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每个人都有你想象不到的贪心或不得已。”他放缓放柔了口吻,“这句话,你去问肇事者,去问那个女孩的家人,看看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虞宝意咬住内唇肉,用痛觉控制眼眶的发热。
“草菅人命?”霍邵澎重复了下她的形容,讽刺式地勾唇笑了笑,“是我吗?”
“是你为了逼赵爷爷签字离开。”
“那家人来自农村。”他毫无征兆地说起女孩及其家人的来历,“女孩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患有先天性疾病,活不好死不去,每天都在花钱。唯一治好的希望,是送去国外的医药研究实验室做临床志愿者。”
“所以宝意,这不叫草菅人命。”
“——叫一命换一命。”
虞宝意没办法再坐着,她愤然起身,“霍邵澎,你不能为了撇清自己,把全部责任都推给别人,这件事因你而起,手段卑鄙又下作,难道你还能否认吗?”
“卑鄙下作?”男人笑意不减,“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她又被这一句话噎得无言以对。
虞宝意知道,他们争不出一个分明的结果。
她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会替赵爷爷赔这笔钱。”
“随你。”霍邵澎抬眸望她,“我要他们走,多的是办法。”
氛围瞬间凝固至冰点,
他们各自都没有再动作,或者说话,只是视线从未从对方身上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霍邵澎近乎漠然地锁定住她那双眼睛,看着其一分一秒的熄暗,恍惚要淡入窗外风凉的夜色中。
虞宝意脑海中第二根弦也断了。
但她再也泛不起一丝一毫激烈的情绪。
她同样毫无征兆地问起另一个问题:“jessica和卓夫人的矛盾,是你授意挑起的吗?”
比起刚开始她质问时的对答如流,霍邵澎静了两秒,才回答:“是。”
“她为难旬星,不让别人同我们续年租,为难我mommy,当着一众夫人们的面给她难堪,你都知道?”
“知道。”
话撕开到这份上,他没什么好否认的。且由始至终,只要虞宝意问,他都没想过否认。
她好似觉得荒谬,笑了两声,“那她让人烧了旬星的铺面,你事先也知道?”
“知道。”
“那天晚上,万一里面有人怎么办?”
她想到盘踞在自己脑中几个月的噩梦,蓦地提高了几分音量,“万一有员工在仓库过夜,旬星背上人命官司怎么办?”
“我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