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哪怕是风雪交加，零下温度的冷风，徐嚯吸进来也感到久违的新鲜。

“尸体检查的怎么样了？”

徐嚯看向早就在一旁的李建业。“尸身都被整理了出来。”

“尸体残缺不一，那孙子不只对人皮下手，还有其余的。”

李建业砸吧砸吧嘴。

他的面前摆放着整整齐齐六个黑色裹尸袋。

“哧！”

他上手，拉开其中一个裹尸袋的拉链，一个无皮血尸顿时出现在面前。

那双没了眼皮，死死瞪大，瞳孔涣散的眼球无神盯着徐嚯。

“她的右手，以及天灵盖没了。”

李建业扶起对方的后脑，往上一抬。

一个凹陷处顿时出现。

尸体就好像缺少了一半脑袋.不，她就是缺少了一半脑袋。

天灵盖被凶手在剥完皮后挖走。

“还有手肘至手部部位。”

“尸体或多或少都有骨头上的缺失。”

李建业叹了口气。

案件的惨烈程度看成前所未有。

将一个人的脑袋撬开，随后带走天灵盖而且还不是一个。

足足六人！

甚至说.

“我们暂时无法估计之前究竟存在多多少死者。”

“希望警方那边能做好必要的心理准备。”

李建业对着都城警方专案组的组长开口说着，对方脸上露出个苦笑。

在都城作息这种案子.

胆大包天！

不，用胆大包天已经无法形容对方了。

得是自找死路！

只要爆出来，哪怕是只有一具尸体，警方也会莽足劲，死追着不放将其破获。

“屠夫，厂长，这三人有线索了吗？”

徐嚯蹲下身，看着尸体默默询问。

林苗的照片徐嚯看过，很漂亮的小姑娘。

看得出林淼有在专心养这个只比自己小四岁的妹妹，当妓女得来的钱大多补贴到对方的生活中。

别人该有的对方都有，没有的林淼也会想办法给配上。

甚至，在对方可以自己留在家里后，林淼也没再带对方去过会所。

其实这挺令人难以置信的。

妓女除了被人强逼，基本都是为了钱来，因为她们享受那种来钱快，已经自己大手花钱的感觉。

一个包包几千上万，一个香水几百上千，这就是她们的目标。

但林淼却一个不买，最多就多看两眼，这很不符合一个为钱当妓的情况。

拿上一世那些到处空降的来说吧。

有相当一部分，本身可能是个小网红，在某些时间段红了一段时间，拿到钱后消费，爱上了这种感觉，随后在平淡期没多少钱，又融入不了继续打工拿工资的生活.

于是，她们就下海了，赚到钱继续支持自己高消费。

妓女大多如此。

林淼却反其道而行之，将钱花到妹妹身上。

‘也难怪，看到尸体后对方会疯了’

徐嚯内心如实想着。

‘将皮缝在脸上.是为了催眠自己？看这镜子里林苗的模样，相当于看到林苗本人’

李建业也是想到了这一茬。

他内心唏嘘不已，但还是继续回答着徐嚯的问题。

“哪有那么好查。”

“这几个孙子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根本查不到。”

“联系了他们的父母，妻子，却什么线索都没有，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目标人物犯罪！”

李建业咂舌道。

徐嚯内心叹了口气。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了，也是为什么徐嚯一开始真懒得不想干活的原因。

如果是上一世，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不怎么办，直接查监控，查手机定位，分分钟给他出行轨迹都扒出来！

只要有了想法，短时间内就能彻查，同时验证想法猜测，哪还用像现在这样，只要一跑就没信息了“呵”

张梁在一旁露出冷笑。

“得罪了特五局还想走？”

“门都没有！”

“放心，他们跑不出都城。”

“得益于大雪封路，特五局和警方有充足的时间安插人手。”

“只要他们敢露面，迎接的将会是漫天资源的碾压！”

“当然，就算他们不露脸，在地毯式搜查的情况下，迟早有一天能查的到他。”

闻言，徐嚯紧缩的眉头倒是舒展了开来。

果然，还是都城的资源多。

自己甚至都不用说，张梁直接安排下去地毯式搜查。

哪像赵州林岚市那样，干巴巴的指望着一百来一百个就去地毯式搜查？说实话徐嚯要是下这个命令，他都怕自己笑出来。

但这里不一样，但凡是个猜测，张梁都会投入骇人的资源！

李建业倒是不懂这种感觉，他脑子里此时在思考另一件事。

“对了，目前我们来看，凶手存在第三人，也就是幕后真凶。”

“而尸体的出现，也是因为他。”

“那么，陈家等人盯上林苗会不会也是和他有关？”

徐嚯点了点头，“有可能，可能性还非常大！”

“但目前来看，凶手又不存在和对方认识的信息。”

“林苗不是白眼狼，他和林淼感情很好，知道学历是她改变命运最大的资本，断然不可能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触。”

“而目前的信息来看，凶手也是因林淼接私活才无意间发现的林苗。”

“那么.陈家等人，抓人的筛选因素是什么？”

举个例子。

你想吃饭，这是你的目的。

但这个目的太笼络了，所以，你要进行一次筛选。

将吃饭，改成吃某种饭，如吃大米饭。

但这也还是笼络，那就再筛选，加个猪脚，最终，一点点筛选至猪脚饭本身。

林苗就是这个猪脚饭。

幕后真凶则是想吃饭的目的。

而陈家，就是通过某些选项，做出筛选的人！

对方通过某些特质，一点点的筛下路人，瞄准了林苗。

“如果这样说的话”

“其余五具尸体，是不是也能认为是和林苗一样，被筛选出的人！？”

恍惚间，徐嚯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众人一顿，随即大脑宛若豁然开朗一般。

“没错，其余五具尸体也是被筛选来的！”

“他们没道理随便抓五个，然后再固定找林苗，绝大概率是六人具备某种共同特质！”

李建业有点羞恼。

他们被尸体的惨状冲击到，影响了正常的思维。

没办法，六具倒挂的尸体.

哪怕是国内最顶级的刑侦来了，短时间内思维也必定是混乱的。

现在还有机会能弥补！

“特质在哪？”

张梁没犹豫，直接将装着尸体的裹尸布拉开。

血淋淋的尸体出现在面前。

相同的特质在哪！？

说实话现在很难看得出。

都说美人如白骨，意思就是死后人的长相都差不多，而死后的长相也就是骨头长相。

面前的尸体虽然还有肌肉，但也和骨头没什么区别了。

被生生活剥，留下的鲜红痕迹，让她们看起来长相完全一模一样。

若非徐嚯有王蝶之嗅，否则也观察不出什么.

“这几个人.都是女人？”

徐嚯顿了顿，眉头皱起，目光在血淋淋尸体下体和上身看去。

没错，六具尸体无一例外，全是女人。

没有任何一位男性。

这是特质？

“而且还很年轻！”

徐嚯又道。

他蹲在几具尸体跟前，伸出手，将没了皮肤包裹的口腔打开，看着牙齿的磨痕。

同时，又找到一个头顶颅骨未被剥掉的尸体。

“牙齿磨损程度很小、头顶颅骨未完全闭合。”

“这些人还都是少女？十八岁的少女？”

徐嚯顿住，眉头凝起，逐渐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凶手的特质是少女！？”

张梁顿住，脑子有点凌乱，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找这些人。

至于颅骨闭合就是天灵盖，但不只有天灵盖。

人的脑袋不是完全闭合的，大多人的印象，天灵盖跟个安全帽一样光滑圆润。

实则，是由三块碎片拼凑，中心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纹。

随着时间的增长，颅骨会缓缓闭合。

一般情况下，是会在20岁，到30岁之间完全闭合颅骨。

死者的颅骨很明显，闭合不完全，再加上骨头以及牙齿，还有肌肉的状态，完全能看得出这是个少女！

“之前我们一直在想，为什么凶手会抓住一个漂亮少女不做些别的，反而将其剥皮。”

“现在来看.对方的目标本身就是这种漂亮少女的皮？”

李建业越来越觉得离谱了。

真以为东国是当初脑袋插羽毛的人，头皮被人摘下做鞋子？

谁敢碰谁死不是开玩笑的，而且还触及了这个年龄的人“少女，皮.”

徐嚯呢喃着，眉头紧锁，脑子里不断冒出各种各样的画面。

好半晌，他突然一滞，整个人仿佛陷入到时间停止一般，瞳孔猛地一缩。

“少女.皮.坏了！”

一道声音惊醒，李建业连忙扭头看向徐嚯。

这下，看到的和往常不同，徐嚯看起来.十分的凝重。

李建业愣了愣，他上次看到徐嚯这么严肃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赵州的程阳，对方感到愤怒！

但这次可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事情大发了的严肃.

能被对方这么对待过往的种种案子在眼前浮现，这种情绪，却是第一次！

“你想到什么了？”

李建业试探性询问。

“找法医来，快去找法医来。”

徐嚯没回答，他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只想快点将脑子里的想法得到验证。

张梁等人也没墨迹，直接呼叫法医让其赶来。

法医其实早就在路上了。

都城的资源不是地方能感受到的。

在地方，这年头一个市都不一定有一个法医的情况下，都城的法医人手无比充足！

同时配备完整的化验室，解剖室等等的法医部。

而赵州林岚市，却只能将尸体放在殡仪馆张梁话音落下，紧接着，门口就传来一道刹车的声音。

下一秒一身白大褂就出现在面前。

这是法医。

对方早就开始赶了，刚好卡在需要的时候的时间赶到。

“先别动，给我查一件东西。”

徐嚯看着这女法医，眼神阴沉，浓郁到宛若要渗出水。

法医愣住，下意识看向赵刚，她是赵刚手下的。

“听他的。”赵刚开口回应。

“查什么？”法医疑惑道。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徐嚯深吸一口气，沉沉吐出三个字。

“处女膜！”

处女膜.

查这玩意干什么！？

众人错愕，满脑子问号，丝毫没想清楚。

“查！”张梁给了个眼神。

女法医顿时开始忙活起来。

处子膜这玩意都知道，但可能没人知道这玩意的韧性。

这层膜其实很坚挺，一些人甚至在初尝禁果后，女性依旧存在处女膜。

甚至怀孕，都还存在膜。

比普通人想的要坚挺的多，所以，若是听到女友说什么骑车骑着骑着颠没了，又或是劈叉劈没了当然不是说没有这种情况的存在。

而是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查一下对方。

至于六个女尸是不是处女.

徐嚯死死盯着法医手上的动作。

半晌。

“诶？”

“六具女尸均是处子，没有一个不是的，没经历过撕裂痕迹。”

女法医站起身，皱起眉来的。

听到这。

徐嚯大脑嗡的一下，瞬间昼白。

他看了好半晌，最终，闭上了双眼，感到一阵无力。

“什么？”

“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建业懵了，他是真没想到，女尸竟然全是处女。

这年头的都城可不算保守，黑市高跟包臀裙，自由恋爱上某些方面比上一世都开放！

他更没想到，徐嚯思维究竟是从什么方向跳到处女上的。

“染料。”

徐嚯无力的说了说远处，那由朱砂，又或是青金石组成的蓝红物品。

“那是染料！”

“这案子不论收尾没收，都不是我们能承担的起了，张组我劝你最好现在上报王局，由王局再继续上报.”

特五局都承担不起！？

“这到底什么！？”众人错愕。

“少女，皮，处子，活剥，染料”

徐嚯看着张梁，沉默半晌，突然崩出两个词。

从来没多少人听说过的词。

“阿姐鼓”

“唐卡？”

这是什么玩意？

李建业皱眉，他刚扭头看向张梁。

却见对方，此时满脸错愕瞳孔紧缩，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很是呆滞。

好半晌张梁才反应过来。

他脸色铁青，看着赵刚，大喝道：

“立马联系王局，无论案件猜测是否为真，都要务必保证凶手没有逃走！”

“联系警方那边，出动全部人手”

“务必，一定，千万，要抓住这帮疯子！”

张梁彻底晕了，他脑子乱哄哄的。

徐嚯三个字，完全不亚于三个原子弹在他脑海中爆炸！

他也明白，为什么徐嚯会露出那种表情了。

这个东西。

如果真的还存在制作，他个人是真抗不住李建业皱起眉头，他询问道：

“阿姐鼓，人皮唐卡.”

“这两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ps：月初了，作者上个月写了二十七万字，平均差不多快一天一万字了。

求求了，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