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股掌之上(兄妹 古言 宠溺 强制爱 1v1 年上)

第六十七章袁宗廷大喜过望,还改什么,荣(2 / 2)

袁宗廷实在不明白大妹平素为人柔婉敏慧,绵里藏针,一旦与自己儿子相关的事儿,便犯起左性儿来,因说道,“一个奴才罢了。他不喜欢,换了就是,什么要紧。”袁善祥冷笑道,“哥哥这样纵容,不怕把他酿坏了?今日是打人,换人,明日酿到他弑君杀父,你才不护持不成!”朱载圭听这话不象,忙跪下道,“母后容禀。儿臣虽不肖,万万不敢担此畜牲恶逆之罪。”

袁宗廷瞅在袁善祥脸上,半晌,方笑着说道,“倘若圭儿不是你的儿子,我又作什么这样疼他,事事统就维护着?”他无原则地疼爱朱载圭,自然因了他是胞妹唯一骨肉,是自己嫡亲的外甥。袁善祥听了,怔愣许久,双眼不觉又泛红,她咳了一声,掩过脸去,“哥哥说了这样话,我再说,倒像我是使性子赌气的。”继而一叹,“也罢。贴身伺候他的人,他不喜,换便换了。”她递话下去,旁人也不敢折辱杜执中。

朱载圭早恶极了杜执中仗着皇后差遣倚重,逞的他比祖宗还大,撵了母亲的耳报神出去,日后行动也自在,不由咧开嘴冲袁宗廷笑。

外甥似舅。朱载圭才将将十岁,已生得强挚挺拔,高出他母亲一头不止,偏相貌精致艳丽,年纪小还余些天真稚气,笑起来与善荣出奇相似。袁宗廷看着按捺不住的欢喜,拉他在身旁坐下。

所谓各花入各眼。袁善祥眼里,儿子脸部棱角薄利肖似其父,眉眼间时常流露乖戾意气,与自己娇憨纯善的小妹妹迥乎不同。

袁宗廷伸手抹过朱载圭鬓发,“骑马了?今日自己骑的,师父带你骑的?”朱载圭答道,“我倒想自己骑。这个师父终日惊乍乍的怕摔坏我,使的还是欧罗巴人贡进的小矮马。”这种马比蒙古矮马个头还小,性格温顺适合初学者与女人小孩骑乘。袁宗廷默了一瞬,笑道,“等我闲一闲,亲自教你。学好了,我把渠黄与了你,带你去马场击鞠。”渠黄是一匹浅金色的大宛马。大宛马以耐力和速度着称,能日行千里,汗出如血,也称为“汗血宝马”。渠黄毛发油润灿烂,体态高大匀称,威武神骏异常。诰承帝连太子和庄王也不舍得给,单赏了袁宗廷,并以穆天子八骏之渠黄赐名。

朱载圭闻言大喜,一头滚在他怀里,“舅舅待我最好了。”亲热的态度,与袁善祥面前谦恭有度的应对大不一样。袁宗廷笑道,“我是你亲舅舅,不疼你,疼谁去?”大手扳起他美得雌雄莫辨的雪白脸庞,仔细瞧在上面,暗忖道,倘或自己和善荣有个孩子,大抵就生的这样了。朱载圭把头一梗,定睛注视他,“丁定霸呢?舅舅不疼他?”丁威表字定霸。

袁宗廷淡淡笑道,“他根骨天赋尚堪造就,调教一番留在身旁使唤罢了,如何配与圭儿相比?”朱载圭可不信他的话。鞍前马后侍奉舅舅的人不胜枚举,惟有丁威,舅舅不但予了徒弟的名分,还允许他以二少爷的身份住进建昌侯府。一想到丁威与自己小姨母日日在同一屋檐下,能够名正言顺接近她,讨好她,妒嫉如蛆附骨,令朱载圭坐卧不宁。他舔了下干涩的唇,笑嘻嘻道,“既然舅舅不十分看重,索性他进宫陪我读书罢。孩儿身边儿正巧缺个心细妥当的人使唤。舅舅相中的,必然差不了。”

袁善祥眉心簇拢,神情不甚赞成,“他日常奉锦衣卫街道房差遣干办,哪里有许多功夫陪你呢。学堂里侍读官不喜欢,求你父皇再甄选才俊之士就是了。”朱载圭哂笑道,“一个无品秩的佥书罢了。父亲跟前,儿子要人要物,什么时候驳回过?儿子今儿就跟父亲讨去。”说着就要起来,被袁宗廷横臂搂在怀内。袁宗廷笑道:“祖宗,你且坐着。莫说一个人,十个,一百个,你开口了,舅舅岂有不允之理?”朱载圭见他这般说,连日来存的一段烦难事总算解了,旋即喜欢起来,搬着他的脖子说长道短的撒娇。

袁善祥见状欲言又止,袁宗廷暗递了个眼色过去止住。他对袁善祥如临大敌的做派不以为意。一来,他再疼丁威也越不过朱载圭,不愿为了徒弟招致朱载圭不快;二来,他们能护着丁威一时,到底护不了他一世。君要臣死,不敢不死。如今硬扭着朱载圭,积下嫌怨,翌日便是杀身之祸。不若丁威暂且吃几日苦头,慢慢的朱载圭回转过来,只怕就好了。

袁宗廷和诰承帝皆果毅英特,聪明有大略之人,看待自家孩子也如寻常父母,只说年纪小,淘气弄性没防范,断不认为他心思狡诈狠毒。哪怕犯下事儿,也是身旁的人有心调唆,勾引坏了他。

袁善祥冷眼打量,舅甥二人慈孝和睦,不可抑止的又想起幼妹善荣来,便笑道,“既如此,圭儿随你舅舅家去,瞧一眼与威哥儿投缘不投,才好禀与你父皇定下伴读,也顺势问你姨母安,问你大舅母安,回宫我可要细细问的。”朱载圭喜不自胜。两年来的光景,他为出宫寻小姨母善荣不能够,和袁后打了多少饥荒。袁宗廷笑吟吟点头不语。朱载圭和善荣是他最看重的孩子,自是乐见二人亲密友爱相处。

作者的话:

要带孩子出去玩,十来天吧,明日的飞机,没法儿码字,也上不来po了。

稍晚会再更一章,之后更新要等回家了。

提前祝亲爱的们新年快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七十一章?朱载圭眼梢垂下,看向善荣的眼神恋慕极深,带着病态的执拗。他倒不与善荣争辩此节,轻声道,“我长大了,姨母就不再疼我了?”

酉初刻,建昌侯和晋王奉帝后登上看灯楼,赏壁灯,观看放花炮盒子。酉正二刻四人回乾清宫东暖阁,一家子亲热共进晚膳。戌正过后,朱载圭方请旨,与舅舅一同起身出宫。

早有内侍飞马捧敕往建昌侯府报信,五城兵马司和巡城御史遣人备道打扫街道,撵逐闲人,肃清街头巷口。侯府从大门,仪门,大厅,内仪门,暖阁,内厅,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台矶下灯火辉煌,点的两条金龙一般。

袁宗显携长子袁蕴、次子袁茂、袁宗廷大徒弟丁威,领合府执事人丁接出建昌侯胡同街口。袁宗显之妻何氏和袁蕴妻闵氏婆媳两个,引了多少姬妾丫鬟媳妇等在二仪门外相迎,瑛姐儿和叁个庶出姐姐俱睡眼惺忪,被各自奶嬷嬷并七八个丫鬟簇拥着,也一并屏息等候,唯独不见二小姐袁善荣。原来这个时辰善荣已睡下,袁宗廷传话回来,各人务必当心,不许惊扰姑娘歇息。

次日早晨善荣醒来,房内静悄无声,只见一个少年蹲在床前,生得皮肤雪白,眉眼秾艳,形貌比女孩儿还精致昳丽。她犹似是梦,睁大眼半晌无言。朱载圭低着头凝神看她,也自含笑不语。善荣侧过身子,向他脸上细细一认,“晋王殿下?”朱载圭欠身凑近前来,颀长漂亮的手指轻按她唇上,“不对,小姨母再仔细想想。”善荣将头微微往后仰,迟疑着唤,“五哥儿?”

朱载圭极轻地“嗯”的一声,“这才乖了。”善荣忙摇头道,“殿下一天大似一天,不是小时了,到底于礼不合。”话音未落,朱载圭倏的站直腿,彷佛一座峻峰拔地而起,体型异常高大虓猛,已隐有逼近他舅舅袁宗廷之势。善荣记得两年前,他发顶才堪堪至自己眉下,惊的仰颈磕磕巴巴道,“你、你长了好些。”

朱载圭道,“我大了,姨母倒还似以往一般的稚嫩可爱。”俯下腰趋近善荣,目光深邃巡在她脸上。刚睡醒的人儿,苍白近乎透明的腮颊晕了一层薄红,形容娇弱又妩媚鲜艳。他低笑着道,“姨母知道自己像什么吗?”善荣怔怔的道,“像什么?”朱载圭道,“像一只小白兔子。”皙白指尖儿摩挲她浅粉香腮,“这会儿呢,却是团小粉兔儿,让人想捏在手心儿把玩。”说着,伸手将她连人带被衾抱在怀内。

善荣彷佛腾空飞起,吓得连声尖叫胡乱抓拽他肩头。少年身量英伟,肩背挺阔,手臂已环揽不住,只好挪去他颈脖,脸自然埋进他颈窝。亲昵的姿态让朱载圭欣喜不已,将她搂得更紧,低下头柔声哄道,“姨母不怕,我力气很大,不会摔了你。”唇挨落,虚虚实实拂在她耳骨,喷出湿潮热气。

善荣后背发麻,央告道,“殿下快放我下去。”朱载圭啧的一笑,“小姨母又不乖了,叫我什么,嗯?”善荣咬着唇一声不响。朱载圭也不恼,温声细语道,“我记得以前姨母总是抱我,给我喂饭,陪我顽,哄我睡觉。那时我说话不伶俐,图省事时常的就喊作娘,姨母并不责怪。”善荣心下咯噔一坠,“宫里皇后娘娘才是殿下亲娘呢。你已长成人了,过去那个样子再不妥当的。”

皇后是一国之母,是中宫母后殿下,犹如庙堂高耸的菩萨神佛,可敬,可拜,不可亲近。在朱载圭心里,那个温柔慈爱,最接近娘的人,就是怀里让他魂牵梦萦,一刻不忘的女子。朱载圭眼梢垂下,看向善荣的眼神恋慕极深,带着病态的执拗。他倒不与善荣争辩此节,轻声道,“我长大了,姨母就不再疼我了?”善荣忙道,“自然不是。”虽已生成雄健之体,骁劲之力,内里还是个将将十岁的孩子,她心头一软,索性都依了,仍唤“五哥儿”,白生生的小手抚在他墨黑鬓发。

朱载圭舒服低哼,将头虚抵在她肩侧,阖目翘起嘴角,只听他姨母欲言又止,“五哥儿……”朱载圭已裁度几分,淡淡笑道,“小姨母说罢,从来什么事儿我没允你?”善荣小心的道,“显大哥哥一家子早早的搬出去分府另住,我也再没抱过瑛姐儿一次。你别与她计较罢。”

瑛姐儿那年满叁岁,该开蒙念书了。她母何氏将迈,长兄蕴哥儿尚未与闵氏成亲。善荣一向敬重袁宗显兄嫂,袁锦瑛是二人中年所得,素爱如珍,是以也倍加怜爱,与诸侄子侄女待之不同,遂将之安置在自己寝室套间暖阁儿里,亲自手引口传,教授她读书识字。瑛姐儿那些日子依恋极了堂姑姑,比之后来的嫂子闵氏更甚。落在对嫡亲姨母占有欲极强的五皇子眼内,成了肉中刺,眼中钉,不拔不快。

可巧一日又赶着他兴冲冲出宫来建昌侯府探望善荣,善荣正抱瑛姐儿炕上坐着,一字一句教她念《增广贤文》。朱载圭幼而岐嶷,才八岁,已能接应诸公,专对宾客,喜怒不形于色。他命人除了紫金冠、嵌宝镶珠抹额,脱去外袍,拉下小朝靴,盘腿坐去炕桌另一侧锦褥,笑着说冻的手僵冷,要吃姨母亲手倒的热茶。善荣铺了纸笔令瑛姐儿先行抄写,自己下炕取茶碗替朱载圭倒茶。

朱载圭拿起桌上烧得火旺的蜡灯,揭开灯罩,把一盏热油泼向瑛姐儿脸上。只听瑛姐儿惨叫一声,捂住脸满床乱滚。屋里众人都唬了一跳,乱麻一般围过来查看,只见瑛姐儿右边儿眼皮往下,半张脸覆满蜡油,烫了一溜燎泡出来,大哭着一味喊眼睛疼。

善荣又急又心疼,忙命取败毒消肿药来敷上,又迭声差人出去请太医,去回侯爷、显大爷、显大奶奶。正没个主见,朱载圭光着脚跳到地上,俯下身亲昵揽住她的腰,漆黑两眼直勾勾盯在她脸上,笑道,“我失手打翻油灯,惊了瑛妹妹,小姨母是怪我吗?所以只管关心她,也不理我理儿呢。”善荣怔怔的也望着他若无其事形容,唇抖了抖,两眼不觉滴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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