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人物语

第十四章 碰头(1 / 2)

李亮,北京丽人美容整形医院的院长,以年纪而论,四十二岁的医院院长未免年轻了一些,但他却是凭着自已一双灵巧过人的双手和在国内外医学期刊发表的数十篇专业论文,以及数百例成功手术的经验而得到人们的认同。原本李亮是北京朝阳医院整形科的主任医师,因为看不惯大医院里那些勾心斗角,走后门,分派系的现象,所以自立门户,开了这家美容整形医院,虽然医院的规模不是很大,包括他在内不过七八名医护人员,但凭借着原先在朝阳医院积累下来的人脉,还有他自已的整容技术,几年下来干得还是有声有色,非常红火。

美容整形医院不同于一般的医院,终究美容整形不是那种不马上处理就可以出人命的疾病,临近年关,没几个人会想脸上缠着纱布和家人一起过团圆年,所以上门的客人不多,闲着没事儿,李亮在他办公室的电脑上玩起了网络围棋,两盘下来,两胜一负,战绩领先,心情大是愉快,喝了一口温热的茉莉花茶,拿起鼠标,开始寻找下一个对手。

“铃.....”,桌上的电话响了,李亮右手继续操作鼠标,左手抓起电话架在耳边。“喂,您好,我是李亮,您是哪位。”

“是我,鹏飞。”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鹏飞?......”李亮拿着鼠标的手僵住了,“......,王鹏飞?”他有点儿难以置信的问道。

“对,王鹏飞,不过现在的名字是王仲明。”电话那边答道。

“什么?哈,鹏飞呀鹏飞,总算是有你的消息了,好家伙,这是几年了?六七年了吧?一直都没有你消息,我还以为你已经人间蒸发了呢?怎么样,现在在哪儿?过的怎么样?”李亮喜出望外,也没心思下棋了,改为右手拿电话,一连气儿问个不停。

“呵,昨天下午到的北京,在牡丹园这儿租了套房子暂时住下。刚在双井派出所这儿把办二代身份证的资料交上去。你现在忙不忙,不忙的话见见面,聊一聊。”电话那边答道。

“不忙,不忙,再怎么忙,见你的时间总学是有的。现在在班上不能离开,这样吧,你直接到我医院来,等会儿到了一点赵大夫接班,咱们一起到沸腾鱼乡,我给你接风洗尘。”李亮笑着说道。

“好,你的医院是不是还在老地方?”电话那边确认道。

“对,丽人美容整形医院,还是老地方,姚家园路十四号,过了第二个红绿灯往东一百米就是。”李亮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ok,一会儿见。”电话挂断。

放下电话,李亮的心里象是有只小耗子在到处乱钻,兴奋的不得了。七年不见的老朋友回来了,开心,真是开心。跑到医院前台,和护士重新确认了一下儿今天的预约情况,然后特意嘱咐,一会儿会有人来找他,叫护士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与此同时,一场碰头会正在棋胜楼的会议室里召开。

会议室不大,约有十五六平米左右,靠墙是白色的幕布,屋顶是黑色的投影机摄头,中间是椭圆形的会议桌,围着桌子总共有七个人,主席位上坐着的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身形不是很高大,上宽下窄的锥子脸,眉毛稀疏,满脸笑意,身上身下都透出一种旺盛的精力,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顶——从前额到头顶心,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油光锃亮,寸草不生。

在这位老者右手边坐着的是一位中年人,肩宽背厚,身材很高,坐在桌子上也比其他人高出近半头,长圆脸,眼睛总是眯着,不仔细去看,还以为没有睁开。

这两个人就是棋胜楼的主要管理者,年长的那位是棋胜楼的经理——陈淞生,主要负责棋胜楼的行政管理,高个中年,则是棋胜楼教练组组长刘长春,主要负责棋胜楼具体教学,培训方面的工作。

陈淞生的情况比较清楚了,他是退休以后没什么事,接受棋胜楼的投资者赵得志的邀请管理棋胜楼,为围棋文化产业的普及推广发挥余热,而刘长春则是他挖来的王牌——说起刘长春,十年前在职业围棋圈里那也是数得着号的人物,曾经拿过天元战,名人战,国手战等新闻棋战的头衔,在国际棋战中曾经十二次出线,七次进入第二轮,两次进入第三轮,最好成绩拿了三星杯的第三名,国内职业棋手积分排行榜连续四年进入前十,称得起是中坚棋手。当然,这些都已经是老黄历了,随着一代又一代年轻棋手的成长,象他这样的老棋手已经很难和那些年轻人抗衡,无论精力还是体力

方面都是一样,偶尔状态好时能爆冷赢个一盘两盘,但更多时候参加比赛仅是允当打酱油的角色。不过话问回来,虽然精力和体力都不足以支持他在一线赛场上拼搏,但围棋上的造诣和经验却也不是那些年轻棋手所能具备的,故此,陈淞生才游说他加入棋胜楼,帮助自已开创人生事业的第二个春。刘长春也不愿意再混迹于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棋手中充当送分大队长的角色,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组成了新的搭档,共同经营这家棋胜楼。

看了看手表,又扫了一遍桌边坐着的人,陈淞生的眉头皱了皱,“怎么,见雪和钰莹还没有到?你们谁看见她俩了?”

公事公办,虽然是自已的孙女儿,开会迟到那也是不应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我刚才在楼下碰着她俩了,可能是去厕所了吧?”答话的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子,面白冠玉,留着三七开的分头,长相颇为秀气。

“嗯......,真的假的?”陈淞生哼了一声,眼睛盯着那个男子,加重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

“哦......,那个,那个.....,或许吧,我是猜的。”被陈淞生的眼睛盯着,那个人感觉有点儿心虚,眼神游移,逃避着陈淞生的目光,说话也变得嗑巴起来。

“哼,什么猜的,那俩小丫头给你什么好处了?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好糊弄?”陈淞生不满地质问道。

“呵,怎么会呢。陈老您目光如炬,心细如发,我怎么敢糊弄您呢?”那个人连忙赔着笑脸说道。

会议桌旁的人们发出了会意的笑声。

“呵,陈老,您就别难为海涛了,年轻人的事儿,不需要好处也有人抢着做。”刘长春笑着插言劝道。

这个替陈见雪和金钰莹打马虎眼的人叫张海涛,以前是牡丹电视机厂设计所的绘图员,上中学时喜欢上了围棋,而且在围棋方面也的确有一定的才能,进入牡丹电视机厂后,一直是厂内围棋第一高手,除了那次比赛小河翻船输给程明之外。后来牡丹电视机厂被合并搬离北京,本来以他的职务可以随新东家离开,但他不想离开北京,于是拿了遣散费留了下来,一时找不到工作,仗着口袋里有钱,晃悠个三四年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便出没于北京各处的棋院道场,专找高手切磋较量,几年下来棋还真长了不少,参加晚报杯,黄河杯,最好的成绩进入过全国二十强,拿到了业五的证书,在业余棋界虽不能说混得很风光,但也算有一定的名气,后来陈淞生经营棋胜楼,除了那些业六,业七的高手做教练外,还需要有人负责低等级学员的教学,张海涛家就住在牡丹园,而且还有货真价实的段位证书,所以便把他招入当了教练。

张海涛今年虽然已经二十九岁,但还没有成家立业,原先是因为他嗜好下棋,没有正经工作,稳定的收入,找的几个女朋友觉得没安全感,最终离他而去,现在他有了正式的工作,稳定的收入,年纪却又大了,所以找朋友还是一个难题。今年年初过后,金钰莹和陈见雪开始偶尔客串来棋胜楼教棋,两个年轻女孩儿年轻漂亮,棋下得又好职业段位,不是开玩笑的,不仅为棋胜楼引来了大批的学员,也引得还没成家的张海涛动了心,明里暗里,总要对她们俩个献殷勤。这件事棋胜楼上下的人都知道,不过异性相吸,未婚男女追来追去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虽然大家经常拿他开玩笑,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楼道里传来高跟皮鞋敲击水磨石地面发出的急促响声,声音有两种,一个高些,一个低些,一听便知是两个人在小跑赶路,陈淞生瞟向张海涛,后者显然是在听到声音后松了一口气,但被陈淞生一看,忙把头低了下去,嘴角还咧了一咧。

不用问,急急忙忙赶来的肯定是陈见雪和金钰莹那两个小丫头。

门被推开了,猜的不错,正是这两个人,也许是刚刚从外边寒冷的地方进来,也许是刚刚一路小跑的结果,两个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忘了上闹表,今天睡过头了,对不起,对不起。”一进屋,陈见雪和金钰莹忙着承认错误,向已经坐在桌边的众人表示歉意。

“哼。”陈淞生哼了一声,棋胜楼不是那种要求事事严格准时的公司企业,搞文化艺术的人通常都受不了那种古板严格教条的管理方式,开会迟到个两三分钟算不了什么,只是陈见雪是自已的孙女儿,总是这样,搞不好会有人说闲话的。

“海涛,刚才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自已孙女儿的性格自已最清楚,直接说她,搞不好那是会抹眼泪的,回家以后,还可能会向家里的一把手告状,而那个一把手向来是不问理由只问结果,自已的耳朵就别想清静了。但要不说说心里又真的不舒服,所以陈淞生拿张海涛做起了文章。

“什么?......,呵呵,陈老,您就别问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张海涛讪笑着告饶道——他刚才说曾经在楼下碰到过两位小姑娘,而现在两个人却说是因为起床晚了才刚刚赶到,这不摆明了自已说的都是编的吗?欺骗领导,这罪可是可大可小,没谱的。

“怎么啦?你又犯什么错误了?”

张海涛旁边的位子是空着的,陈见雪拉着金钰莹坐下,好奇的压低声音向张海涛问道。

“还不是你们俩,我说你们俩去上厕所了,你们俩一进来就说是睡懒觉了,这不是坑我吗?”张海涛小声抱怨道,不过这到底是抱怨还是邀功,恐怕只有他自已才清楚。

原来是这个原因,“嘻嘻,对不起啦。中午请你吃大碗香拉面。”为了帮自已被爷爷训,不管这个忙帮上没有帮上,一定要有所表示,不然的话以后就没人帮了。陈见雪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说定了。”张海涛马上应了下来,这一瞬,什么经理的批评,什么同事的调侃,他都觉的无所谓了,付出总有收获,哪怕只是一碗五块钱的拉面,那也是成功。

人都到齐了,陈淞生清了清嗓子,“好了,都别聊了,开会了。”这明显说的是陈见雪。

被爷爷盯上,陈见雪自知理亏,收起笑脸,正襟危坐,倒真象个淑女的模样,只是不知这样的仪态能摆多久,反不如金钰莹那样自自然然看着舒坦。

这个小丫头,真是被她奶奶惯坏了。

陈淞生无奈的想到,要是自已的孙女儿有一半象金钰莹那样懂事,自已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会议还是老八股,先由陈淞生大致讲了一下儿上个月棋胜楼的经营情况,出现了什么问题,解决了什么问题,接下来再由刘长春讲了一下教学情况,包括教练,学员等等,然后是各个不同部门的人讲一讲各自负责的岗位有哪些问题,一轮下来,快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就在大家以为会议快要结束,纷纷低头看表,想着等会儿该干什么去的时候,陈淞生再一次开口发言了。

“先都别急着走,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还没有说呢。”

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莫非是年底发红包?这倒是必须关心的事儿!众人的精神头儿立刻都提了上来,全都盯着陈淞生,期待着他口中说出那三个字——‘发红包’。

“呵呵,我知道你们想听的是什么,不过我要说的不是那件事儿。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老头子又不是影帝周润发,这样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陈淞生开起了玩笑——偶尔逗一逗这些年轻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少人象泄了气的皮球,满腔的期待都成了泡影,“真是的,怎么还不发红包,我还等着钱去买包包呢,再晚就怕卖没了。”陈见雪小声嘀咕着。按说她的收入也不能算低了,但架不住新潮好追风,尤其喜欢买名牌包包,可谓是名符其实的月光一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说了,开会呢,小心被你爷爷听见。”金钰莹推了陈见雪一把,小声提醒道。

抱怨的不只陈见雪一人,在钱的问题上,绝大多数人的观点是一致的,那就是揣在自已口袋里才是最踏实的。

很满意自已一句话产生的作用,陈淞生的心情现在很好,“呵呵,放心吧,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一分钱都少不了。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一件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的事,所以在没有正式公布前,我说的都属于内部小道消息,话传入你们耳中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往外传。如果有谁觉得自已嘴大保不住秘密,现在就赶快说出来。”

谁会说?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他把事说得这么神秘,谁会不想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以陈淞生的目光从左转到右,再从右扫到左,终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呵,那就好。是这样,我收到消息,最近有一家大企业正在和中国棋院接洽,想要举办全国棋社联赛,简单的说,就是全国棋社的团体比赛,虽然现在还仅仅此处在初步接触上,具体详情还不知道,但具可靠人士透露,这家企业资金实力非常雄厚,而且想通过赞助围棋比赛在社会上树立企业信心的决心也很大,所以这件事谈成的可能性相当高,而一旦谈成,或许明年下半年或后年就会进入实际运作阶段,各位听了,是不是很有想法?”

卖够了关子,陈淞生终于把要说的事讲了出来。

会议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陈淞生退休前是中国棋院的外事部主任,在中国棋院人脉关系很广,他所说的小道消息,其实就和事实差不到哪儿去。

现在国内的业余比赛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个人赛,虽然也有团体赛,大多也是那种临时组建起来的队伍,类似于晚报杯那样或是以赞助单位为名,名是以省市地区命名的比赛,而以棋社名义组织的比赛,而且是全国性的比赛可以说是前所未有,此时会议室里坐着的绝大部分都是业余高手,国内大大小小的业余比赛少有没有参加过的,现在听说又有全新的比赛要出现,谁不心中发痒,摩拳擦掌,想当尝鲜的人?

“如果那家企业和中国棋院谈判成功进行合作的话,那么这次将是一种全新形式的比赛,如果能在比赛取得好成绩,不仅可以得到非常丰厚的比赛奖金,而且棋社的知名度也会得到广泛的宣传,所以,虽然到现在为止这还只是一个构想,但我们棋胜楼必须重视此事,不可等闲视之。好了,现在大家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就都说出来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错了也不要怕,全当是聊闲天儿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可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大事儿。

想想,比赛如果真的如期举办,以棋胜楼在业界的地位肯定会报名参加,而参赛队员肯定隶属于棋胜楼下的各位教练,学员,陈淞生说了,比赛的奖金会非常丰厚,这是一个方面有谁会嫌自已赚的钱多呢,另一方面,对棋胜楼的发展也会起到很大的作用——名次好,说明棋社的实力强,会有更多的爱好者成为棋社会员,会有更多的父母把孩子送来学棋,棋胜楼的经营上去了,自已的收入不也会水涨船高也上去了吗?况且,这样的比赛不同于以往的个人赛,那样的比赛成绩再好,荣誉也是个人的,而这样比赛打好,荣誉是自已的,更是棋胜楼这个整体的,换言之,等于自已为棋胜楼的建设付出了汗马功劳,这就是资本,这就是硬气,当自已有一天年纪大了,比赛打不动了,成了棋胜楼元老那类的角色时,这就是让后辈服气,尊敬的资本,说话时,声音也可以大些。

“陈老,您说比赛是以棋社为单位的团体赛,那比赛的形式是怎样的呢?是在某段时间把人集中在一起的赛会制,还是类似乎足球比赛那样的分主客场联赛制,还是单轮循环积分制呢?

”负责中级班教学的吴志明首先发问。

“具体的细节还不清楚,不过从那家企业想独出心裁,不想走寻常路的角度,我个人推测应该不会是赛会制的比赛,因为类似的比赛晚报杯,黄河杯都有几十年的历史,影响力虽然很大,但通常只在比赛举行的那前后一个来月,从打造企业文化的角度,不过是昙花一现,挣得一时的眼球效应,一家企业如果投资巨大却只有这么短的效应,恐怕是不太甘心的。不过这也得看棋院方面的态度,主客场循环或者单轮循环赛那样的形式影响力的确很大,但也正因为如此,作为中国围棋的官方主管单位,恐怕就不得不放弃一部分权力,就象中国足球联赛那样,共同的利益使得各家俱乐部联合起来争取最大的利益,最终尾大难掉,使得中国足协发布的指示命令很难落实到实处。前车之鉴,谈判之所以非常艰难,搞不好就是卡在这里。”陈淞生说道。

他现在是体制外的人,但当初在体制内却是干过几十年,对于体制内管理层级的想法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对于体制内的官员而言,在自已的任内做出多少成绩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不要犯错,因为没有成绩最多只是个庸官,混年头,熬资历总有提升的那一天,即便不能提升,也可以安安稳稳坐在现在的位子上等着退休,而要是犯了错误,那就是一个笨官,不定有多少人会在偷笑,会在背地里煽风点火,落井下石,想方设法把你弄下台,自已来坐你那个位置。正因为如此,所以官做的越大,管的事越多,人也就越不容易去尝试新鲜的事物,做没有办握的事情——做的越多,错的越多,与其犯错,不如不做,这就是明哲保身的意义所在。他虽然对这种现象非常的厌恶,但社会风气如此,他也无能为力。

“可是,如果不知道比赛的形式,咱们怎么做准备呀?”张海涛小声地嘀沽道。

常言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已,胜负各半,不知彼不知已,每战必殆。现在对比赛的了解只停留在听说正在和中国棋院洽谈的程度上,针对性的应对办法怎么做?做什么?

“对呀,爷爷,已知信息太少,这让人怎么想出招来?不如您先给出个思路,让大家有个参考?”陈见雪反正不是那种会喜欢在这种问题上伤脑筋的人,有张海涛前边趟水,她马上就顺风说道。

“什么已知信息太少?你干嘛不说让人家把计划书摆在你面前?”陈淞生脸一沉——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就不喜欢动脑子呢?什么事都喜欢捡现成的,如果自已把应该采取的对策都讲出来,你们头上长着的脑袋都是干嘛用的?

“噫.....”被爷爷批头盖脑一顿训斥,陈见雪却是并不放在心上,偷偷向金钰莹做了个鬼脸儿,“刚还说说错了不要紧,全当是聊闲天儿,这才多一会儿就给忘了。”

声音很小,陈淞生听不到,不过陈见雪做的那个鬼脸儿他看得很清楚,“你在说什么?”陈淞生追问道,他晓得,自已这个孙女儿绝对不会是在说他的好话。

“......没,没什么,噢,对了,莹莹说她有话要说。”陈见雪这方面的脑子转得飞快,一见爷爷要兴师问罪,连忙很不仗义的把金钰莹推了出去吸开子弹。

“啊......,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我有话要说了?”金钰莹吓了一跳,在场那么多人,随便哪一个都比自已年纪大,虽说论棋力自已未必输给他们,但论起社会经验,自已一个整天泡在棋上的小丫头哪有资格在这些人面前说三道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的反应,任谁也看得出陈见雪是在用金蝉脱壳之计,见金钰莹满脸的无蛊,陈见雪一脸的坏笑,大家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会议室里沉闷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呵,钰莹,随便说说,没关系的,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就算说的不对,也可以启发一下别人的思路。”刘长春笑着鼓励道。

“对呀,爷爷也说了,讲错了不要紧,只当是聊闲天儿啦,快说吧!”陈见雪挤着眼睛兴灾乐祸地催促道,短短不到十几秒的时间,同样的话在她的口中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天赋吧?

众目睽睽之下,看来不说点儿什么是不行的了,狠狠地瞪了陈见雪一眼,金钰莹现在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但陈见雪却是吐吐舌头在做鬼脸,搞得她是哭笑不得,只有等会开完以后再找她算账。

“嗯......,我也说不好,想到什么说什么,说错了大家不要笑话。”先打了个预防针,金钰莹这才正式发言。

“陈爷爷刚才介绍的情况虽然不是很详细,不过大体比较可靠的信息有两个,一个是参赛者是各家棋社,二是比赛是团体对阵形式。我想,所谓的准备无非两个,一个是参赛者,另一个是时间。无论是哪种比赛,对参赛者的资质都会有一定程度的限定,比如象新人王战有年龄的限定,名人战有等级分的限定,具体到这次还没有成形的比赛就存在一个问题,以棋社为单位参赛,参赛棋手的身份将如何限定?因为现在很多棋社也象咱们棋胜楼一样,既有纯粹的业余棋手,也有象刘老师那样退居二线,不再打职业比赛的棋手,还有象我和见雪这样有着现役职业段位,但同时也是棋社一员,具有双重身份的人,这样的话,到时候比赛会做什么样的规定?以棋社为参赛单位的比赛,会不会使一些比较有办法的棋社请现役棋手组队出战?如果仅限于业余棋手的身份,会不会有一些低段职业棋手主动退役转为业余棋手参赛?不有曾经有一段时期,围丙联赛为了加强围棋的影响力,还规定每支参赛队伍中必须有一名业余棋手吗?另外就是时间的问题。既然是团体赛,参赛的棋手肯定要在三个以上,全国的棋社加起来少说也得有几百家,虽然这么多家棋社不可能全都能参加比赛,最少最少也得有十几家吧?无论是赛会制也好,主客场积分循环也好,都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如果比赛是在北京进行还好,如果是在外地,棋社的正常教学怎么办?这些都需要提前做出准备......,嗯......,我想到的就这么多,完了。”

金钰莹一口气把自已想到的说出来,仿佛是放下了千钧重担似地松了一口气,临了还狠狠瞪了陈见雪一眼,用嘴形警告对方,这事儿没完。

陈见雪嘻嘻一笑,哪里会怕,举起两只手来拍起了巴掌,“说的好,莹莹,深藏不露呀!”

真是拿这个厚脸皮的丫头没辙!

金钰莹气呀。

“呵呵,讲的不错,看看,人家一个小姑娘都能分析出这么多道道来,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站起来谁也不比谁矮,吃起来谁也不比谁少,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了链子卡了壳?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每个人都必须发言,谁要是说不出来点儿东西,今天中午的午饭就让谁掏腰包请客!”

有金钰莹做榜样,陈淞生借机举起了经济大棒——想蒙事儿混过去,不是不行,只要你肯付出代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挨着个的说,最后轮到了张海涛,别人都说了,他不能装傻不吭声,被陈淞生抓住当反面典型。

“哦,那个,大家说了很多,说的都很好,对我有很大的启发......”

发言被刘长春打断了,“喂,搞什么鬼,总结陈词呀?这是陈老的专利,我都不敢随便乱套,你小子的胆子不小,是不是想当官呀?”一阵哄笑,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帽子扣的,把张海涛扣得差点儿没慌过神去,一想也是,总结发言历来是领导,长辈来做,自已一个教初级学员班的教练越俎代庖去抢领导的工作,那不是打训吗?

“对,对不起,我这就是顺嘴溜出来的,没那个意思,别误会,别误会。”他连忙道歉,眼睛偷瞄着陈淞生,生怕他心里不高兴。

“呵,道什么歉,长春那是在开你的玩笑。别怕,尽管说,总结也需要一定的心思,要是你总结的好,还省得我费神了呢。”陈淞生笑道。

定了定神,稳了稳情绪,张海涛重新发言。

“......,其实一千道一万,在情况不明之时,最好的准备就是增强自身的实力。明太祖朱元璋打天下的时候采取的策略不就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吗?情况未明之时,过早的暴露自已的意图很容易使自已成为众矢之的,被众人联手打压的对象。所以,我觉得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暗低下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大家想想看,现在的比赛已经不少,咱们棋胜楼的教练经常收到比赛邀请,常常会出现比赛和正常教学冲突,无法参加的情况,这还仅仅是个人赛的情况下,舍小我,顾大我,不参加就不参加了,但是,构图中的这种比赛一旦成为现实,国内各家棋社一定会尽全力去争夺,咱们棋胜楼肯定也不能落下,由此也必定会造成棋社用人的紧张,到时到底是顾比赛还是顾棋社呢?这就成了矛盾。棋社的经营是根本,我们绝不能放下,而比赛也非常重要,我们也不能放下,而唯一解决这一难题的办法,就是再多招几位教练,加紧培养,争取在比赛落实之前让这些教练能够适应棋胜楼的教学工作,这样,比赛开始后,棋社就可以在不影响正常运营情况下组建一只高水平的参赛队伍去为棋胜楼争取荣誉了。”

最后发言的人有最后发言的好处,因为前边的人把面临的问题,当前的处境等等都说清楚了,最后发言的人便可以针对之前提出的种种问题做出判断,这也就是为什么当领导的总喜欢做最后总结的缘故。

“呵呵,总结的不错嘛,连具体的方案建议都出来了,想不表扬你也难呀。”听完张海涛的发言,陈淞生笑着夸奖道。开会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想到的问题都说出来,自已这个掌舵人才能控制好方向,让船平稳快速的前进,如果大家把问题闷在自已肚子里全都不说,自已能力再怎么强,做出的决定也难免脱离实际。

“呵,谢陈老表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海涛很有些得意,不仅仅是自已的建议被领导接受,另外还有他自已的如意小算盘——比赛一旦举办,不管对参赛棋手有什么规定,他这个如假包换的业余五段都肯定有资格参加,一台二台未必行,但第三台问题肯定不大,唯一担心的就是比赛会和自已带班发生冲突,教棋,尤其是初级班是很辛苦的事儿,技术水平要求倒不是很高,但付出的精力却很可能比中高级班还大,比赛时还带班,肯定会影响自已的状态,假如棋社的人手够多,自已不就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比赛了吗?

“大家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陈淞生目光扫视会场,这是会议快要结束的标志。

没有人再发言,该说的差不多都已经说过了。

“没有说那我就说几句吧。比赛的事儿是重要的,但这个比赛终究还只是在沟通阶段,成不成还两说,所以两条儿,第一,消息未经证实,大家不要对外乱传。第二,不要因为这件事分了心,要踏踏实实的把正常工作做好。刚才小张有一句话说的好,棋社的经营是根本,只有先把棋社建设好了,我们才有足够的力量去做更多的事情。至于招聘新人,增加实力的问题,我觉得是应该的,就算没有这场比赛,以现在棋胜楼的规模也是应该添人进口了。我会向赵总进行汇报,如果他也赞同的话,过了春节我就开始着手处理这方面的事情。长春,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总结性的发言结束后,陈淞生向刘长春问道。

“噢。”刘长春正了正身子,“刚才的问题,我没什么好补充的了。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儿,今年双秀公园举办庙会,庙会组委会发来函件,希望咱们棋胜楼在公园设置围棋角,一方面增加娱乐项目,另一方面也可以宣传普及围棋文化。我和陈老已经商量过了,觉得这对宣传咱们棋胜楼很有好处,所以决定接受邀请,参加庙会。组委会给出的时间,庙会是从大年初一开始到大年初六结束,每天从早晨八点三十至下午五点,时间比较长,任务比较重。春节放假大家都想好好休息,走亲访友,玩玩乐乐,谁也不想工作。不过话说回来,有了任务,总不能放着不作吧?我的初步想法是棋胜楼的员工,凡是没有特别情况的,大家轮流到庙会盯着,此外,再找一部分实力比较强的学员做帮手,六天的时间,一晃其实也就过去了。大家觉的怎么样?”

“有没有红包呀?”有人悄声问道。

“你个死丫头,脑袋钻钱眼儿里去了?!”陈淞生笑骂道,不用问,说话的又是陈见雪。

“呵呵,放心,皇帝不差饿兵,凡是参加庙会宣传的人都有奖金,完全是按照国家规定标准,三倍工资。满意了吗?”刘长春笑着解释道。

有钱可拿,那还有什么问题,小姑娘脸上乐开了花,“满意,太满意了。刘老师,我第一个报名。莹莹,你也报名,咱们俩一组好不好?”她马上作起了金钰莹的工作。

“嗯。”金钰莹点了点头——双秀公园离牡丹园小区不是很远,步行十来分钟就能到,她又没有很多的交际应酬,去盯一两天没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也报名,能不能和她们俩一组?”一听陈见雪和金钰莹都会参加庙会宣传活动,张海涛也忙着举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矣,刘长春笑了,“报名没问题,不过分组的事儿要看有多少人参加,三个人一组,未必轮的过来。不过嘛.....,如果你肯自愿帮忙的话,我想她们俩个是不会介意的,反正你家离双秀公园也不远,是不是?”

做白工?

不用问,刘长春肯定是不会把三个人编在一组了。

“行,这个没问题,工作嘛,为了宣传棋胜楼,这个白工我愿意。”钱很重要,但总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为了自已的未来理想,张海涛大义凛然地表明自已的立场。只不过,只怕连他自已都不信这样的誓言。

“好,太好了,海涛,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公而忘私,太值得我学习了。哎,怎么样,到时轮到我的时候也来帮帮忙好不好,我请你吃卤煮。”吴志明笑着打趣道,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去,一顿卤煮就想收买我,你也太不难村长当干部了吧?!”张海涛有些气愤,他是为了多一些和两个小姑娘接近的机会才肯做白工,你吴志明一个大老爷们儿凑什么热闹!

“......”吴志明一脸的愕然,“也是,卤煮不够档次,那大碗香拉面怎么样?我请你两碗。”

“呃......”,张海涛脸腾的一下红了,显然,吴志明是听见刚才陈见雪要请他中午吃拉面的话,这是别有所指呀。

哈哈,绷着的脸再也绷不住劲儿了,吴志明指着张海涛乐得快岔了气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丽人美容整形医院是一座两层的小红楼,独立建造,没有围墙,周围是一圈半人多高的铁栅栏,栅栏是新漆的绿色,在周围一片萧索的低矮灌木衬托下显得格外的醒目,院子的大门开着,上边是丽人美容整形医院白地红字的招牌——丽人美容整形医院,字体端正工整,尺许见方,让人离得很远也能清楚看到。

王仲明迈步走进丽人美容整形医院的院门,他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对这里的环境也算比较熟悉,七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这儿的变化却不是很大,只是院子里多了许多供人活动的健身器材,如走步器,滚桶,扭腰机等等,另外,地面也铺上了水泥方砖,显得比那时整洁利落了许多,不过院中的那棵杨树还留着,树身粗壮,足有一搂有余,全不似当初麻杆似的样子,好象大一点儿的风就能吹成两截。

推开小楼的玻璃门,暖暖的感觉,和外面的寒冷完全是两个世界,水磨石的地面,雪白的墙壁,头顶上六根日光灯管将接待客厅照得是微尘不见,两个字,那就是‘干净’。

“您好,您问您是来复诊还是检查?”

私人医院的员工服务态度就是好,刚进到楼内,背后玻璃门还没有完全关上,便有一位护士小妹妹在挂号台后笑盈盈地热情问候。

“你好,我不是来检查的。我是来找你们李院长的。”王仲明连忙答道。

“噢,您是王先生吧?院长正在院长室等着您呢。小崔,麻烦你带这位王先生去院长室。”小护士非常干练地扭头吩咐道,很快从她背后的屋里出来另外一位小护士,带着王仲明上到了医院二楼。

院长室里,李亮还在网上下棋,听到护士敲门声,头也不抬地应声让直接进来。

“李院长,王先生到了。”护士进门报告。

李亮忙抬头,正好看到王仲明微笑地站在门口,顿时是喜笑颜开,“哈,你到的太是时候了,快进来,快进来,帮我把这个家伙先解决掉。小崔,麻烦你沏杯茶,鹏飞,你喝什么,红茶,绿茶,还是花茶。”他开心地从自已的座位上起来,一边招呼王仲明坐下,一边安排招待。

“花茶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仲明并不讲究这些,在李亮的办公桌后坐下,扭头一看,却原来李亮在网上正和一个人厮杀正酣,大体看了一下形势,李亮的黑棋明显处在下风,一条大龙被对手围在当中,可谓是奄奄一息,离死不远。

“呵,让我帮忙,这合适吗?”看过了棋局,王仲明笑着向李亮问道。

“嗐,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网上下棋,他又不知道是在跟谁下。这盘棋非常重要,赢了我就上7d,输了还得再赢三盘,拜托了。”李亮拱手作揖,非常诚肯地央求道。

“你也说了,网上下棋,谁也不知道是谁,赢了赢了有什么关系?难道这是押了彩的?要是彩棋的话,这个忙我可不能帮。”王仲明并不反感下彩棋,他不喜欢的是那种以棋盘外的手段获取在棋盘上所不能获得利益的行为。

“不是彩棋,跟你说吧,这个叫‘三碗不过岗’的是陶然居的外联部长,仗着棋比我高那么一点儿,每次见面总踩估我,这次见我马上就要升级了,便在大厅里叫阵跟我对决,一大帮人跟着他起哄,逼得我不得不跟他下。这要是输了,升级倒还是小事儿,这脸咱丢不起呀。天晓得他会编什么段子笑话我呢?”李亮急着表白道,看的出,他是真的输不起这盘棋。

“哦,要是这样,那就帮帮你吧。不过有一点,既然你们俩都互相认识,以后见面的时候,千万不要把我帮你下后半盘的事儿说出去。”原来只是两个老棋友下棋斗气,这样的忙帮帮倒是无所谓。

见王仲明答应了他的要求,李亮心中是乐成了一朵花儿,“呵,放心,放心,你不嘱咐我也不会说的。”

倒也是,他要是说出去,赢了人家又有什么面子?

看看屏幕右边的时间,李亮还有三分钟的自由支配时间,王仲明没有急着去动鼠标,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盯在棋盘上默默地计算。

一行字从屏幕右下角的对话框中跳了出来,“海绵宝宝,交枪吧,难道你想创下史上死大龙子数最多的记录?现在交枪还不晚,顽抗到底,我可是会把这盘棋贴到棋友论坛上,让大家看看你精彩表演!”,后边是一连串戴着墨镜,叨着香烟,得意洋洋的五个小太阳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嚣张了!”李亮恨恨道,把键盘拉到自已跟前,“鹏飞,下棋的事儿交给你,斗嘴的事儿我自已来!”

噼哩啪啦一阵乱响,一行字飞快地跳出在对话框中,“废话连篇,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把脖子洗干净等着挨刀吧!”李亮狠狠地一拍回车键,那气势,真好象面对面正坐着他那位对头似的。

呵,一边下棋还可以一边聊天儿,网络围棋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见两个人隔着电脑在那里斗嘴,王仲明心里是暗自好笑,如果不知道的人,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满嘴大话,死不认输的‘海绵宝宝’竟然是一位博学广知,平日里总以忠厚长者形象出现的医院院长吧?

网络,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算清了棋局,王仲明按下了鼠标,普普通通的一招小飞,看不出任何的妙味所在,倒象是一步不经意的随手。

“啊!怎么下这步呀?人家一冲不就给冲掉了吗?”李亮着急地叫道。

“呵,冲掉就冲掉好了,这么大一条龙要是死了,也不用在乎再多死几个子,不是吗?”王仲明笑道。

高手下棋,每一招都有其目的,表面的招法越简单,背后隐藏的招术往往越阴狠,所谓的口蜜腹剑,在人际交往中,这是典型的贬义词,但在下棋时,这却是无数人搅尽脑汁,想要达到却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

对手果然冲断,从这一回合的交换中,王仲明知道了对手的水深——此时黑棋形势已然占优,放白活棋,借着攻击之利将棋盘各处先手定型,然后抢占棋盘上价值十六目的最大官子,盘面十四目的领先优势非常明显,但对方为了一已小利,非要强行冲断作战,表面看似乎是此时最严厉的攻击,却不知当一个人举起手中的钢刀时,他肋下的弱点也会暴露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棋挡,黑棋断,白棋长,黑棋贴,双方棋子在这儿纠缠在了一起,不需要太深的计算,白棋气短,几颗白子肉包子打狗,成了对方的点心。

“怎么回事儿?”李亮的心里凉了半截,本指望让王仲明帮他扳回这局出一口恶气,没成想却成了这样的结果。

哈,下蒙了吧?这样的无理棋都下的出来,你是跟韩国师傅学的围棋吧?

屏幕上很快跳出了这样一行字,后面是更多洋洋得意的笑脸。

“你才是韩国师傅呢!”三斤鸭子二斤嘴,李亮是肉烂嘴不烂,明明心中失望已极,还不忘和对方斗嘴。

“呵,你再多打几个字。”王仲明见两个人斗嘴斗得热闹,笑着插口说道。

“打什么字?”李亮问道。

“嗯......,你就问他,左边的大龙不想要了吗?”王仲明想想说道——如果是当面对弈,他是绝不会这样调侃对手,但这是在网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呃!......哈哈!”李亮先是一愣,旋即喜出望外,虽然以他的水平现在看不出对方左边的大龙会有死活问题,不过既然是从王仲明口中说出来的,他是百分百的相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字发了出去,很快便有了回应,“疯了吧你?要不要我帮你在安定医院订张床位?”

这回,不用王仲明发话,李亮便已经给与最强烈的反击——在斗嘴这方面,他完全可以让王仲明三个子。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我还是给你在八宝山先订着位子吧!”

这二位哪里是在下棋,纯粹是在斗乐。

王仲明不管李亮和网络那边的人在对话框里你来我往地叫阵呐喊,比谁嘴大能吹,他要做的,就是把这盘棋赢下来。

凌空飞碰,图穷匕现,这才是他明知对杀不利,却还强得出动一子的真正意图。

黑棋的应手无非是单长,内扳,外扳三种,单长的话,白棋硬贴,下一手上扳或下扳,眼位就已经出来了,而黑棋还得想办法自已联络;内扳或外扳的话,白棋相关联的手法都是扭断,如果做为局部对杀,黑棋联络回家或者就地作活都不是什么难事儿,问题是这里棋子一旦互相纠缠在一起,先走的那几颗白子就可以借劲出动。

“哈,原来是糖衣炮弹!高,实在是高!”

李亮此时也看出来了——假如刚才黑棋不冲断硬攻,那么白棋这手飞靠黑棋可以老老实实单长,只要保证自身的联络不出现问题,白棋早晚还得回手去整形补眼,而黑棋强行冲断后,看似白棋的眼位缩小,棋形更加局促,实则白棋借对杀收气之利在外围有三个绝对先手,什么时候用这三个先手,那是白棋自已的权力,因此无形之中,白棋大龙本身已然变厚,棋谚有云:棋长一尺,无眼自活,当白棋的联络确实以后,黑棋的包围圈反倒出现在弱点,原本这样的弱点黑棋是不怕的,因为当白棋直接冲击时,黑棋可以反冲进行转换,而现在,由于那几个绝对先手的存在,黑棋已经不敢反冲了,而这,就是刚才送吃几子的妙味所在。

电脑对面的人不再发信息了,显然,对方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紧张的计算之中,只不过,因为他的一时贪吃,攻防形势已经逆转,这个时候再想办法,未免太晚了一些。

“快点下呀!我等得花儿都快要开了。”对方哑了火,李亮却来了劲儿,趁着对方思考的间隙,他充分发挥着他挖苦人的天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棋局复杂,对方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和李亮斗嘴,任凭李亮如何挖苦打趣,对话框中再没有信息返回。

足足三分钟,‘三碗不过岗’把他的自由支配时间用去了一半,这才下出了艰难的一手——内扳。

“呵,胜负感不错,只可惜,计算深度差了些,不出十步,这盘棋已经可以结束了。

王仲明笑笑评价道。

胜负感强的人通常在关键时刻能够把棋下到最撑,最强,而这也就意味着自身的弱点也最容易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中,如果对方的实力不够,没能抓住这些弱点,那么这种强硬的招法就能得到正常分寸外的好处,然而可惜的是,王仲明不是那样的棋手,他的棋是刀,是外科手术用的那种,薄而轻,狠而快,当你感觉到凉的时候,那把刀已经划过你的动脉。

如果‘三碗不过岗’选择的是单长,保持自身的联络不被分断,那么白棋一贴,将大龙的眼位先手做出后转到那个十六目的大官子,双方实空差距相差不大,黑棋虽然贴目困难,但官子终究还可以收一收。现在,黑棋不顾自身的联络存在问题而硬扳,显然不知道电脑那边已经换了人,坐着的并不是李亮......,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可能算是他的运气,真要是打算和王仲明拼官子,他大概会痛苦到想哭。

扭断,打吃,长出,再打,再长,绝对先手的作用此时体现了出来,黑棋没办法再贴,否则刚才送吃的几颗白子将死灰复燃,不仅自已活了,而且还带着十几目实空,这样的损失,黑棋是无论如何不能承受的。

所以‘三碗不过岗’只能硬着头皮在右边补了一招,于是白棋三角愚形弯出,看着难看,却是绝妙的一手,周围黑子虽多,却偏偏没办法将其擒获,而没办法吃住这两颗子,也就意味着原本包围白棋大龙的黑棋反被切断,比气?杀不过,做眼?空间太狭小。棋下到这个程度,就算换一位业余初段来下,黑棋也没可能逃生了。

‘三碗不过岗’的棋力不只业余初段,这样的结果他也算到,没有再落子,对话框里有了新的信息。

“这棋是你下的吗?”

有这样的疑问一点儿也不奇怪,从那招飞到把这块黑棋吃住,前后经过了十六手棋的交换,正常而言,如果算不到白棋有飞靠的手筋和三角弯出的愚形妙手,是不可能走出小飞那步先损实地的招法,如果仅是直线形的计算,算清十六步并不是多难的事儿,问题是这十六步中还存在着多种选择变化,能够准确的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肯定不是李亮的水平所能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不是我是谁?输就输了,别找借口。”李亮当然不会讲实话,反正隔着电脑,这台机器上又没安装摄像头,不怕对方看得见。

“这盘算你运气好,再来一盘。”被瞬间ko,三碗不过岗并不服气,他觉得可能是对手走狗屎运,糊走乱走,瞎猫碰着死耗子才碰巧走出那两步高棋。

“嘿嘿,抱歉,本人升7成功,现在下班喝酒去啦,想要报仇,下次请早,88了您哪!”

李亮乐得嘴都快合不上了,他很清楚,再让王仲明和‘三碗不过岗’继续下下去,双方棋力上的距大差距,很快就会让对方知道自已请了枪手,所以嘿嘿一笑,虚晃一枪,拍屁股走人,哪管对方大喊大叫,反正又不能从电脑里钻出来抓着自已脖领子兴师问罪。

“你这样气人家好吗?”王仲明是个厚道人,不似李亮那样的性格诙谐,好开玩笑。

“呵,没关系的。你又不是没看见刚才他是怎么损我的。网上聊儿,凡事都不能太认真,认真你就输了。好了,不说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沸腾鱼乡那里我已经订了座子,呵,这么多年没见,咱们得好好聊聊。”

李亮倒是不觉得嘴上刻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老朋友多年不见后重返北京,刚一见面就替他摆平一个难缠的对手,使自已冲7成功,他的心情可是好的很,关上电脑,脱下白大褂换上便服,两个人离开医院,顺着马路向东走去,步行了约有四五十米,路南边座落着一家饭店,红色的霓虹招牌,正是现在京城最火的沸腾鱼乡。

看的出来,李亮是这里的老主顾了,一进店门,柜台的收银小姐就满脸笑容热络的向他问好,想也难怪,小姑娘都喜欢漂亮,碰到象他这种美容方面的专家,不上赶着搞好关系才怪呢,谁知道以后垫个鼻子,挖个酒窝就帮的上忙呢。

老主顾自然有老主顾的好处,虽然只是两个人,饭店还就真给留下了个包间,七八平米的屋子里只坐着两个人,是有点儿浪费的感觉。

先点菜,招牌菜水煮鱼自然不能少,据说这里的水煮鱼有独门烹制秘诀,所以仿者虽多,却没有一家能做出这里的味道,此外,又点了两道热菜,一道凉菜,以两个人的标准而言,四道菜未免多了一些,不过李亮倒是不在意,谁让他是这里的老主顾,可以享受八折的待遇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点完菜,服务员离开单间,屋里只有李亮和王仲明两人。

“来,让我好好看看。”李亮盯着王仲明的脸仔仔细细地瞧着,把个王仲明看得心里直发毛,如果是个美女也就罢了,被这么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这样看着,有几个人会泰然自若?

“看什么看,怎么看还不是那个样子。”王仲明无奈地说道。美容整形医生的职业病,他是一点儿辙都没有。

“不错,不错,就算到了今天,我也得说这是我从事这一行以来最完美的作品,完美,真的,除了这个词我是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了。”仔细查看了半天,李亮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用完美来称赞自已的工作,他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王仲明听到这样的自夸真是哭笑不得,自已的脸却成为别人口中的作品,这种感觉很奇怪。

“搞没搞错,这是我的脸,什么作品不作品的,你当你是上帝吗?”王仲明觉得自已应该表现出应有的不满。

“为什么不是?你见过上帝的手有这么灵巧吗?”这种程度的嘲讽并不会让李亮这样的人感到半点儿的不自在,反之,他倒是很喜欢别人拿自已和上帝相比,抬起手来十指相对,做出一连串几个非常复杂的手指体操,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王仲明苦笑,这位整形美容专家技术方面的能力的确属国内一流,但这自吹自擂说大话的本事也不是一点半点的强,不过话说回来,这套手指体操还真不是一般人玩的了的,至少他是没这个本事。

“对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你的消息,你到底跑哪儿去了?”玩笑开够了,李亮这才开始说正经的。

王仲明笑笑,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可就远了。

自离开北京以后,他便过着漂泊旅游,四处为家的生活,南到海南,北到黑龙江,西到青藏新疆,全国每一处省市自治区几乎都留下过他的足迹,来到一个地方,觉得好就住下来,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就是一年半载,完全是看当时的心情和感觉,所以,非要说他这几年跑到哪里,他还真的不好说。

听王仲明这几年来一直在全国各地旅游,李亮是羡慕的不得了,他是位医生,以前在国营大医院工作,工作繁忙,难得有时间去远处旅游,后来开了私家医院,时间是有了,但身为院长,院里一大堆的事都需要他去处理,就算有时间到外地旅游,心里也总还会想着家里是不是有事情发生,玩也玩不痛快,所以也就是趁着五一、十一等长假期间忙里偷闲带着老婆孩子到外地玩上三四天,不等假期结束就得提前赶回来准备节后工作,哪儿可能象王仲明这么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呵,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现在的生活不是也很不错吗?”王仲明笑道。闲云野鹤的生活,并不是谁都能享受得了的,也只有他这种看破红尘,对自已的人生不再有什么追求的人才会如此淡然的面对一切,如果李亮真的也要过这样的生活,只怕用不半个月就会受不了。

“呵,倒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钱是赚了一些,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事业上虽谈不上多成功,不过圈子里总算有点名气,比较闲的时候,还可以参加比赛,说实话,活成这样,也没什么好不满的了。有时候想想,人这一辈子无非就是几十年,怎么算好,怎么算不好,还不就是那样?要说成功,黄光裕,中国首富,几百个亿的资产,够成功的了吧?结果怎么样,进监狱里蹲着去了。要说穷,不说远了,就是这家沸腾鱼乡,外边端盘子的姑娘大多是从湖南湖北那边来的,一个月就挣七八百块,住十七八个人一间的宿舍,但每天都开开心心的非常知足,和她们相比,咱们实在是没有不满的理由啊。”李亮叹道,难得,他还有说正经话的时候,所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或许到了他这个年纪,看问题的深度和角度真的和年轻时有很大的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受不了的罪,只有享不了的福,人的欲望就象气球,越吹越大,越大越吹,直到有一天‘砰’的炸了,才知道自已的极限是在哪里,只不过等到知道的时候,什么都已经晚了。失去的才知道珍贵,得到了却不知珍惜,世间事,大多数此,能够看透这一切的人,大概早已遁入空门,青灯古佛,不再让任何凡尘俗事干扰自已内心的平静了。”王仲明笑道。

很多事,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就象你没有办法告诉一位盲人什么叫做火红,没有办法让一位失聪者理解什么叫声如洪钟。同样的事对不同人的意义很可能完全不同,白天不懂夜的黑,同样,黑夜也不会懂得白天的明。

“哟......,厉害呀!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你可比以前思想成熟的多了,简直是半个哲人了。”李亮惊讶地叫道。

王仲明五岁学棋,十一岁成为职业棋手,如果算学历,他只有小学程度,虽说读书是他的业余爱好,但做为绝对的一线棋手,比赛任务最重的时候一个星期下三盘棋的经历司空见惯,这样的情况下又能读多少书?那时和王仲明认识,虽然惊叹于对方在围棋上的天赋,但也常能感觉得到在围棋以外的领域幼稚和无知,而现在的王仲明居然能够说出如此深刻的人生感悟,这怎么能不让他吃惊?俗话说,三天不见,刮目相看,七年过去了,王仲明和以前真的有了很大的变化。

“呵,什么哲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么多年走了这么多的路,见过无数的人,思想想不成熟也难呀。”王仲明摇头苦笑,人的成长成熟有时候由不得自已,现实社会永远是最严格的老师,不管你愿不愿意。

“那这些年来你是以什么为生?吃老本儿?”李亮关心的问道,其实这话问也没太大的必要,以对方以前做职业棋手时拿到的那些冠军奖金,只是全国各地旅游而不胡花乱用,不要说是七年,就是两辈子也足够用了,而以对方的性格作风,显然不会做那种事的。

“呵,刚开始一年是这样,后来走的地方多了,见的事多了,读的书也多了,有时就写一些散文之类的东西投到报纸杂志,收入还算可以,基本就没再动过存款。”王仲明答道。

一个人的旅途是孤寂的,在孤寂的时候有什么能够相伴?读书,写作可以说是最好的消遣,清茶一杯,好书一卷,夜静更深之时,思潮涌动,自然会提笔疾书,将心中的故事诉诸于笔端,好的文章,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了不起呀,原来现在转行当作家了?笔名是什么?在什么杂志上发表过文章,让我也欣赏欣赏?”李亮连声催问道。

“多是一些杂文感想,旅途见闻,有什么好看的。”王仲明笑笑,他可不象李亮,喜欢把自已得意的事拿出来逢人就吹,逢人就夸。

“呵,跟我还不好意思。对了,这次回北京是不是就不走了?”李亮也不强求,和那些相比,他更想知道王仲明以后的打算。

“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次回北京,主要是办二代身份证的事儿,听人说手续拖的时间很长,可能要有两个月,所以我暂时在牡丹园租了一套房,以后的事儿,等拿到二代身份证再说吧。”王仲明答道。

“倒也是。”李亮点了点头,理解地说道,“你改过名字,也许手续会更麻烦一些。唉,不管怎么说,过去的终归都过去了,还是留下来别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仲明淡淡一笑,“再说吧”,他答道。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更何况是两个月后的事,谁知道那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李亮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像王仲明这样的人很少在什么事情上坚持,而一旦坚持,就很难被人所说服,说的好听,就叫有原则,说的不好听,那就叫犟。这种性格好还是不好?没法下断言,或许只能以结果论吧。

“对了,你现在住牡丹园是不是?”李亮换了个话题。

“对呀,牡丹园一区三号楼,北三环到四环中间的位置。认识吗?”王仲明答道。

“认识,认识,不就是棋胜楼南边的那个小区吗?那儿我熟。”李亮答道。

王仲明有些不信——真的假的?李亮家住双井,工作地点在东城芳草地,而棋胜楼在北三环以外,中间的距离远着呢,李亮又不是跑快递的,怎么会熟悉那边的情况?

“熟?你常去?”王仲明怀疑的问道。

“常去倒不算不上,不过每隔两三个月都会走一趟吧。”李亮笑道,笑容颇为得意,自豪。

“去那边干什么?你如果想下棋的话,不是应该去百胜楼吗?”王仲明更加不解,虽然他还不知道百胜楼的具体位置,不过听程明说百胜楼是城东最有名的围棋道场,即是东城,于李亮而言总比棋胜楼近吧?

“哟?这你也知道呀?你真的是昨天才回的北京吗?怎么连百胜楼都知道?是棋胜楼的人跟你说的吗?你该不会已经去过棋胜楼了吧?”李亮有些惊讶,一连串地连珠问道。

“呵,棋胜楼我没去过,这些事儿是听我的房东说的,他是一个棋迷,儿子正在棋胜楼学棋。”王仲明笑笑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这样......,我算是松了口气。”拍拍胸口,李亮夸张地说道。

没去棋胜楼,你松什么心?李亮的反应让王仲明很难理解,盯着对方的眼睛,他琢磨着对方在想些什么。

看出王仲明的疑问,李亮笑了,“呵,除了丽人美容整形医院院长外,我还有一个身份,你猜猜,是什么?”

故作神秘!

一点线索,头绪没有,让我猜什么?把我当成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吗?况且,就算是算命先生要算命,至少也得给出生辰八字,之类的依据东西吧?凭空让人猜自已的身份,那不是逗咳嗽吗?

“猜不出来。”王仲明直接摇头,在这种事情上浪费脑筋实在是太没意义。

“真是,没劲。”李亮很感无趣,怪不得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王仲明变化那么大,但身上的某些东西还是变不了。

“跟你说吧,我除了是丽人医院的院长外,还是百胜楼外联部的副部长!”李亮骄傲地说道。

“外联部副部长?这是什么官儿?”

王仲明没听明白,外交部他知道,那是处理国与国之间关系,事务的部门,但外联部是干嘛的?难道百胜楼要走出中国,冲出亚洲,面对世界?问题是中国棋院,官方机构都难有这样的底气,百胜楼实力再怎么强,终究也只是一家民营棋社,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

“什么反应?!”对王仲明的语气和神态非常不满,李亮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外联部,对外联络部的简称,负责的工作就是和其他棋楼,棋社拉关系,打交道,如果在正规公司企业里,那就叫公关部。”李亮非常郑重地解释道。

“公关部?......,这我知道......,不过,人家大公司的公关部都是一些美女帅哥,您这付尊容,是不是老了点儿?”越解释越麻烦,王仲明看李亮的眼神越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想什么呢?思想太龌龊了你!那是百胜楼,不是天上人间!”李亮快要愤怒了。

“呵,知道,知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不过听副部长这个头衔不小,管事肯定不少,你医院的工作那么忙,还有精力跑那些事儿吗?”王仲明笑道,难得能看到李亮抓狂的样子,适可而止吧。

“处联部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就是隔段时间到其他棋社走走,了解一下儿彼此的情况,如果有什么活动,就互相沟通一下,主要就是跑腿串门儿,混个脸熟,真正忙的,是正部长,副部长只是起协助作用。”李亮答道。

“明白了,就象智慧管理故事中,把看大门的叫做保卫工程师的意思一样吧?”王仲明以自已的理解重新复述一遍。

“呃?......,意思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你说出来就那么别扭呢?”李亮感觉非常郁闷,理解不能说有错,但不同的陈述方式就会有不同的陈述效果,而其中最准确的往往也是最让人泄气的。

“呵,是就行了......对了,刚才网上和你下棋那个叫‘三碗不过岗’的不也是外联部的吗?”想起刚才李亮所说,王仲明问道。

“是呀,他是陶然居的外联部长,和我不一样,我是客串挂名的,他是专职的。人很豪爽,是个可交的朋友,有机会介绍你们俩认识。”李亮笑道。

“呵,谢了,我又不想加入什么棋社,认识人家干嘛。”摆了摆手,王仲明谢绝了李亮的好意。

“唉,何必呢。职业棋手太累,太忙,不当也就算了,条条大路通长安,没必要非得一条路走到黑,怎么活都是个活,但你也没必要就这样把棋扔了吧?举世公认,你是近三十年来唯一可以称之为天才的棋手,说你生下来就是为了下棋的一点儿也不过份,就这样荒废了,你无所谓,我还觉得可惜呢。”李亮叹道。看着本来可以成为光照寰宇的一颗天皇巨星如此甘于平淡,他是真的觉得可惜。

“呵,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什么天才不天才的,那只不过是一种羡慕的称谓罢了。几岁十几岁时这样想到也没什么,三十岁的人要还这样想,未免就太幼稚了。”王仲明淡然一笑。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做为一个曾经长时间站在最高竞技舞台的王者,王仲明已经见到过太多的东西,而七年的流浪旅游生涯,更让他感受到许多局中之人所无法体验到的珍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拉着一把椅子,老金头儿来到棋胜楼的大门外,腊月的北京虽然天气寒冷,但午后的阳光还是很不错的,多晒太阳据说对身体很有好处,不有专家讲,每天晒一个小时阳光相当于吃一个鸡蛋吗?老金头向来讲究养生之道,故此,只要没有刮风下雪,每天午后出来晒晒太阳几乎成了习惯。

椅子摆好,老金头儿舒舒服服地一屁股坐在上面,吱吱呀呀,竹椅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声,靠在椅背,两只手平放在椅背上,一腿支地,一腿搭在上面架了个二郎腿,“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半眯着眼,嘴里哼着京剧,这样的小日子过得真是惬意。

“哟,金大爷,兴致很好呀?”一大一小两个人进入院门,见到老金头正在晒太阳,那个大人笑着和他打招呼。

睁眼一看,却原来是程家父子二人,小的蹦蹦跳跳,小脸红扑扑的可爱,大的手里提着个书包,拉链没有拉严,露出里边的几本图书。

“呵,程明呀。你小子不去拉活儿,钱赚够了?”老金头笑着打趣道——同住在一个小区里,两个人又都是棋迷,经常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好的很。

“呵,瞧您说的,钱哪儿有赚够的时候?我是先送儿子上课,然后再去拉活儿。儿子,还不快叫人!”程明笑道,拍了拍程非的头顶,他的心情也很好。

“金爷爷好。”小家伙听话地叫道。

“乖,棋学的怎么样呀?要不要金爷爷教你两招绝的?”老金头儿笑着问道——人上了年纪通常会更喜欢小孩子,程明的儿子敦敦实实,虎头虎脑,本就长着爱人肉,老金头更是喜欢逗他玩。

“什么?金爷爷,您不是开玩笑吧?”程非惊讶地叫道——在棋胜楼里,老金头儿是出了名的臭棋瘾大,论起棋瘾来谁都比不过他,可论起下棋来,他又谁都下不过,偏偏他这个人自我感觉极好,自已赢棋时总觉得理所当然,输棋的时候又总觉得是一时失误,别人不同意的话,就拉着人家非要说出个一二三四来,直到对方承认是自已侥幸赢的棋才善罢干休,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他这个喜好也不和他计较,全当是陪老爷子宽心解闷儿,有时明明赢棋也要故意走输,为的就是让他开心。不过嘛,大人懂得其中的分寸,小孩子却是不懂,听逮谁输谁的老金头儿居然要教自已怎么下棋,心说,您要是能教我,还至于老输别人吗?

“这孩子,金爷爷能和你开玩笑吗?”小孩子不懂事,程明懂呀,怕儿子扫了老爷子的兴致,忙把书包塞到程非的怀里,“快进去上课,别迟到了。”

“金爷爷,我进去啦。”程非哪儿想那么多,一路小跑着奔进了楼里。

“金大爷,您歇着,我出车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儿子送到棋胜楼,程明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打了个招呼,他转身要往外走。

“哎,等会儿呀。”老金头儿忽然想起了什么,招手叫住了程明。

程明停下脚步,“金大爷,您有啥事儿?”,他问道。

“小区里你消息最灵,我问你,知道不知道这些日子咱们小区有谁家来新人了?”

却原来是老金头儿想起了昨晚陈见雪跟自已说的那些话——人上了年纪就喜欢为孩子的事儿操心,陈见雪那时只不过是为了报复金钰莹打她脑袋而故意编故事,一觉睡醒便忘得一干二净,但老金头儿却真的上了心,总想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见到程明,忽然想起这个人是开出租的,认识的人多,对小区里的情况除了物业就属他最熟,脑筋一动,于是向他打听起来。

“谁家来新人了?......,有吗?不晓得呀。年底了,该回家的回家,该看妈的看妈,谁还鼓捣着搬家?是不是七楼的大张家?他女儿好象从国外读书回来了,就是这几天的事儿。”程明想了想答道。

“不对,是男的,大概三十左右的样子。”老金头摇头否认道,他想知道的是昨天两次碰到自已孙女儿那个人是谁,张家的女儿读书回不回来跟他有什么关系。

“三十多岁?长的什么样子?”程明问道——牡丹园小区大的很,三十多幢楼,七八百户人家,单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这个条件未免也太宽松了些吧。

“这......”,老金头儿为难了,陈见雪提供的信息就那么多,他倒想多知道一些,问题是找谁去问?难道向金钰莹吗?“就知道这些。你就好好想想吧。”

“呃......,您找这个人有什么事儿?”看老金头儿的样子非常认真,不象是在没事儿扯闲篇,于是好奇的问道,也许知道了对方为什么找人,也就能缩小范围,找出头绪。

“什么事儿?......”,一句话把老金头儿问住了,他能说是自已多心,想找到昨天两次碰到自已孙女儿的那个人吗?这要是传到孙女儿的耳中,自已还不得被埋怨死?

“没什么事儿,你就好好想吧,反正是咱们小区的。”说不出口就不说了,老金头儿期待地望着程明,希望他能想到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咬着嘴唇,歪着脑袋,程明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不住,我想不出有这样的人。”

有一句话,叫做灯下黑,形象的比喻,就是太过熟悉接近的事物反而会让人习以为常,反而视之不见,好比所住楼房的楼梯,天天都要走,应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是当有人突然问你每层楼梯有多少级台阶时,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会一愣,搞不清楚准确的数字吧?

程明此时的情况也是如此,他的脑子想来想去都是小区里哪户人家有符合老金头所说条件的人,却从来没有去想自已新招的租户和老金头儿要打听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不过,这倒也不能完全怪他,谁让老金头儿话只说一半,如果把事儿说明,讲出昨天晚上金钰莹和陈见雪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碰上的那个人,说不定他就能想起来了呢。

“呵,没什么对不住的。没事儿,忙去吧。别耽误了赚钱。”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自已也没理由怪程明,人家又不是包打听,自已也没给人家调查费,还是自已慢慢查吧。

老爷子这是唱的哪出戏呢?

程明不明所以,满腹狐疑,不过狐疑归狐疑,该干什么还是得干什么,自已和人家不同,人家守在这里聊闲天儿有钱可拿,自已可就纯粹是在陪老头儿解闷了。

“金大爷,先走了,晚上找您,咱爷俩儿好好杀两盘儿。”程明离开棋胜楼,回去开车去了。

唉,程明也不知道是谁,自已该找谁去打听呢?都怪钰莹那小丫头,为什么不早点儿找个男朋友呢?如果早点找到了男朋友,自已又何必费这个心呢?

老金头儿暗自叹了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平淡的日子好象过得都比较快,至少感觉上是这样,仿佛只是一眨眼,春节到了。

说起来,程明这位开黑车的司机心地真的很善良,知道王仲明一个人孤身在外,很容易感到寂寞,所以常有事儿没事儿叫他到自已家里吃饭,聊天儿,眼看到了大年三十晚上,家家户户喜庆团圆,怕王仲明触景伤情,更是天没黑就把王仲明请到家里一起过年,不仅如此,而且还特意把钱二朋叫来一起凑热闹。

钱二朋这个人倒也可以算是个另类,家在北京,大年夜的不说在家陪父母长辈,听程明一个电话便颠儿颠儿的跑来,莫非程家大嫂的厨艺真有独到之处,能让他乐此不疲,乐不思蜀?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写大字;二十五,扫尘土二十六,来煮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守一宿初一起来走一走。”这是北方人过年的习俗,虽则这些都是老令,现在很少有人完全照着去做,比如写大字,比如杀公鸡现在超市卖的都是直接杀好褪完毛的半成品光鸡,就算想要杀鸡,也没地方买去,不过还是有一些被人们潜遗默化继承下来,比如三十晚上守一宿。

总结新民俗,有人把三十晚上全家凑在一起看央视春节联欢晚会算为其中之一,这样的总结放在七八年前大体不错,不过现在的春节联欢晚会节目越来越差,越来越没意思,所以看联欢晚会越来越成为应景似的过程,大多情况下是这边开着电视,那边该玩什么还玩什么,偶尔有好的节目出现时才停下来看几眼,这个节目完了以后再接着玩。

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儿,玩的自然是麻将了,一张方桌,东西南北各坐一位,程非则坐在他妈旁边当参谋。

打麻将运气成分有之,不过有也技术的成分在里面。所谓的技术,无非是记牌算牌,外加过硬的心理素质,王仲明虽对打麻将没什么研究,但他的记忆力极强,别人打过什么牌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胡牌不多,却是极少出冲放炮,把坐在他下家的程明郁闷得简直要疯,而这一郁闷难免就着急,一着急就难免犯错,这不,一不留神打出一张二筒,被钱二朋一把按住,直接和了一条龙。

“老爸,你怎么不打三条呀!老妈这边差一张就七小对啦!”看到推倒牌后程明的牌面,程非抱怨地叫道。

“废话,你那么聪明,怎么不打三条呢?我这里清一色落听等了十多张也没见你打出来!”程明没好气儿地训道。

“喂喂喂,干嘛呀,一家子坐对家还打商量,幸好没让你们坐上下家,要不然我和王哥非得让你们一家子给算计死。”钱二朋笑道,他今天的牌运不错,连庄和了几把大牌,乐得是眉开眼笑,嘴都快咧到耳根台边上了。

“切,这才哪儿到哪儿,瞧把你给得瑟的。先去洗把手换换手气,等回来再教你!”和下棋一样,程明打牌也是肉烂嘴不烂的范儿,明明输的最惨,嘴上却一点儿也不服软,起身离坐,上卫生间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洗手就能换运,会吗?科学的解释恐怕没有,也许心理学上能找到点儿依据吧。

三缺一,暂时停下来打牌,恰在此时,电视里的联欢晚会换了节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主持正用极甜极脆的声音对着观众介绍着下一个节目,“......去年十月底,央视和**网共同组织了一次网上调查,其中一个选项是最希望哪一位女歌手出现在春晚舞台上,而调查的结果显示,有一位女歌手以三十二万票,百分之四十三点六的比例排在第一位。现在,我们有请这位最受欢迎的女歌手范唯唯小姐出场,为我们表演她的成名曲,《还有明天》!”

音乐声随之响声,烟雾喷出,将舞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背景大屏幕彩灯变转,舞榭歌台,琼宇飞阁,似梦似幻,宛如蓬莱仙岛,又似天宫云海,长裙及地,长发飘扬的范唯唯迈着轻柔舒缓的脚步从侧幕走上舞台,淡淡的烟幕遮住了她的双足,整个人就象随风而飘,脸容清秀,身形婀娜,便如九天仙女降于凡尘。

“当午夜零点的钟声响起,

今天便已成为过去。

多少个年年月月,多少个朝朝夕夕,

流逝的光阴从未停息。

回首昨日,你是否觉得有些高兴有些得意?

回首昨日,你是否感到有些伤心有些悲泣?

过去的一切便如河面飘去的枯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留下的只有回忆不管是痛苦还是甜蜜。

......”

朱唇微启,玉腕翻转,带着磁性的歌声通过中央电视台强大的传播网络,清晰地送到每一位观众的耳中。

“好听,真是好听。王哥,您说人家的嗓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好听呢?”钱二朋赞道。

“先天条件,后天努力,再加上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有这样的成绩也是应该的。”王仲明淡然笑道。

钱二朋有些诧异地扭过头来望向王仲明,他想不到对方的回答是如此的轻描淡写,似乎并不觉得范唯唯的成功是多么的了不起——那可是现今华话流行歌坛的最红歌星呀!

“王哥,高人呀!怪不得您是作家。看问题就是透澈,透着那么有文化,有深度。”

“呵,谈不上。范唯唯单就嗓音条件来说并非最出色的,但她的努力却是别人很难比得上的。很多人看到的都是明星在舞台上的风光,却很少有人见到他们在背后的付出。”王仲明笑笑,他是在说范唯唯,同时说的也是自已。

所从事的行业不同,但有些经历却是类似的,人在高处最寂寞,那种孤独的感觉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所难以真正体会的。

“呵,说的真好,常言道,光看见贼吃肉,看不见贼挨揍,二胖,你就是这样,老想天上掉馅饼,一口吃成个胖子,就不想踏踏实实坐下来做事儿。你要是真肯好好找件事儿做不比什么都强。”程大嫂借题发挥,数落起钱二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钱二朋却是满不在乎,他是程家的常客,类似这样的话他听得太多,早就有了免疫力。

“呵,嫂子,咱就是这个命,努力是这样,不努力也是这样,那还拼个什么劲儿。哎,对了,王哥,听您的口气,好象是和范唯唯认识吧?”

“认识范唯唯?呵,怎么可能。她是演艺圈的,我是写东西的,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怎么可能认识。”王仲明心里一惊,差点儿说漏了嘴,连忙拍手摇头否认道。

钱二朋倒也不疑心,终究类似范唯唯这样的明星和他这样的普通人离的太过遥远。推已及人,自然也不会觉得王仲明有可能认识范唯唯。

就在这时,程明上完卫生间也回来了。

“哎,阿明,初三有没有安排节目?”一边擦着手,他随口问道。

“初三......,没有,怎么,有什么事吗?”王仲明想想答道——此时的北京城内,知道自已是谁的只有李亮,自然不会有太多的交际应酬。

“今年双秀公园有庙会,初三没事儿,咱们一起逛逛去吧。”

“这......,好吧。”反正待在家里也只是看书写字,双秀公园又不远,去就去吧。“王仲明点头应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初三上午,十一点,张海涛兴冲冲地走入了双秀公园的大门,今天他特意穿了新买的毛呢大衣,法洛玛佳,名牌,买的时候花了两千多块,大半个月的工资,掏钱的时候,真的是很心疼。不过话说回来,名牌就是名牌,穿在身上,又暖和又贴身,不见半点儿臃肿,尤其是腰间收拢的设计,使整个人的线条都体现了出来,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中,那种感觉真有点儿詹姆斯.邦德的范儿。

本来今天不是他在双秀庙会值班的日子,不过今天却是陈见雪,金钰莹两个人负责盯摊的日子,自大年三十那天下午放假,大家各回各家,各看各妈后到现在,已经有两天多没有见面,张海涛觉得连吃饭都没有味道,古人云,食色性也,他现在的年纪也的确到了不能不着急的时候。

天气不错,阳光灿烂,照在脸上还有一点儿温暖的感觉,有风,并不算大,最多也就两三级左右,空气中还有硝烟的味道限放令虽不允许三环以内燃放编炮,但千百年来留传下来的民俗文化又哪儿是那么容易被一纸禁令所能管住的?当成千上万的居民一起放炮放花时,警察也只有在旁边看着,最多叫了两声‘小心安全’,逛庙会的人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摇着拨郎鼓,有的攥着糖葫芦,叫买的,叫卖的,热热闹闹,欢欢笑笑,哪儿哪儿都是人群。

庙会里的活动项目也很多,有唱戏的,有变魔术的,有玩杂耍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卖风味儿小吃的和卖小百货的,什么棉花糖,油面茶,什么驴打滚,豌豆黄,东一摊,西一铺,红红火火,摊前的桌椅几乎就没有空下来的时候。

张海涛没有心情去逛庙会,他想的只是早一点儿到棋胜楼负责的地点,早一点儿看到熟悉的身影笑貌。

棋胜楼的宣传点在公园中间的假山之上,或许是考虑到围棋单位的文化特殊性,双秀公园特意将其中盖着凉亭的那个划归棋胜楼所用,凉亭为四方亭,面积约有十二三平,四根红漆立柱之间有五十公分高的围栏,围栏宽有二十公分,正好可以摆放棋盘供人对弈,凉亭正中有一张石桌,上边堆着各式各样的奖品,有变型金钢,芭比娃娃,电子游戏机,拼图,气球等等,亭子的入口处竖着一人多高的展牌,上边写着获取奖品的方法和条件,当然,肯定少不棋胜楼的宣传资料和庙会期间入会棋胜楼有什么样的好处等等。

棋胜楼庙会期间的安排是两名老师带四个人盯一天,四个人中有棋楼中高级班的学生,也有热心的成年会员,大部分棋迷游客这四个人都足以应付,相形之下,两位正职老师反而清闲到无事可做。

张海涛到的时候看到的情况正是如此,四名会员每个人都守着一付棋盘和游客下棋,周围围着四五个观战的棋迷,陈见雪和金钰莹则坐在一边闲聊天儿。

“嘿,两位美女,过年好呀!”还在假山下,张海涛就挥着手打起招呼,正在聊天儿的两个人低头见是张海涛,也都笑着挥手回应。

三步并作两步,张海涛快步走进凉亭,“盯了一上午,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成绩?”他问道。

“成绩,有,十三个新会员。”指了指桌上的登记本,金钰莹答道。

“十三个新会员?半天就招了这么多人,厉害呀。昨天我在这儿盯了一整天才有十一个人,你们怎么就能招这么多人?”拿起登记本翻看一遍,张海涛惊讶叹道,难道说,美女老师在宣传招生时也有着天然的优势?

“切,和我们比?你和孙传国,一个油嘴滑舌,人家问一句你这儿答十句,一个象锯了嘴的葫芦,人家问十句,他那答一句,一个烦死人,一个闷死人,一天下来能招上十个人已经是奇迹了。看我和钰莹,一个青春貌美,活泼可爱,一个温柔体贴,和蔼可亲,这样的组合才叫黄金组合。十三个人算什么,全天下来,至少至少也得有四十人!”陈见雪立马又吹上了。

“四十人......”张海涛有点儿怀疑。

“怎么?你不信吗?敢打赌吗?”陈见雪见张海涛不信,好胜的劲头又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呵,不敢。”张海涛不傻,这种赌是万万打不得的,赢了固然会被人家记恨,输了也一样落不了好处。

“切,没劲。”张海涛不肯接招儿,陈见雪很是无趣,“......,你先替我们看着,我和钰莹去逛逛。”

自八点半到双秀公园以后,两个人一直忙着在和游客交流,宣传棋胜楼的情况,故此并没有时间去逛庙会,虽说两个人可以分工,一个照顾宣传点,一个去逛庙会这也是当初规定两个人盯点的原因之一,但这两个人都觉得单独一个女孩子逛庙会不仅没意思,而且会被人笑话——哪儿有这么大的姑娘形单影只,连陪着的人都没有,漂漂亮亮的,连男朋友找不到吗?所以,她们宁肯不逛,也不愿意一个人去逛。现在张海涛来了,宣传点有人看着了,她们也就有时间去玩了。

“你们去吧,好好的玩,不用急着回来,这里有我。”陪着两位美女去逛庙会当然最好的,不过这显然不可能,只要陈见雪和金钰莹高兴,张海涛就觉得值当。

“呵,棋胜楼上上下下,除了我爷爷,就你最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回来时候,我给你买糖葫芦!”能去逛庙会了,陈见雪忙拉着金钰莹往假山下走,边走还边向张海涛许着愿——一串糖葫芦换回逛庙会的机会,太值了。

这是不是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两位女士下了假山,不大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人群之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直到再也看不见的时候,张海涛这才回到亭内。

“老爸,看,那边是棋胜楼!”远远的,一个小男孩儿清脆的声音传来,张海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二三十米外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正撒脚往这边跑,后边跟着两个人,其中四十岁左右,穿着灰色羽绒服的那位自已认识,是以前同在牡丹电视机厂工作时的同厂职工程明,至于前边跑的小孩儿,不用问,肯定是程明的儿子程非了。

开黑车的,没有什么放假不放假一说,事实上,越是这种过节的时候,出租车的生意越好,不过再怎么说,整个春节不带儿子好好玩玩也说不过去,钱什么时候都可以挣,但儿子的开心却不是用钱能买来的,所以,今天程明自已给自已放了一天假,拉着王仲明带着儿子来逛庙会了。

“嗨,老程,很长时间没见了,最近忙什么呢?”张海涛笑着打招呼。

“呵,能忙什么,还不是瞎忙。怎么,今年棋胜楼也在这儿办活动了?”见到张海涛,程明心里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儿别扭,想想当年还是在牡丹电视机厂的时候自已混得远比对方风光,但现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家是棋胜楼的老师,自已却是个开黑车的司机,怎么比呀?

“是呀,棋楼的宣传活动,怎么样,程哥你也来凑凑热闹吧。”张海涛笑着说道。

宣传活动?怎么个宣传活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仲明扭头观看凉亭外的展牌,展牌白底红字,写得是清清楚楚,标题是五个半尺见方的大字,“围棋大冲关”。

“值此新春佳节之际,棋胜楼举办‘围棋大冲关’活动,欢迎各位围棋爱好者踊跃报名参加。

细则:1、关口共有三道,每一关由两名棋手把守。

2、闯关者由第一道关口开始,任意选择一名把关棋手挑战,手格为分先,胜者进入下一关,并可获得相应奖品。

3、第三关把关者为棋胜楼专职教师,手格为让三子,通过此关者除得到大奖外,还将得到棋胜楼一年vip会员资格。”

有点儿意思。桌子上摆着的那些东西应该就是赠品吧?这样的活动不错,对宣传普及围棋很有益处。

见王仲明在看展牌,张海涛凑了过来,他现在的任务是为棋胜楼做推广宣传,每多招收一名会员,成绩都会算在陈见雪和金钰莹身上,故此,他现在的干劲儿比他昨天自已当班时还要大,一心打算在那两位逛庙会回来以前怎么着也要招收几名会员,让两个人见识到自已的实力。

“呵,怎么,对闯关有兴趣吗?”他笑着问道。

“哦”,王仲明扭头向张海涛笑笑,他并不认得张海涛,不过见程明和这个人似乎很熟,他也客气相对。

王仲明的回答是不置可否,张海涛以为对方不会下棋,正是发挥自已口才的时候。

“是不是还不会下棋?呵,那您是来着了,这是我们棋胜楼的资料,您拿着,如果想学棋的话,现在报名可以得到百分之二十的学费优惠。棋胜楼师资力量雄厚,从初级班到高级班,各个级别都有教学经验的老师执教,而且上课时间非常灵活,有全日班,有夜间班,有周末班,只要您想学棋,肯定会有适合您的一课程。”

从展牌旁拿起一张宣传彩页递给王仲明,张海涛热情地介绍着棋胜楼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明笑了,“呵,海涛,你就别费力气了,人家会下棋,下得还不是一般的好呢。你那什么初级班,中级班,高级班,人家都用不着。”

“什么?......”,张海涛有点失望,看来说服这个人到棋胜楼就棋不大可能了,“你朋友?怎么以前没见过呀?”重新打量了一遍王仲明,他向程明问道。

“没错,给你们介绍一下,王仲明,仲明,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张海涛,业余五段,现在在棋胜楼当老师。”程明为两个人互做介绍。

原来这就是那个当年牡丹电视机厂的第一高手,只是因为偶然一次失误输了程明一盘,便被程明挂在嘴边一直说到现在。

“呵,你好,听程哥说你是自学成材成为业五,很了不起呀。”王仲明微笑着向张海涛伸出右手——业余五段是一道分界线,其下只能算是业余爱好者,其上则已可以称为业余高手,正常智力的普通人若是肯下苦功,在棋下花费时间,能够达到的最高水平大体也就是这种程度。

“连这事儿都跟你说了,呵,程哥您心里还真有我,感恩,感恩。”张海涛笑了,程明总喜欢拿那一次赢自已的事炫耀,这种事他从不同人的口中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不用问,前眼这位也肯定被程明忽悠过了。

“嘿嘿,”程明听出对方的话中有话,嘿嘿干笑,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

“老爸,我想要这个变形金刚,你给我买吧。”先一步跑进凉亭的程非站在方桌旁,守着那堆奖品扭过头来大声叫着。

“傻孩子,那是活动的赠品,只送不卖,花钱也不给的。”赶紧借坡下驴,程明把儿子拉到亭外展板指着上面的说明说道。

“只送不卖,好呀,送不就是白拿吗?张老师,可以把那个变形金刚送给我吗?”小孩子的心思现在全放在那个赠品身上,哪儿有功夫去看后边那些细则说明,在程非的理解中,送就等同于白给,既然是白给,当然得要了。

“呵,这可不行,非蜚,你要想得到这个变形金刚,必须从第一关打起,先赢了他们四个人中的两个,然后再过了我的三子关,明白吗?”张海涛笑着解释道——白送?真要白送的话,这一桌子的奖品怕是一个小时都撑不住。

“什么?!......”程非这下傻了眼——他的实力在中级班里是倒数十名左右的水平,而那四个把关棋手中有两个他认识,都是高级班里的学员,以他的水平,根本不可能赢人家,连这两个人都过不去,就更不用说是张海涛的三子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爸,你快参加大冲关,把那个变形金刚赢回来。”眼珠一转,程非拉着老爸的胳膊叫道。

“参加大冲关?”程明含糊了。

自家事自家知,他知道自已的实力如何,前两关拼一拼,或许不是没有过关的可能,但张海涛的两子关,他是真的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人都好面子,尤其是在自已的儿子面前,明知道希望渺茫还去挑战,输了的话,天知道会被张海涛怎么笑话,以后自已再提到以前的光荣事迹,人家一句话‘让三个子都下不过还吹什么吹’,还不把自已给噎死?

“算了,还是等明天老爸给你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吧。”程明决定还是面子重要,宁肯腰包破费,也不愿冒被张海涛授三子还输的风险。

“不嘛,我就要那个,老爸,参加吧,你不总说你的棋很厉害嘛?!”小孩子的思想单纯,简单的说就是容易一根筋,想要的东西一定要要,哪怕别人给座金山银山也不肯换,拽着程明的胳膊,程非一个劲儿地央求着。

小孩子一犯轴,程明是没咒可念了,过春节,逛庙会,很开心的事儿,再加上张海涛是熟人,那边四个把关的棋手也有认识自已的,他总不能象在家里抡起巴掌打小孩子的屁股吧?这要是打急了躺在地上打起滚来怎么办?

答应下来,参加大冲关?偷眼看张海涛,笑嘻嘻的表情,那是想看自已笑话的意思吗?张海涛越是这样的表情,程明心里越是没底儿。

怎么办?参加大冲关,丢脸的可能远比拿到奖品的可能为大。不参加,儿子这边怎么哄?

眼珠一转,目光落在站在一旁没事儿人一般的王仲明身上,心中一动——自已这位新房客的棋不是下的极好吗?以他的棋力,张海涛肯定让不动他三个子,搞不好分先都有的一拼,如果他肯出手帮忙,儿子要的变形金刚还不是三个手指捏田螺——稳拿吗?

“儿子,听老爸说,求你王叔叔,他参加大冲关比老爸有把握多了。”俯身在程非耳边,程明小声说道。

“呃......,王叔叔,您帮我把变形金刚赢回来好吗?”程非还真是听话,马上把期待的目光转向王仲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什么?让我参加这种活动?......

王仲明愣了一下——他参加这种活动,那不是欺负人吗?

棋胜楼在庙会搞活动为的是宣传棋社,推广围棋,招收会员,提高棋社的知名度,大冲关只是一种形式,面向的是那些普通的围棋爱好者,这一点,从最高奖品的获得者只需过业余五段三子关便可以看出。

人家玩玩乐乐的事,自已上去凑什么热闹。

“呵,非非,你要是喜欢的话,等会我带你去物美大卖场买一个好了,你看,这上面的标是物美的,到时候随便你挑。”一个变形金刚,了不起百十块钱到头,想这些日子自已在程家吃了那么多顿饭,给钱不大合适会伤感情,送小孩子一件礼物也算是一种回礼吧。

“不,不一样的!”程非坚持着央求着,抱着王仲明的胳膊扭着身子撒娇纠缠。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玩具吗?大卖场里有很多,说不定有你更喜欢的呢。”王仲明劝说问道。

“不,我就喜欢这个。王叔叔,你就参加吧,用不了多少时间的。我知道,他们都下不过您的!”小孩子坚持,非要得到喜欢的东西不可。

这些日子王仲明常去程家,有时候也指点程非几招,程非虽然天赋有限,但终究也学了几年的棋,尽管以他现在的水平还难以完全那些招法的真正奥妙之处,却也感觉得到这位王叔叔的棋真的是出神入化,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棋力相差过大时,距差的大小反而不是问题了,对于许多普通围棋爱好者而言,业五便是难以企及的高峰,以至于很多棋迷把获得业五段位称为成神,至于比业五更强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反而没有概念,因为对这种水平的棋迷而言,业五也好,职五也罢,反正这些高手下出来的棋他们都看不懂。

王仲明苦笑。这孩子,怎么净说实话——正是因为这些人不是自已的对手,所以自已才不想参加这样的活动。

“是呀,阿明,你就参加吧,反正就是个玩儿玩,重在掺和。”程明也帮腔劝道——为儿子拿奖品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只要王仲明应了下这个任务,自已就不用出场面对张海涛了......,看棋胜楼的通知,今天不是陈见雪和金钰莹当班吗?为什么是张海涛这小子当值呢?如果不是他,自已拼也就拼了,输也就输了,大春节的,不说好好在家休息,跑庙会来干嘛!

王仲明笑着摇头,他是真不想凑这种热闹。

“呵,看小孩子这么想要奖品,王先生不妨试一试,输了也没关系,只要参加,我们就有赠品赠送。”张海涛在旁边听着心里有点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叫‘他们都下不过您的’,那意思不是说连自已也算上了吗?我是什么?业五!整个北京市这种水平的业余棋手也不过百十来位,以现在北京一千六百多万长住人口为基数,那就是十万分之一的概率,随便拉一个人来就说比自已强,那自已这十多年的辛苦付出算什么?

心里不舒服,反应在语气上也变得刻薄了起来。

这算是什么意思?我象是贪这种小便宜的人吗?王仲明感觉到对方语句中的暗刺,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不快,觉得这个张海涛为人太过刻薄尖酸。

“哎,海涛,咱可不一带这么闹的。我跟你说,阿明的棋可是非常厉害的,不是我吹牛,那边那几位绑一块儿都不够他一划拉的,他要参加大冲关,桌子上那些奖品随便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你信不信?!”

程明是开黑车的,经常和人打交道,张海涛语气上的微妙变化他怎么会觉察不到?看见王仲明眉头微皱,知道是心中不快的表现,他知道王仲明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不会说些什么,但人家是自已带来逛庙会的,又是自已撺掇儿子央求人家参加大冲关的,自已此时要是不站出来说句话,以后怎么好意思和人家相处?

“真的?呵,老程,咱别开玩笑好不好。”程明好吹牛皮,认识他的人有几个不知道?张海涛只是认为他又在犯老毛病,并没觉得怎么样。

“什么叫开玩笑?哎,要是不信的话,你敢不敢打赌?”程明的脾气也上来了。

好面子,害死人啊!

“打赌?呵呵,有意思,怎么个赌法?”见程明认上了真,张海涛却还是原来开玩笑似的样子。

“让两子,你和阿明下一盘,你赢了的话,大鸭梨,我请你吃果木烤鸭,你要是输了,桌上的奖品随我们拿,怎么样!”程明眼珠转转,挺起胸脯大声说道。

这个程明,还挺会算账的,大鸭梨应该是个饭店,果木烤鸭可能是这家店的招牌菜,不过再怎么有名,也不会比便宜坊,全聚德有名,在那里请客吃饭,不铺张的话两三百块就差不多了,而桌子上那堆奖品全加起来,千八百块总是有了,以小搏大,够精明的。

“什么?”

程明精明,张海涛也不傻,这样的条件一听就知道对自已不公平,他对自已的实力虽然很有自信,但让两个子......,业五是一道坎,业四、业三可不是,程明是强业三的实力自已很清楚,他对这个姓王的如此信任,这个姓王的应该比他更强,很可能是业四以上,从一般常识而言,业五让业四一先大致互有胜负,让两子的话有一拼之力,但业四赢面较大,大体在七三开左右,换言之,答应这样的条件,那不是缺心眼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不干,你这是挖坑让我往里跳呀。”张海涛摇头拒绝,绝不上当。

“不敢呀?”赌不赌倒在其次,程明要的就是对方退缩。

这边程明和张海涛斗起嘴皮子,那边把关的一名棋手下完棋走了过来,这个人和程明、张海涛都很熟,问明情况笑了起来,“呵,老程,还是算了吧,你要是真想要那个变形金刚,可以等庙会最后一天再来。活动马上结束,这种小孩子的玩具棋楼留着也没用,到时候凭你的面子,张老师手底下松松手,让你过了第三关,东西就不是你的了吗?”

火上浇油呀!

常言道,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这话不是影射自已没办法凭真本事赢奖品,只能靠走后门,拉关系才能达到目的吗?

脸涨得通红,程明跟那个人又理论起来,都是熟人,言来语去,斗得是不亦乐乎。

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事儿啊,自已来庙会是来帮忙的,程明这样闹下去,宣传推广活动怎么办?陈见雪,金钰莹回来看到这样的情况,能不怪在自已头上吗?

“呵,好了好了,老程,小孙,你们俩也别斗嘴了。老程,你要是真想打赌不如这样,让先,其他条件一样。敢就接受,不敢就当一个笑话,大家乐呵乐呵一下就行了。”张海涛笑着开出条件——他也是要面子的人,不想让程明到处去传他胆子小,不敢跟人赌的事这种事程明绝对做的出来。

“让先?”程明把脸扭向王仲明,行不行呀?他心里也在犯嘀咕。

王仲明是又好气又好笑,程明是想让自已和张海涛对阵,可说来说去,自已这个当事人却反被晾在一边,这算什么事儿呀?

算了吧,这个时候再不答应,程明的面子就完了,再说,程非非得要那个变形金刚,大春节的,就让他开心吧。

“呵,不用了,分先好了。”淡淡一笑,王仲明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分先?

所有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以为自已耳朵出了问题——分先?那可是业余五段,被很多围棋爱好者视为‘棋神’的等级,和业五分先,开玩笑吧?

“哎,阿明,你......你刚才说什么?”把王仲明拉到一边,程明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一边问话,一边还偷眼瞄着张海涛,希望刚才王仲明说话的声音不大,没有被别人听到。

当然,这只能是一厢情愿,张海涛还没到耳聋眼花的年纪,王仲明说的话,他听得是一清二楚。

跟我平摆?你是谁?当我是什么人?拿村长不当干部,拿豆包不当干粮是不是?

张海涛有一种被人轻视的感觉。

“分先,怎么,不行吗?”王仲明反问——业五?以前,和业五下指导棋时是要先摆三个子的,虽然这么多年再没有下过紧棋,水平应该比那时差了一些,但怎么也不会差到连业五也怕的地步吧?

“这......”,程明一时不知自已该说什么,难道说‘不行,会输的’?自已把人家强推出头,却又说人家会输,那算演的哪门子戏呢?

“呃......,张海涛棋很强的,你,你有把握吗?”想来想去,他也只能这样侧面提醒。

“呵,有没有把握,不是下完以后才知道吗?”王仲明笑着答道。

程明没脾气了,心说,是下完了才知道,问题是,下完以后,黄瓜菜都凉了,知不知道还有什么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边几个棋胜楼会员,还有几个参加大冲关活动的棋迷也发觉这边有事情发生,过来一问,才知道有人要和张海涛分先对阵,顿时热闹了起来。

“小金,那位谁呀?怎么那么大口气,居然敢跟涛哥平码?”

“不认识,是程明的朋友,以前没见过。”

“没见过?没见过还这么大口气?他是不是不知道涛哥是谁呀?”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两下子,说不定也是位高手呢。”

“高手?程明认识的人多我信,说他认识高手?......开玩笑。”

“话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怎么就肯定人家程明不能认识真正的高手呢?”

......

说什么的都有。

事到如今,张海涛更不能退了,现在不是打不打赌的问题,而是关乎到他身为棋胜楼专职讲师尊严的问题——被一个程明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主儿吓住的话,自已以后在程明面前还抬的起头吗?

“哎,二位,商量好了没有?商量好了咱们就真刀真枪的开练了,这儿这么多人都是见证,我要是输了肯定不会赖账的。”张海涛现在是下定了决心,要拿出真本事,好好给这个人一点儿颜色,让对方知道,业余五段是什么个的概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家在催了。

王仲明转过身来,“好了,就是分先。”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就没有再更改的理由。

唉......,程明心里暗叹了一口气——人家说的让先,干嘛非得要分先呢?分先难道会比让先的胜算更大吗?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去阻止,只能自已在心里打鼓,把希望寄托于运气之上。

“欧,好耶,王叔叔,加油!”

程非却是不管那么多,他现在只想着自已这位王叔叔要是赢了,桌子上放着的那么多玩具就可以由着他随便拿了。

棋胜楼的围棋老师要和人打赌下棋,这可是不能不看的热闹啊!电视直播,网上直播看到的高水平比赛固然吸引人,但却也比不了身临其境,亲眼看着两位高手在棋盘上对面厮杀,其间的区别,就象是看足球转播和在容纳数万人的体育馆里看比赛一样,少的就是那种紧张的气氛。

战场很快摆好——由于想看这盘棋的人太多,连参加活动的人带棋迷游客少说也有十几位,凉亭的护栏显然已经难以满足众人的需要,所以中间原先摆奖品的石桌暂时清空,把奖品先放在一旁,再把棋盘棋具摆好,这里就成了众人瞩目的对决战场。

分先就有先后手的问题,在这种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下,按常规应当时猜先决定,正当王仲明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张海涛却主动把白子拿到了自已跟前。

“呵,我是专职围棋教师,分先下要是再拿黑棋就说不过去了。王先生,你先请吧。”

张海涛自恃身份,不想占先行之利的便宜,潇洒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王仲明可以落子了。

王仲明心中隐隐不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已主动提出的分先对弈,先手后手自已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问题是张海涛此时的做法完全是以上手自居——程明那样的爱好者喜欢以上手自居没什么,因为人家不是吃围棋这碗饭的,下棋只是出于爱好,兴趣,图的是个开心就行,可是你,张海涛,你是业余五段棋手,而且还是专职的围棋讲师,难道不知道棋手所应有的礼仪吗?

本来只是想随便玩玩,给小孩子赢个奖品哄他开心而已,现在看来,自已得拿出点儿什么教训教训这个所谓的业五,让他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想到这里,王仲明把装黑子的盒子拉到近前,没有急着去抓子落子,而是将身体坐正,双手交叠置于腿上,双眼微微合起,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收敛心神,气沉丹田,调整自已的呼吸节奏。

气氛怎么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了?

张海涛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迎面而来,刚开始还是很微弱,似有似无,但随着时间的继续,这股压力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压得简直快让他喘不过气来!

......是从这个人身上发出来的吗?

张海涛不是没参加过正式比赛,不是没有和高手下过棋,他知道,这种压力叫做气场,是那种对自已实力有着相当自信的棋手身上所自然而然发散出来的感觉,实力越强,自信心越强,这种气场也就越强烈,给与对手心理上的压力也就越大。

......对方身上有气场并不为怪,问题是气场为什么会这么强?想当年自已在黄河杯上面对连续三年黄河杯冠军得主,国内仅有的五名业余七段高手,号称盖七公的宋公明时,对方的气场也没强大到这种地步呀!

该不会是自已搞错了吧?

张海涛心中莫名地冒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海涛的感觉,在场的其他人也能感受得到,其中的区别,只在于强弱而已——坐而论道和身在局中的感觉永远不会相同,就如在水里扑腾的人与岸上围观者的分别那样,很多人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个人这么长时间还不落子?开局的第一步棋有那么难吗?如果是一般的棋局,早就有人开始指手划脚,出言调侃了,但这一盘棋不同,双方是打了赌的,棋局没有结束之前谁要是多嘴多舌,那是会被人骂的。所以一个个只有纳着闷儿耐心等待。

足足过去了一分多钟,王仲明的眼睛这才缓缓睁开,目光变得坚定而锐利,坚定的象山,锐利得似剑,沉稳中带着执着的自信,如同绝世的剑客立于泰山之巅——

岱宗夫如何?

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

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

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

据说,日本第二十一世本因坊,终身名人制的最后一位名人,号称为‘不败名人’的本因坊秀哉身材非常矮小瘦弱,但是当他坐在棋盘面前时,整个人在对手眼中会突然变得高大起来。

人当然不会突然变得高大,之所以会给对方造成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其身为当世顶尖高手,‘不败名人’的气势所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怎的,张海涛的心里忽然冒出了这个传说。

怎么回事儿!棋局马上就要开始,你满脑子想些什么?

张海涛一个机灵——高手对局,心气儿非常重要,自已在棋局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被对方的气场所压制,这可不是好的兆头!

连忙整理心情,将那些负面的念头抛开,静心等候对方出招。

伸手探进棋盒,中指,食指,两指的指尖轻轻拈起一枚黑子,手臂轻展,伸至棋盘的右上角,‘啪’,四号云子落在一寸厚的柏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一声,落子的手势舒展漂亮,宛似一副动态的画卷。

搞不好,这真是一位高手......

努力调整自已对局状态的张海涛心中又惊起一丝波澜——一般业余爱好者,很少有讲究抓子,落子这个过程的,因为他们下棋通常只是玩儿,对弈的对象多是自已的朋友,同事,不需要被别人围观,也不会被人拍照,有机会被报纸杂志电视等等展现在大众面前,所以动作、举止漂不漂亮无所谓,重要的是自已怎么舒服,怎么来劲儿就怎么来,而高手经常有可能参加正式比赛,水平越高,实力越强的棋手参加的比赛越多,级别越高,而级别越高的比赛观众的人越多,来报道赛况的记者也越多,试问,有几个人会喜欢自已笨拙地捏着棋子的形象被人当做谈资笑料?故此,有意也好,无意也好,都会注意自已对局过程中的一举一动,如仪表,坐姿,喝水,扇扇,等等,至于落子的手势,那当然更是重中之重,一定要讲究的了。程明这位朋友取子,落子的整个过程流畅漂亮,其姿态从容不迫,极具视觉上的观赏性,给人以一种美的享受,以围棋礼仪而言,古代文人称这种落子手法为‘独钓寒江’,取意自柳宗元的五言绝句《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意境高远,孤傲不群,为很多围棋名家所喜爱。对方能把这一个手势使用的如此流畅自然,应该是在围棋上下过不少功夫的吧?

不管怎么说,对方已经落子,张海涛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在棋盘上了。

黑棋走的是错小目开局,张海涛以星小目对抗,第五手黑棋挂左上星位,白棋小飞,黑棋隔四拆回,在上方布下变相中国流的阵势。

此局面的常见下法有两种,一种是直接挂右下黑角,另一种是在右边星位附近分投,此外右上挂入,下边拆边的下法也都有,只不过没有这两种常见。

张海涛选择的是右边星位右下一路分投的稳健招法——被王仲明的气场所压制,潜意识中,他有一种避免急战,待多下几步,对对方的实力有一定了解后再决定怎样行棋的策略。

黑棋右上三路拆一紧逼,似小实大,一方面加强右上角,另一方面给白棋二子制造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职业高手对局中,这样的局面上,很多棋手会选择单关跳起,直接加强右边白棋二子,不过这样的补棋属于后发制人,眼前看不到明确的好处,所以有步调稍缓的感觉,故此使用此招需要非常强大的中后盘实力。

张海涛是专职围棋讲师,当然知道这种常规下法,只不过他不喜欢这种后发制人的缓慢步调,所以略一思索,他在左上三路打入,想先左上攻击几下,对方如果在角上转换,他就可以顺调走强外势,以后就不是单关跳起,而是直接在右上打入了。

王仲明没有去理左上角,而是右边星位点,白棋挡,黑棋四路靠,露骨地封锁外势。

这样的应法出乎张海涛的意料,他想过黑棋会托角转腾挪,也想会过直接跳出作战,无论对方采取哪种应法,他都有相连贯的招法应对——也谈不上是他的招法,到现在为止,双方还处在摆棋谱的阶段,无论是右边跳起补强,还是上边打入,都有职业高手的实战例做参考,照方抓药,就算不是最好,也肯定是可下的局面。

但是王仲明出乎意料的脱先打乱了他的构思。

怎么办?右边接着走,黑棋这里自然而然形成外势,上边的打入也就没了,右上那么空阔的地方要是不花一手棋全都围成了实空可就太大了。

想到这里,白棋左上角三路尖顶,张海涛的想法是——左上角局部是四打一,白棋处于绝对的优势,对方大概会继续脱先,又或者扳扳打打,先手沾光留下点借用后抢别的大场,白棋以后加补一手,左上角实空很大,可以满足。

但是再一次,他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王仲明象是故意跟他过不去似的,四路长,正面做战。

张海涛腾的一下儿,感觉一股热血涌了上来——干嘛?真把我当成程明那样的嘴把式了吗?三打一的时候不跑,四打一的时候反而要跑,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自已的力量吗?

张海涛觉得自已受到了轻视!

敢这么瞧不起我,我要让你为你的无理付出代价!

白棋五路跳出,发起攻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棋左上六六位继续跳,完全是一毛不拔的态度,其背后的语言是——有本事你就来攻呀,给你机会,看你抓得住抓不住。

白棋五五位尖刺,黑棋接上,白棋中间七路跳——黑棋在逃跑的同时,上边两颗白子也在变弱,所谓攻彼顾我,张海涛也是具有相当实力的业余高手,知道不能光顾着攻击而忘了自身的安全。

黑棋上边星位左一路飞刺,白棋粘住,黑棋二路小尖,巧手,时机和次序恰到好处——本来白棋角上的二路立有先手意味,不仅本身实质很大,而且下一步还可以渡回上边弱子,而黑棋此时一尖让张海涛感觉得难受,正常情况下应该直接挡,但被黑棋角上顺势一扳,由于角上出现了薄味,这团黑子的眼位就多出了一个,对以后的攻防战影响很大。

想来想去,白棋只好远一路小尖——既然直接挡不好,脱又不可以,那就远一路,虽然对黑棋的压力小些,但自身的形状也好些,至少对右上黑空有后续手段。

经过这个交换后,黑棋左上继续跳出。白棋五路刺,黑棋冲,白棋顶,黑棋粘,形状虽然不好,光秃秃的一根棍子,但上边的白棋自身也不厚,继续强攻没有把握,反而容易被对方找到反攻的机会。

于是,白棋在上边星位右一路靠,张海涛打算先手在这里定型走厚,接下来就能猛攻黑棋大龙了。

黑棋右扳,白棋三路断,黑棋三路打吃,白棋立,黑棋二路挡,王仲明在这里走的非常简明——该你的都给你的,我绝不多要。

王仲明走的简明,张海涛却又为难了,按照行棋的节奏,他应该二路拐大,救回二子,这当然是一步大棋,不仅自身成活,还有相当的实空,问题是先前二路已有一尖,现在看来,形状非常别扭,当黑棋上边五路长时,还需要再补一步,这样一来,当初的二路小尖完全成了多余的一步,对高水平棋手而言,这几乎是难以忍受的难堪。

不好走的地方就不去走,张海涛所性不管上边,左边星位上一路飞,强围边空,如果黑棋怕大龙受攻而应一手,白棋再把两子救回。

但是,王仲明又岂是会那么听话的人!

上边三路长,不仅实利巨大,而且还去掉了白棋的眼位,至于左边的大龙......,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就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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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对方的行棋步调令人气愤,张海涛的反应也是极其强烈,然而强烈归强烈,当需要拿出办法的时候,他却意外的发现,自已对黑棋左上的大龙却找不到有力的攻击手段。

“可恶!”

张海涛有暴粗口的冲动。

从最初的打入到现在,黑棋已经两度脱先,而自已却拿不出强手给予惩罚,尽管很不心甘,他却不得不承认,对手的实力非同一般,自已的构思和想法对方几乎都能猜到,进而进行针对性的破坏,而对方的思路自已则根本没办法抓住,总之,这盘棋下得别扭之极,两个字,就是难受。

中腹单关跳,由于上边黑棋吃回二子,白棋棋形变薄,张海涛只有先走畅自已。

黑棋跳出,白棋五路并刺,黑棋接住,白棋中腹跳,黑棋也跟着往前跳,白棋左边四路拆二——上边的实地损失太大,白棋必须得在实空上咬住才能等待机会。

黑棋中腹小尖,这一次,王仲明终于不跳了。

白棋上边五路打吃,黑棋接住,白棋五路拐,补厚——由于右边四路黑棋已经有两颗子在那里等着,如果不能对黑棋大龙形成有效攻击,中腹争头意义不大,而且黑棋大龙虽然被自已连刺带点搞成一根棍子,棋形非常笨重,但反过来,这笨重的棋形却也是坚实无比,一旦腾出手来在中腹挖断,不要说攻击,自已怕还要面对两面治孤的难局。

黑棋左下角三路小飞挂入,王仲明是艺高人胆大,明知上边黑棋大龙还没有完全安定,却还敢打入抢空。

哇......

围观的众多棋迷不自觉惊叹出声——这种地方还敢打入,这不是逼虎上山吗?

事实正是如此,全盘黑棋唯一不安定的只有这条大龙,一旦这条大龙轻易安定的话,那么白棋的空铁定不够,不仅如此,白棋连发力争胜的地方都找不到。所以,张海涛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反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路尖冲——只有将黑子分断,才能在战斗中形成对黑棋大龙的威胁。

黑棋四路长,白棋扳头,黑棋三路拐,王仲明的招法非常强硬——他不是利用打入弃子整形来安定大龙,而是要在左下再活出一块,然后继续耍中间的大龙。

短兵相接,终于到了比拼力量的时候了!

张海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在这里决一死战。

白棋角上四路单退,这是最强的应手,走别的地方被黑棋三三一托便成为腾挪之形,再怎么吃也不可能吃干净了。

黑棋四路翻打,白棋反打,黑棋提,白棋包打,张海涛一门心思,不惜代价也要将黑棋中腹大龙隔断。

黑棋五路打吃,白棋提劫,黑棋接住,白棋四路退,黑棋二路飞,白棋搭住,黑棋角上二路飞,白棋二二靠住,黑棋三三顶,白棋二路挡,为了将对方大龙分断,张海涛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原本有希望围成几十多目的左边被黑棋掏去了一半,如果不能从中腹的攻防中收回投资,先前走的那可就赔大发了。

张海涛的两眼紧紧盯住黑棋的大脑中计算着下一招该施以怎样的杀招——在他的计算中,左下的黑棋还需要再补一步才能做活,所以中腹的攻防应该轮到自已先出手。

然而,黑棋七路压,这一招又一次在张海涛的计算之外。

糟糕!

一子落在盘上,张海涛脑袋嗡的一下,犹如当头挨了一记闷棍——黑棋这一步正压在棋形上,由于气紧,黑棋下一步提劫白棋不能接住,换言之,白棋想要杀棋,就必须撑住这个劫,问题是劫材呢?黑棋打的是本身劫,角上每走一步白棋都必须得应,因此白棋只有准备五个以上的劫材才能动手硬杀,但黑棋全盘很厚,白棋能找的只有损劫,而真要找五个损劫,那么即使勉强吃掉左下这块棋,全盘也就不够。

棋高一招,满盘皆输,原来对方早就算到了这一步,所以才不怕被白棋分断攻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办?

消劫是绝不可以的,先不说自已给自已搞了一个愚形,心情难受之极,更重要的是这两手的交换黑棋出头已顺,左边补活之后,白棋还是没办法形成有效攻势。

张海涛有了被算计的感觉,但这样的被算计,他却没办法怪对方的狡滑,因为这种比拼算路的地方,没有半点的花巧可言,要么对,要么错,回不了头的。

下边四路跳,张海涛只有承认自已攻击的失败,转而在下边围空。

黑棋天元左一路刺,白棋接,黑棋提劫——黑棋全局实空已经很多,只要把大龙安定下来,便是乐胜的局面。

白棋右下无忧角三路外碰——这一招就实空而言是损棋,但没办法,张海涛找不到更好的劫材了。

黑棋四路扳,白棋退,黑棋二路立,右下角又围出十目以上的实地。

白棋提劫,黑棋中央点刺,白棋粘住,黑棋提劫。

白棋右下角四路拐——这不是劫材,但张海涛也没有办法,他找不到不损而黑棋又必须得应的劫材了,他只希望黑棋能够五五长一手,这样白棋下边星位拆,——如果这里能围出二十几目的实空,那么胜负还可以争一下。

但王仲明又岂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右下角已经坚实,中腹白棋反正围不大,被五路打一下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没有必须长头的必要。

所以,黑棋下边星位左下一路打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狠呀!实在是太狠了,真是一口气都不松啊!

这一步严厉之极,与其说是打入,倒不如说是进攻更恰当,王仲明当真也沉得住气,从开局到现在一直是白棋进攻,黑棋在防守虽然白棋的进攻从某种角度讲是被黑棋逼的,但当他开始主动攻击时,张海涛却已经没有还手的余地。

白棋拆二——既然打头没用,张海涛也只能防守了。黑棋五路跳,轻快出头,白棋二路跳,只能先把自已补活再说。

黑棋天元右上两路跳方,——下边白棋成空的潜力消掉后,黑棋接下来开始限制白棋中腹成空的潜力。

白棋天元左下一路拐——步调缓慢却是不得不走,这里要是被黑棋走到,中腹攻防立场逆转,黑棋反要有成空的可能。

于是,黑棋左下提子消劫,全盘黑棋唯一的一处隐患也被消除。

接下来的棋对高手而言只是走走罢了,黑棋盘面领先二十多目,而且处处坚实没有弱棋,中腹白棋虽然还有一些成空的潜力,但侵削黑角和中腹围空二者不可兼得,所以形势并不会有所改变。

所以,张海涛认输了,而他也只能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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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逛了一圈,陈见雪和金钰莹两个人终于回来了,一个手里牵着一串气球,一个头上戴着一顶卡通帽,应该是参加什么活动赢回来的,两个人一人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边走边看,边走边闹,看来庙会逛得很开心,这一圈儿下来,足有一个小时还拐弯儿。

回到棋胜楼活动的人造假山,情况和她俩离开时差不多,几个人下棋,几个人围观,而张海涛则坐在凉亭的栏杆上,背靠着凉亭的立柱发呆。

“喂,怎么这么没精神?昨天晚上没睡好吗?偷懒是不是?亏我还专门给你买了串糖葫芦!”

见张海涛出工不出力,这么大的两个人回来都没看到,陈见雪在张海涛肩膀捶了一拳不满地叫道。

现在是冬天,身上穿的衣服很厚,所以拳头打在身上并不是很重,但张海涛正在想事情,思想上没有一点准备,冷不防身子一晃,差点没从围栏上掉下来,倒把打他的陈见雪吓了一跳。

“啊!.....”,张海涛受惊非小,回过头来,见是陈见雪和金钰莹这才醒过神来,“小姐,轻点儿好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谁吓你了!哎,刚才想什么呢,怎么那么出神?”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张海涛,陈见雪好奇的问道。

“呃......,没,没什么。呵,糖葫芦不错,正经冰糖的,是姚记的吗?”谁都爱讲自已过五关斩六将的事情,没几个人会喜欢把走麦城的事儿到处宣扬,张海涛也是如此,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忙王顾左右而言他,想把话题岔开。

人在说谎时有很多反应是下意识的,比如心跳加速,血压升高,流汗等等,所谓的测谎仪就是通过对这些反应的检测对比正常时的反应从而确定检测对象的言谈是否可靠。不过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可以通过一些小技巧人为改变自已的身体反应来应对这种测试,比如咬牙,憋气,攥拳等等,此外还有一些说谎成性,以至于连自已的信以为真的人也不会有这些反应,所以测谎仪在实际工作中往往是做为辅助工具,而不是最终标准,尽管其准确率相当的高。

不过可惜的是,张海涛即不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也不是那种说谎成性的惯犯,他的心理素质更没有强到‘任他雨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的超然境界,所以无论他的表情,语气还有动作,都让陈见雪和金钰莹感到非常可疑。

“是吗?你真的没事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见雪怀疑的追问,金钰莹则把目光投入凉亭内,这一看马上就发现了问题。

“咦?海涛,桌上的奖品怎么少了这么多?而且还是一等奖的奖品?”金钰莹问道——她们俩离开的时候,桌子上堆的奖品足足占据了桌面的三分之二,而现在最多也就三分之一的样子,此外变形金刚,毛绒玩具维尼熊,电子游戏机等很吸引眼球的奖品都不见了,留下的多是一些二等奖,三等奖和参与奖的免费赠品。

“啊!是呀。怎么少了这么多?不会吧,我们才离开那么一会儿,你就把奖品都送出去了?今天的庙会还有两个多小时,你让我们俩唱空城计呀?!”

被金钰莹一提醒,陈见雪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奖品少了没问题,因为这些奖品本就是做活动送人的,送出越多,说明活动进行的越成功,问题是短短一个来小时的时间,一等奖的奖品几乎全没了踪影,想前两天的活动加上今天上午半天,连闯三关拿到一等奖的游客也不过屈屈四人,而现在这一会儿功夫,一等奖的奖品至少少了四五件,过节后开会总结时,这个问题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自已怎么解释?知道的是张海涛的问题,不知道的说不定会怀疑她和金钰莹假公济私,利用参加宣传的机会中饱私囊,把奖品收为已有呢事实上,陈见雪也的确相中的那个毛绒维尼小熊,不过她打算是等春节活动结束处理奖品时再要,却没想到被有人先下手为强了。

“这个......,”张海涛哑口无言,东西的的确确没了,他做为这个展位的临时负责人必须得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答复。

“呃......人家赢了棋,就把奖品拿走了呗。”他答道,说话的声音很没有底下。

过了三关拿奖品,这是活动的规定,天经地义,道理上的确讲的通,可是......

金钰莹拿起了记事本——按规定,凡参加活动拿到奖品的游客都要在记事本上留下姓名还有所得奖品的名称,一方面这是记录活动的宣传成果,另一方面也是回去对账的依据尽管这些奖品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而且原本就是打算要送,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库房和会计那里要求的是账目清楚,有进有出,必须要有明细。

翻看几页,翻到了今天的记录情况,她发现,自已和陈见雪禽开这段期间,参加大闯关活动的人共有十二人,而依据记录,拿到一等奖的人只有一位,但这一位的签名下共有七件奖品,变形金刚,维尼小熊,电子游戏机等几个一等奖奖品赫然在目。

“怎么回事儿?这个人为什么拿这么多奖品?不是规定通关者只能有一件奖品吗?”把记事本举到张海涛面前,金钰莹的表情严肃起来。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证据确作,张海涛是辩无可辩,心中只有暗叫倒霉,后悔当时自已为什么沉不住气,非要打那赌,他是真的很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宁愿当时赌的是人民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见雪把记事本接过去也看了一遍,脸马上就寒了下来,“喂,说话呀。过三关拿一件一等奖,展牌上写的很清楚,而且昨天你就在这里盯了一天,规定应该比我们俩都熟,为什么会让一个人拿走这么多奖品?这个人是你的亲朋好友?还是土匪恶霸,你不给他就闹事儿?”

好嘛,让陈见雪再这么发挥下去,自已真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跳到黄河里也洗不干净了。

“好啦好啦,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张海涛无奈地叫道,他是真的不想在这两个女孩子面前说自已被人痛宰的事情,但现在不说显然是过不了关。

“好,你说吧,这个程非是怎么回事儿......,咦,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呀......,好象你教的初级提高班里有一个小孩儿就叫这个名字,对不对?”陈见雪歪歪脑袋想起了什么。

“见雪,你别打岔,听他说。”拉了陈见雪一把,金钰莹提醒道——天底下重名的人多着呢,程非这个名字又不是多特别,恰好碰上也没什么可奇怪。

没办法,只有实话实说了。

“嗯......你说的对,这个程非就是我班上的那个学生。”张海涛讲道。

“什么?还真是......,你该不会因为他是你的学生,你就放水吧?可就算是放水,给一件奖品也就够了,为什么给这么多件?”一听这话,陈见雪真的有点儿生气了——熟人来参加活动,朋友面子也好,人情关系也好,手下留情,放人过关得奖不是不能理解,也不是不能接受,问题是拿公家的东西做自已的人情,而且一送就是这么多,这种人要是当了官,不知道得是多大的蛀虫呢!

“别,别,你先别急,听我说.....,唉,我当然是不想了,问题是谁让我跟人打了赌呢,认赌服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总不能不认账吧?”

张海涛长叹一声——丢脸,真是太丢脸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打赌?搞什么飞机?和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打什么赌!你还小啊你?!”一听这个,陈见雪是好气又好笑,三十大几的人和一个小孩子叫劲儿,真不知道张海涛是怎么想的。

张海涛这个委屈,他感觉自已就象是关汉卿笔下的窦娥,有怨无处诉,有苦无处说,就差六月飞雪了,七月落霜了。

“海涛,不是我说你,和小孩子逗着玩儿不是不可以,直接送给一个玩具给他也不是不行,但再怎么说,你也不该赌那么大呀,一等奖都没了,今天的活动还怎么继续下去呀?!”金钰莹比陈见雪要宽容的多,但事情办成了这个样子,她心里也很不高兴。

“这......,你们俩就知足吧。能给留下这些就不错了,当时赌的是桌子上所有的奖品呢。”张海涛小声的安慰道。

问题是,这真的能算是安慰吗?

“呃,这什么话!何着我们俩还该感谢你是不是?!”陈见雪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腿作势,她是真的很想狠狠给张海涛一脚。

“别,别急呀!等我把话说完呀。”张海涛连忙叫道——小姑娘脚上穿的可是带尖的皮靴,这要真的踢上那可不是好玩的。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打赌把东西输给一个孩子,今天回去我就告诉爷爷,看他到时候怎么训你!”陈见雪恨恨气道。

坏了,这件事儿自已得赶快解释清楚,让陈见雪尽快把气儿消下来,不然,以她的脾气和作风向陈淞生告状时,天晓得会怎样的添油加醋,把自已说成十恶不赦罪犯。

“不是,不是,把玩具拿走的是程非,但和我打赌的那个不是程非呀。见雪,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再怎么幼稚,也不至于和个孩子斗气儿吧?”张海涛忙着解释道。

原来是另有原因......,想想也对,张海涛再怎么好玩胡闹,也不至于和自已班上的孩子做出打赌这种荒唐的事儿来。还有,打赌打的到底是什么赌?什么样的情况能让张海涛把满桌子的奖品当做赌注?

“......,是这样,你们离开后不久,程明,就是程非他爸带着程非还有一个人来逛庙会,你们不知道,程非和我原先都在牡丹电视机厂工作,彼此有点儿小小的不对付,他们到这里聊了几句,不知不觉就呛上了碴儿,结果就打起赌来,原本以为是程明自已上,他的棋我清楚,以业余水平来说还算不错,但比我差的还很远,所以我并没放在心上,就应了下来,谁想到要上的不是他,却是他带来的那个人......”张海涛讲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换人?哪有这种事儿?你也不是刚出校门的学生,明摆着这是陷阱你还往里跳?你可别告诉我你答应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都是吃围棋这碗饭的,赌棋这种事儿大家都知道,参与不参与,赞同不赞同,各人有各自的想法,不过一些基本常识肯定都了解,临阵换将,肯定有问题。

张海涛无奈苦笑,连陈见雪都知道的事,他怎么会不清楚?

不需要回答,这样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行,你可真行,连这种当你都能上!我对你的智商看来需要重新评估了。”陈见雪和金钰莹是连连摇头,眼中流露出的已不是气愤,而是同情了。

这样的反应更让张海涛受不了,自尊心的问题,他宁肯被人当作假公济私的罪犯,也不愿被人误会为无脑的白痴。

“什么呀,我有那么傻呀。问题是他们话赶话把我给拿住了,我就是想退身也退不了。”张海涛辩驳道。

“怎么不能退?换人了,这样的理由还不够拒绝吗?”陈见雪不信,以她的性格,如果发现什么事发展下去对自已没好处,她肯定是说什么也不答应的。

“真的......,因为那个人提出的条件不是下让子棋,而是分先,当时话都说到那个地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们说,我能打退堂鼓吗?”

没办法,张海涛只有实话实说了,虽然他所谓的实话是掐头去尾,只讲对他自已有利的一面,而不提他怎么拿言语嘲讽人家的部分。

什么?分先?那这个赌还真是不能退了。

陈见雪和金钰莹诧异的交换了一下眼色,理解了张海涛的难处。

分先对弈,也就是平手交锋,真以赌棋的行情来说,业余五段之间交手,千八百块的赌注还真不能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就输了?......那个人是什么来头?”陈见雪问道——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棋胜楼的专职讲师在自已的展位上被人打败,用不了几天,这种消息肯定便在圈子里传开,想拦也拦不住,所以当务之急是查清程明带来的那个人是谁,是不是其他棋社的高手——真要是数得着的高手的话,输也就输了,至少面子上不会太难看。

“不知道,那个人姓王,叫王仲明,以前没有见过,只知道他是程明的朋友......对了,听口言,那个人应该是北京本地人。”张海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尽管描述着自已观察到的线索。

“......,我爷爷和程明好象很熟,回头让他去问一下儿好了......,那个人的实力怎么样?”看来从张海涛那里得不到多少有价值的信息,还是找机会直接去问本人好了,金钰莹说道。

“实力......”张海涛嘴角又浮现出一丝苦笑,“强,真的是很强。”他自嘲的摇了摇头,表情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真是废话,他赢了你,你当然说他强了,我们想知道的是到底有多强!”陈见雪不耐烦地催道——张海涛实力不若,能赢他的人肯定有相当的实力,下棋的人多,但高手的圈子其实并不是很大,那个人如果真是北京本地人,以实力做排除法,说不定可以猜到是哪一个。

“多强......,我也说不清楚。没下棋之前,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当他在棋盘旁坐下来以后,整个人的气质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说实话,当时我以为是自已的错觉,但现在想起来,似乎真就是那样。”张海涛答道。

“喂,搞没搞错,你该不会告诉我们,你是被那个人的气势吓倒所以才输了棋的吧?!”陈见雪一听又有要发飙的趋势。

“别急呀,听他把话说完。”金钰莹连忙把陈见雪拉住,示意让张海涛继续讲下去。

“棋下完以后刚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可后来仔细回忆了一遍棋局,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事实上,即使排除心理因素方面的影响,我也不可能是那个人的对手,因为自始至终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发现那个人棋上有什么破绽,尽管非常的不甘心,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以我的水平,完全找不到那个人行棋上的弱点。”张海涛答道。这是他真实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象蚂蚁之于大象,再怎么努力,也根本没有下口的地方。

“什么?太夸张了吧你?”陈见雪和金钰莹对视一眼,半信半疑地叫道。

棋手下棋,不可能自始至终每一招都正确无误,高手也是一样,当然,水平越高的棋手,出现失误的情况也越少,但一盘棋一两百个回合下来,总会有下得不是那么精确的地方,在对局进行时,由于时间,精力,情绪,心理等等多方面的原因,棋手可能无法及时发现那些破绽所在,但当对局结束后,棋手静下心来仔细研究,大多数情况下都能找到败因,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无法找到败因,那只能说明一点——棋力相差太过悬殊,就象做死活题那样,实力不到,想破了脑袋也没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今天孙女儿在庙会搞活动,一天下来肯定很累,老金头儿晚上特意做了几个好菜,要好好给孙女儿补充一下体力,这边刚把火关上,那边楼道门开,金钰莹带着陈见雪回来了。

“金爷爷,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呀?在楼道里我都闻见香味儿啦!”一如既往,陈见雪一进屋就开始拍起了马屁。

“呵,就你鼻子灵,馋猫一个。告诉你,今天你金爷爷做的是红焖羊肉,你们今天在外面冻了一天,羊肉性燥,吃下去驱寒除湿,大补,最适合不过了。快去洗手,拿碗,趁热。”老金头儿笑着催道。

回来就有热乎乎的现成饭菜可吃,还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事呢?两个小姑娘忙脱下外套,洗手拿碗,盛饭夹菜,这一吃,更是赞不绝口,大夸而特夸。

有人捧场,对做饭的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奖励,看两个小姑娘吃得来劲儿,老金头儿心里就觉得痛快,“呵,别急,慢慢来,锅里还有呢,没人跟你们俩抢。”他笑道。

“嘻嘻,金爷爷,您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能不能收我当徒弟,教我两手,省得我妈老说我好吃懒作。”一边有滋有味儿地啃着羊肉,陈见雪一边笑着问道。

“算了吧你就,连我这个亲孙女儿想学他老人家都不教,你这个干孙女儿就更别想作梦了。”金钰莹哼道。

“呵呵,别瞎说,你们要是想学做菜,我教你们几招不难,但当徒弟还是免了吧。你们俩根本就不够资格。”老金头笑道——他的徒弟多了去了,不当一流酒店饭店的大厨都是他的弟子,他并不担心自已的厨艺没有传人,再说了,就算找传人,也犯不着找着两位小姑娘,炒菜做饭做为职业而言,那也是一种力气活儿,就她们俩那小细胳膊,掂半个小时大勺还不得把锅都给扔了?

“瞧您说的,不就是作菜吗?我这么聪明的人,有什么学不会的,只要您肯教,我肯学,肯定用不了两个月就能达到您七成的功力!”陈见雪不服气地叫道。

“七成?......,呵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物美大卖场旁边大鸭梨的李义,跟着我学了十多年的厨艺,到现在还不敢说有我七成的功力,你两个月就想达到,是不是羊肉吃多了给撑着了?”老金头儿笑骂道。

“什么?大鸭梨的老板是您徒弟?怪不得我和钰莹到他那里吃饭他都是直接按七折结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呀。嗐,我还以为他是别有企图想要泡小姑娘呢!早知道是这样,以后逛大卖场后就到他那里歇着。”陈见雪恍后大悟,后悔地说道。

大鸭梨不是卖水果的货摊,而是一家餐馆,餐馆的规模不算很大,不过因为离物美大卖场不是很远,所以生意一向很好,其招牌菜鱼香茄子更是深受食客喜爱,陈见雪便是这些食客中的一位。

“切,瞧你那出息。哎,对了爷爷,您好象认识一个叫程明的人吧?”骂了陈见雪一句,金钰莹想起还有正事儿没说,忙咽下口中的羊肉向老金头儿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明?.......,是不是开出租车的那个?”老金头儿想了想问道。

“开出租车?......,不知道是不是,不过他儿子叫程非,正在咱们棋胜楼初级班里学棋。”金钰莹摇了摇头答道——她的生活比较单一,每天基本就是家,棋胜楼,中国棋院这三个地方,如果有别的去处,大部分也是陪着陈见雪闲逛,购物,有多余的时间,大部分也是用来读书拆棋,不象老金头儿那样喜欢在小区里到处转悠,找人聊天儿。

“噢,那就是他没错了。你找他有事儿?”和脑子里的人对上号了,老金头儿问道——程明的儿子在棋胜楼学棋,孙女儿是棋胜楼的讲师,有事情要找学生家长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嗯。您碰到他的时候能不能问一下儿,今天下午他带去庙会的那个人是谁?”金钰莹点了点头问道。

“他带去庙会的那个人是谁?......怎么了?”不是找程明有事儿,而是要通过程明问另外一个人,老金头儿的脑筋一转,警惕了起来。

老金头儿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有什么心事儿都直接挂在脸上,他这一起疑心,表情和语气马上就带了出来,金钰莹和爷爷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哪儿会感觉不到他的想法?

“爷爷!......您那是什么表情!找那个人是公事儿,不是您想的那样!您不要又往歪处想!”金钰莹气恼地叫道。

呃?......歪处想?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些事情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误会越深。老金头儿越看越觉得自已孙女儿的反应不对劲儿。

“那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呀。”老金头儿问道。

还真是,看来不把事情说清楚,这个忙爷爷是不会帮了,想想也是,反正今天下午的事早晚都会传开,自已也没必要替张海涛保密,说就说了吧。

“是这样,今天下午,程明带着程非还有一个人去庙会,到了咱们棋胜楼做宣传的凉亭,当时张海涛过来帮忙,我正好和见雪去逛庙会不在,结果张海涛就和那个人打赌下棋,没想到那个人的棋非常厉害,不仅赢了张海涛,还把做活动用的奖品拿走了一大半,这事儿等过完节陈爷爷一定会问,今天是我和见雪当班的日子,出了这种事儿,我们俩总得有个说法不是?所以爷爷,拜托您啦!”金钰莹央求道。

真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金头儿半信半疑的望向陈见雪。

“是真的。金爷爷,您就帮这个忙吧?要是连谁把棋胜楼的讲师赢了,我们俩却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爷爷一定会骂我笨蛋的,金爷爷,您最好了,求求您啦。”陈见雪的表情更加丰富,怕老金头儿不肯帮忙,干脆撒起娇来。

看来是真的?......

老金头儿想道,看两个人的表情,不象是在撒谎,不过......

“张海涛那小子不是挺精明的吗?怎么会在做宣传的时候和人打赌下棋,还拿做宣传的奖品当赌注?再说了,赌输了是他自已的事儿,让他掏钱把人家拿走的奖品补上不就完了,干嘛找人家下棋的人?”老金头儿问道。

他知道棋胜楼在庙会搞大冲关活动的规定,规定上说的是只要能赢把关的擂主,就能得到相应的奖品,金钰莹和陈见雪不在场,那么张海涛守的就应该是最后一关,这一关的规定是过他的三子局,张海涛虽然是正牌业五,实力很强,但让人家三个子输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他本人在下棋前和对方定的什么约定那是他个人的事儿,只要是冤有头,债有主,奖品的事有人负责任,两个小姑娘用不着操那个心。

“爷爷!您不知道,那个人是分先下赢的张海涛!”金钰莹不满地叫道。

“什么?分先?......”,这句话把老金头听得一愣——让三子和分先棋之间的差距何等之大!老金头儿是个老棋迷,棋虽然下的不怎么样,但这之间的区别他还是很清楚的。

“......,金爷爷,我们俩和张海涛拆了那盘棋一遍,发现那个人的棋真的是非常厉害,我怀疑他是其他棋社的高手,来庙会是故意给咱们的宣传活动捣乱的,所以,您一定要帮忙把这件事情查清楚。”陈见雪表情认真的拜托道。

这样呀.......,看来这个忙自已不是非帮不可了。

老金头儿想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所谓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更何况是孙女儿托自已办的事儿,老金头自然不会掉以轻心,问题现在是春节放假期间,棋胜楼初七才开始重张营业,而程明又忙着趁着假期生意好忙着拉活儿赚钱,白天几乎都不着家,想要碰上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再过一天棋社就要开业,再不把事情况清楚,两个孙女儿就要受牵连挨陈淞生的批评,老金头儿再也沉不住气了,决定不再守株待兔,而是主动上门,到程明家里去问个明白。

虽然住在一个小区那么多年,但牡丹园小区很大,老金头儿只是知道程明大概住的方向,至于具体的哪栋哪楼,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这种事儿是难不住他的,鼻子底下有张嘴,他不知道,小区里自会有别人知道,在小区里溜达了两圈儿,问了三四个人之后,他便找到了程明家——楼下没停着程明的那辆夏利车,可能是出车还没有回来吧?不过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既然已经找到,就直接去家里等好了。

于是,老金头儿上楼来到了程明家,敲开门儿,开门儿的正是程明的儿子程非,见是老金头儿,小孩子非常惊讶,大声叫妈妈过来迎接客人。

程非妈自然也认得老金头儿,长辈到晚辈家里串门儿,她也是非常意外,忙把老金头儿让到屋里,沏茶倒水,热情招待。

进到客厅,老金头儿见茶几上摊着棋具、棋书,原来自已来时,程非正在摆棋。

“呵,非非,用功呢?”老金头儿笑着问道。

“嗯。”程非点头应道。

看桌上的棋书不像棋胜楼发的教材,老金头好奇的拿起来翻看几页,却原来这是一个类似于笔记式的手抄本小册子,里边的内容五花八门儿,有死活题,有中盘战图例,有实战局全谱,有的图例旁简单的写着一些评注,如125缓、单飞,34搜根太急之类的东东,有些则什么都没写,孤单单的就是一张图谱。

“咦,非非,这小册子是你爸给你找的?”老金头儿棋虽然不高,不过玩了那么多年棋,眼光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别的不清楚,看到小册子中的几道死活题,还没去解,单是看着棋型就感到自已头都大了一圈,马上便知道这本小册子里记录的东西不简单。

“不是,这是王叔叔给我让我学的。”程非答道。

王叔叔......,慢着,听孙女儿说那个分先赢了张海涛的人不好象就是姓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金头儿心里一亮。

“呵,是哪个王叔叔呀?”程明既然还没回来,那就先从他儿子那里打听打听消息吧。

“王叔叔就是王叔叔,还有哪个王叔叔?”程非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的反问道。

嘿,瞧自已问的这个人!

老金头儿有点儿哭笑不得的感觉,“呵,非非,前天下午,你是不是去庙会了?”跟小孩子着不得急,他只有慢慢引导。

“是呀。”程非点了点头。

“和你一起去庙会的是不是有一位王叔叔,那位王叔叔还下棋赢了张老师,给你赢了一大堆奖品?”老金头儿笑着问道。

“是呀。嘻嘻,原来您问的是那位王叔叔呀,没错,就是他。”程非恍然大悟,开心地笑道,“您看,这就是那天赢回来的奖品。”小孩子好现,马上屁颠屁颠的跑进自已的卧室,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抱着一大堆玩具又跑了出来,有变形金刚,有飞机模型,有游戏机,有毛绒娃娃,足足堆了有半沙发。

“呵呵,真不少呀,非非,乐坏了吧?”基本事实理清了,老金头儿笑着夸道。

这时,程非的妈妈在厨房沏完茶来到客厅,见一老一少正在聊玩具的事儿,心里一动,以为老金头儿这次主动登门是为了这些奖品的事儿,“哟,金大爷,真对不住您呀。那天我去走亲戚,没有跟着一起去庙会,结果闹出这样的事儿。要我在,肯定不会让孩子拿这么多东西的。后来听说,那天是您孙女儿负责盯摊儿,我这心里就更是过意不去了。一下子拿走那么多东西,到时候怎么向领导交待呀。您今天是不是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千万别为难,非非,把东西收好,都交给金爷爷。”

“什么?!”程非的脸立刻变成了哭相——这些玩具到手才不过两三天,他还没玩儿痛快呢,怎么这就要交出去?

老金头儿知道程非他妈误会了,见程非惊讶难过的样子,连忙亲切地拍拍程非的脑袋,“呵呵,小家伙,怎么啦,还真以为金爷爷是来抢的你的玩具吗?呵,放心吧,东西是正大光明赢回来的,是你的就是你的,爷爷不会要回去的。”老金头儿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吗?”程非破泣为笑,眼睛瞪得溜圆,惊喜地问道。

“呵,当然是真的了。非非妈,你不要误会,那天虽然是钰莹盯摊儿,但和人赌棋的是张海涛,就算要负什么责任,也是张海涛的事儿。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些玩具,我就是想知道那天和张海涛下棋那位的情况,听钰莹说,那个人棋下的非常好,可能是挺有名的高手呢。”老金头儿这才算把来意说清楚。

程非妈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为这事儿呀。”程非妈在对面沙发坐了下来,“那个人姓王,叫王仲明,是春节前不久刚租下我家三号楼那间空房的租客。说起来小王这个人真不错,有学问,有礼貌,而且对我们家非非也很好,这不,每天晚上还抽出时间给非非辅导围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人家了。”

原来那个人就住在这个小区里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儿在陈淞生那里孙女儿可以交差了。

“对了,那个人棋下的那么好,连张海涛都给赢了,是不是哪家棋社的讲师呀?”老金头儿问道。

“讲师......,应该不会吧?听小王说,他是一个作家,这次回北京就是为了办二代身份证,等身份证办好了就离开北京,所以租房也只租了两个月,要是棋社的讲师,应该没这么闲在吧?”程非妈想了想,最后摇头否决道。

“那个人真是作家?”老金头儿追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一定不能马虎。

“......,是呀,他是真么说的。怎么,不是吗?”程非妈仔细想了想,她觉得老金头儿的问题很奇怪,人家干什么和棋胜楼有什么关系?

“呵呵,不是,我这也就是随便问问。”

老金头儿心说,要知道是不是,我干嘛还跑来问你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新年新气象,一转眼,大年初七到了。虽然有不出正月就是年的说法,但国家法定假期只有三天,外加两个周日周末,通算就是七天,大部分国家企事业单位,公司,工厂都是按照这样的模式放假,至于那些一放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地方,只能算是个别特例,不能拿来做比较的。

棋胜楼的春节假期也是这样规定的,所以初七到了,棋社也重张营业了,有所谓小别胜新婚,这种比喻也可以用在棋迷身上,闲了七八天的棋迷们终于又有了下棋消遣的地方,早晨八点五十,离棋胜楼正常开门放人还有十来分钟,就有不少棋迷已经赶到,守在大门外聊天儿拜年,述说着不见的这几天彼此是怎么过的,有没有什么开心好玩儿的事情。

“哎,听说了吗?这次双秀公园庙会,咱们棋胜楼也去了。”

“呵,您可真行,今天才知道呀?年前放假的前一天,白纸黑字的告示就贴在大门儿旁边,还欢迎大家到时候去参加捧场呢。何着您没看见?亏着您带着这么厚的眼镜了。”

“呵,说话别这么损,我那天不是公司有事儿,没来吗。对啦,庙会你是不是去了?活动办的怎么样?热不热闹?”

“去了,活动办的不错,挺热闹的。不过我去的那天晚了,错过了一件大事儿,后悔死我了。”

一个戴眼镜的棋迷和另一个棋迷正在聊天儿。

“哎,你说的是不是有人把张海涛赢了那件事儿?”常来棋胜楼的棋迷大多认识,就算不知道彼此的姓名也是个脸熟,听两个人聊庙会的事儿,另有一个棋迷插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