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一天,当我在某个过后后根本想不起具体位置的地方停下脚步,会发现自己的灵魂已经四分五裂。
性格的养成从一个人出生而始,死亡为终,身为孤儿的我拼命从社会的黑暗面浮上水面,一口气吸进了过多的氧气,现在终于将我压垮在寒冷的冬天。我的自尊,我的好强,我的偏执,我的所有组合成如今人格的作为都使我痛苦,乃至绝望。
一瞬间的无所适从,一眨眼的泪水婆娑,一朵乌云游走过月亮身旁,我才猛然发现自己坐在黑暗的房间中,周围物品轮廓模糊,影子般矗立。扯了扯嘴角,若的确是神明所为,我该庆幸自己是被注意到的那个,哪怕它今后予我莫大痛苦都能使我骄傲地说:“造物主在看着我。”不是每个人都想成为能以特别定义的存在,我是。我从未见过比哲学更伟大的事物——思想的广博又令我困扰——当发现自己拘于小隅,哪怕断断续续,也会压抑不住对自己的厌恶。因此,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图书馆看见库洛洛·鲁西鲁使我被囚禁的思考能力拨云见日。
“好久不见。”
他比我想象中更快抬头,之后展露出于我相似的笑容——后来他告诉我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我和他如此相像,“用具体的词语无法定义的相似”。
我和库洛洛·鲁西鲁走出图书馆,在大街上进行了颇为坦诚的对话,可以说是我先谈起的故事让他交换了自己的话语。
“我很感兴趣,”他说,“让你来到这里的能力和你的世界。”
我当然没说他在我的世界不是与我具有相同形态的人类一事,为了巧妙地盖过这个话题我只能以残存了另外一个玖的记忆作为借口。从鞋子里发现的记忆纸条帮了我一些忙。
他在去饭店的图中简短述说了关于这里的玖的故事(他已形成固定模式的流畅思考过程我还只体味了一些,其中省去可以写作万字以上的细节,在此不加赘述),我毫不客气地嘲笑玖后又以加倍的冷静审视自己的行为,我或许会做出相同的事情,但不会为了逃避而让自己被又相同□□、不同灵魂的人替代。说实话,我和原来的玖在精神上完全没有交融之处,此刻和库洛洛·鲁西鲁交谈时这点尤其突出,可以说我与他同化成了同一种拥有斯多葛式冷静的冷漠生物。
“我不能告诉你墨玖的愿望。”
“好吧,让我先吃点了东西,快饿坏了。最后一页都是甜点?每样来一份。”
我怀疑库洛洛·鲁西鲁有看别人吃东西的癖好,当我品味着复杂甜味时他只舀了几勺布丁就放下调羹,也不知怎么的,我竟然没有丝毫害羞之情,心跳都为放缓或加快脚步,看来我果真不再迷恋他,这可不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