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穆勒又实在是个无可挑剔的恋人,琳达有时刚开始想为什么不管男的女的跨性别的,非得有个恋人才不古怪时,就又想到反正和穆勒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就这样吧。
恋爱关系稳定工作还认真的女生会被夸为真的有事业心,经费都更好批。单身而工作努力的她却被约谈过,问她是不是心理出问题或实验压力太大,为什么不和人交往。
她内向害羞的特点好像被总结为没人爱、性格不讨喜,这也就算了,琳达主要怕被误解成人格发展不健全或社交障碍,那是真的会影响到她职业发展的。
而一旦有人爱,而且是有个大家都羡慕的男人爱,忽然她就变成性格温柔、有独特魅力的人,女性朋友也变多了,她们往往是因好奇而来,又因琳达本身而留下。
有的人和她相处久了后告诉她,怪不得感觉没长脑子的足球明星会喜欢你,我以前以为你很孤僻,没想到你其实性格非常好,我也好喜欢你。
琳达却有点惊讶和痛苦:自己的精神没问题,竟然是靠运气、靠一个男的来证明的,她默默感觉不公平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办法,就顺从了,但从此以后却好像总是有点疑心这个社会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好继续顺从下去。
因为有个高大的体育明星男友,研究室一些自命不凡的秃头男自动自惭形秽远离你,你也不会被牵扯进别的女生和秃头男的爱恨纠葛里,你已经幸运得像在二战期间一直住在柏林房子却一直像新的似的那么幸运了,你懂吗?琳达照镜子时经常这么告诫自己。
面对一年几次的这类社交活动,她也算是尽心尽力,比最开始时已熟练了很多,得到别人“你真是个好女朋友”的夸奖时,她就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腼腆微笑不说话,然后又被夸真是太温柔了。
宴会上她唯一能正常说话的男人是卡尔,她是在医院里实习时认识对方的,也顺便惊讶地发现了卡尔的好朋友穆勒正是自己高中的同班同学。
琳达那时对穆勒的印象就只有老翘课踢足球,害得他们小组作业老被打低分,琳达可害怕和他分在一起了,谁知道还真成球星了,不由得又有点钦佩。
翘课的人很多,翘课后真的有正事要干的就不多了。
穆勒经常把她请出门喝咖啡,问她一些关于卡尔和卡尔妹妹莉拉的事,拜托她多照顾莉拉。
琳达就诚恳地告诉他莉拉的病不是靠照顾就能好起来的,而且她也不是临床医生和护士,她是跟着导师来追踪莉拉这个案例的准研究生罢了,但穆勒还是坚持请她喝咖啡,坚持拜托她,拜托她如果莉拉有什么事就立刻联系他。
直到后来卡尔告诉她穆勒那是喜欢她、借此和她聊天罢了,琳达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喜欢她,那太好了,不然她都要觉得对方暗恋卡尔、故而特别紧张他妹妹了,那会让她看到他们俩的时候变得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