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就这么看着对方走过来。
巴拉克不太想和他握手,但还是打了声招呼。
卡尔想,好吧,这一茬到现在才算是能过去。
过往的伤痕无可弥补,但此时此刻他觉得平静了很多。
他不想再在拉姆面前感到莫名其妙的羞耻感,因为这本来就没什么好羞耻的。
十八岁的卡尔也没做错什么,大家都说他错了,只是因为他很弱小罢了。
那时他确实无力保护自己,就连勇敢地和恋人一起站在朋友面前都做不到。
但现在就不同了。
巴拉克和他有没有复合不要紧,会不会复合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拉姆不许再干涉这些事了。
卡尔依然要他做世上最贴心的朋友,但朋友不准再管他的事,任何人都不准。
而拉姆没有因此走开。
他无法走开。
“我和米歇尔还有点话说。”卡尔同拉姆告别:“明天见,菲利普,记得去和约书亚说话。”
“……明天见。”
拉姆把目光从巴拉克的脸上挪回卡尔的脸上,起身穿好外套,再妥帖不过地告别,直到站进空无一人的电梯里,才发现自己把手心掐伤了一点。
西装很妥帖地包裹着他的胳膊,在他张开的手心下面,是温润陈旧的表带,被保养擦拭得非常好的金属上映出一点点他的脸。他已这样富有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换一块新的手表呢。哪怕是为了向卡尔,向世界“作秀”,效果也早就千倍百倍地实现了,为什么他真的习惯了戴着它,不愿意摘下呢?
因为这是他永远也不会承认,永远也不会相信,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青春情思里,唯一可悲的胜利品吗?
和巴拉克掰扯了一会儿“我本来就应该有两个欧冠冠军,是你当时在场上犯规撞我”这样的陈年往事,在对方沮丧得恨不得把眉毛拧成麻花,一直说“我把我的奖杯也给你……”后,卡尔终于欺负够人了,一天里不知积攒了多少胜利,满意地前往餐厅。
今日又是一个超级大长桌,安切洛蒂往这儿一站差点没脑子一晕ptsd发作,直接原地倒下。
但比起动荡不堪的赛季初,现在他们可是折腾了一年,又团结一心要踢欧冠决赛的队伍了,那关系绝对是天上地下。
晚餐开始前,卡尔敲了敲自己的杯子,和大家做最后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