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背叛了陛下,可我信守了承诺——给了鸾鸟族一线生机!”蒋容狱愤恨地把化学燃料装进火焰喷射器,显示屏发出滴滴的响声。
他在做最后的调试:“不能再死更多人了,我是贵族,是长子,是少将。如果有一个人要为王的贪婪付出代价,那也只能是我。”
在他身后,裴宜丢下拐杖,掩面而泣。
蒋容狱一步步走出指挥台,穿过立起的军旗和冻硬的雪泥。战壕的灯一盏盏亮起,整座营地都在等一个命令。每一束灯光都在冷眼旁观,审视他脚下的坎坷与沉默。
中士集体转头,仿佛此刻才发现蒋容狱不是来巡视的,而是接受命令,成为帝国众多牺牲品之一。
因为行注目礼者人数众多,他面带微笑,走得尤其慢。每一步都踩在积雪之上,压碎了旧日誓言。
狮狼之子,众星之光,蒋容狱,你要如何破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忍冬气喘吁吁地扶着树干,扒拉下一层厚实的雪片:“怎么还没到啊,不是说很近的吗?”
雪山半山腰一群错落的冰屋,阿卓抹掉门牌上的雪:“就是这里。”
阿卓将自己的围巾披在他肩上,把他往里一塞,亮着眼神炫耀:“暖和了吧?”
圆顶的冰墙上挂满了芭蕉叶大小的鸟羽,艳丽羽毛根部还缀着一圈绒毛,像刚掉下来的一样新鲜。
忍冬忍不住伸手去摸。阿卓立刻圈着他的腰往后拖,两人重重地跌倒在雪地上,哈哈大笑。
阿卓没有再出门,而是直接计划起接下来的行程。忍冬虽然疑惑,却没有多问。
正是炊烟渐起的时候,雪村里的农户支起鱼摊。忍冬刮干净鲫鱼肚里黑膜,为阿卓煮了一壶鲜香扑鼻的鱼汤。奶色的汤底冒着几块豆腐,鲜得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阿卓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险些被烫到。忍冬还是笑吟吟地望着他,一面期待地搓搓手。他无法回避这样热烈的眼神,放下汤勺:“真好喝。”
“怎么,被家人赶出来啦?还有我们呢。”忍冬以为北原贵族不愿认下他这个双性儿子,连忙把金黄的鱼肉捞给他一块。
“不,“阿卓闭眼摇了摇头,一碗鱼汤下肚,热气流遍全身,说话似乎也更有力气了:“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能让他知道。”
忍冬笑他难怪这么有经验,却被阿卓用手心按下。
阿卓在躲谢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小子从父亲手里继承遗产后,就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阿卓出生的家庭,逼他们家庭团聚,互利共荣。贵族们自然不愿跟一个低贱的淫奴扯上关系,发出各种警告,甚至生命威胁。
当信封里抖落出乳母断掉的手指时,阿卓就知道帝国中心容不下他了。
“其实他们的爵位是买的。”阿卓闭着眼,似乎强忍着很大情绪:“北原第一次受到威胁的时候,就是他们收下了传令官的金子,把通往大雪山顶的密道告诉了帝国!”
忍冬手中的鱼肉砸回碗里,溅起的汤汁被他擦去了:“然后呢?“
“山神发怒,烈火燃天,我所有的朋友都失踪了!”阿卓痛苦地捂住脸,忍冬虽然赶紧抱着拍打他后背,心里却知道这种超自然现象是不可能发生的,一定是帝国军队从中作梗。
他想起罪该万死的蒋容狱,愤恨地叹了口气:“要是我早点下手就好了。
阿卓却轻松地摆摆手:“管他呢,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今天只说开心事!”
他的情绪也高涨起来,端详破旧的鼓笛:“信不信我能吹出来?”
阿卓正端着碗筷清洗,闻言回了个眼神:“真的吗?要是还能用,咱就不卖了,留着玩。”
似乎受到某种感召,躺在他手心的骨笛越发冰凉,忍冬赶紧吹气。
他没有受过任何专业音乐训练,收容所教授的音乐仅限于吸引权贵的古典乐。后来更是在发现没有人会专门带淫奴去听音乐会后,彻底取缔了这门课,取而代之的是身段和礼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忍冬喜欢和其他小双性一起唱歌的日子,随口对着笛子吹气,沉寂已久的古物发出清脆的鸟鸣。声音虚弱,却吹起一圈五彩斑斓的鸟羽。
一阵凉风袭来,两人都忍不住发出惊呼。阿卓更是连洗碗都忘了,跑过来仔细端详:“奇怪,我之前怎么都吹不响。”
一时其乐融融,连时间都忘了。
夜里风声骤紧,像有人在山脊上吹号。
被使用过的淫奴充满警惕,无法忍受床上躺着另一个人。忍冬猜拳输了,被阿卓连人带被踢到沙发上去。
忍冬窝在厚实的鹅毛被里,忽然觉得胸口发冷。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点点繁星下,雪被月光照得像覆了银。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山脚下无边无际的军旗,黑红黑红的旗帜被寒风吹得卷边,仿佛汹涌澎湃的血海。
忍颤抖了一下,好像看到半山腰的雪村变成人间炼狱,他和阿卓守护的东西再次灰飞烟灭。
他回头看沉睡的阿卓。一路计划逃跑到现在,他身上背负的重量可不止自己的两倍。
生来无父无母的人感受不到,拥有过家庭却被至亲抛弃的绝望。起码这个隆冬的深夜,他可以抛下白天的烦恼,好好做一场美梦。
月色下惨白的月光,照在阿卓脸上有些陌生。忍冬吓了一跳,不敢叫醒他,只是推门出去,看看有没有同样惊醒的村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沿着雪地上的脚印,在集市旁转了两圈都没看到人,好像山下肃杀的军队只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难道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吗?忍冬忍不住敲敲自己脑门,生怕自己还在梦中。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隔着风雪传来,模糊却熟悉:“没能守住鸾鸟皆是我一人之罪,请山神触怒于本将一人,切莫牵扯无——”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轰然巨响,像冰锥劈裂夜空的尖锐暴鸣。忍冬被吓得捂住双耳,耳边只剩下寒风呼啸。
他最终还是没能在沙发上好好睡一觉。
忍冬在屋内坐起又躺下,胸口像被一根绳索绞紧了一样,放松不下来。这种很困但是睡不着的经历对他来说是新奇的,干脆睁着眼数星星。
辗转到后半夜,他终于再次出门,躺在地上盖着雪,竟不觉得冷。
清晨的阳光晃醒他,朝露滴在脸上,接着是阿卓疑惑的大脸。
忍冬赶紧踢开雪坐起来,远远看见山脚的旗杆东倒西歪,营地像被一夜空袭抽干了生机,只剩雪地上凌乱的黑印和烧尽的柴火。
阿卓以为他睡糊涂了,比着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不想睡沙发就告诉我呗,反正冰屋大,再买一张床就是了。”
“那我凑钱。”忍冬这才从思绪中抽身。他想起逃跑时顺来的骨笛,伸手似乎还能抓住那抹舒适的冰凉,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卓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一起想办法,村头缺人运冰,我去看看。”
“我可以做饭给你们吃。”忍冬虽然知道自己干不了重活,但也答应了下来。
两人在小路旁分叉,奔向各自的目标。
昨晚的异变还历历在目。参观村落时,忍冬特意绕开了夜里传来声响的地方,沿着更隐蔽的雪径往山内走。路面白得刺眼,阳光从高空直射下来,仿佛一块块反光镜铺满雪野,把人的眼睛都烤得生疼。
他戴上准备好的护目镜才敢睁眼,一步步踩着积雪。走没几步,忽然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倒在松软的雪里。冷气顺着袖口往里钻,他吸了口凉气,回头一看,竟然有一颗半个篮球大小的椰子突兀地横在雪地上。
忍冬一愣。大冬天的北原,哪来的椰子?他第一反应是哪个村民掉了吃食,正想捡起来物归原主,手指刚触到就觉得不对。哪有黏糊糊还温热的椰子,这东西分明还有生气。
他摘下口罩和护目镜,一股刺鼻的铁锈味迎面扑来。再一看,那哪里是椰子——明明是一颗被冻在雪堆里的血头。额头的血色经护目镜渲染,才让他错认成椰壳的颜色。
那是个眉目锋利的男人,睫毛上结着霜,唇青齿白,一呼一吸轻得几乎要消失。
忍冬心脏猛跳了一下。战俘?奴隶?还是北原流民?他努力寻找昨晚神罚存在的任何证据,却又被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吓得后背发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呼吸一样。
他伸手在男人肩上推了推,没有反应,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冻雪里蜷缩着苟延残喘。
忍冬深吸一口气,开始挖雪。男人比他想象中沉得多,每挖一勺雪,他的手都冻得生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拖出来,衣服是军装的样式,却连个狗牌都没有,胸口空荡荡的,像没有身份的孤魂野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是逃兵吧?忍冬心头一动。帝国通缉犯,不敢回家,真好给自己干活。他撑着木棍把男人拽起来,佯装生气道:“逃兵还敢要水喝?现在整个帝国都在通缉你,不帮我们运冰你就完蛋了。”
男人眼皮抖了抖,干裂的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像被风一吹就能倒。
忍冬看他身材健壮却步伐虚浮,心里有些发愁。有这块肌肉为什么会逃跑呢,难道是不满蒋容狱的军令?这样想着,就对逃兵多了几分好感。对他目前的状态,这真干起活来估计运一半就栽冰面上了。
好在村口很近了,他可以和阿卓商量一下。
忍冬搀着他踉踉跄跄走到雪村门口,半截身子都湿透了。他看见披着兽皮的阿卓和村民嬉笑。他本来惊喜地过来迎接,看见忍冬旁边是人有些失望:“切,还以为你抓到猎物了。这是什么?”
毕竟猎物能换钱,人不可以,
忍冬气喘吁吁地指了指旁边的俘虏,嘴里呵着白气:“跟猎物差不多,这人是个逃兵,自愿帮我们干活。”
阿卓一愣,又立刻笑了:“运气真好啊,白捡一个苦力。”
“真是辛苦你了。”他接过忍冬手里的重担,带着两人往家里走:“蒋容狱退兵,今天整个雪村都在放假。我跟阿叔说了,让我们明天再来。”
忍冬还没反应过来,半死不活的逃兵先松了一口气,肩膀微微垮下去,像一只终于被放生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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