩首时的场景。
那是入秋的第一天,姬家被收押进大牢,在秋日处决。
可真到处决那一日,那天的天气阴蒙蒙一片,姬家二百多人,包括下人丫鬟都被押去了刑场。
上京的百姓都跑去围观,他们穿着白色的囚衣,头发凌乱,脸色惨白。
他当时就坐在监斩管身旁,姬羡之灰头土脸,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他的方向。
往日意气风发的姬羡之,原来临到死亡时,也会害怕吗?
他当时只觉得解气,终于把这个深得皇上信任、处处压他一头的通证司给拉下了马。
他心头畅快无比,至于他儿子求娶姬暮云,那不过是为了拿到他落到对方手中的东西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没想到他儿子那么蠢,在姬暮云嫁入金家时,居然买通了江湖中人,想要把姬暮云处理在外头。
有人问起姬暮云,金家就随便找个借口,说姬家与外人有勾结。姬暮云联系了外头的人,把他从上京带走。
可是在梦中,金嵘望着眼前放大的那具尸体,浑身上上下下都禁锢在原地,连分手指头都动不了。
姬羡之问他为什么要和南夷勾结,为什么要残害忠良?
一连两个问题咋下来,加上姬羡之那具无头尸,金嵘满头大汗,边摇否认边挪动身子。
“没有,没有,没有,我也没有残害忠良。”
“我没有,我没有……”金嵘猛然睁开眼睛,喘着粗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谁!”金嵘感觉到床前有人,靠近床里侧的那只手摸向枕头底下。
一把冰冷的剑横在了脖子前,金嵘浑身僵住,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姬,暮,云!”
这上京除了姬暮云能来去自如以外,哪里会有人敢深夜闯朝廷命官的府邸?
金嵘刚梦到了姬羡之来索命,如今又来了姬暮云,金嵘有些心神不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慢慢平复了心绪,见到姬暮云如同见到了老朋友那般,“你满周岁的时候,我还曾抱过你。后来你长大,我还见过你几面。”
金嵘握紧了枕头底下的匕首,脖子前的剑冰冷无情,他周旋道:“姬暮云,姬家是皇上下令抄的,也是皇上下旨斩首的,你怎么会来找我呢?”
金嵘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轻声道:“你应该恨的人,是皇上而不是我。”
手上的剑往内递进了几分,血腥味扩散,姬暮云弯腰夺走金嵘手上的匕首,“金嵘,我从来没有低估过一个人心的贪婪。”
金嵘后背的冷汗侵蚀着,他不确定姬暮云到底知道了什么,那封密信是不是在姬暮云手上?
金嵘脸色扭曲了一瞬,连连冷笑,“姬暮云,你敢刺杀朝廷命官。明日我身死的消息传出去,皇上铁定会派出锦衣卫至死也要活捉你。”
姬暮云耐心用尽,嗓音冷冽,“在我杀了金越绝和沈槐安的时候,我一生都和这位皇帝无解。”
从他答应原主报仇,从他杀金越绝,从他杀沈槐安。
在这个君主制度的世界里,他就是那反叛之人,与朝廷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皮肉隔开的细密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血迹汇聚成一道血线喷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双手按住金嵘的脑门,双手拇指轻放于额角,过往如烟的记忆进入到脑海里。
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姬暮云终于松了手,一剑斩下金嵘的披头散发的脑袋,就那么大赤赤地走出了金家。
——
姬暮云趁着夜色,来到了姬家。
姬家大门被贴了封条,一股萧败的意味萦绕在周围。
姬暮云只是扫过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翻墙进到了姬家大宅内。
根据记忆来到姬羡之的书房,刚一推开房门,书房内一片混乱。
姬家入了大牢,显然是有人来姬羡之的地方找过那封密信。
金嵘与南夷的线人接触了很久,金家偌大的家底,少不了对方给的好东西。
但那南夷的线人很谨慎,每次与金嵘见面的时候,对方都会藏在漆黑的斗篷里,就连手都是被包起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现在最想找到的,就是那封金嵘遗失的密封,到底被姬羡之藏在了哪里?
书房里就连墙都被人撬过,看有没有密道什么的,更别提桌案和那些放着书籍的柜子。
姬暮云眉头轻蹙了一下,目光一寸寸扫过书房,可却没什么收获。
天光渐渐吐白,外面乳白的光线从东方升起,带着一些橘色的彩云。
姬暮云伸手按了按眉心的位置,站立在原地通过原主的记忆寻找线索。
原主在出嫁时,刚好是姬家被锦衣卫带去牢狱的时候,原主和姬家所有人待在一起,姬羡之压根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话。
主脑从脖颈间飞离出来,在书房里四处乱窜,光芒闪过每一个角落。
它跟在姬暮云身边,总得要给他提供一些有用的东西,要不然到时候他捏碎了它怎么办?
姬暮云朝桌案前走去,宣纸满地都是,除去写了字的宣纸,还有厚厚的书籍。
连桌案底下都被人探查过,那就说明这封密信很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眸光停顿在那些白色的宣纸上,在桌上调了墨水,拿起毛笔飞快地写下了一些东西。
“主人,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主脑咻地一下飞到姬暮云身边,在半空绕着圈圈。
姬暮云头也没回,“在哪儿?”
主脑,“地板下,我扫描后发现下面是空的。”
姬暮云速度很快,字迹也很凌乱,写了数十张之后,才转身朝主脑说的那个地方走去。
用剑撬开严实紧密的地板,一个暗格出现在眼前,暗格里放着一个红色巴掌大的木盒。
姬暮云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封信之外,还压着一块乳白的玉佩。
姬暮云双眼定格在玉佩上,脑海中却没有关于这块玉佩的记忆。
姬暮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塞进腰间转身收走桌上的宣纸,握紧手上的剑,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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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阔双手揣进衣袖里,哈出的气息在半空消散,“少爷,您就别走来走去了,走得我头晕。”
蓝絮衣身影顿住,偏头盯着他,“早知道你这么不靠谱,我自己跟他去算了。”
“都已经五天了,姬暮云到底在干嘛?”蓝絮衣目光眺望遥山下,那道锋利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姬岁聿除了吃喝以外,从不让外人进去他的房中,就连身上的伤,都没得到好的治疗。
再这么下去,姬岁聿非要被痛死不可。
这姬暮云也真是放心他们,姬岁聿经历了这么大一遭,心里多少是藏着事的。
江天阔嘴唇翕动,只是音量小了许多,听起来有些委屈的意味,“您只是叫我看着顾怀,顾怀一走,我就走了。姬公子那么高强的武艺,我留下做什么?不是给他添乱吗?”
蓝絮衣呼了一口气,欲想说他些什么,看见顾怀过来后,他就止住了话题。
顾怀站定在门前,手上端着托盘,“他还是不肯让人帮他上药吗?”
“他要是愿意让人给他上药,我们何至于一直守在这儿?”蓝絮衣笑吟吟回答,笑意不达眼底。
诚然,顾怀即使对姬暮云有用,但他还是想不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为何要留着顾怀?怎么看他怎么碍眼。
“主子。”顾怀眼神微不可察亮了一下,看到姬暮云手上提着的脑袋,脸上的肉抽搐了几下。
姬暮云带着一身寒气出现在岁月,三人围在一起,眉头下意识轻蹙了一下。
姬暮云面不改色走过去,把金嵘的脑袋递给江天阔,“书信一封,给天香堂送去。”
江天阔看着那颗脑袋,被姬暮云随意提在手上,江天阔僵持在原地。
蓝絮衣碰了他一下,江天阔才回过神来,捏着鼻子认命般接过转身离开。
姬暮云在在身上擦了擦手,这才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蓝絮衣叹了口气,“姬岁聿不让人进他房间,我们只是把吃的、喝的和疗伤的药给他送进去,他都没踏出过这扇门。”
姬暮云目光越过蓝絮衣,看向前面紧闭的大门,“他为什么不肯让人帮他疗伤?”
蓝絮衣怀疑的神色打量了他一瞬,压低了嗓音,“你是真不知道?姬岁聿在东厂和诏狱司经历那么多的折磨,怎么会让把伤疤揭出来给人看?”
姬暮云往前走去,抬手拍了拍门,里面只是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并没有开口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站着,身上的血与衣服融为一体,寒风一吹,有些寒冷。
姬暮云偏头,对顾怀说:“你去帮我烧桶热水。”
“你和我一起进去,把他身上的伤全部都看一遍。”姬暮云说完,一脚踹开了房门。
姬岁聿身上裹着厚实的棉被,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听到动静,他抬起眼皮子看来,如同受到了惊吓的猛兽。
一双眼睛猛然凶狠起来,却又有些局促。
“哥。”姬岁聿松了一口气,艰难地坐起来靠在床头上,沉默着。
蓝絮衣端了热水,治疗的伤药,还有丝绸细布一起走了进来。
姬暮云坐下,腰背挺直,“为什么不肯让他们给疗伤?”
姬岁聿嘴唇蠕动了几下,才硬邦邦道:“我自己可以上药,所以就不需要他们帮我。”
姬暮云唇瓣轻抿了一下,“姬岁聿,我救你出来,并不是想看一个行尸走肉般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站起身,转身背对他,“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如把你留在上京、留在皇宫。”
——
姬暮云迎着寒风,迎着白雪,坐在自己门前继续做着剑柄。
蓝絮衣从姬岁聿房内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轻轻关上房门,来到了姬暮云身边。
蓝絮衣叹了口气,拢了拢身上的外袍,和他坐在一起,“你刚刚说的话,有些重了。”
姬暮云说完那句话后,不管姬岁聿的死活,就转身出来做起了剑柄。
姬岁聿垂着眼帘,嗓音嘶哑又平静,他说:“劳烦你,帮我看看伤吧。”
方法是很奏效,但对姬岁聿来说。
让人看他满身的伤痕,看他身体的缺陷,不亚于是第二次酷刑。
外面雪落而下,有一丝凄凉又孤寂的美。
姬暮云动作不停,并没有回复蓝絮衣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握住他的手,被他身上的温度惊了一下。
怎么有人的体温,这么冰凉?毫无温度,摸起来就像是个死人一样。
姬暮云偏头看他,带着一丝疑惑的神情,“还有什么事吗?”
蓝絮衣凑过去,鼻尖嗅了一下,“你身上都是很浓重的血腥味,你还不去洗洗吗?”
姬暮云站起身,“忘记了。”
蓝絮衣身子倾斜,靠近他,“你这次受伤没?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劫杀你?”
“主子,热水备好了,换洗的衣物也备好了。”顾怀出现在他们身后,看到如此亲密的一幕,眉头轻蹙了一下。
即使知道蓝絮衣和他主子很熟悉,但是否太过亲密了一些?
姬暮云朝自己房中走去,蓝絮衣紧跟在他身后,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他,看看到底有没有受伤。
临近门口时,姬暮云脚步一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跟着我做什么?”
“帮你看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帮主子沐浴。”
蓝絮衣看向顾怀,而顾怀也在看着他。
顾怀的目的很简单,他现在是岁月的人。蓝絮衣是蓝家堡的家主,现在主子确实是在护蓝絮衣。
可这也不代表着,岁月和蓝家堡永远能站在一起。
蓝絮衣展颜一笑,“顾怀,你现在只是个下属,姬暮云不需要你帮他沐浴。”
“哐当。”
房门被关上,两人也停止了争执。
顾怀冷哼了一声,“蓝家主,这里是岁月,不是蓝家堡。”
顾怀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往后院走去。
岁月还需要培养更厉害的人出来,现在他们的武功,远远不够看。
蓝絮衣目视着远方,站在门口一步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屋内传来哗啦声,蓝絮衣心里微叹了口气。
姬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管是姬暮云还是姬岁聿,都大变了模样。
姬暮云什么都不在意,如同一具毫无生命的行尸走肉。
而姬岁聿,如今看起来心机深沉,像在憋着什么大招一样。
江天阔把金嵘的人头装进箱子里,写了封信给天香堂的堂主。
也不知道,天香堂会不会为了除之而后快,派人来岁月。
还有七杀楼。
江天阔在古渡,看到了七杀楼的人,是姬暮云杀的。
麻烦大了,蓝家堡也有可能,会受到波及。
想到这里,蓝絮衣看了眼姬暮云的房间,转身找季长卿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啧,你身上的伤真是连绵不断啊。”蓝絮衣暗暗嘲讽,一边又动作柔情地帮他包扎伤口。
每次见对方,不是有伤,就是有血,简直是让人操废了心。
姬暮云唇瓣抿紧,坐在床上裸着上分任由对方絮絮叨叨地包着伤。
在上京几日,他把写的那些东西传了出去,正巧遇到锦衣卫严查。
他又和对方打斗了一番,他受了点皮外伤,那些锦衣卫却有好几十个死在他的手上。
蓝絮衣碰了一下他,“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姬暮云摩擦了一下指腹,最近染了太多杀孽,身上的力量有些压住不住。
得想个法子,却把那股暴力的力量给发泄出来才行。
姬暮云摇了摇头,问起姬岁聿的情况来,“他怎么样?还待在自己房内吗?”
蓝絮衣净了手,拿手帕擦干,坐在桌旁,“情况不太乐观,他本身受了刑,如果不是坚韧的心智,怕是早就没了。”
姬暮云穿上衣裳,“我去看看他,正好也去后山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站起身,看了眼门外的天色,“天色已晚,你去后山干什么?”
姬暮云拿起剑,越过蓝絮衣身边,往外走去。
蓝絮衣摸着下巴,怎么感觉今日姬暮云身上好似萦绕着一股更冷的气息?
他去杀了金嵘,把对方的首级都给天香堂送去了,按理说,上京应该很热闹才是?
那为什么过去这么几天,丝毫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
蓝絮衣跟随姬暮云的脚步,得去看看对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朝廷如此安静。
姬暮云推开房门,屋内点了碳火,一股热气铺面而来。
姬暮云有些不习惯,稍稍顿了一下,关上房门面不改色走到姬岁聿床边。
姬岁聿斜靠在床头上,手中拿着一本古籍翻看,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连有人进来了都没反应。
姬暮云拿掉他手上的书,垂眸静静看着他。
姬岁聿抬起眼来,神色有些疑惑,“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岁聿身形消瘦,头发披散着,只穿了一身里衣。眼里没有什么光彩,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枯寂。
就好像,连说句话,做的事,都只是在应付外人一样。
姬暮云移开视线,把剑放在桌上,倒着温水,“来看看你死了没。”
姬岁聿沉默了一下,伸出满是伤痕的手接过温水,抿了一口,“仇未报,真相未明,不敢死。”
“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你要看看吗?”姬暮云从腰间拿出一张折好的宣纸来,等着姬岁聿的选择。
死水一滩的心,突然狠狠跳了一下。
姬岁聿死死盯着那张宣纸,双眼发沉,“你杀了金嵘,这是在金嵘身上拿到的吗?”
“你也可以这么说,给你看的目的,是想看你如何选。”姬暮云没有着急把信给他。
“之前你说想当东厂掌印,你看了这封信,还想着争那无用的权吗?”说完这句话,姬暮云才把宣纸递给了他。
“哥。”姬岁聿叫住走到门口的人,他发狠道:“我要习武,我要杀尽这些丧尽天良的人!”
姬暮云微微侧头,“我不会教你习武,但我可以让蓝絮衣的人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寂的山林间白雪皑皑,地面上与树上铺了一层浅薄的白雪,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响。
山中白雾弥漫夹杂着细雪,姬暮云面色寡淡着朝山涧之中走去。
入耳的是溪流敲打在石头上的哗啦啦声,越是靠近声音越发大,还有一丝丝的回音。
慢走的脚步开始急速起来,雾蓝色的光晕留在树间,漱漱而落的雪撒在干枯的松针上,彻底掩盖住了枯叶。
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很快就消失在原地,剑光劈在山涧溪流上光滑的石头间。
暴力、黑暗的力量从腕骨间出现顺着剑柄,流淌在森寒的剑刃上,跟随着主人的动作而击打在溪流里。
透明急速的溪水从中间的位置往两边分开,扬起高高的水注墙,随后又湍急地落回到水中。
主脑很害怕这样的姬暮云,总觉得下一刻他就能提着手上的剑,劈开了这山。
蓝絮衣站在树后,神色平淡,眼底带着一抹深色。
姬暮云和姬岁聿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他们已经摒弃了情感,走上不死不休的复仇之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的人,就像这树间冰冷的雪,像山涧里流淌而下的溪水,像流淌过溪水留下静谧不动的石头。
一眼就太过惊艳的人,却进不了他的心,进不了他的眼。
蓝絮衣深呼吸了一口气,树干上的手渐渐握紧。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不管是人,还是以后的道路。
急速的风往耳边拂过,一把冷冰冰的剑横在脖子前,带起的寒风吹起垂落的发,往后拂去。
风和人一样冷,蓝絮衣打了个寒颤,直视眼前的人。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织,一人充满了爆戾、毫无情感,一个平静带着一丝怜惜。
姬暮云收了剑,“你来这里做什么?”
蓝絮衣握住他的手,眉眼柔和,“你身上的伤刚包扎好,如今你又如此作践自己,姬暮云,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待着吗?”
他的手像一团火,毫无温度的手被包围着,渐渐回暖了过来。
“待在屋内无事可做,就来练练剑。”姬暮云心中觉得蓝絮衣有些奇怪,但他细想了一会儿,却不知道对方奇怪在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类对于朋友,除去算计外,确实会处处关怀备至,嘘寒问暖。
姬暮云轻轻一挣,就从他手中抽回了手,“外面冷,你回去吧。”
“和你待在一起,即使你什么也不说,我也觉得很舒服。”蓝絮衣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扬,眼神明媚如丝。
姬暮云楞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待在一个话少,又冷淡的人身边。
蓝絮衣斜靠着树干,“你继续,我看着你,也想看看我能不能学到你的一点武艺。”
姬暮云瞥了他一眼,提剑转了个方向。
天际开始下起细雪,姬暮云伸出右手,雪花落在掌心中,瞬间就融化。
“姬暮云。”他周身的气质太过于缥缈,就如同是如丝如雾的白雾,游离不定。
蓝絮衣心里突然就空洞了一下,不自觉叫了他一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姬暮云缩回手,“下大雪了,回去吧。”
两人往岁月走去,蓝絮衣时不时拿余光打量他,“姬暮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蓝絮衣笑容舒朗,“如果有心事的话,说出来,我或许能提点几句。”
“没有什么心事,也不会有心事。”姬暮云目视前方,加快了速度。
从后山出现在岁月,院子里有好几个小孩嬉戏,搓着雪团打起了雪仗,欢声笑语传出了很远。
一只鹰隼高高盘旋在半空,看到蓝絮衣的身影,急速俯冲了下来。
蓝絮衣站定在原地,刚抬起胳膊,鹰隼就带着一身寒气停留在了他胳膊上。
它抖动了几下翅膀,羽间的雪簌簌往下掉。
姬暮云淡然扫过一眼,全身黑白相间,黄黑的眼睛懵懂纯真,歪着脑袋打量姬暮云。
“我娘来的信。”蓝絮衣扬了扬手上的信,眉眼弯弯,“要不要看看里面的内容?”
姬暮云偏过脑袋,往自己房内走去,“有什么好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放飞鹰隼,跟上他的步子,“我跟我娘说,我找到了一个厉害的高手,我娘说过完年让我回去蓝家堡。”
姬暮云转身,站在门口,“蓝絮衣,你的房间在那边。”
蓝絮衣撇了撇嘴,有一丝委屈的意味,“我跟你来岁月,和你最熟悉,我一个人无聊,想和你待在一起。”
江天阔和季长卿都在另外一个地方,帮助姬暮云训练岁月的那些手下。
蓝絮衣也没说错,他现在确实是一个没有“玩伴”的人。
姬暮云把他拦在门口,神情冷漠,丝毫没有对他说的话动容,“和我什么关系?”
房门被无情的关上,蓝絮衣摸了摸鼻尖,叹了口气。
转身和院子里的几个小孩对上了视线,蓝絮衣好脾气挥手,“去玩吧,别着凉了。”
那群小孩露齿一笑,转身和同伴重新玩闹了起来。
蓝絮衣搬了条凳子,坐在门口望着飘落的雪花。
后来雪越下越大,江天阔一群人从后山走了出来,见到坐在门口赏雪的人,愣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长卿不顾自身的寒冷,转身进了蓝絮衣的房间,给他拿了件斗篷来披在他身上。
“少爷,你坐在儿做什么?”江天阔很是疑惑,摸了摸后脑勺。
不会是和姬公子吵架了吧?可姬公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是会吵架的人吗?
那就是他少爷,又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蓝絮衣拢了一下斗篷,被冻寒的手渐渐回暖,云淡风轻道:“一个人在屋内无聊,所以就坐在这儿赏雪,有什么问题吗?”
“你在姬公子门前赏雪?”季长卿神色一言难尽,找个理由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
生怕岁月的人不知道他家少爷对姬公子穷追不舍?
蓝絮衣噎了一下,脸色隐忍不发,“你们两个今天很闲嘛?要不你们下山一趟去九宣买些菜回来,我们吃锅子。”
江天阔动作顿了一下,“我发现他们习的这个武有些问题,我在去钻研一下。”
季长卿啊了一声,“姬公子交给我的那群人,他们身负要职,我也去在钻研一下。”
两人一溜烟地往自己房中跑去,留下蓝絮衣继续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絮衣嗤了一声,拍开飘在领子上的雪,“小样,我也是你们能打趣的人?”
——
山上的人有种植吃的,冬天最长见的就是青菜一类,肉类很少,陈年腊肉。
几人围坐在一起,中间的锅子飘着无数白雾,模糊了众人的面容。
蓝絮衣双手撑在桌上,神色有些凝重,“姬暮云,你没找吃的,留下的这些完全过不完这个冬天。”
姬暮云眉头轻蹙了一下,偏头看向左边的顾怀,“以前你们都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顾怀垂下眼睑,“我和九宣州府是熟人,只要我拿钱,他就会给我粮食,所以这些年来我们才会在这里高枕无忧。”
所以顾怀说九宣是他的地盘,实际上也没说错。
九宣州府暗中支持他,而他们也会保护九宣这个地方,两方都得利。
但最近几年朝廷大量招收赋税,留下的粮食勉强够自家人活着,已经很少贩卖了。
姬暮云眉头轻蹙,“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对这些不了解,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食物问题。
底下的人需要吃,穿,用。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写信一封告诉我娘,蓝家堡可以先保你过完这个冬。”蓝絮衣接过话茬,为他解忧。
成州靠近海边,朝廷下旨禁止渔人出海打鱼,但那么多人毕竟要生活。
比起死亡,他们更愿意违抗朝廷,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姬暮云想起在金嵘那里获取的记忆,眉目舒展,“不必了,我有办法。”
如果没有人盯上渔村那边的话,他或许能劫到一条大鱼。
反正都是走私,反正都与朝廷为敌,他半道打劫应该不会过分。
朝廷富得流油的人那么多,姬暮云倒也不在意九宣这个地方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姬暮云敲了一下桌面,“顾怀,你按照我给你的计划,这个冬天好好培养他们。”
“不说能以一敌十,起码要以一敌五。但凡是关于朝廷的事情,官兵众多。”姬暮云嗓音冷淡,“如果他们不幸死在那些人手中,那只能说是他们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怀应下,“定不负主子所托。”
蓝絮衣惊了一下,“姬暮云,你想做什么?”
“杀人,劫货。”姬暮云没有半分隐瞒,说完之后就动起了筷子。
“你疯了?”蓝絮衣忍不住惊呼出声,“听你这意思,你打算去劫朝廷的东西?你就不怕他们派兵围剿你吗?”
姬暮云毫不在意,“他们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至于派兵?”
姬暮云接触了人群,有些话不得不说,“他们和南夷周旋就已经费劲了力气,哪里还有兵来打我们?即使是打,也是一些散兵。”
蓝絮衣倒不是害怕朝廷,只是现如今姬暮云已经树敌太多,如果朝廷真要打他。
他身边没有可用的人才,他武功再是高强,也不能以一敌百。
说到这个问题,蓝絮衣就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你杀了金嵘,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
姬暮云抬起眼皮子看他,眼眸清棱棱,“你很好奇?”
蓝絮衣被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竟有些不自然,他端起酒灌下,“也,也不是很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天阔紧随其后,“来,既然心中有了成算,这个冬天我们过完就去干大事,干杯!”
季长卿也顺势端起酒杯,“来,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必居于小节,咱们干杯!”
几人想到过完年能干一票大的,个个豪情壮志了起来,喝酒如喝水,再配上冒着热气的锅子,倒也温馨又舒适。
外面白雪纷飞,屋内阖家欢乐,就连姬岁聿也勾了个笑来。
酒过三巡,一个个往外跑去如厕,甚至到最后都偷溜回房,饭桌上只剩下姬暮云,蓝絮衣和姬岁聿三人。
姬暮云握住杯子,对蓝絮衣下起了逐客令,“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我有话要对姬岁聿说。”
蓝絮衣双颊泛红,神色有些晕迷,“你们说你们的,我坐一会儿再回去。”
姬岁聿扫了蓝絮衣一眼,他身上的伤没好,没怎么喝酒,只是浅尝了几口。
姬岁聿放下筷子,不敢去看姬暮云冷漠的眼眸,“哥要说什么?只管说就是。”
现在他哥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完全就是一个全新的人。
和以前的姬暮云,完全是两个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松手,往后靠在藤椅上揉了揉眉心,“你习武的事情,要等你身上的伤全好后,才可以去习。”
姬岁聿点头,“我知道,我有在好好的养伤。”
姬暮云站起身,“那好,没什么事了,都回去吧。”
姬岁聿站起身,转身打开当面往外走去,一股寒风袭来,房门又被轻轻关上。
姬暮云踉跄了一下,伸手撑着旁边的柱子,摇了摇头。
蓝絮衣走近他,担忧道:“没事吧?要不要紧?”
刚刚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现在怎么感觉下一刻就要倒下一样?
姬暮云摇头,“没什么事,我应该不适合喝酒。”
酒像关机键,运转的大脑就突然停了下来,毫无思考的余地。
蓝絮衣伸手搂住他的腰,“我带你回房。”
姬暮云也没拒绝,踉跄着跟上他的脚步,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到姬暮云的房内,直往床上扶过去,“你以后可不能喝酒了。”
倒不是不让他喝酒,要是有人隐藏在他身边,喝酒就是他的软肋。容易着了别人道,说不定还会因此丢掉性命。
姬暮云阖着双眼,嗯了一声,拉上被子盖在身上。
蓝絮衣坐在床边,望着他的眉眼,唇角不自觉绽放着一抹温柔的笑。
姬暮云被直白的视线一直看着,眉头微蹙了一下,翻了个身睁开眼望着他。
“你不回去自己的房中,在我这里待着做什么?”
蓝絮衣眼底荡漾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你,怕你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来。”
姬暮云眨了下眼,冷硬的脸忍不住笑了下,“蓝絮衣,我有时候觉得你很奇怪。我们最初的交易,是因为你在上京救了我,你帮我解毒损失了几个高手,而我也答应保护你一年。”
姬暮云渐渐撑起上身,直视他的眼底,“我们是利益关系,可你给我的感觉,你好像在对待一个老朋友一样。”
“为什么呢?”姬暮云疑惑问道,满脸都充满了不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蓝絮衣指尖微颤了一下,直到最后也没敢伸手去抚摸那张醉意蒙蒙的脸。
他轻声道:“没有为什么,有些时候缘分就是很奇妙,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是一个杀手。我越是和你接触越深,我的内心里已经把你当做了朋友。”
姬暮云缓缓靠近他,“蓝絮衣,我答应保护你一年的前提,是因为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所以,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我不会从床上掉下来。”姬暮云躺回床间,下起了逐客令。
这个人把所有的人都排除在外,无声之间拉开了所有的距离。
蓝絮衣打了个哈欠,甩掉鞋子翻身就从姬暮云身上翻了过去,“我醉了,外面雪滑,在你这儿将就一晚。”
姬暮云豁然睁开眼眸,瞬间就撑着半边身子掐住了蓝絮衣的脖子,眼底浮现冰寒的杀意。
蓝絮衣瞪大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眉头微蹙着,疑惑道:“暮云,你在做什么?有点困,别掐我。”
蓝絮衣说着,握住他的手腕想拿开,但那力道很大,压根就拿不开。
蓝絮衣有些尴尬,抬起眼皮子看向姬暮云。
他低着头鼻梁高挺,额发自然下垂遮住浅棕色狭长的眼,睫毛不算长但很浓密,多了几分柔意少了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静静看着对方,对方身上酒味浓重,双颊泛红,媚眼如丝确实是喝醉的状态。
蓝絮衣眨了眨眼,姬暮云渐渐松开了力道。
“随便你。”姬暮云重新躺回在床上,保持着距离背对而睡。
蓝絮衣盯着笔直的脊背,唇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冷漠是冷漠了一些,但好在还没到不讲情面的那一步。
有一点人情,但不多。
夜间时,蓝絮衣窸窸窣窣往姬暮云身上靠近,他睡觉不老实,双腿和双手都都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在他身上。
姬暮云额角青筋忍不住跳动起来,睁开一双冷凌的眼眸,直视着前方。
屋内漆黑一片,能透过窗棂看向外面的一丝亮光。
姬暮云浑身比较冰凉,蓝絮衣用他火热的体温,渐渐让他全身都暖洋洋了起来。
姬暮云重新阖上双眼,任由蓝絮衣缠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想入睡,蓝絮衣又不老实了起来,腰间的手缓缓往胸前探进。
姬暮云忍无可忍,大力捏住他的手直接起身,低声呵斥道:“蓝絮衣,你给我滚出去!”
蓝絮衣猛然惊醒了过来,嗓音带着点没睡醒的嘶哑,“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姬暮云甩开他的手,掀开被褥想下床,蓝絮衣拽住他的手腕往身边一拉,“大晚上的你做什么……”
猝不及防两张嘴唇就轻轻贴在了一起,蓝絮衣下意识屏住呼吸,浑身都僵在了原地。
而姬暮云则是双手撑在他身边,上半身完全压在了他身上。
姬暮云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被他唇上的柔软给吸引了注意。
周围开始变得安静下来,耳边仿佛只剩下自己,和唇瓣上的触感。
姬暮云一手轻放在他脸颊上,一手摸到了贴在一起的唇瓣,试探着微微吮了一下。
蓝絮衣的唇看起来很好亲,唇部饱满,唇色很淡,说话时嘴角会微翘,看起来无时无刻都像是在笑。
唇上痒痒的,很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暗里,蓝絮衣眼神深邃起来,呼吸也渐渐粗沉。
姬暮云只是浅浅尝试了一下,离开他的唇,点评道:“你的唇很软。”
不光是唇,他身上也很软,和他在星际时接触的那些冰凉坚硬的机械外表完全不一样。
他在这里,只和蓝絮衣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
在上京救姬岁聿时,他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杀人,救人。
即使是扛着姬岁聿跑了一段路程,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蓝絮衣不知何时搂住了他的腰,闻言低笑了一声,“姬暮云,这种事情可不能轻易尝试。”
还没等姬暮云理解这话中的意思,蓝絮衣手上用力拉近两人的距离,前倾上身,吻住他的唇瓣缠绵了起来。
姬暮云开了先例,他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就这么过去。
唇舌交融,不是干柴遇烈火的强劲,而是温水煮青蛙般的温柔。
半刻钟之后,蓝絮衣放开他,轻啄着他的唇瓣,嗓音微哑,“这种事情,你不能和其他人做,只能和我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大脑一片空白,比他被关机不能运转还要令人窒息。
这种感觉,是全新的,也是他不能完全掌控的。
姬暮云神色冷然,推开蓝絮衣下了床,“以后别出现在我身边。”
他身边,不留变数出现。
——
“蓝大哥,你见到我哥了吗?”姬岁聿在岁月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姬暮云,只能跑来询问和他关系不错的蓝絮衣。
蓝絮衣摇头,浅笑道:“或许是去后山练武了吧,可能晚些时候就会回来。”
姬岁聿看了他一眼,“蓝大哥,那你怎么从我哥房间里出来?”
蓝絮衣神色自然,“我也找他有点事,结果他没在房里,我准备去后山找他,你要去吗?”
姬岁聿摇头,“我就不去了,身上的伤没好,我哥要是看到我,他会骂我的。”
“行,那你先回房去,我先去找他。”蓝絮衣说完,转身往后山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思百转千回,蓝絮衣眉头蹙了一下。
他还以为姬暮云开窍了,对他有些好感。但后面发生的事情,完全就不是这样。
姬暮云的做法,完全就是在对新鲜事物的尝试,他不懂这些。
可姬暮云是世家公子,在上京住了十几年,情爱一事,他应当知道才是。
可往细枝末节里扒,姬暮云对这个情爱之事全然不懂,在这一方面,他就是一张白纸。
蓝絮衣站定在原地,眼前是一层白茫茫的雪。
不对劲,姬暮云不对劲。
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姬暮云。唯一能有交集的,是他们在渔村的相遇。
他只能通过那些传言和只言片语试图去了解对方,可对方太过于直白,和传言当中的世家公子就不是一个人。
思考间,蓝絮衣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江天阔训练岁月那些人的地方。
交给江天阔的这批人,是姬暮云挑选出来的“心腹”,和季长卿训练的那一批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今日穿了一身大红的劲衣,头发高高束起,一举一动间,连额前的碎发都带着一层冷意和无尽的杀意。
江天阔叫苦不迭,一脸菜色,“姬公子,你想要他们做到和你一样,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人识时务,武力也还可以,但对姬暮云来说,有如同没有一样。
姬暮云抬起眼,看到站在树下一身黑色绒领的蓝絮衣,眉眼微弯,一身气质儒雅。
姬暮云拿上剑,神色冷然,“既然无法按照我的计划做到,那么也没有留着他们的必要了。”
江天阔扶额,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蓝絮衣,“少爷,你倒是劝劝他啊。”
蓝絮衣向前走来,姬暮云提剑转身就往松林里走去。
蓝絮衣脸色隐隐有些沉寂,盯着姬暮云的背影神色幽深。
江天阔挥手,淋雪而站的众人转身往岁月走去。
江天阔来到蓝絮衣身旁,看向姬暮云消失的方向挠了挠头,“少爷,人都走远了你还望眼欲穿,咋了?你们吵架了?”
他就说姬公子大半夜就叫他们来这里看训练成果,好些人身上估计都被他的剑给打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身肃杀之气,看得他们这群人胆战心惊,生怕姬暮云一剑了结了他们。
蓝絮衣转头,笑意加深,“这么多天了毫无成果,你白当蓝家堡二把手了。”
江天阔真是有苦说不出,眉头一皱,凝重道:“少爷,不是我没用,是姬暮云给的训练计划太过于严苛,无人能承受得起。”
那些训练计划,压根就不是人能承受的,别提那些人。
就连他自己,拿到这份训练计划的时候,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
但适应归适应,可真当实践起来,那简直能用人间地狱来形容。
蓝絮衣听他这么说,心中倒是好奇了起来,“你把姬暮云给你的东西给我看看,到底有多严苛,能让你一直叫苦。”
江天阔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密密麻麻的宣纸来,展开递给了蓝絮衣。
蓝絮衣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同时心中的不对劲也深深笼罩在心头。
倘若姬暮云不是姬暮云,他又是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精密又精巧的杀人技,可不是一个世家公子能想出来的东西。
即使是江湖中人,也不会有人想得出来。
“开了年姬暮云想去打劫朝廷,他可能会亲自来训练。”蓝絮衣折起宣纸,叮嘱道:“按照这么下去,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你事先给他们松松筋骨。”
姬暮云不会让他参与这件事,也不会听他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江天阔和季长卿借给他用,或许他们二人也能在他身上学到一些皮毛。
“你也跟着人家好好学学,没事就不要烂好心。”蓝絮衣把选择塞进江天阔手里,转身往岁月走去。
姬暮云现在不会见他的,先让他忙一段时间,再去找他也不迟。
江天阔站在空无一人的雪地里,寒风一吹终于让他回过神来。
“他就是个杀神,无情又冷漠,我要学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几日的时间,蓝絮衣硬是没堵到姬暮云。
姬暮云早出晚归,通常都是在蓝絮衣不注意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蓝絮衣只能通过江天阔得知对方的状况。
到了十一月初,彻底下起了鹅毛大雪,岁月都被埋藏在洁白的世界里。
江天阔正带着人训练呢,突然出现了几道虎啸声,他心脏忍不住抖了抖。
经过严苛的训练,一群人倒也不至于瞬间慌乱起来,但面色已然带上了惊恐之色。
有人颤巍巍问他,“江公子,没,没听错吧?”
江天阔眼皮跳了几下,早间时姬公子说要换种方法,想看看这群人短短几日的训练成果。
再听到几声虎啸,他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这动静,不会是姬公子搞出来的吧?
地面开始晃动起来,就连松树上的雪也极速往下掉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偌大的雪地里,一群人脸色隐隐有些发白,早就听说深山内有猛虎出行。
他们这些肉体凡胎,哪里是那些猛兽的对手?
“江,江公子,现在,现在该如何是好?”有人忍不住带着求助的目光,询问江天阔的意见。
江天阔冷笑一声,眉眼冷然,无形之间竟也学了几分姬暮云的冷漠。
“你们该如何和我有何关系?”江天阔身子一纵就跃到了松树的枝杈上,“这段时间教你们的技巧,都是白教的吗?”
一群人面面相觑,随着凶兽的身影出现,大家都摸向了别在腰间的剑。
姬暮云一袭红色劲衣,赫然坐在一头猛虎上,悠哉悠哉地跟在后头。
江天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随后就是一脸的难言。
不愧是杀神,身上的血煞之气都能让这种猛虎臣服,顾怀败在他手上,不亏。
他家少爷欣赏他,怜爱他,甚至是喜欢他,也不亏!
姬暮云拍了拍身下的老虎,老虎嚎了一声,前方的几头老虎瞬间就往人群里奔跑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暮云的话同时也落了下来,“倘若死在这些利爪下,死了便死了。”
雪粒飞扬,猛虎出山,脆弱的人类奋力反抗。嚎叫声和粗沉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模糊了眼前的世界。
姬暮云冷眼看着,树间的江天阔看得心惊肉跳。
他最后把目光落在姬暮云身上,再到那头威风凛凛的老虎身上。
他也想上手摸一摸,以前他只听旁人说起过这种猛兽,说无人能在它们的利爪下和尖口下逃生。
光是看那猛虎庞大的身形,就已经让人双腿发软了起来,更别提和它们对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