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一下子就沸腾了,纷纷你推我搡往前靠拢。
“挤啥呀!”刀剑丛林后的老百姓声音嘈杂,“别挤了,谁踩俺脚啦!”
有人厉声在喊:
“万岁爷来了,都跪下!”
前面的人没见着万岁爷,不知道为什么要跪,见别人跪了也不好鹤立鸡群。
百姓呼啦啦跪倒,在一片白雪茫茫中,形成万民请命的壮举。
明黄色的肩舆里传来几声轻咳。
小內宦躬身上前,将明黄垂帘向两侧撩开,里头传出一个苍老的嗓音:
“林卿,你可知罪?”
被皇帝喊到名字,林烬好似回了魂一般,单膝跪地:
“回皇上,微臣冤枉。”
皇帝下了轿辇,立在百官最前。
他两鬓斑白,却天威不减,略微浑浊的眼扫视四方,能窥见年轻时杀伐果决的气势。
他侧首,看向虞景凌:“老七,你怎么看?”
虞景凌先后经历外地官员弹劾、藏匿奏折、以及南京织机等事,损失大批人手。
他手上无兵,不破釜沉舟拼上一把,永远也看不到出路。
行礼后,虞景凌沉声说:“回父皇,林烬行事狠辣,肆意屠杀朝中大臣,”
“致使六部官员惶恐不安,无心政事,若是任由其恣意妄为,怕会酿成大患。”
皇帝缓缓笑了:“六部官员无心政事,那是他们的罪,与林爱卿有何相干。”
林烬有兵权在手,又有皇帝保,虞景凌独木难支。
他看不得虞景渊作壁上观,想拉他下水,可还不等他开口。
就听皇帝说:“可安排妥了?”
林烬说:“回陛下,万无一失。”
虞景凌心中不安,看了虞景渊一眼,
虞景渊听到这话,剑眉紧拧,他目光扫视周围的锦衣卫,将微悬的心又放了回去。
城中禁军只有五千,其余皆驻扎在城郊,他派人日夜监视,并未听说有异动。
只要不动驻军,没人是他对手。
这个思绪才转完,肩舆四周的锦衣卫悍然拔刀,乌泱泱冲皇帝而去。
虞景渊大惊失色,被近卫护着往后退,他面色凝重地喊:
“薛达!这是怎么回事!”
薛达拔出绣春刀守在他身侧,他看了眼与禁军缠斗在一起的锦衣卫。
咬牙切齿地说:“石锋的人,妈的个巴子,出叛徒了!”
方才还跪地请命的文武官员,纷纷四散奔逃,百姓吓得抱头鼠窜,贴着城墙逃命。
林烬一脚踹断虞景凌的腿骨,反手挥刀,将李延富捅了个对穿。
他扔开尸体,看向虞景渊,缓缓扯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