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这时反倒显得泰然自若的多,也许她根本就对这种江湖中看似风言风语的话不屑,笑道:“两位真的是为了保护我而来?”
轻柔的话语,瞬间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关远很潇洒地扑了批衣襟,道:“别加上我,是他要陪你,我是陪他。”
冷月并不知道刘情已经对自己流露真情,其实,在冷月的心中,除了云萧逸外,她也未曾想过,还会有什么会对自己动真情,也因此冷月并没有想太多,当然,对关远刚才所说之话,也并没有显得有多感动。
冷月道:“刘大侠,是这样吗?”
刘情对冷月这出其不意的一问,略显得有些手舞足蹈。但他多亏了长了一张无论在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都还是保持着那么沉着的脸,说起话来不毛不躁。倘若换了别人,一定会说的吞吞吐吐的,但他还是那么矜持地说道:“啊,我只是觉得你一位姑娘,初于江湖,又是要找一位不可等闲而视的人物寻仇,所以想……”
“想……”想了半天,这一声拖的也很长。骤然间,冷月察觉到了冷月脸上的表情,并未流露出对自己有半点儿不诡的企图,不禁也感到了有着那么一种温暖体贴,也许冷月现在是太需要有个人能帮助自己了。
冷月莞尔而笑,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怕我吗,你不嫉恨我那时险些杀了你吗?”
关远笑道:“怎么会,如今我们的误会已经涣然冰释了,看在我刘兄的份上,我就帮你去找飘香剑客吧。”
刘情并没有吭声,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冷月拖着她那飘飘的衣衫,带着她那原本就忧郁的脸庞,走近了两人,毫无防备地走近了两人,两人只要一抬刀,就可以触及到她的位置。
冷月除了有一颗和江湖人都具有的仇心之外,其他江湖人所具备的,她似乎都没有。善良的可以没有一点儿险恶的心,单纯的将江湖看得是那么友善,犹如一个新生儿,降临在这个世上,对任何人都没有提防。
望着冷月那勉强的微笑,刘情不禁问道:“你与飘香剑客到底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呢?”
也许,飘香剑客此刻在冷月的心中寄予了太多的怨毒,所以当听到这个依然熟悉的名字时,她的笑容却全然被心中的那分仇恨所遮掩。即使想去勉强的笑也笑不出来了,她已经意识到了,倘若自己再笑,那也是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苦笑了。
关远却很自然洒脱,无所顾忌地问道:“对啊!听别人说,你与他之间还有过一段,怎么又会反目呢?”
关远说的倒是肆无忌惮,但这也再次勾起了冷月心中那不想再忆起的虚伪的往昔。虽然刘情不象关远那样可以挑逗女子开心,但却是一位懂得注重他人内心的江湖豪侠。他要比关远更有理智,要比关远更显得成熟。刘情见冷月垂着头,极为怆然的样子,赶忙斜眼挤对了关远一眼,叫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并用手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身子。
关远看到了刘情对自己使的眼色,一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言不甚,尚有不妥,脸上那象是自带的笑眉也陡然间收了回去,变得很严肃。
冷月缓缓地转过了身,失落的她一时似乎想要一种静谧,不愿意面对任何人。
关远这时又低声说道:“冷月姑娘,对不起,但我真的很不解,飘香剑客如此大义的人,又怎么会……”
冷月听到关远这有些替黎顾雏辩解的话,促使她满腹仇怨骤然而出,怒道:“怎么会,是不是你想要说我们西门家做了好多恶事,又怎能理直气壮地去向一个在你心中是豪侠的人寻仇呢?”
没错,关远所要表达的的确如此,只不过见冷月如此心伤苦闷,没有说出来而已,但是听了冷月刚才那略显得愤愤不平的话,不禁冷月打了个寒战,觉得心惶惶的。
有时候,虽是实话,但是却不可以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要做到这一点,对于象关远与刘情这两位江湖人而言显得尤为重要。
关远道:“不,不是这个意思。”
冷月道:“不是,那你想说什么?”
冷月锋芒毕露,一时间却真叫关远有些无言以对。只怪西门豹在江湖作恶多端,说话佛口蛇心,这才导致好多人对他甚为不满,这也令一直心怀善意,单纯的冷月,在初来江湖时,就被人用着一种有色眼睛去看。
恶,人为什么要恶毒,恶毒的人都是自私的,他的行为终归影响了后人,也影响了与他相关连的人。原本心本善良的人,对他们也有所误会。
是是非非,善善恶恶,有的时候真的不能用常人的眼睛去看。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会比人更复杂。但单纯的人们却不得不与这复杂的江湖相勾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真是如此。没有人不喜 欢'炫。书。网'闲云野鹤的自在,但却少有人能够将这个贪婪与欲望的时代看开。
48。正文…第48章
风夹杂着浓浓的哀凉吹向了这里,也将人们铺天盖地的心事卷了过来。冷月,黎顾雏,一个单纯的不会有害人的心机,一个正义的也不会有杀人的动机。原本他们是一对让彼此都信赖,相依相偎的人,他们之间又怎么会成为仇敌呢?
世事的无常与变迁,总是让红尘中人有如梦的体会。江湖的琐碎,有时候真的让人说不清与道不明的。
一件长袍披在了冷月的身上,冷月只觉得一双手很体贴地搭放在自己的双肩。江湖是险恶的,但人心终归是暖的。
冷月慢慢地回转过身,恰与刘情的眼神汇成了一线,爱本应是在无意间产生,但他们彼此知道,谁都不可能成为对方最终的依靠。但对他们而言,似乎都已经是无所谓了,他们只渴求彼此间一刹那的心动,在岁月流逝的记忆里。铭记这段猝然而生讲不清的情感。
刘情对别人的爱和恨,都不会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他只会余留于心,但却可以记到永远。
“谢……”
“天……”
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吐出了一个字,然后声音又同时止住了。冷月笑了笑,不再显得那么拘谨。她对这突来的关心,看似不是感情的感情看得很淡然,而且很坦然,刘情也是如此,他的心虽然跳的很剧烈,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正如他对江湖的理解,在这个时代,有两个女人是不可以这么很冲动地就去爱的。
冷月道:“你要说什么?”
刘情在他那始终不变的一本正经的表情中显出了几丝笑容,道:“天很冷。”
这一句听似很平常的话,不由得让冷月感受到一分温暖。江湖险恶,在瞬间,冷月对这句话有所淡漠。冷月点了点头,眼波中游动出来的柔情似晓风,象流水,刹那间,冷月在刘情眸中也成了西施。
关远见两人面面相对,仿佛两人有着那似乎想说而却不说的话,这样的场景,是最令人尴尬的,于是关远笑颜道:“冷月姑娘,你可算是幸运的了,我与刘兄这么多年的兄弟,还没有看过他用这般眼神看过一位女子。”
冷月刚才正在同刘情淡淡的几句话语中,对他所对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也略有所感。冷月不同于红妩娘,红妩娘对男欢女爱这种情事是永远不羞不臊的,不过,一向是腼腆的冷月,这次却不动声色,听到这样的话,依然能泰然自若。
冷月又将视线对准了关远,道:“是吗?”
关远笑着颔首,然后又搔了搔头,看了看四周的一切,不多一会儿,他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匆地对两人道:“哎呀,我忘了,南边花坊还有一位姑娘等着我呢,好,那你们在这儿先好好聊,我先去了。”
关远这匆匆的几句,冷月都没怎么听清楚,只见他如轻云流水般地拂袖而去。冷月顿时象个丈二的和尚,对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做事怪里怪去的关远更为不解。于是冷月只能将对关远的疑问留给了刘情。
冷月问道:“这,这,你兄弟,怎么……”
刘情看着关远走去的方向,道:“别管他,他就是这样,也许,每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