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本能地把自己卷进被子里来抵抗这种剧烈的痛苦,他的大脑无法思考这是为什么,他只恨不得现在立刻用漱口水倒满浴缸然后泡进去——这是浴室里能泡人的最有力的化学品。
他觉得自己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房间,主要是离开他们刚刚做的事,就像一个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罪犯似的。
卡尔意识到了类似悔恨的情感在他的心里强烈蔓延,他忽然意识到了拉姆确实是对的,他确实是在胡乱叛逆,这除了符合他不顾一切想在生活中打破牢笼的谷欠望外,不符合任何社会中的理想与道德,不符合任何爱与美好品德,不会有任何他爱着和爱他的人会为此开心,他纯粹是在偷偷犯罪。
他喜欢看巴拉克,尽管可能不够爱他,但也还是爱重他的,崇拜尊重年长者,就像呼吸一样的本能,他过往对他付出的感情,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足够慎重,足够忍耐,足够纯真,现在他却把对方变成了共犯,而且过程如此简单和轻易,如此覆水难收。
而且他有一点点疼,巨大的惊恐好像就是这一点点疼痛带来的,他简直是自己在degrade自己,祈求别人给予他pain,还在这种过程里感到joyful,甚至主动beg,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这加剧了剧烈的空虚和悔恨,一阵阵,越来越多。
卡尔回过神来时才注意到巴拉克一直在盯着他看,而且似乎猜到了他的感受,即使是在场上受伤时,他的脸色也从未如此苍白。
“卡尔,你不开心。”
巴拉克甚至都不敢再躺在他身边了,只敢坐在床边哑着声音说。
卡尔逃避地扭过头。
他不讨厌巴拉克,而是他自己和他们做的事。卡尔想让自己摆脱这种宛如天降核/弹的剧烈的自我厌弃的痛苦,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觉得……你觉得我很恶心吗?”
卡尔扭回了头:“不……”
但他的表情太纠结了,这还是让巴拉克误解了。
“我就知道我不能……该死,该死。”
巴拉克重复着,差点一拳头破皮流血,卡尔赶紧拦住了他,他才收住了手,却还是把脑袋也撞了上去,然后用手捂住了脸。
这个世界上谁都没见过这个男人这样被自我怀疑和批判折磨的样子:
“我应该再和你谈一谈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