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鸢跟他面对面站着,眼神颇为爱怜,抚摸林烬臂弯里的小东西。
虞景纯看清了,那是只小黄狗,他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难受得厉害。
两人走远,虞景纯还站在小摊边,失落、嫉妒,乱七八糟的情绪堵在胸口,他茫茫然说:
“他甚至可怜一条狗。”
这声音那么轻,轻得像一片白云,柔得像一阵晚风,叫叶安有些无所适从。
叶安侧眸看着他,看他低垂的脑袋,发红的眼眶,紧抿的嘴唇,还有鬓边汗珠,粉白皮肤衬着日光,脆弱得不像样。
他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冲动,伸手把人抱住了,也不说话,轻柔抚着他的背。
虞景纯先是愣,然后是不知所措,视线越过他的肩,看到路人投来诧异目光,慌忙挣开。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把袖子用力一甩,转身走了。
叶安有些迟钝,过了好半晌,才觉出自己行为有些不妥。
他皱着眉,耸着脑袋跟在后面,心里像烧着一壶水,咕咚咕咚冒着小泡。
快要沸了,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翻不起滚烫的花。
回到勤政殿,已是傍晚,肃穆威严的殿门边,站着个娴静柔媚的宫装女子,是淑妃。
虞景纯眼神好,大老远地看见她,面色有些不自然,他瞄了眼叶安。
叶安也看见了,抱拳行礼:“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他面色无比自然,什么情绪也没有,虞景纯闷不吭声地看他走远,沉着脸进殿。
淑妃提着裙摆跟在后面:“陛下,臣妾做了蜜乳,还冰着呢,您要不要尝尝?”
虞景纯看向她,异常平静:“你兄长才疏学浅,不堪大用,回吧。”
淑妃脸色微怔,半晌才温柔笑了笑:“不能用便罢了,臣妾以后定不再提。”
她接过宫女手中的瓷碗,缓缓上前:“天儿这么热,陛下解解暑气。”
皇帝倚着凭几,没有搭理她,淑妃讪讪地放下碗,挪到皇帝身侧,给他揉捏肩膀。
她有些懊恼,懊恼上次贸然提起兄长差事的话:“陛下,臣妾学了新曲子,您想不想听听?”
虞景纯淡淡瞥她一眼,有些不耐烦:“说罢,又看上了什么?”
淑妃眼眶微红,柔柔弱弱地依偎在他怀里,娇声说:“臣妾别无所求,只是希望陛下开心。”
虞景纯不喜欢抱人,他更喜欢别人抱他,像阿桃那样,或像叶安那样。
可听到这话,也不好推开。
后妃讨好他是正常的,为家族谋求利益也是正常的,没什么好生气。
就连阿桃不也是有所求,叶安也一样,只贪图床笫之欢。
这世上只有一个崔文鸢,会不求回报的对他好。
他心里有些憋屈,说话就有些冲:“花言巧语,如今后位空虚,你就没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