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宠妻续命

第94章(2 / 2)

雍盛一面腹诽,一面斟酌措辞,缓缓道:“我与你是在天地的见证下行过大礼的人,有朝一日你若不是皇后了,也定是因为彼时朕保不住这帝位,才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就算没了帝后头衔,你也是我雍盛明媒正娶的妻,既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君无戏言,只要你不负朕,朕定不负你。”

他尽量把话说得圆滑,滴水不漏,尽量将两人的前程绑在一根绳上,为的就是盼望谢折衣日后能看在这层微薄的夫妻情分上留他一线生机。

但他不知道,谢折衣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什么夫妻情分一荣俱荣云云,从来都是假的,没了这层关系,他俩什么都不是。而雍盛,三句不离一个份,决口不谈一字情,话里话外都在划清界限,追根究底,他要的不过是一个能与他站在同一阵营的皇后,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谢折衣。

这是宿命。

就是真的“谢折衣”站在这里,也逃不脱的宿命。

何况自己这个冒牌货?

“得君此诺,妾不胜惶恐。”

话已说到绝处,雍盛察觉到皇后冷淡下来的声气,一时也觉索然无味,开门唤来宫人,被簇拥着迤逦返回。

申时宴退,臣僚簪花而归,太后入幄次小歇,更换了头面。

酉牌初,移驾玉津园与宗室亲臣赏花看戏。

大太监福安捧来戏单,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戏名。太后先点了一出《清河县继母大贤》,就递了戏单让皇帝点。皇帝点了《相如文君》聊作消遣。又命皇后点,谢折衣让不过,点了《催妆贺皇恩》。便命开戏。

雍盛向来不爱听戏,因多饮了几杯酒,腹中烧灼,便也无意一应细巧宫点。倒是见面前长颈八方瓶中插着的金寿客开得灿烂,就懒懒摆弄起来,或扯片叶子,或揉搓花瓣,间或偷瞄几眼对面端坐的皇后,时而望天,时而发怔,魂不守舍,不知何等心思。

“圣上可是乏了?”怀禄瞧出他的不爽利来,悄声询问。

雍盛拈了块冰放进嘴里含着,随口含糊道:“想是天儿太热,头脑有些昏沉。”

“才刚进了雪浸白酒,被奴才自作主张拦下了,毕竟寒凉伤脾,不宜多吃。”怀禄道,“圣上要实在想凉快些儿,奴才再去要来,记得少酌便是。”

“罢了。”雍盛摆手,“上回也是贪凉多吃了两杯沆瀣浆,回去就犯了头风,且忍着罢。”

主仆低声说话的间隙,那厢左相离席敬酒,说了些寻常贺寿的吉祥话,又说礼部添了几出新剧,其中一出《忠义戮》还是他亲自填的唱词。

太后来了兴致,有感于这个平日里多与她作对的左相竟主动献戏,便挥手止了台上戏文,命左相的戏班子先演,也好图个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