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打的方鉴在榻上趴了一日,在榻上过完了休沐日,第二天还是得起来上朝,养了一日已好了不少,但走路的姿势仍有些别扭。高云衢看着她发笑,笑得方鉴又羞又燥。
“大人!”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
“能瞧出来吗?”
“不细瞧瞧不出来,放心吧。”高云衢宽慰她,说完又忍不住笑,“记着教训了吧?下次还敢吗?”
“大人!”方鉴羞愤欲死,急得跺脚,又不小心牵动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
高云衢轻咳了一声,收起笑意,问道:“不如告一日的假?”
“不成,今日衙门里有事,非得我去,推脱不得。”方鉴叹气。
高云衢便道:“我叫阿圆备了马车,今日载你一程。”
“也只能如此了。只不过叫人看到又要说叁道四。”
“随他们去吧,你这道折子一上,没有的事也变成有了,不如坦荡一些。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鉴不过是当着高云衢撒一撒娇,走出去便又是沉稳可靠宠辱不惊的方大人,瞧不出半点痕迹。好不容易忍到值房,阖上门,倚着桌案,小站了一会儿才开始办公。
快到午间的时候,谢悯拿着兵部的文书来找她询问些公事。方鉴一直站着与她讲话。谢悯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前后,促狭地冲她眨眼:“挨打了?”
“看得出来?”方鉴有些紧张。
谢悯笑道:“其实看不太出来,只不过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吗?打人的分寸我最是有数。”
方鉴摸了摸额头,叹道:“瞧不出来就好。”
她挪了个位置打算过去看她摊在桌上的文书,谢悯上前扶了她一把,方鉴便将重心压在了她的手上。谢悯轻嘶了一声,方鉴低头便瞧见了她腕间的红痕。
方鉴微妙地看了她一眼:“……你们玩得挺大啊……”
谢悯装作无事发生,将袖口抖下来掩住了手腕,但发红的耳尖暴露了她。
方鉴饶有兴致地道:“我本以为你是主导一方,想不到归远姐姐更胜一筹。”
谢悯已经镇定了下来,坦然自若地道:“她想嘛,我就陪她玩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喔……”方鉴意味深长。
谢悯面上有些挂不住,反击道:“这个年纪了还会挨打的你,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说我。”
这回轮到方鉴耳尖泛红了。两个老友互相打趣了一阵,便收了玩闹心思。
谢悯正色问道:“看来高大人不认可你现在跳出来。”
“嗯。”方鉴点头。
“那你待如何?”
“先瞧瞧吧,打也挨了,局也入了,攻讦落在我身上,大人那边也更好出手。”方鉴其实也没想好,高云衢一顿打,叫她不敢再擅自行事,但她大约能感觉到,这事对高云衢并无坏处。
谢悯应了一声,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与她说起了公事。
过了几日,方鉴便又活蹦乱跳了,户部的事务繁多,她常要忙到夜里,这日下值回来的时候已是不早了,绣竹出来迎她,跟她说大人在书斋等她。
方鉴脚下一僵,看了绣竹一眼,惴惴不安地问道:“我近日没做错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绣竹迟疑地道:“大约……没有?”
方鉴战战兢兢地进了书斋,高云衢在等她。
“来了?过来坐吧。”高云衢淡淡地道,听不出什么情绪。
方鉴便听话地在一边的椅上坐了。
高云衢那日打了方鉴,打完了又有些后悔,她习惯了自顾自埋头走,也习惯了方鉴适时与自己配合的默契,但她忘了方鉴眼中能够看到的与自己看到的其实并不相同,若是她不说,方鉴全靠猜,猜错了也是常事。不教而诛是为虐,她这几年有些习惯了方鉴的恰到好处,忘了自己本该是她的引导者。
高云衢事事做得好,但她也是头一次爱一个人,也在学着如何与亲密之人相处。她想了几日,决定摊开了与方鉴将彼此的前路说清楚。
她的指尖轻叩桌面,斟酌着道:“阿鉴,我确实是要开始着手推行考绩法,陛下与范相都是一样的意思。”
听见她说起公事,方鉴坐直了些,听得认真。
“你抓的时机倒是没有错,但我不想你现在掺进来,你的路该更稳一些,不要贪这一时的捷径。”高云衢道。
方鉴被她说中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想再走快一些,替大人分担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云衢看着她,目光温柔似水:“阿鉴,我知你心意,但我还是要与你说,朝堂之上不能图快,得稳。你才这个年纪,身上又不是全无破绽,饱受攻讦对你的将来并不好。”
方鉴知道高云衢指的什么,她攀附高云衢而起是事实,用计扳倒吕颂年也有漏洞,这两件事叫人翻出来足以让她落马。她把高云衢的话听进去,仔仔细细地复盘自己。
高云衢接着道:“还有便是,你我的关系陛下是知情的,若是你我同居高位,叫陛下如何想?陛下现今信重你我,或觉你我好用,可若是陛下收回这份信重呢?”
高云衢的话如雷霆一般炸响在方鉴耳边,她竟忘了,她们两个结为一体,并不仅仅是两个人两颗心的事,放在有心人眼里可能是两股势力的合流,可能是新的朋党的诞生。
高云衢见她有些不安,宽慰道:“陛下胸怀宽广必不会如此,但你我做臣子的也不能恃宠而骄,也得自己知道进退。”
方鉴无疑是自信的,她一直在同龄人之中更胜一筹,入朝以来也是事事顺遂,不知不觉便生了骄矜之心,此时才叫高云衢当头棒喝,猛然惊醒。她站起来垂手恭立:“大人,是我错了。”
高云衢冲她招手:“过来,是我没有教过你这些,如何算是你的错呢。”
方鉴走近了些,站在她面前,倚到桌案上,两人一立一坐,目光对上,温情流淌。
高云衢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将她沁得冰凉的手捂热,又接着道:“再者,朝堂上政见不同再正常不过,你也不必改变你的立场来与我一道。”
方鉴侧头:“这不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我没有想错,你该是支持彻底清丈的吧?”
“大人不支持吗?如我们在楚州的时候做的那样,将天下田地重新清丈造册,再分给百姓,这不好吗?”方鉴困惑,在楚州之时高云衢手段之迅猛,并不逊于方鉴,她们配合得很好。
高云衢笑道:“支持,但不是现在。楚州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其他州府却不是如此。如我方才说你的仕途一般,这事要稳,不能图快,要把根基翻过来,而不是简单地割了地面上的草叶,否则等风一吹,又会长起来。这事要做很久,不要急,每一步都得走稳。”
“那为何大人又叫我由着自己的心思去做呢?”
“人会变,年轻激进的臣子会变老变保守,朝堂之上总得有年轻有冲劲的声音。该说的话只管说,思想的变化也是重要的一环,只要记着不要乱了心性,迷了方向。”
“那大人呢?”方鉴反握住了高云衢的手,她能听到高云衢的殷殷期盼,但她不仅是高云衢的学生高云衢的后辈,她还是深爱着高云衢要与她同进退的那个人。
高云衢轻笑:“我?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就是那个老去的旧臣,你我所在的群体是不同的,我和我的同僚们会慢慢变得保守变得沉稳,我们会是难以撼动的山,我们要做这朝堂的基石,压住这艘船。你们再怎么闹腾,有我们在,船便翻不了。这过程里,攻讦争吵是少不了的,但所有人都往敞亮处使力,便是好事。”
方鉴有些难过:“所以你我还是会在朝堂上对立是吗?”
“殊途同归啊,你我的出身决定了你我要走不同的路,但只要我们向着同样的目标,那么迟早是会合流的。”
方鉴蹲下来,将高云衢抱进怀里,紧紧搂住,在她耳边轻声道:“好,我知道了,我记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云衢轻拍着她的脊背,道:“这也是我为何不叫你在家中讨论政务的原因,你该自己去判断去抉择,不必全然听我的。”
“出于我自己的见解,攻击大人也可以吗?大人不会生气吗?”
“你可以回家来哄我。”高云衢暧昧的气息落在方鉴耳边,叫方鉴红了耳朵。
“这样平行的路要走多久呢?”方鉴叹气。
她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想得了高云衢的回答:“七到十年。”
方鉴有些惊讶,松开她,退出来,直视她的眼睛:“为什么是七到十年?”
高云衢道:“这段时间,我要完成考绩法全面推行,要让整个朝堂吏治焕然一新。这期间,我会压着你,不会让你走太快,你且有些耐心。”
“那之后呢?”
高云衢笑起来:“那之后就轮到你放开手脚了,到那个时候,上下都能一心,路就平了。”
方鉴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那个时候难道你我就能同居高位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瞒不过你,”高云衢顿了顿,笑道,“到了那会儿我要辞官。”
方鉴大惊:“什……什么?大人那会儿也不过四十余岁正是年富力强,资历也够入政事堂了……何至于……”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是为了给我腾出位置吗?”
“阿鉴,我自二十岁入朝,从无一日懈怠,叁十年,也够了。我这一生做完吏治澄清这件事便也知足了,可以歇一歇了。”高云衢感慨道,“我也会累的。”
“可大人付出了那么多,却走不到官居一品的位置,太过可惜了。”方鉴并不愿意接受高云衢的说辞,“陛下也不会允的。”
高云衢不欲在此事上与她说太多,挥挥手道:“罢了,辞官与否到时候再说,但我确实不好做清丈的事,我和扬晖她们,谁家不是有着偌大的家族?而家族之间盘根错节谁又理得清呢?与其两难,不如交给你们做。你们是寒门出身,掣肘少些。
“任重道远啊,阿鉴,不要光看着我,我的路已经能看到终点了,你们的路却还要走很久很久。”
方鉴看着她,久久无言,她向高云衢伸出手,高云衢本能地握住了,她用力一拉,将高云衢拉起来,高云衢顺势站到了她面前,方鉴看着高云衢的眼睛,那里头有着深沉的情意,混着期待混着感慨,深邃得如广袤的海,似乎要把人吸进去,方鉴顺应着这吸引,贴近了高云衢,拥住她,吻上去。她说不清自己当下是个什么心情,心里头装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满得溢出来,流淌进每一条经络。
这个吻很浅,唇与唇相贴,舌与舌共舞,轻巧又温柔,是相互的碰触与接近,而不是某一方的掠夺。烛光忽闪,映出两道交颈的影。方鉴喜欢这样的亲吻,比起激烈的情事,日常的吻反而更见柔情。
她搂着高云衢转了个身,让高云衢倚在桌案上,稍稍一抬便让高云衢坐上桌案,她站在高云衢两腿之间,仰起头吻上高云衢唇角。高云衢坐在桌案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方鉴欺上来,吻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方鉴在啄吻的间隙里断断续续地说话,温热的气息扑在高云衢颈间:“大人说的我都懂,可我仍是觉得不快活。”她们相隔的十年不仅仅是时间与阅历上的差别,有些东西追不上补不及,她们注定无法真正地并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云衢捉住了她的手,牵着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柔声道:“那就做些让你快活的事……”
方鉴手上用了些力,掌住了她的腰,两只手恰到好处地嵌进了微凹的腰窝,隔着衣衫摩挲就叫人流连忘返。她的吻开始变得火热,吻得高云衢眼神迷离,她的手搭在方鉴的肩头支撑着自己,享受着方鉴的亲近。
不知不觉间,方鉴的手解开了衣带,探进了内里,腰间肌肤细腻,裹在袍下,是高云衢全身最隐秘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只是轻轻的抚摸就叫高云衢绷紧了肩背,酥麻的感觉一阵一阵地翻涌。她微微皱眉,抵抗着想要逃离的本能。
方鉴更近了一些,与她贴得更紧,双手游走之间衣袍松散开来,胴体若隐若现。高云衢轻哼一声,环住了方鉴的肩背,将头颅埋在她颈间。相对的,方鉴的吻也落到了她的颈间,舌尖舔过颈间的血脉,克制着向下,咬在肩头上。高云衢吃痛,闷哼了一声,却忍耐着没有推开她,反而抱得越发紧,手指攥住她背后的衣衫,用力到指尖发白。
方鉴这一口咬得极重,松口的时候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粗粝的舌面舔过齿痕,带着轻轻柔柔的安抚,本是让人颤抖的疼在这舔舐之中逐渐转变为酥痒,痛苦和快感大约是一体两面,不然痛苦里怎么会生出爱欲的芽?
高云衢喘出的息变了调子,不同于她平日里说话的果决或是沉稳,这一刻高云衢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娇,嗯嗯啊啊的声音直直地传进了方鉴的心里,她的手摸下去,借着清液相润,按住顶端小核揉弄起来。
敏感的要害被人捉住,高云衢不由地挺直了腰身,呼吸也更急促了些,松散的袍挂在她身上,却完全掩不住春光。方鉴一面用手拨弄,一面亲吻高云衢,吻又细又密,含着无限温情,落在眉间、唇间、颈间。
指节挤进甬道,被温暖包围,方鉴抠弄着内里,外头也不舍放松,里外一齐被刺激,激起高云衢绵长妩媚的喘息。方鉴的吻停留在方才的牙印上,舔舐吮吸,将那一小块肌肤的颜色弄得更深。高云衢只觉得隐隐作痛,但下身不断传来的快感与那疼痛交织着冲击着她的理智,疼痛似乎也成了极乐的一部分。
也没有多久,她猛地又攥紧了方鉴的衣衫,咬着牙也掩不住的声音溢出齿间,身体绷得极紧,然后随着水流奔涌一朝松懈下来。方鉴放慢了速度,却仍在进出,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小核,刚泄了身,小核正敏感,禁不住玩弄,高云衢深吸了口气,伸手按住了方鉴的手腕。方鉴便乖巧地抽出了手。
高云衢张着腿坐在桌案上,手撑着桌案边缘,腰腹软下来,有一阵没一阵地喘气,腿间清液仍在渗,小穴一张一合。方鉴退后一些,静静地欣赏着这样的高云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云衢缓了片刻,抬手摸了摸肩头痕迹,开口道:“是不是留了印子?”声音滞涩喑哑,却带着宠溺。
方鉴轻笑:“肩头看不见的。”
“消气了吗?”高云衢无奈地抬眼看了她一眼。
“若我说没有呢?”方鉴挑衅地回她。
“阿鉴~”高云衢拖长了声音唤。
方鉴没有接话,凑上去抱住了她,再一次亲吻她。高云衢猝不及防,被吻得失了神,情欲再一次涌上来,眼前都模糊了起来。方鉴带着她从桌案上下来,她有些无力,双脚触地的时候软了一下,整个人挂到了方鉴身上。方鉴等她缓了一下,方才继续,一边亲吻一边推着她往窗边去。两个人纠缠着撞开了窗扉,外头没有人,有的只是庭院里寂静的夜色。
方鉴将高云衢按到了窗框上,让高云衢扶着窗框俯身,高云衢两手攀在窗台上,沉下腰抬起臀,方鉴在她身后贴着她,手从她的腹间向上摸到胸口,抬住了垂下的胸乳。
“阿鉴?”外头的风一吹,吹醒了高云衢有些昏沉的大脑,她回头唤方鉴,“院内虽没人,但绣竹她们就在院外……”
方鉴俯下身在她耳边道:“那大人小点声?”
“你……”高云衢认真想了想,觉着有些难,她对着方鉴可以坦荡,但在外头却还得顾着脸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鉴闻言直起身,转身寻了一支笔递到高云衢眼前。
高云衢见她铁了心要做,只得无奈地咬住了笔杆。才刚刚将笔杆衔住,方鉴的手指就顶了进来,甬道还湿润着,进入几乎没有阻碍,直直地便顶上了最深处,快感一下冲上来,软了手脚,险些咬不住笔杆。高云衢从鼻腔里挤出请求的声音,模模糊糊,听不分明。方鉴捞住她下滑的身子,开始了掠夺。
高云衢的袍还裹在身上,却只盖住了一小段腰背,抬手扶着窗框的姿势让肩胛骨微微隆起,背后的曲线好看得紧。方鉴空着的另一只手按上她的腰,又沿着下凹的腰线向上摸上肩胛骨,她的手拨弄着背后的肌肤,力道不大,却有些痒,另一手进出得也不快,大腿顶着自己的手一下一下地往里撞。
高云衢两手攥紧了窗框,皱着眉发出轻轻的呜咽。
“大人,想要吗?”
“嗯……”高云衢点头,咬着笔杆从喉咙里发声。
“那你求求我好不好?”明明是方鉴掌握着主动,可她问话的声音却小心翼翼,彷若是她在邀约。
高云衢咬紧了笔杆,呜了两声,分不出是拒绝还是同意,方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手指大力进出起来,极快地抽动,搅得内里的水声暧昧。这一波快感涌起得很快,冲得高云衢昏头,溢出满足的鼻音。
在即将高潮的时候,方鉴停了手,高云衢难受得紧,眼眸都泛起了红,这样的把戏她自己也常玩,自然知道方鉴想听什么。她咽下口中积攒的唾液,腾出手拿下了口中衔着的笔杆,开口唤道:“阿鉴……阿鉴……”
方鉴喜欢这种时候她唤自己的声音,那是与平日里全然不同的唤,带着哀求带着哭腔带着邀请,是要她给与满足施与快感的声音,是心甘情愿将自己置于下位请求方鉴掌控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轻而易举地就能让方鉴陷入癫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鉴进出地更快了,另一手掌着柔软的胸脯,唇舌落在肩胛骨上。高云衢被刺激得头皮发麻,声音几乎要压抑不住,她在被冲撞着的间隙里将笔杆塞回了嘴里,理智瞬间被吞没,她“嗯嗯唔唔”的声音与手指进出带起的水声应和得恰到好处。
绽放的白光让高云衢眼前晕眩,手脚都是软的,全赖方鉴支撑。方鉴就着这样的姿势与她讲话。
她说:“大人的期望我都知道,恪尽职守,脚踏实地,心存高远,志在着鞭。我记着了,大人。先你再我,千里同风的理想经由你我而更进一步,这是否也算得上是并肩同行呢?”
高云衢绞紧了方鉴的手指,软肉吸着她深入,将将释放了两回,却还不知餍足,但理智却已回笼了,她喘着气回应方鉴的问话:“怎么不算呢?……这路这么长这么难……若能经由你我而实现,往后千秋万代……后人提起永兴之治,必绕不开你我的名字!”
“嗯……”方鉴的泪落下来,滴在高云衢的肩背上,她哽咽着应声。她曾看着高云衢的背影一路攀高,也曾以为再也追不上她,但高云衢说不必去追那虚幻的影子,她就在这里。她们不必全然一致,也不必为彼此退让,她们可以放开手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她们走在同一条披荆斩棘的路上,殊途,但会同归。她们或许无法以全然平等的身份立在明堂之上,但后世千秋万代的赞颂里,她们会永远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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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有两种形式,一是我实现了理想,二是理想经由我而得以实现,纵使牺牲了我的生命。出自电视剧《人间正道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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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目标是四十五岁提前退休,想想就更有盼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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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衢醒来的时候神智还有些混沌,她的意识还停留在初二小朝时与方鉴的争吵,她失了胡大有助力,与方鉴对上的时候越来越多,她总觉得方鉴走歪了路,总还想试着把她拉回来,但方鉴并不领情。下朝的时候她还有些阴郁,方鉴叫住了她,说置了酒席请她一晤,她便去了,席间多少有些争吵,然后便人事不知了。
她许久没有睡过这么长这么安稳的觉了,睁开眼竟觉得有些留恋,但随即她便感知到了自己当下的处境,一下就惊醒了。她躺在一处陌生的床榻上,手脚敞开分别被捆在床头和床尾,全然是一副被禁锢的模样。衣衫倒还是齐整,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并不明亮。她动了动手脚,捆得扎实,一时挣脱不了,她便不再费劲,脑子转得飞快。
门扉吱呀轻响,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如惊弓之鸟般弓起身子侧头去看,不出所料地看见了方鉴。
方鉴阖上门,走进来,挑亮了灯,她清秀的面目便从阴影里现了出来,这张脸,高云衢无比熟悉,但在此时却又无比陌生。
高云衢没有说话,方鉴走近了,坐到榻边看向高云衢,目光温柔地好似梦中。
“什么时辰了?”高云衢没有急着发怒,先是问道。
“约摸是戌时了。”方鉴应道,“大人这一觉睡得有些久,是有多久不曾好好安睡了?”
“久?”高云衢迟疑了一下,她记得赴方鉴的约是在日入之时,顶多一两个时辰,如何算久?
方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大人,今日是初三了。”
“什么?”高云衢惊得要坐起来,却被绳索拉住了,“我旷了一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莫急,我替你交了称病的条子了。”方鉴也有许久不曾与她这般好好说话了,含着笑每一句都说得极慢,仿佛在细细体会这短暂的温情。
高云衢气笑了,反唇相讥道:“呵,我教你练字是让你替我代笔的吗?怎么不替我把辞官的折子也写了呢?”
方鉴也不恼,笑道:“大人若是愿意,鉴也可代劳。”
“闭嘴。”高云衢骂了她一句,转回了自己当下的处境,“你对我用药了?”
“一点点迷药,我也不曾想到大人一睡就是这一整日。”方鉴坦然应了,又问了一回,“您多久不曾安寝了?”
高云衢没有答她,瞪了她一眼,又问:“我夜里不曾回返,高圆也不来寻?”高圆现今更多替她管着府内庶物,她日常外出多带旁的小侍从,但她夜不归宿,声讯全无,高圆自然不会不闻不问。
“我让绣竹去与她讲,你在我这里,陪我过个端阳就回去,叫她管束一下府中,闹起来对谁都不好。”自明日起就是连着四天的端阳假日,方鉴自知理亏,放低了声音。
高云衢气得磨牙,只想连着高圆绣竹一同宰了,但心中也知她们两个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实在是说不清楚,高圆投鼠忌器也是难办,她忍了,又问:“那敢问方大人,把我捆在此处又是想做什么呢?”
“我……我想与你好好说说话……”方鉴难得地有些羞涩。
高云衢冷笑:“绑着我也叫好好说话?给我解开!”
“不成,我不如大人有力。”方鉴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怕我打你?”高云衢侧目
“嗯,怕。”但方鉴的模样里瞧不出怕来,温和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怕大人不想打我。”
高云衢这些年见的方鉴多数时候是长刺的,看着温文,可内里的针芒都向着高云衢,一碰就是一手血,彼此都疼,这样平和的方鉴她真的没怎么见过了。但悲哀的是,此时此刻她不是松下一口气,而是疑心她另有所图。她在心里叹气,压下了百般滋味,开口道:“要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大人为什么不要我?”方鉴不看她,发问的声音极轻,但高云衢听到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我给你把路铺平了,你又为什么不愿意走呢?”
“大人生气了吗?因为我不听话?”方鉴踢了鞋,将双脚收到榻上,用手臂抱着膝,将脸颊枕到膝上,侧头看高云衢。
“不会。你走自己的路没什么错。”高云衢都要记不得上一次这样敞开来说话时候什么时候,又或许她们两个从来不曾敞开心扉,“只是阿鉴,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吗?是官居一品?权臣宰执?”
“你说得对,我不知道。”方鉴轻声回道,“大人啊,我好疼。我以为我走得快一点你就能看见我,可你视我如仇寇。”
高云衢不怒反笑:“你扎我心的时候,我难道就不会疼吗?下手的时候倒是果决,现在才来反省?”
“是大人先不要我的。”方鉴蹙眉,嗔道,“为什么?大人明明心里有我。”
“我……”高云衢语塞,她推开方鉴本意是要护住她,但方鉴却并没有去走那条畅通无阻的坦途,现下这般又算是什么呢。今日的方鉴太过反常,这算是求和?还是示弱?这些年斗下来,方鉴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柔弱少年,她是一条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叫她咬上一口,高云衢吃了不止一次的亏,胡大有罢官,戴曜外放,她的门生故旧皆受打压,几年下来,高云衢在朝堂上竟成了孤身一人。她仍是高高在上的吏书冢宰,却前所未有地孤寂。这个时候方鉴却缚了她,来与她说当年?她如何敢信!她强自镇定,说道:“你绑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人不愿听就算了。”方鉴展露一个无邪的笑容,“那周诲周大人的性命,您要不要?”
“方鉴!”高云衢震怒,因着她二人斗法,周诲受了牵连贬到丰州去了,那是个耿直刚正之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你敢!”
“大人莫急,又不是我要对她出手,虽然我嫉妒她。”方鉴仍是笑。
“你……”高云衢看着她的笑,怔愣住了。
“大人想问我为什么嫉妒她?”方鉴弯了弯眉眼,“大人教我的东西,也教过她……我没法坦荡地做大人的好学生,但她可以……我与大人无法同路,她却能在大人身边……叫我如何不嫉妒?”
高云衢不说话。
方鉴接着道:“放心吧大人,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向忠良捅刀。是下边给我递来的消息。”
“什么?”
“您该知道,陛下已经决定清丈了,头一个下刀的地方定在了丰州。”
高云衢猜到了前者,但定在何处她还不知,方鉴却已经知道了。
“您定是在想,您为何不知?因为陛下刻意绕开了你啊。我猜是为了保全你,陛下待你情深义重。”方鉴的话里有些微妙的意思,“这消息算不得绝密,丰州现下已是一个炮仗,一点火星可能就要炸了。您说,按周大人那个性格,会不会成为那个火星子?我的人本想坐山观虎,渔翁得利,可我想着,您肯定不想周大人折在那里。这不,就找您来说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这么说?”高云衢熄了怒火,拽了拽手上的绳,眼神里都是不快。
“我约您赴宴,您骂我来着。不得已出此下策。”方鉴委屈。
高云衢嘲道:“恰好赶着端阳,恰好准备好了迷药,好一个出此下策。方鉴,真有你的。”
方鉴仿若未闻,接着说周诲的事:“丰州那边是宗族势力最顽固的地方,没有特别大的豪族,但每一家都不好惹。所以我们选了丰州。陛下想着效仿楚州旧事。士族那边也是两手准备,若能拦就拦住,若拦不住就把丰州点炸,彻底掀了牌局。周大人,呵,她可太容易被利用了……大人,我说的对吗?”
“嗯……”高云衢同样思索着,不得不承认,方鉴说的是对的,周诲正直本分,但谋略不足,看不了那么深远。
“所以,大人,我替你把周大人捞出来,怎么样?”
高云衢忽觉有些不安,她试探着问道:“你要什么?”
方鉴笑着歪头:“你。”
“我要你再跟我睡一回。”
高云衢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大笑起来笑出泪,却抹不得,任那点泪水滑落下去,落进发鬓里。她笑够了,敞开手脚,摊平了自己,问向方鉴:“行啊,行啊,敢问方大人,是你睡我还是我睡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鉴却是显出了些不好意思,指了指高云衢又指了指自己:“你……我……”
高云衢冷笑:“那还不给我解开!”
方鉴乖乖照做。高云衢一得了自由,立马翻身而起,掐着方鉴的脖颈,将她按在了榻上。她们离得极近,高云衢眼眸里危险的光芒一闪而逝,她真的有那么片刻,就想这样收紧手指将方鉴扼杀在这床榻之上。
方鉴本能地攥着高云衢掐着她的手,气供不上来,她的脸涨红起来,面容痛苦到扭曲,眼眸里闪着细碎的泪光。就这样终结在大人手里也好吧。脑子里无数纷乱的思绪里闪过这样一条。
高云衢看着她易碎的样子,心中一痛,松开了手。方鉴重获生机,痛苦得蜷起身子,咳出泪来。
“你是真的不怕我掐死你。”高云衢跪坐在榻上,居高临下地看她。
方鉴不说话,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但高云衢再一次被激怒了,她粗暴地压上去,扯开了方鉴的衣衫。
身躯自带的热度混着淡淡的熏香味道扑在她的面庞上,她眼眸赤红,好似也要落泪。她咬着牙,迅速地解了方鉴的衣裳甩手丢出去,手径直地摸下去,她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并起两指直接便闯了进去。
“啊!”方鉴久不经事,突如其来的两指涨得生疼,她本能地挣扎着,却被高云衢悉数压下。高云衢的拇指揉弄着外间的小核,挑动方鉴的欲望。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高云衢的本能仍记得如何才能让方鉴尽快落入欲望的樊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鉴呻吟的语调慢慢变了,挣扎变成攀附。
高云衢不愿她就这般陷入极乐,俯下身撕咬着她肩头的血肉,从肩头到胸乳到腹间,她恨得牙痒,干脆全都还给了方鉴。
方鉴疼得很,眼眶里盈满了泪,情欲却仍在震荡。
高云衢忽然停了手,冷冷地道:“不许哭,不要坏我兴致。”
于是方鉴努力地将泪忍了回去,甬道不知羞耻地一遍遍地绞住高云衢的手指。高云衢抽动手指,却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空虚,她的手越来重,进出得大力,掐在方鉴身上也用了十成的力。方鉴低低的呻吟,激起她更为粗暴地掠夺。
性欲里本就带着暴戾的本能,若是爱,那便克制,若是恨,那便释放。
高云衢从未这般放纵过,她将怒火全盘发到了方鉴身上,一遍一遍地送方鉴登顶。
天将明的时候,高云衢从榻上起身,拾起衣衫披到身上,回头去看方鉴,方鉴浑身都是青紫的痕迹,趴在榻上气都喘不匀。
高云衢看着她狼狈万分的样子,垂下的右手藏在袖中,拇指重重地碾了碾另两指的指腹,说出口的话却无比冰冷:“方大人,还满意吗?”
方鉴侧头看她,声音沙哑,唇角却还含着笑:“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哼,”高云衢一甩袍袖,回过身去,背对着方鉴道,“那么方大人最好信守承诺。”
方鉴吃力地撑起身子,唤道:“大人,有没有兴致与我再做个交易?”
高云衢转回身,盯着她,怒气引而不发。
方鉴道:“大人,丰州可不是楚州那样的边陲,那是大周最为富饶稳定的一个州,是赋税里最重的一个部分。乱不得。大人,我与你想的一样吗?”
高云衢不置可否,方鉴接着道:“清丈势在必行,但若胡来,眼前的太平盛世立马便要崩塌。大人可愿与我联手?”
虽是问句,却拿住了高云衢的软肋,高云衢已经有些懂方鉴的潜义了,她眯起眼睛回头望去:“你要什么?”
方鉴翻过身,仰躺在榻上,看着帐顶笑道:“每月逢四逢九,来我这里。”
“你真是……不知死活。”高云衢没有给她回应,甩袖而去。
出了院门,绣竹与高圆一人一边候着,见她出来两人都躬下身子向她见礼。
高云衢看了绣竹一眼,冷哼一声,转向高圆,高圆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