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来弟回到家,家里没有人,那对夫妻是双休,不过就算在家,也不会在意家里多了一个人还是少了一个人,通常都是当没她这个人。
就着凉白开把胶囊吞进肚子里,她躺在床上打算睡一会。
麻药的药效在渐渐消散,口腔里的痛感也越来越明显了,这样也没有写作业的心思。
模模糊糊中,宋来弟口中的豁开的口子越来越疼,她忍不住呻吟了两声。
天色渐沉,天边晕满了红霞,房门声开了又关,漏出几句谈话声。
迷迷糊糊,宋来弟看到了床边的人。
“你……怎么在这?”
“来看看你,牙齿好些了吗?”
宋来弟脸已经肿起来了,她摸了摸脸颊,眼底还有着水花。
“疼。”
宋佑天坐在床头,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张嘴给我看看。”
泛白的嘴唇打开,一截短小红润的软舌躺在里面,宋佑天移开视线,他看向缝合的伤口处,那伤口肿得不像话,宋来弟的口里像含住了一个鸡蛋。
“吃点消炎药,如果还没好,就要去医院挂消炎针了。”
“我不想去。”宋来弟扑到宋佑天的身上,头埋进他的怀里,喃喃道。
难得撒娇。
胸口的衣服有些湿润了,宋佑天搂住她,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我买了冰棍,你等下含一根在口里。”
哄了半天才把宋来弟哄好,宋佑天这才起身去拿东西。
等他回来,宋来弟也含上了冰棍,口里有冰敷着痛感稍微降低了些。
“晚上吃什么?”宋佑天在看外卖软件。
“他们不在家吗?”
“在,跟他们说你不吃饭,等下跟他们去散步的时候,你要自己去门口拿外卖吃。”父母做饭从来不考虑宋来弟的口味,再加上本地人炒菜喜欢放辣椒,宋来弟只能外卖吃点清淡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吃什么?”宋佑天没忍住摸了摸宋来弟肿胀的脸颊,鼓鼓囊囊地一个包,很可爱。
想亲一口。
“弄疼我了!”他的动作很轻柔,脸颊那块皮肤莫名被摸着发痒,宋来弟瞪着眼睛不满地控诉着。
更想亲了。
宋佑天对自己的欲望看得很透彻,他低下头薄唇在脸颊肿胀鼓起的肉上轻蹭一下。
“姐姐,亲亲就不痛了。”
“你!宋佑天你森金!除去!”几句话都说不清楚,骂人都显得无力,宋来弟立马缩进被子里,捂住脸躲起来。
“哈哈哈——”爽朗地笑声不断。
笑得太贱了,宋来弟从被子里探出脚去踹他。
“姐姐,等下记得拿外卖。”
周一,陈一铭看到宋来弟的脸颊高高肿起就知道她拔了智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来弟爽了他的约,目光有些躲闪。
好在陈一铭并没有执着问她是在哪里看的牙齿,关心了两句继续看面前的习题。
这一天,陈一铭察觉,宋来弟有在刻意地避开他,动作不留痕迹,只是轻微的蹙眉或者是坐姿稍微朝外,一些细微的肢体变化都在透露她对他产生了抗拒。
怎么了?
明明周五的时候还好好的。
周末发生了什么?
谁陪她去看的牙齿?
宋来弟,她的名字就映照了她父母对她的态度,所以不可能是她的父母带她去看的牙齿,不然也轮不到她来苦恼费用问题和该去哪家诊所看牙。
所以是谁?
陈一铭想到了那个少年,是他吗?是他……又是他,肯定是他,他的直觉很准,那个少年一定对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的关系一下回到了原点,陈一铭这几天除了偶尔和她讨论两句题目,再没主动搭过话,宋来弟感觉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之前那种不用顾虑其他人的感受,不用处理人际关系的时候是她最放松的时候,果然有些社交对她而言是无效社交,只会徒增烦恼。
手机丢在抽屉里一直嗡嗡着叫,宋来弟上次用完没有关机,现在被震得有些烦。
她丢开笔掏出来扫了一眼,很多条消息,大多是来自宋佑天,陈一铭的消息零散地夹杂在其中。
指尖滑动,点开了宋佑天的聊天框。
宋佑天:姐姐,牙疼好些了吗?
宋佑天:姐姐,医生说了,一个星期都不要吃辛辣的食物,也不能吃鱼虾之类大发的食物。
宋佑天:药吃了吗?[疑问]
宋佑天:姐姐,晚饭吃了吗?吃了什么?[亲亲]
宋佑天:有没有不会的题目?可以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佑天:姐姐,你不会想我吗?我很想你。[亲亲][亲亲][亲亲]
神经病!
神经病!
宋佑天是神经病!
他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吗?才过几天,有什么好想的。
他们是姐弟,他到底在胡乱说些什么……
集训学习学疯了吧!
宋来弟脸通红,把手机丢回抽屉。
她喝了很多口凉水,脸上的热气还是没有退下,他们之前的关系已经不是传统的姐弟了,变得相当的暧昧,不知道是不是她想歪了,宋佑天的每一句话总是带着股暧昧不清的味道,让她心神荡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宋来弟徒然脸色煞白,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
怎么又来了…………又是这样,又来了,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宋佑天还不在家,怎么办?怎么办,好可怕……好恶心…………
“宋来弟,你回来了!”猝然的出声,宛若恶魔的低语。
宋来弟缩在玄关不敢答应,寒气从心底涌上来,冻得牙齿发颤。
“快点给我死过来!”客厅又响起一声吼叫。
墙上的时钟滴答,秒针一顿一顿地跳走,咔咔声像是打在了她的心头上,恐慌吞噬了她。
男人没多少耐心,宋来弟躲不过的。
客厅里,男人顶着啤酒肚四仰八叉地躺在白色的沙发上,腥臭的呕吐物混乱不堪,黏腻恶寒从他的胸口滑流在地上。他满脸油光,涨得通红的面颊上一双豆眼眯起,嘴角挂着涎丝口中喷着胡言乱语。
“宋来弟!”
“死过来……宋来弟!死过来,把这里打扫干净……吃的我,喝我的,用我的!你他娘的真是个没良心的杂种……你就是个,死杂种…………宋来弟!”
“宋来弟!”
男人只穿了一条平角灰色内裤,几坨肥大的四肢上鱼汤色的横肉随着呼吸荡起水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菜场的肉铺经常是这样,要么肥硕一根挂起,要么躺在案板上让人宰割,上面会亮着薰紫的灯照着那肉块色泽艳丽。实际被苍蝇蚊蚁光顾的地方,堆了虫卵在蠕动。
宋来弟弯下腰捂着嘴干呕了起来,激烈反应让胃酸迅速从食道涌上来,比灼烧的不适感更强烈的是每次一个毛孔的叫嚣颤抖。
好恶心…………男人真的好恶心…………好恶心,这么恶心的人,竟然跟她有着血缘关系……好恶心,恶心的男人,男人都是这么恶心…………畜生……
眼眶红透了,宋来弟带着怨念死死盯着那滩肉饼,她在这一瞬间嗅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血液透过皮骨渗出的腐臭,那是下水道里互相撕咬的老鼠的气味。指尖弯曲,杏型的指甲不停地在身上抓挠。
不止一次,嗜烟嗜酒,回家就耍横摔碗,她忍不住恶心怎么也不敢靠过去,那个男人就操起台灯、烟灰缸砸她,辱骂她。
直到宋佑天赶回家把她拉进房间,面对着男人开始善后。
宋来弟后面什么也不知道了,明明自己更年长却只敢躲在门后吓得哭泣,宋佑天的身影刹那间变得异常高大,为她极力抵挡住这场风雨。
可现在,宋佑天不在。
男人的辱骂一声比一声高,宋来弟咬着下唇握住门把,她能去哪里?宋佑天去集训了,儿子不在家那个女人肯定会上晚班多挣几块钱。
家里只剩她和这个令人窒息的男人,半夜三更她无处可去,甚至没有可以借宿的朋友。
叫唤了半天口也干了,男人见宋来弟迟迟不出现在面前,操起桌上的烟灰缸往门口砸。
砰得一声,玻璃质的烟灰缸在瓷砖上迸发开,碎片散落到宋来弟的脚边,有的恶劣些从瓷砖上弹跳起来尖锐的边缘不留情地给肌肤豁开几道口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来弟双手抖动捂住嘴,缩在墙角,她不敢出声,客厅离玄关还有鞋柜的遮掩,所以男人是看不见她的身影,只要猫着,猫到他睡着了就好了。
只要熬到睡着了就好了,只要他睡着了起了呼噜,再跑回房间,这样就好了。
好害怕,好痛苦,这个人真的是她的父亲吗?疯子,疯子都是疯子,全部都是疯子——
不不不,不行,还是简单收拾一下,女人要是回来看到一片狼藉又会来找她。
已经面对了一个,她不想再看到另一个了。
宋佑天,她真的好害怕……
为什么吗?为什么这样的人可以做父母?为什么这样的人在一次又一次贬低这个称谓?
为什么要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这个痛苦、恐怖、恶心、虚伪的世界。
身体顺着墙面滑坐在地上,前面又响起了尖锐的辱骂夹杂激烈的碰撞声,无所谓了,宋来弟已经迷茫了。
她开始怀疑起她的未来,熬过了高考,她真的能重获自由吗?
什么是自由呢?自由的生活,是像他们一样被社会压力推搡,压榨着为数不多的精力,然后浑浑噩噩找个人结婚,产下下一代,几个充满对生活怨恨的人被命运捆绑在一起,一直循环往复相互折磨,没有尽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来弟真的迷茫了,目光也失了焦,时间流逝,谩骂声逐渐变淡,窗外咕咕几声叫唤昭示着已至深夜。
往常厌恶的呼噜声,此时却如天籁之音地响起。
宋来弟扶着墙缓缓起身,腿脚已经发麻了,她艰难地撑起身体,靠着墙走进厕所找拖把。
快点……小声一点,别把他吵醒,她在心里不停地默念,忍一会再忍一会就好了,忍一会,再忍一会吧。
臭气熏天,宋来弟不敢开窗,等下把男人吹醒,又是一件麻烦事。
宋佑天之前怎么做的呢?他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一次又一次去面对这样的男人?他不恶心吗?这也是他的爸爸,她的弟弟真的如她所想过得那么好吗?
用力摁压着洗手液,反复搓洗几次,直到手背揉搓得通红破皮,那滩姜黄的呕吐物在她的脑中还是挥之不去。
宋来弟不敢再靠近客厅的主卫,摸了手机带几件衣服去宋佑天的房间洗漱,直到落下啪嗒的锁门声,心也跟着着了地。
宋佑天的床有他的味道,青柠味的皂香和他身上清冽的气味让她回想起几次拥抱,那么温暖,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