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是事实,但话说的太直了。
淑妃望着皇帝,目中秋波流转:“臣妾……臣妾鄙薄之身,哪有担当后位的资历。”
“臣妾愚笨,唯有对陛下的一颗真心,陛下喜欢什么,臣妾就学什么,只盼陛下多看臣妾一眼。”
她微微低着头,眼含盈盈水光。
这眼神真挚而恳切,爱意露骨而谦卑,简直要低到尘埃里。
虞景纯看向她,像看着另一个自己,他在崔文鸢面前,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喜欢百姓安宁,自己就夙兴夜寐,勤勉于政事,他喜欢英武将军,自己就策马持槊,冲杀在疆场。
那时崔文鸢在想什么,应该跟他现在一样,因为面对不喜欢的人,而觉得烦躁罢。
虞景纯眼神空茫,声音喑哑低涩:“若朕不喜欢你呢,你会怎么做?”
这皇帝好纯情,淑妃心想。
她出身不高,只想在后宫站稳脚跟,谈感情让她有点头疼。
淑妃靠在皇帝怀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语调凄楚地说:
“若臣妾惹您厌烦,自当远远避开,省得碍了陛下的眼。”
话是这么说,她却抱着皇帝的腰,怯怯地小声抽泣。
虞景纯不擅安慰人,无论在谁面前,他向来都是被安慰的那一个。
面对这样菟丝花一般的柔弱女子,有些手足无措。
他学着阿桃安慰他的样子,拍打淑妃脑袋:“没出息,快别哭了。”
淑妃哭音微滞,顶着满脑袋被拍歪的珠翠,凄凄抬头,就瞧见皇帝神色不豫。
皇帝不吃这套,她不敢再哭,缓缓止住了泪水。
虞景纯懒得再和她说话,找了允安来,让他挑些姑娘家喜欢的珠宝首饰,把淑妃打发了。
这日林烬回得晚,他推开卧房的门,虞幼文正倚着凭几,在软榻上发呆。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书,从背后爬上软榻,跟他挤在一起。
“怎么才回?”虞幼文往窗边让。
林烬说:“陛下调了人去漠北,我在福兴楼办了送行宴。”
虞幼文回头看他:“是你的人?”
林烬嗯了声,虞幼文有些纳闷,挑眉问他:“他怎会突然调你的人去漠北,调的是谁?”
“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燕子。
虞幼文想了想:“调他去漠北也合适,正好盯着那些将领,皇叔可说了为何?”
林烬知道他在期待什么,拿开凭几,把人往怀里带:“他说看燕子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