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h昏,夕yAn像泼洒的浓稠血浆,将森宅巨大的玻璃窗染得一片猩红。
管家敲开了客房的门,手里没有端着药或水,而是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厚重牛皮纸文件袋。
“池稳少爷,”他低着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又无b疲惫的复杂,“老爷和大少爷……吩咐我把这个交给您。”
他将两个沉甸甸的文件袋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我看着他。老管家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送客之意。
那眼神在说:拿了它,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来,别再搅动这潭随时会吞噬一切的浑水。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牛皮纸。
第一个文件袋里,是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密码写在背面,还有一份打印的保密协议,条款措辞冰冷而严厉,要求我永不对任何人提及在森家的经历,特别是书房里发生的那一幕。落款处,是森朕私人律师的印章和一个预留的签名位置。
文件袋底部,还有一张飞往地球另一端的单程头等舱机票,日期就在两天后。
第二个文件袋更沉。除了同样的一张银行卡但数额显然更大,和一份措辞几乎一模一样的保密协议外,下面压着的,是厚厚一叠崭新得割手的现金,散发着油墨的味道。
还有一份GU权转让协议的复印件,指向森氏集团旗下一个规模不大但利润相当可观的子公司。落款处,是森永私人律师的印章和同样预留的签名位置。
没有机票,只有一张空白的、签好他名字的巨额支票,金额栏是空的,任由我填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份“封口费”。
一份来自父亲,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令,用金钱买断我这张脸的“使用权”,也买断他险些犯下杀子重罪的秘密。
一份来自儿子,更粗暴,也更“慷慨”,带着一种践踏式的补偿和一种“永远滚出我视线”的急迫。
我看着那两份协议,两份银行卡,那叠现金,那张空白支票,那张机票。
真是丰厚的买命钱。
丰厚得足以让任何人闭嘴,让任何人忘记脖子上的指痕和背部的疼痛,忘记那高举的球杆和镜子里赤红yu裂的疯狂眼神。
管家默默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仿佛怕惊扰了我的思考。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沐浴在窗外那越来越浓稠、越来越不祥的血sE夕yAn里。无声的讽刺感如同冰冷的海啸,瞬间将我吞没。
我坐在床边,拿起床头柜上那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相框,那是我进入森家后,唯一被允许保留的私人物品。
相框里,是一张边缘有些磨损的旧照片。照片上的nV孩穿着高中制服,笑容灿烂得像正午的yAn光,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和美好。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眉眼弯弯,脸颊上有个小小的酒窝。
这张脸,曾无数次出现在森永的钱夹深处,在他醉酒后模糊的呓语里,在他书房cH0U屉最底层那本落了锁的旧相册中。
这是他心底最深处、最柔软、也最不可触碰的白月光,是他贫瘠情感世界里唯一鲜活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