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妈有次去上了个哲学班,学完就开始信佛了。”赵不琼回想起往事。
“你是说,管理之上是哲学,哲学之上是神学?”李一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所以,你岳母干脆跳过管理,直接学哲学,后来又发现神学比哲学还高深,就直接去学神学了?”
“对。”赵不琼点点头,“其实,我老妈对神学挺有研究的,她去过58个国家考察、学习,还去国外不少神学院听过课。我去国外留学的那所学校,也是我老妈在神学院的同学帮我安排的。那些神学院的阿姨们,对我都挺照顾的,要不我都不可能在美国安安静静地待三年。”
李一杲想起自己和赵不琼的第一次,那时候赵不琼还是处女,心里对丈母娘的厌恶感顿时少了几分,反而生出一丝感激。赵不琼在美国那三年,正崇拜着西方思想,能三年都没被那些洋鬼子骗上床,估计也是丈母娘找的神学院同学帮忙看着。他弯腰摘了几朵野菊花,朝着深圳的方向拜了拜,嘴里嘀咕着:“谢谢丈母娘啊,我之前真是有罪,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毕竟我是你女婿嘛。”
李一杲以为赵不琼在美国能保住完璧之身,全靠那些神学院的阿姨们照应,其实他想错了。最大的功臣其实是赵不琼的老娘。老娘曾经语重心长地对赵不琼说:“闺女,你的清白身子给了谁,就决定了你的价值有多高。你要是随便给了哪个人,那你就成了不值钱的渣渣。要是给了你最爱的人,你的价值就会随着他离开而贬值。只有给了你老公,你的价值才是最大的。要是他敢在外面拈花惹草,你就能用这个让他内疚,出了状况也能挽回。不然他回你一句‘你当年也不干净,我为什么不能?’你就哑口无言了,要么离婚,要么忍气吞声。”
赵不琼是个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女孩,家里又不缺钱,她心里早就清楚,能让她沉迷的人应该是个啥样。所以,那些鬼佬想忽悠她,门儿都没有。就连国内那些油嘴滑舌的男生,也没一个能打动她的。她一直等啊等,直到李一杲出现,才终于让她心醉神迷,上了李一杲的贼船。
李一杲拜完,转身看见赵不琼正笑眯眯地盯着他,不禁有些赧然:“哎,以前你老妈又是请法王开光法器,又是找风水大师布局,想悄悄夺我们气运,我抱怨两句还不行了?不过,现在我都原谅她啦。”
“你那气运假得很,夺了不还更旺嘛?”赵不琼揶揄道。
李一杲挠挠头,嘿,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连忙换了个话题:“你老妈在国外神学院溜达了一圈,怎么最后倒学上佛了?佛学不是讲无神论嘛,这转变也太出乎意料了。”
“我以前还以为我老妈被人洗脑了呢,所以才跟着拜佛。不过现在我想通了,你看,我老妈去了那么多神学院考察学习,愣是没加入哪个教会,这显然不是随便能让人忽悠的。那时候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现在才明白,我老妈信佛,其实是这样才能平等。”
“平等?”李一杲琢磨着,“也对,佛教说众生平等,谁都能成佛,教会里信徒可没法跟神平起平坐。嘿,你这么一说,还挺有道理的,也合咱们华夏人的思想观念。”
“不是这个平等。”赵不琼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是学了佛之后,我老妈跟我老爸才能平等。”
“跟你老爸平等?”李一杲瞪大了眼睛,满脸好奇,“这怎么说?”
每个人的能力都有其极限,这是加拿大教育学家劳伦斯·彼得经过深入研究后提出的彼得原理和彼得极限。这一原理像一道无形的天花板,限制着组织的发展。赵雄,尽管在管理上有着非凡的才能,但也难逃彼得极限的束缚。当赵雄触碰到自己的极限时,他开始将目光投向了哲学,这一转变让他惊讶地发现,原来在管理上远不如自己的妻子,已经在另一条哲学的道路上走得颇远,有了不少独到的见解和感悟。
佛学,它不仅仅是一种宗教思想,更是一种深邃的哲学思想。在西方,哲学进一步延伸为神学,而在东方,则演化为玄学。佛学则巧妙地融合了哲学与玄学的元素。赵雄的生意后来遇到了一些波折,他甚至开始寻求风水算命先生的帮助,有时候还真觉得挺灵验。就这样,赵雄也逐渐从哲学领域向玄学领域探索。
电商的大爆发给赵雄的星美集团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生意一落千丈。这时,赵雄的思维方式彻底转向了哲学角度,他开始考虑让儿子接班,最终还成功忽悠儿子接班了。之后,他在深圳成立了星美投资,更是将投资哲学挂在嘴边,管理学被他彻底抛在了一边,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哲学的研究中。
这时,赵雄的妻子与他终于再次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他们之间的对话变得平等而深入。在佛学层面,赵雄的认知水平有时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妻子。他对妻子的见解不再像当年在星美集团管理时那样不屑一顾,有时候也言听计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听完赵不琼的一通分析,李一杲愣在那儿,脑子跟开了加速器似的,转得飞快。赵不琼这番话,难道就只是聊聊她老娘的故事?没别的意思?
想想他俩结婚这么多年,赵不琼因为家里有钱,有时候难免有点儿小优越。可自从前阵子去了趟京城,赵不琼那点儿优越感早就没了。李一杲的姑父姑母都是院士,表哥还是那位为国捐躯的年轻科学家,名声在外。这亲戚阵容,赵不琼那土豪老爸赵雄根本比不上。赵不琼还有啥可骄傲的?
夫妻俩要想平起平坐,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论学历,论本事,李一杲那是学霸里的顶尖儿,赵不琼呢,学渣里的垫底儿。赵不琼抬头看李一杲,连他的脚后跟都瞧不见,更别说追上了。那赵不琼为啥要跟李一杲说这番话?肯定不是为了表白自己有多崇拜他,肯定是她觉得自己有跟李一杲平起平坐的底气了,才这么顺畅地说出来。
那是啥底气呢?
李一杲琢磨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假装大哭起来:“这不公平!我怎么可能输呢?我可是未来的道主啊!”
赵不琼笑了,显然她猜到李一杲已经想明白了。她轻轻掐了掐李一杲的腰,李一杲疼得直咧嘴,赶紧收住假哭,笑着说:“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我认输还不行嘛!”
李一杲究竟察觉到了什么秘密呢?他心中早就明白,赵不琼是那种心思格外纯净的人。心思纯正,修道时的念头也就更为纯正,修炼的速度自然也就相对快上许多。更何况,无问仙还为赵不琼留下了两道先天真气,为腹中的胎儿伐经洗髓,更是打通了赵不琼双手的大周天,让她的修炼速度如虎添翼。然而,从元婴期跃升至化神期,那可是一个质的飞跃。踏上元婴期才多久?没想到赵不琼竟然又已经突破到了化神期,比自己高出一个境界了。
李一杲眨巴着眼睛,一脸羡慕又可怜兮兮地看着赵不琼,“快说说,突破到化神期之后,到底有啥不一样的感觉?”
赵不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终于明白‘一念起’的第三个神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不到化神境界,是根本无法施展这个神通的。”
李一杲眼睛一亮,凑近了些,“那,你能不能对我施展一下这个神通,让我开开眼界?”
“我已经对你施展了神通啊,你真没感觉到?”赵不琼一脸诧异,“你再仔细回想想?”
李一杲闭上眼,开始仔细搜寻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看看有没有遗漏或新增的记忆片段。可他想来想去,既没觉得多了什么,也没觉得少了什么,心里不禁犯嘀咕。他记得张金枇曾提到过,“一念起”的第三种神通叫“混沌”神通,能把“忘记”和“念忆”神通融合运用,那自己应该既有所忘,也有所忆才对。
想着想着,李一杲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现在已经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忘记”和“念忆”神通了,甚至能同时对同一个人或不同的人使用,熟练程度早已达到了融会贯通的境界。如果“混沌”神通也只是这样,那它怎么可能比前两种神通难那么多呢?
过了好一会儿,李一杲缓缓睁开眼,摘下增强现实眼镜,用神识离体去观察自己和赵不琼的不同。在纯粹的神识视角下,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由经脉和穴位组成的元婴体,而赵不琼的经脉和穴位却消失了,只剩下大脑位置像眼睛一样的波动。
“你看到什么了?”那像眼睛一样的波动给李一杲传来了一个念头。
“我看到你只剩下像眼睛一样的波动了,经脉和穴位的波动都没了,还有,咱们儿子的七个环的因果波动,我也看不到了。”李一杲在心里回答。
没想到,赵不琼立刻就收到了他的回答,并又传来一个念头:“那就对了,这就是化神期的不同,只有大脑的因果波动还在,其他的都被遮掩了。”
李一杲收回离体的神识,重新戴上增强现实眼镜,一脸颓丧地看着赵不琼,可怜巴巴地说:“师妹,我心里好难受啊,我这大师兄本来还想当盖世英雄呢,怎么连修道都赶不上自家老婆呢?化神期,我连边都摸不到啊。”
赵不琼一巴掌轻拍在李一杲的后脑勺,嗔怪道:“快说,被我施展了‘混沌’神通之后,你有啥不一样的感觉嘛?”
李一杲从草地上摘下一朵野菊花,轻轻地别在赵不琼的耳边鬓发上,又细心地给她捋了捋头发。他一脸温柔地看着赵不琼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明白了,是共情!无论是‘记忆’神通还是‘念忆’神通,都只能改变记忆,却动不了别人的感情。我能修改别人的记忆,让他以为我是他的兄弟,但我却没办法让他心里真的把我当兄长,那种感情得靠长期的相处才能形成。而你,刹那间就让我产生了这种情绪,这种神通,真的太厉害了。有了情绪的配合,无论是‘记忆’还是‘念忆’,都从虚假变成了真实,甚至别人告诉他是假的,他可能都不信,这威力,太可怕了…”
“嗯,我也是刚才听了你唠叨了好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就‘一念起’,希望你情绪能够稳定下来,结果马上就感觉自己的这个念头像神通一样施展出去了。那时候我才模模糊糊地觉得,这可能是‘一念起’的‘混沌’神通。”赵不琼点点头,心里其实也拿不准,现在听李一杲这么说,心里终于确定了,这就是一种新的神通。
“你什么时候突破到化神期的?”李一杲有点不甘心地问,“怎么不告诉我,等我早点给你庆祝一下呢?”
“我哪知道呢?”赵不琼也有点苦恼地耸了耸肩,“如果不是我神识离体内视,我还以为自己依然还在元婴期呢。”
赵不琼还真没说谎骗李一杲,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突破到化神境界的。就刚才,两人一块儿去看“北斗楼”的建设工地那会儿,她察觉到李一杲情绪波动挺大,而自己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她心里一琢磨,是不是自己跟李一杲有啥不同呢?于是,她赶紧用神识离体去观察李一杲,想看看他是不是哪儿不对劲。结果这一观察,她发现自己跟李一杲在神识里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自己原本清晰可见的大小周天经脉和穴位,现在全部都“化”掉了,而李一杲的经脉和穴位的波动却依然清晰无比,还是那个大号“婴儿”状态。那一刻,赵不琼心里就明白了,自己这是境界突破了,心里不禁暗暗窃喜,却也有点小懊恼,怎么没早点发现呢。
“刚才我神识离体那会儿,脑子里闪过的念头,你咋就能捕捉到呢?”李一杲眉头微蹙,好奇地追问赵不琼。
赵不琼摇摇头,笑道:“我也纳闷呢,好像不是我耳朵听到的,就是那么一种直觉,像是我能感应到你神识的微妙起伏,就像是…看无声电影里的演员手势,莫名其妙地就懂了你的意思。然后我也试着把我的想法‘发’给你,你是怎么接收到我的‘信号’的?”
李一杲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又带着点懊丧:“我真不知道哇!我没觉得你的因果波动有啥手势语言的迹象,就是那么直接,跟有人在我耳边低语似的,想法就蹦进我脑袋里了。师妹,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是不是心里特美,终于觉得平衡了点?”
赵不琼咯咯笑了起来,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啥时候都挺乐呵的呀。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顶天立地、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只不过,谁也不想成为那个大英雄衣柜里过时的旧衣裳,被随手一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