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暗灰条纹的木质地板下午的冷霜降了点,徐彦这人没什?么心眼?,手里的啤酒开了,酒花往上涌,他极其自然地开口换了个人问:“那盛子呢?”
电视机里体育频道裁判吹哨的声音响起,阵阵的,吵耳朵。
陈盛沉默了下,开口的语气还挺认真:“少提,我已经决定?和李沿安凑合凑合过了。”
李沿安猛地侧头看他,只能从这人扎起头发的侧脸看出优越的骨相来,陈盛只是波澜不惊地掀了掀眼?皮。
他的手轻轻松了松。
徐彦在木柜边支着肘哈哈大笑?:“行啊,你?俩凑合凑合过吧。”
“别的不说?,你?俩挺配的,我愿意做媒,帮你?去给老爷子提亲去。”
他乐得调侃。
结果两个人都没闹大红脸,沙发上李沿安还往后靠了靠,沙色系的条纹大衣衬得那条围巾更突兀,虽然这么一看李沿安挺白的,一靠还靠出来点悠闲,但他没接话。
“我知?道沿安是害羞了。”徐彦常在嘴上没谱的李沿安那里吃瘪,这下轮到他摇头无奈道。
李沿安没笑?,他只说?:“嗯,我愿意。”
声音清晰。
徐彦扬起啤酒瓶继续大笑?,一点也没当?回事,陈盛却侧过头,在短暂的沉默后露出个笑?。
头发被扎起来后,那双丹凤眼?完整又剔透地露出来,有很轻的笑?意,他说?:“我说?的是真的。”
李沿安:“我说?的也是真的。”
空气里有球在地上滚扬起的灰尘味,木质地板秋天到来泛起的潮味和植物?清新的味道。
气氛凝滞。
李沿安手里的啤酒拉环卡在无名指,进也进不去,他又没心思拿下来。
玩笑?和正经话总分不清。
谁让那些年?开过的玩笑?太多,比这没下限的都不少。
绿色沙发窝进两个人,挨得又近,隔着衣服布料勉强能感受到沙发靠背绒绒的,黑麦酒和桌子上摆盘里的樱桃味道混在一起,压下旁边的人傻乎乎在室内上打高尔夫扬起来的灰尘味。
陈盛越是在这种无限接近暧昧的时候就越容易注意起其他的事情。
连空气中浮动的一缕白絮都分走了他的目光。
因?为他知?道旁边的人太过吸引人,哪怕只看一眼?都无法停住。
他的呼吸一滞。
李沿安小?半辈子哪遇到过这样的局面,他为人干脆惯了,也就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栽了一遭。
拉环还在无名指上卡着,李沿安往旁边一靠,还穿着骑装的青年没有移开腿,马甲上的金属配饰叮当?作响,李沿安把拉环扣进陈盛衣服上的一颗金色纽扣。
“拿你?没办法,”李沿安摇摇头,把刚刚的事又当做玩笑一场,拍了拍拉环,调笑?道:“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