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林常怀抬手捏了捏眉心,道:“孟陵邀我去醉梦仙品茶,夫人要同我一起去吗?”
燕危想着闲来无事,也就答应了和林常怀一起去醉梦仙坐坐。
时藏被交给影一带出去训练,也乐得轻松一些。
午时燕危推着轮椅走出林府大门,身边跟着几个护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暗处藏着的眼睛纷纷离开向自家主人回复命令,察觉到暗处的气息,燕危眉梢微冷。
林常怀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似的,小声道:“大多都是朝中大臣安排的眼线,其中有几个是宫里的人。”
燕危愣了一下,随即神色淡淡嗯了一声,“你也会武吧。”
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林常怀双腿残疾是假,从五岁就开始伪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保命的手段?
林常怀闷笑一声,嘴角微弯,“夫人还真是聪明啊,仅仅是卸去伪装,老底都快被你扒光了。”
燕危微微嘲弄道:“即使你没有卸去伪装,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我也会知道。”
在密切的相处中,没有人不会露出马脚,即使是装得太过于完美。
生活的小细节会出卖这个人,细微的变化如同海水翻转。
谈话间来到醉梦仙的门口,于管事亲自出来接人,“两位贵客里边请,孟公子已在雅间里等候着了。”
燕危换了张人皮面具,于管事没认出人来,苍老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常怀颔首,淡淡道:“带我们过去吧,麻烦于管事了。”
“不麻烦不麻烦。”于管事赶紧招呼伙计来,一脸狗腿样,与燕危之前谈话时的神情完全不同。
三楼环境清幽,很好的保护了贵客的隐私,而且在上三楼时还有人守着。
于管事把人带到孟陵所在的那间房门口,就自觉退了下去。
燕危推开房门,推着林常怀进去,前方被雕花屏风挡住视线,隐隐间不止一个人。
“常怀兄,你来了。”听到声音,孟陵扬声打着招呼,“快来坐,专门给你留了好的位置。”
二人一起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孟陵一伙人微愣了下,齐齐喊着“嫂子”。
燕危嘴角微抽,面无表情过去坐下,而林常怀则是坐在靠窗的位置。
宋玉箫有些尴尬,浑身无处安定,“那什么,喝茶吗?”
说完后给燕危倒了杯茶推过去,讪笑道:“那日都是我说话不过脑,还望嫂子莫怪。”
林常怀眉梢微挑,骨节分明的手捂住茶杯,并未开口说话打圆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包间内的,都是同林常怀往来密切的几家世家公子,五皇子燕濯没在。
燕危低头望向身前冒着氤氲的茶,淡定从容道:“那天宋世子不是道过了歉了么?今日我同夫君一同前来,不过是想见识一番京中风貌罢了,几位不必在意我。”
“咳咳。”林常怀被茶呛了一下,连忙放下杯子抹了把下巴,偏头看向燕危笑眯眯道:“夫人不必同他们客气,都是自家兄弟,也不必局促。”
宋玉箫几人交换着眼神,都不好贸然开口,心下却道:谁跟你自家兄弟?
他们叫林常怀出来无非就是想过问一下这场婚事的意义,却没想到对方连带人都给带来了,这让他们怎么开口?
燕危像看不见他们的眉眼官司似的,撑着脑袋偏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因在三楼,而这房间的位置正面对着集市,而此时正午时分,阴绵绵的天气下街道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大半天没个声音,燕危眉头轻蹙了一下,转头看向房间里的几人。
他们端正坐着,品茶的品茶,眼神交流的眼神交流,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夫人可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林常怀开口询问着,往外看去。
“没什么,我观这天气好似要下雨,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燕危开口提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嫂子说得在理,看这天色,今日怕是要下大雨。”孟陵接过话,笑吟吟道:“不过下雨天嘛,正是品茶的好意境,嫂子和常怀兄不妨品尝一番,体验体验这意境如何?”
“是啊常怀兄,今日君佛兄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国师请来,难道常怀兄就不好奇那位国师的批命吗?”周成双朝林常怀挤眉弄眼,眼里满是好奇之色。
君佛是黎家世子,家中只他一个独苗,可这世子却一心赤诚为天下百姓,黎家这些年正在走下坡路。
黎君佛想趁着这次品茶的机会,邀请国师前来一聚,为他们指出一条明路。
圣上追求长生,不顾江山也不顾百姓,甚至是连立太子都没个消息。
他们心中就算是百般急切,却也难以去做些什么,只好寻求国师指出一条明路来。
林常怀摸着青色的茶杯,唇边笑意意味深长,“你们请国师,要给谁指路?”
四人紧紧盯着林常怀,异口同声道:“我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慌缪。”林常怀轻嘲一声,抬眼扫向四人,“请他给我们批命?他批哪门子的命?”
圣上只是让国师寻长生之法,并没有多信任他,他能批什么命?难道他还能看出谁是未来国君不成?
黎君佛抿了抿唇,低头看向桌上的茶,圆圆的茶杯里倒映出自己不得志的模样。
他声音低沉,略显疲态,“我家与常怀兄不同,没有一个当大将军的爹。黎家如今越来越不景气,连我未婚妻也……”
说到这里,他紧紧握紧拳头,咬牙道:“国师为天下百姓,我想他应该会给我们指出一条明路。”
“那可能要让黎世子失望了,我想我并没有这么大能耐可以改变一国国运。”清冷的声音传进房间内,透着事不关己的散漫劲儿。
房门从外推开,一身青色长袍、姿色无双的男人走进来。
国师看向屋内坐着的几人,视线在燕危身上停顿了一瞬。
黎君佛脸色一白,朝国师打着招呼,“国师安,请坐。”
国师撩起衣袍坐在空位上,双手交叠在大腿处,眉眼冷清,“几位千方百计让我来此,便是为了此事吗?那非常的遗憾,我为几位做不了什么。”
名义上说白了是国师,好似大事都有他的参与,但事实并不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国师,只是个虚有其名的名号而已。
“我……”黎君佛嘴唇蠕动几下,终是什么也没再说。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孟陵脸色凝重道:“科举刚过一年,被圣上亲封的几位都在五部做事,近日圣上有为他们任命的打算,而这,也是我们找国师来的原因。”
“圣上让他们进五部,本就有替换朝中大臣的原因在。此时你们才来找我,会不会觉得有些晚?”国师嘴角微勾略带嘲讽。
千辛万苦考上的人都是为了报效朝廷,圣上有意历练他们,把他们分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就是为了代替朝中那些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无所作为的大臣。
时间过去那么久,此时才反应过来,该说他们蠢还是说他们从来就没有放进心里?
“你们也在为朝中做事,那几人品质如何?行动力如何想必你们都看在眼里。”国师冷笑道:“世家子还没有微末之人的勤政爱民和克己奉公,你们不被罢黜谁被罢黜?”
“祭祀一过,春猎时便是他们绽放光芒的时候,几位世子不想着怎么去维护手里的权,来求什么虚无缥缈的一句话?”国师喝了口茶,直白了当指出他们的不作为。
“他们在五部表现怎么样,你们世家子的做法又是如何,想必大家都知晓。”国师放下杯子,抬眼注视着几人,“即使是如此,几位还想让我为你们指路吗?”
几人纷纷站起身,朝国师道谢,“多谢国师指导,受教。”
周家和孟家一时半会倒是不会被罢黜官职,但黎家和宋家就不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家任命卫尉侍,主管宫殿、京城诸门禁卫以及武器。
可上月月末皇宫被人摸进去,圣上身边的死士死了两个,关键是泄露了机密。
黎尉侍虽被没被革职,但一个看守不利扣在头上,被下令廷杖五十,在家“养伤”。
而黎家任命为文选清吏司,负责官员的升迁和调动。
可黎吏司却懒散成性,为难、打压备选人员,被吏部尚书所痛骂,从而上了弹劾奏章在圣上的桌案上。
黎家不与吏部尚书深交,交好的另有其人,是兵部郎中。
而那兵部郎中却是七皇子的人脉,而吏部尚书是五皇子那边的人,为人清正廉洁,正是看不惯黎家这样的做派,才会被兵部尚书上了弹劾奏章。
倘若几家安分守己,按部就班的去做事,说不定后代的官位还能升上一升。
至此,储君之争初显端倪,圣上正是疑心病最重的时候。
这几家世家,都没好果子吃。
黎君佛和宋玉箫二人脸色一白,犹如晴天霹雳般砸下滚滚天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国师点醒后,他们只觉得前途无望,说不定还会因为参与储君之争一生与官职无望。
燕危从中听到大片的消息,从而也知道了朝堂上的小部分走向。
他在心中思考,只觉得甚是麻烦,脑中隐隐作痛。
“怎么了?头疼吗?”林常怀见他揉着头,关切道。
被林常怀打断后,气氛瞬间活跃起来,宋、黎二人提出告退。
周成双和孟陵也站起身,准备打道回府好好思量一番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至此,房间内只剩下燕危、林常怀和国师三人。
国师慢悠悠喝了口茶,雨点砸在建筑物上,大雨倾盆之声传进三人的耳朵。
国师放下茶杯,双臂环胸看向林常怀,语气带着淡淡的嘲弄,“怎么?之前让我办事的时候一天三封信,如今找到盟友后,倒是不理人了?”
“哦?是吗?”林常怀没唇角一勾,笑道:“国师神龙不见尾,今日怎么倒是有空来了这醉梦仙?”
国师懒得和林常怀打口水战,而是把目光放在燕危身上,低笑道:“死而复生,你这恶鬼还真是有些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危敲打着桌面,脸色微冷,身后的雨幕衬得他气息危险,“国师觉得哪里有意思?不妨说说看。”
国师直勾勾盯着他,审视了半刻后移开目光,“你所求之事艰难无比,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圣上并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昏庸无道,相反他手段极其狠辣,想必失败后是什么后果,你们应该都一清二楚。”
“怎么?这是国师给我的忠告吗?”燕危玩味地看了看他,“都说国师有一颗仁爱之心,为这天下、为这百姓费了不少的心,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不想和国师打过多的交道,燕危站起身来,偏头看向林常怀,“要回去吗?”
林常怀点头,含笑道:“雨下得大了,确实也该回去了。”
国师抬手捏了捏眉心,蓦然冷笑出声,“你们找死可别拉上我,黎君佛千般请我来见你们一面,不就是为了大计吗?”
“所以黎君佛他们的大计,和你们二人的大计,是相同的吗?”国师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盯着外面的大雨。
耳边是哗哗的雨幕声,身后是轮椅发出的轱辘声,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燕危。”国师转身,看向两人的背影,“你打算一直隐瞒你的身世吗?我觉得,过不久你的身份应该会暴露吧?”
他含着一丝淡笑,眉宇间却锋利冰冷,“想来你的目的,也快达到了吧?容我提醒你一句,你从未出现过在人前,也从未学习过什么治国之道,你想争那个位置,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去争。”
燕是国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常怀猛然握紧轮椅的把手,却并未开口说话,只是呼吸沉了许多。
燕危站定在原地,良久后转身对上国师的目光,脸色冷凌,“国师还真是,有本事啊。”
他站在那里,好像冬日里的阳光,看似温暖却冷极了。
“所以呢?”漠然的声音响起,连雨幕的声音也小了下去,燕危面无表情道:“所以国师想怎么做呢?要去揭发我吗?”
即使是身世的秘密被猝不及防爆出来,他也没有丝毫慌乱,稳如泰山般站在那里毫无半点情绪的波澜。
国师笑了起来,眉眼微弯,那张清冷的脸顿时满室生辉,“不,我并不想揭穿你的身份,我只是想扶持你上位而已。”
一个身处在黑暗里的人,他能切身体会到微末之人的不易。
这样的人坐上皇位,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燕危轻呵一声,眼神带着讥讽,“我想,国师应该多虑了,我志不在此。”
他当个屁的皇帝,不光是国事,就连那些大臣的官职都能累死他。
他身体亏空得厉害,今日他当上皇帝,明日他就能猝死在那龙椅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为了任务,他从未想过要坐上那个位置。
国师胸有成竹,眼中满是欣赏,“我想,当事情不得已时,你会想要那个位置的。”
燕危转身推着轮椅,懒得再去废话,“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林常怀沉默着一言未发,只是那双手牢牢握紧把手,彰显着内心的不平静和波涛汹涌。
走出醉梦仙的大门后,燕危一句话也不说,一手撑伞一手推着轮椅。
良久后,林常怀声音沙哑,“你不准备给我个解释吗?”
踏踏地雨声震耳欲聋,燕危平静道:“不过是上位者一句话就被放弃的早夭之人,不过是活在黑暗里的无名小卒,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你所谓的复仇,其实是想亲手把他们拉下高位吧。”林常怀神色恍惚,他对皇宫密事不知情,也很少有人知情。
“你可知,这条路是多么的艰难?后世史书留不下你的痕迹,即使是留下也是骂名。”林常怀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他明明该身居高位的,他明明该平安顺遂长大的,他明明不应该经历那些黑暗和蹉跎的。
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偏偏什么都经历过了,带着恨意从地狱里爬起来。
他心有不甘,他满心恨意,正是因为这些支撑着他毫无感情的活着。
林常怀抬手握住身后的那只冰冷的手,无声安慰着他、心疼着他。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两个捏造的名字的含义。
吴中。
无中生有。
吴危。
无危。
仇恨得报,恨意抵消,世上再无燕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朝得知燕危的身份和目的,林常怀只觉得复杂又心疼。
他叫影卫给国师递了信去,随即提议让燕危跟着他一起去祭祖。
燕危诧异过后沉默下来,头疼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即使是有些什么,我也不会跟你一起去祭祖。”
“林府被无数双眼睛看着,而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这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林常怀含笑道:“难道夫人是想告诉那位,我们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吗?”
即使是权宜之计又如何?他们已有了肌肤之亲,这林家祭祖他不去也得去。
燕危脸色微冷,直白地直视林常怀,“我很怀疑,你如今心思不纯。”
“我要是心思纯,那日又怎会同你共赴巫山?”林常怀丝毫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借机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心意。
“……”燕危嘴唇蠕动几下,没接话,道:“什么时候去祭祖?”
林常怀好似早就知道会这样,没有半点伤心的模样,只是心中还是难免有些酸涩。
“先不急,我想问你一下。”林常怀敲了敲把手,沉闷声传出,“所以你那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是因为圣上已知晓你的身份,之所以给我们赐婚,也有你的原因在,是吗?”
“如今你已知晓我的身份,我觉得答案已经很明显,你为何又要问这蠢话?”燕危瞥了他一眼,眉头轻蹙,“还是说,你想确定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常怀摇头,认真道:“没有,我只是在确认,圣上知不知道你的存在。”
“起初我认为他是不知道的,所以我行事才会如此大胆。”燕危眼眸微眯,冷笑道:“后来大婚上他公然赐下酒,当你告诉我那催情药的弊端后,我就已经确定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正是因为知道,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无法做出那样的事后,所以赐下那酒想让他的一身内力散去成为一个废人。
“所以后面你告诉我什么都不要做,也是因为这样是吗?”林常怀轻声道:“燕危,你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呢?这宫中,你是谁所出?”
所以刚入府时急于出现在几位殿下视线里,是青贵妃还是皇后?
燕危嘴唇一勾,目光深然,“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现在说那些没什么意义,于你来说不重要。”
“我要是说重要呢?”林常怀直勾勾盯着他,目光炽热,“我想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死士,想知道你……”
电光火石间,林常怀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他作为死士士是在青贵妃身边,说他勾引皇子时而那皇子也是五皇子。
一个身在黑暗里的人,目睹着另外一个亲人活在阳光下,所以他的心是扭曲的、怨恨的。
林常怀笑起来,恍然大悟道:“原来你的生母,是青贵妃啊。所以你初入林府那天,之所以出现是因为五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危:“……”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有些感到无语,“我很不明白,这些信息对你来说有什么用?”
“难怪国师说要扶持你,你也确实合适。”林常怀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我的夫人太过于沉静,做事有理有条,有自己的考虑不为外物所引诱。你说我应该庆幸,还是应该生气?”
“生气?庆幸?”燕危眉梢一挑,倾身逼近他,轻声道:“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又有什么可庆幸的?对你来说,我的身份是什么,很重要吗?”
他们绑在一起,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对林常怀来说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林常怀抬手摸向他的脸,眼神幽深,“生气的是我的夫人曾经勾引过自己的亲兄弟,庆幸的是这件事情没有成功,反倒是因为种种原因让夫人与我结识再到成为一家人。”
燕危拍开他的手直起身,面无表情道:“谁跟你是一家人?”
他嗤笑一声,眉目冷峻,“我可没把你当一家人,我之所以和你在这里好好说话,不过是我的谋算而已。”
被拍了一巴掌林常怀也没生气,那天留在手背上的痕迹并未消失,“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嘴硬,不过没关系,我们有这层关系在就已足够。”
因为有这层关系,他们一生都会绑在一起,即使对方的身份是皇子。
“不是要祭祖吗?走吧。”燕危站起身转移话题,不想和他谈论这些情感上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常怀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莞尔道:“走吧,想必夫人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见林家的老祖宗了。”
燕危:“……”
燕危忍无可忍,额头青筋直跳,警告道:“说话也该有个度,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应该清楚。”
“如果惹我不悦,我不介意换个盟友。和你成亲的人是吴危,身份牌子上也是这个名字,只要我不承认,我们之间便什么关系也没有。”
有些人喜欢得寸进尺,适时敲个警钟也不为过。
林管家准备好了祭祖的东西,跟在林常怀身后,一队人朝京城外走去。
路上下着细雨,细雨纷纷,清明直至。
燕危走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心中不免有些想起了往事。
他妈死得早,他爹身价上亿,可有钱人都喜欢做到处播种那一套。
他还在读初中时,私生子冒出来一大堆,那些私生子被他爹接回燕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爹太博爱了,可以不要女人,但他的种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所以后来燕家别墅里,光是私生子就有四五个,有比他大的,也有比他小的。
大的那个比他大两岁,十几岁时就开始接手燕家的生意。
后来他查出身患重病,只能常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接受着命运的安排。
再到后来,他知道他出事是那位亲大哥所设计的时,已然无力回天。
“你在想什么?”一声冷沉的声音叫醒燕危的神智,话语中带着一丝慌乱和害怕。
燕危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林常怀,眉头微蹙,“有事?”
林常怀松了口气,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神发狠,“你知道你刚刚有多让人害怕吗?”
他心神恍惚灵魂仿佛游历在外,任凭他怎么喊都没有回来。
那一刻潮水好似淹没着他,黑暗再次笼罩在他的周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燕危对他来说很重要,他是引路灯,亦是独属于他的光明。
他无法想象失去燕危的后果,也不敢去想象。
此时他们坐在马车里,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泥泞声。
车厢内很是安静,手上传来清晰的痛处,燕危吐出一口浊气,动了动自己的手,“林常怀,你掐痛我了。”
林常怀气笑了,脸色有些扭曲,“你也知道痛吗?也不知是谁身受重伤一声不吭,还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痛呢。”
燕危:“……”
燕危抽出自己的手,有些无语,“你这几日吃了药吗?说话如此没有分寸,你别发疯。”
林常怀冷静下来,刚刚带给他的心悸还没散去,“我好像,有些离不开你。”
喜欢是下意识在乎,是下意识想时时刻刻待在对方身边。
爱是常绝心疼,他想让燕危知道,即使没有亲缘,也有友情和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有一些东西能留住他,即使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即使是因为身份能给他带来便利。
说完这句话,车厢里彻底安静下来,耳边只剩踩踏发出的声音。
燕危没回话,内心平静如死水,也没有必要去回应对方的话。
林常怀自嘲一笑,话语轻柔,“我知你背负着仇恨和不甘,可是,你有想过大仇得报后,要怎样去活吗?”
燕危自然接过话,声音冷淡,“压在我身上的不光是仇恨,还有旁人的命和鲜血。我想,即使是大仇得报,我心中也不会欣喜。”
有人踩着他的尸骨而活,而他也踩着旁人的尸骨活着。
“我从出生那天起,手上就沾了鲜血,背负了人命。”燕危一直都是冷漠的,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
即使是说出这些或许旁人会对他深恶痛绝的话,可他就那样平平淡淡说了出来。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也不在意外人的唾骂。
林常怀握住他的手,没有安慰他,只是指出事实,“身在这一望无际的黑暗里,即使是光鲜亮丽的人,手上和身上都是旁人的命和鲜血。”
“我也有。”林常怀认真的看着他,“我是林家后代,是大将军的儿子,因为这个身份无法避免,有很多人为我而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以为我的侯位是怎么来的?”林常怀满脸嘲讽,“仅是因为被人算计摔下马,那天死的人没有几十也有几百,凡是参与进去的,不是被灭九族就是被流放死在路途中。”
“而这京城中,谁又敢站出来告诉所有人,他们身上没有背负着枉死之人的命?”
“阿威,你不必妄自菲薄,也不要让自己陷入进没必要的事情里去。”林常怀摇头,目光坚定,“因为没有必要,唯一能做的,就是我们好好活着。把这一件件一桩桩记下,总有一天,我们会为他们讨回公道,会让他们的冤屈得以洗刷。”
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的活着,只要活着,就由不得他们自行选择。
“我知道。”燕危神色淡淡,“我知道身不由己,我知道无法选择。”
因为知道,所以即使是会粉身碎骨,也要去做。
“侯爷,到了。”林管家在外喊道。
林常怀松开手,笑吟吟道:“我们走吧,祭完祖后,我们也该为春猎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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