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逃亡至此的败军绞杀干净,提着亲自斩获的贼首策马回营。
从去年看见血肉横飞的场景就腿软,到现在能亲自挥刀斩贼,除了诏狱惨死的犯人,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暮色将浓,军队抵达红顶山营地。
远远望去,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浓绿草毯,高大望楼上燃着火盆。
哨兵见圣驾凯旋,发出一支响箭,尖锐哨响破开静谧的黑夜。
随圣驾出征的文武官员听到声响,忙奔至营门前跪迎。
虞景纯高坐马上,挥退闲杂人等。
他潇洒地翻身下马,解下绑在马鞍上的人头,炫耀似的拎到虞幼文面前。
“这是今日斩的,那里还有许多,”他指着不远处,那里有十几个士兵,手里同样提着人头,“诺,都是我杀的。”
他手里的人头应该处理过,虽面目狰狞,眼珠外突,但好歹不像之前那样滴血。
虞幼文的脸比他手里的人还白。
从听见哨响时,呕吐感就卡在嗓子眼,迟迟消不下去。
他有气无力地说:“陛下英武。”
虞景纯吩咐人备饭,跑了一天,他饿了:“这几个格外难杀,”他指着其中一个面目凶狠的,很愤怒,“他还砍我手了。”
虞幼文不看人头,闻言小心抓着他手臂,仔细检查着。
虞景纯笑道:“我没事,”他炫耀完,把人头丢了,又解开破损的臂缚,“就是受了点小伤,好在这甲够厚。”
他举着胳膊,伸手挽起袖子。
虞幼文见他要拆纱布,忙拦道:“没事就好,别拆了。”
第73章 你走了,我打给谁看
两人往主帐走,臂缚头盔龙鳞甲,虞景纯沿路走沿路丢,后头有小宦官跟着捡。
主帐在营地中心,帐中很简便,书案、大榻,未置屏风,唯一的华贵之物,就是食案下那张织金地毯。
虞景纯把佩剑挂好,洗净手上血污,便赶走帐中侍从,拉着虞幼文席地而坐。
桌上菜式简单,纵使有厨子专门开小灶,边境简陋的物质条件也提供不了什么美味佳肴。
他见虞幼文不动筷:“你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么,要不让人去沈阳运些好吃的来。”
虞幼文摇了摇头:“微臣用过了。”
“哦。”虞景纯端着碗扒饭,他快饿死了,但受伤的手疼得有些不利索。
虞幼文盛了碗汤,放在他手边:“陛下,回京吧。”
“不回,”虞景纯扒完最后一口饭,端着汤喝,“我还没打够。”
白瓷碗里飘着几根豆芽,映出他眉眼带笑的脸,他温声说:“我喜欢这。”
在这,他见崔文鸢,不用巴巴地出宫去寻,也不用专门派人去请。
而是崔文鸢等在营门口,天天盼着他平安归来。
“陛下离京多日,朝政荒废,长此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