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寻其实很庆幸自己当时去找了,如果那时他因为害怕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选择了放弃,那这个遗憾会如阴影般伴随他终身。
做完问询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继寻打了车,站在单位门口等的士过来。明天可以放一天假,他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在这之前,他去了一趟心理中心,问了那边的工作人员能不能做心理测评,消除记忆。
答案自然是不行的,行动组作为直面异常的一线人员,需要保留记忆以供日后参考。并且他们做过训练,一般的心理测评无法撼动他们的记忆。
手机里有几条未读信息,是来自母亲的,母亲祝他圣诞节快乐,并说邮寄了一个包裹过来,里面是他的圣诞礼物。
继寻没有回复。心里好像空荡荡的,一直以来的世界观崩塌了,他有种无处靠岸的茫然。
与此同时,特殊调查部档案室,陆子洋拿出了10月30日自己上交保管的物品,一时只觉得好笑极了。
30年保密期,盒子里装的是一把枪,枪管银白泛着光,枪身是黑色磨砂的,材质特殊,摸起来冰冷刺骨。盒子里还有一叠的摄像机储存卡备份,上面标注好了重置的次数和日期,陆子洋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打开播放。
万一是不想知道的事情呢?他思考着,自己这么费尽心机地把它们藏起来,这显然不会是让人愉快的东西。
他有太多重来的机会了,他可以一遍遍尝试,直到做到最好。
而现在,问题摆在他面前——他需要知道被自己替换掉的记忆吗?他需要知道那些不满意重来的过程吗?
现在是打开播放,还是放回去继续封存30年呢?
第25章 联欢晚会
12月的天很蓝,亚热带地区的冬季,依然是阳光明媚,叶子有些掉光了,有些还在,嫩绿的枝条重新挂在了树上,天气预报说这是植物误判了气候,提前长了出来。
继寻把脑袋靠在了的士后座的车窗上,他下午喝了咖啡,此时正处于又困又睡不着的难受状态下。
他收到了妈妈的圣诞礼物,但并没有拆开,他心里一点儿也不期待,他对这些善意毫无知觉。
在地铁任务过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继寻脑海里都是一种空无的不真实感。他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现在是,以往是,未来也会是。
如果上班也能应付就好了,继寻闭上了眼睛。
手机里是任光发给他的任务安排,今年最后一天,本年度最后一场无关痛痒但又必须派人出席的会议,按顺序轮到了继寻,他要帮全组人签到,并且待到最后一刻。
如果仅仅如此倒也罢了,问题在于,明天是元旦假期,今天晚上单位有例行联欢晚会。
联欢晚会,大家加班排练,花经费,请团队,表演给领导看。
变相加班,华而不实,要签到,要抽奖,抽奖万一抽到了还得上台领奖,这不是点名是什么?继寻简直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