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团像被打了一枪,正中心脏。
在心脏停顿的那几秒钟里,漫长的回鸣,沈宜团微微睁大了瞳孔,听见李微澜一字一顿地宣判着残忍的事实:
“讨厌你,因为是你,我才要面对这一切。”
“兰兰……”
“别这么叫我,很恶心。你也是这么叫渝渡的吧,嘟嘟。在你眼里我们没什么区别,都是满足你实现梦想的工具人。好恶心。”
沈宜团完全接受不了这种污蔑:“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们!”
李微澜耸耸肩膀:“谁知道呢。”
“你……”沈宜团真是气得有点浑身发抖了。
沈宜团试了好几次,想对李微澜说点什么:“你……”
“怎么?”
李微澜眼尾冷淡,充满凉薄的厌倦,仿佛早就对这场游戏的兴趣到此为止,没有耐心再奉陪。
沈宜团是迟钝。但是不是傻子。
事已至此,沈宜团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沈宜团只能深呼吸,深呼吸,一次又一次。
忍着满心的酸涩和苦痛,却发现情绪始终没办法平静下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生气,又很难过,觉得再说点什么的话会让这场谈话变得更加糟糕,于是沈宜团点了点头,压下嘴角,转头就走。
“……”
李微澜最讨厌沈宜团背对着他,转身离开。
每次沈宜团这样他都控制不住自己尖叫发疯。
但是今天必须忍住。
沈宜团进了电梯大堂,李微澜的面具几乎是瞬间就崩裂了。
李微澜心里有种冲动,他想跟沈宜团挤进同一个电梯间,然后把电梯的承重拉链弄断。
两个人困在同一部电梯里,一同往下坠,最后死也要死在一起,电梯就是他们的棺材,停尸间。
血肉成了一片模糊的惨案,到时候法医来分拣他们的尸骨都分不开。
就跟童话故事里写的那样,奶牛猫的白骨和皮融化在了那条大川里,人类又终有一天会喝下融化了奶牛猫血肉的水,一直喝到肚子里去,跟血液融合在一起。
这样真是好,还有谁能将他们分开?
还有谁能将他们分开?
来不及了,在不断往下坠落的电梯里,两个人的灵魂紧紧相拥着,同一时间摔死,在同一个瞬间升上天堂,再也没办法分开。
李微澜光是想象一下那种场景就爽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