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伞的确是自己弄坏的,她实在不该这样无理由地迁怒。
也许是外面冷冷的天吹熄了她胸中愈演愈烈的火焰,又也许这不断倒霉的一天已经提前耗尽了她的怒火,总之,这一次,玉山白都没有发怒的欲-望。
她只是抿了抿唇,把一切不满压下,用力将伞收了回来。
由于一边的伞骨断裂阻碍收回,她不得不花更大的力气往自己这侧收,从而折断了更多伞骨,由于力气用的太大,松手时,铝合金的伞柄都已经被她捏弯。
不过,这已经是把废伞了,玉山白没再在乎这些,她撇了撇嘴,漆黑的眼睛冷到快结冰,她将伞提着转身,本打算就这样转身再一次推开小卖铺的门,就这样倒流时间。
不过因为她刚刚进小卖铺时没看表,这次倒流应该在下课时,再来一次她也不确定能正好把握时间遇到黑尾,可是,和上一次一样,她大概是没办法忍受湿漉漉的自己的出现在教室里的。
这样想着,也许有失落,也许有遗憾,玉山白仍然很坚定地就要扶上门把手,但这时候,里面却有人先出来了。
她侧身,避开朝她打开的门,抬眸,看见笑眯眯的黑尾铁朗。
很近,很近,雨下在屋檐外面,线一般的落下来,啪嗒啪嗒的,水汽扑在玉山白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带出鸡皮疙瘩,她抬眸,漆黑的眼珠还带着未散去的冷漠和小小不耐,直看向不知为何独自一人出来的黑尾。
会说什么呢?要说什么呢?还是什么也不说?
玉山白其实没那么在乎,也不是太期待,无论是询问还是别的什么,对她而言其实没太大区别。
她习惯一个人解决所有事情,特别是当她有能力一个人解决的时候,是决计不愿麻烦别人的,她可以看着黑尾一个人走掉,然后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回溯时间,就算这样她也会依然喜欢他,这些小事不会成为她不喜欢的理由。
可是,黑尾没有走掉,因为他不是会走掉的人,他只是抬手指了指她手里坏掉的折叠伞,然后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直伞,大拇指轻轻一摁,很大的黑色伞面撑开,挡住了玉山白面前的一片。
“要一起走吗?我的伞很大,可以撑下两个人哦。”
他这么说,十足的邀请架势,身体也微微朝玉山白倾斜,可伞面却并不覆盖到她面前,只等待她点头同意才会行动,完全把选择权让给她。
玉山白抬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带着笑意的脸,黑尾看起来总是有点坏坏的,但她知道他人很好,现在也只是单纯的,看见见过两面的学妹陷入困境而习惯性伸出援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