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齐声应命。
朝会散後,百官鱼贯而出,金銮殿内渐归寂静。
皇帝坐於龙椅之上,半阖双眼,右手轻轻抚过扶手,彷佛能触m0到那些未言明的杀机与纠葛。他并未多言,微抬眼,望向殿顶飞檐之上垂落的一道yAn光,目光幽沉,无喜无怒,亦无悔。
午後的yAn光斜斜洒入永安居马厩,木格窗缝间透出一道道金光,照得尘埃缓缓飘浮,如凝住的时光。马厩内弥漫着乾草与泥土的气息,还夹着些许马汗与香草的清香。
若凝褪去外袍,只着一袭便衣,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匀称、历经多年C兵的手臂。她一手提起温水桶,水中漂浮着浸过的香草叶,另一手熟练地泼洒水珠在飞白洁白的鬃毛上。指尖一路自脖颈顺梳至背脊,力道温柔而不失清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飞白轻嘶一声,像是舒服地呼应她的动作。若凝弯唇笑了笑,从腰间小布囊中m0出一根胡萝卜,在他鼻尖晃了晃:「来,给你最Ai的。」
飞白立刻伸长脖子,嘴巴一口叼走,咀嚼得不亦乐乎,眼神温驯得像个贪吃的孩子。若凝轻笑,轻轻拍了拍牠的脖颈:「吃这麽快,也不怕噎着……」
这一刻,她眼神柔和,像极了当年在边关亲手喂他喝水时的模样。若凝仿佛也忘了自己如今是何位阶、肩上背负多少血债与功名,只是把眼前这匹陪她南北奔袭的老友,当成了真正的同袍。
「飞白啊……」她边抚m0边轻声说话,声音几乎与马匹鼻息同柔,「你跟了我这麽久,南征北战,吃了多少苦,却从未好好让你看看外头的风景。京城的繁华,怕也是看腻了吧?我答应你,日後若有空闲,定带你走遍山川河流,到哪都不会少了你。」
飞白似乎听懂了她的心意,轻声嘶鸣,尾巴甩动,随後低头轻蹭她的手臂,厚重的马头轻压在她肩侧,那亲昵的姿态像极了年少时在边关共同熬过长夜的战友。
若凝嘴角微弯,轻拍马头,笑意像yAn光一样染上她眼角,柔和且有光。
就在此时,厩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将军!」
绫鹰急匆匆闯进来,灰青军服还沾着门前庭院的细尘。他手中紧握一封以金线封口的密函,额上微汗,显是刚刚奔来。
「g0ng中来信。」他语气低急,目光直视若凝。
若凝闻声转身,眼神瞬间转为锐利。她接过诏书,指尖抚过那道金线封口,眉头不自觉蹙起。拆开信封,目光迅速扫过纸面,原本的闲适如烟云消散,眼中只剩下沉稳与果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良久,她轻声念出:「靖边县……」
她的语气低沉却透着些许惊喜,像是故人来信,让人猝不及防又心生欢喜。她将诏书递给绫鹰,眼神微亮:「竟是靖边!我与徐将军曾驻紮於此多年,地势、人情皆熟,如今再去,倒像是重返故地。」
绫鹰接过诏书,快速扫过内容,眼底一亮,笑道:「将军还记得当年水患吗?您与徐将军一同下河堵决堤,浑身泥水,吃个炊饼都是沙。还笑说那是h金炊饼。」
若凝闻言,噗哧笑了出来,笑声清脆自然。她抬头望向yAn光斜斜洒落的马厩门口,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温柔,那是对过往岁月的怀念,也是对未来征途的向往。
可绫鹰却收敛了笑意,犹豫片刻,仍旧开口:「只是……月底言府家祭将至,您是世子夫人,此番离京,首次家祭便未能主祭,是否会……」
若凝脸sE一沉,已不复方才笑意。她低头整理洗马的工具,一动一顿间,语气平稳却坚定:「家事再大,也没有国事大。丞相既已安排夫人主礼,便是朝堂默许我不必亲临,皇命在前,无需多言。」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身为大魏将军,我的位阶、责任与信念,不会因为嫁入言府而有丝毫改变。」
绫鹰凝视着她,神情渐渐肃穆,继而低声应道:「末将明白,愿随将军策马再征。」
若凝点头,转身拍了拍飞白的脖子,低声道:「又要上路了,这次我们走的是熟路。只愿这回,不再是血与火,而是风与云。」
yAn光渐斜,马厩门外,风起微尘,一段崭新的征程,已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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