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很常见的染料，它在人体表面稍微一沾，便会深入表皮层，融入毛孔。

你想刷是刷不下来的，上一世有许多用这玩意开玩笑最后沉默收场的网红便明白这一特性。

这玩意一般盖在死物身上。

死物不存在新陈代谢，往往直到物品消失，这上面的染料才会消失。

而这玩意所在的地方，往往在于“屠宰场！？”

恍惚间，张梁吐出三个字，周围人顿时愣住，随即打了个激灵。

“对啊，屠宰场，他们那里有检验章！”

“还有味道！经常和大型牲畜打招呼的人身上，怎么可能不带臭味”

可以去猪场老板，屠夫，又或是猪肉贩子那去近身闻闻。

哪怕是环境相较而言最干净的卖肉佬，身上也总带着一股让人反胃的猪油味！

而现场的气息很相似！

警犬无法将气味描绘出来，但徐嚯可以！

遗留在林淼家中的臭味，和屠宰场的味道几乎完全一致。

按照这番话来说的话.

“屠夫！？”

“不对，药品该死，他们还真能合法动用药物杀人！”

张梁大骂一声，脸色顿时阴沉下。

之前他说了。

凶手，绝不可能在不正规的情况下，从都城官方手里撬走麻药，除非是正规渠道。

能用麻药的职业不多。

但，屠宰场恰恰刚好存在那么一个职位.

“兽医！”

特五局专案组组长赵刚眉头一挑。

“应该是了，白汉会所这边得到的消息是，凶手并非一人，至少三人。”

“这三人若是屠宰场人员，完全有概率里面有一位是兽医！”

言罢，现场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也就是说凶手，或许可能将一个十八岁少女带走，无视掉对方的白皙的皮肤，漂亮的五官，动人的身姿，将对方拖到屠宰场，然后活剥？

疯子！

赤裸裸的疯子！

众人已经想不到第二个能形容凶手的词汇了。

最关键的是“是否，还存在其余的受害者？”

恍惚间，李建业开口，又提出一个不愿多想的问题。

存在吗？

从对方精湛的手法来看不仅存在，并且数量估摸着还不少。

徐嚯深吸一口气，他看着泼墨般黝黑的天色，看着从天而降的白色小雪，声音缓缓出现。

“查！”

屠宰场，这玩意数量在上一世不多。

食品健康逐渐严格，屠宰场几乎必须达成一定的级别才能开办，导致一堆规模不大的杀猪人改行。

但，在03年不同。

这年头小规模的屠宰场多的惊人！

同样的，数量多了，质量也会下降，导致市面上出现了一堆的劣质肉。

如得了猪瘟的，又或是‘米猪肉’等没有检验的肉品。

警方想全面搜查，难度很大，但信息是从对方蹭到衣裳上的染料得来。

换句话说，凶手身上存在检验章！

也就是表面上合理合规的，至少官方给了授权的职业屠宰场。

如此，便将私人杀猪场筛选掉。

同时，对方还配置了兽医.

这又是第二个信息。

从哪看出的？

很简单.

你见过在殡仪馆开展心肺复苏服务的医生吗？

普通的屠宰场配置兽医，是因为为了配合检疫流程和环境卫生情况，搜查是否有病猪，但他们可不会负责治疗。

如果是头好猪，那进去杀了。

如果是头坏猪，那也进去杀了。

所以，麻药基本用不上。

而一个兽医，能合理合规的使用麻药，同时还和屠宰场存在勾结的.

那就只剩下一个了。

“这里是白山村，上头已经规划好开发区域。”

“而在这存在一个养殖和屠宰一体的厂子。”

“我们尝试联络工厂的老板和工人，却始终无法联系上，再加上此地距离林淼家中不远，便迅速将其锁定。”

十二月二十六号。

中午，十二点半。

徐嚯等人踩踏在茫茫白雪铺盖的地面，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脚印，在白色的背景中很是扎眼。

“初步猜测，这里是凶杀现场的可能性极大！”

张梁的身影出现，他看着面前，这座建造完善的大型场地，沉声说道。

这里是养殖屠宰场，一种二合一的地点。

建设在山脚，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周围村民也因为得到了拆迁款，提前搬出了房子，显得这里更荒无人烟。

“搜。”

徐嚯扫了眼，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牛叫声，吐出一个字。

下一秒，数不清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出现，奔着内部涌去。

他们迅速且有序，将这片工厂短时间内迅速掌控。

“这是老板的档案信息，还有内部的几个员工。”

张梁搓了搓手，让冰冷僵硬的手有了些许的温度，随后翻出刚打印好没多久的档案。

徐嚯接过档案，慢慢看来。

“屠宰场老板名为陈家，四十岁，性格爱好上没什么好说的，这点找不到人搜查。”

“不过问题不大，按照我们的过往流程，直接动用特权调查对方的资金来源。”

张梁淡淡开口，无形之中透露出一股气质。

他是真的拥有随时随地针对一个人进行盒打击的还不是一般的盒打击，是能把你底裤都查出来的那种！

至于，为什么查资金徐嚯之前说过一句话，张梁觉得说的挺好。

‘任何以团伙形式呈现的主观犯罪，唯有利益才会将他们吸引到一起！’

而在这个社会中，利益就是金钱！

换句话说，犯罪，就是为了钱，如此便直接调查资金算是一剑封喉，一针见血！

“他的资金很奇怪，数次大额消费，很明显超过了他本身应有的支出。”

“所以，我们现在怀疑，除了眼下的陈家以及兽医等人，还存在.”

“一个幕后真凶。”

张梁缓缓开口。

推理他不在行，但，这种心理上的信息可没几个人比他还厉害。

“也正是这个幕后真凶，导致案件一切发生！”

幕后真凶众人闻言，眉头紧锁。

“也就是说，人皮是第三人想要的？”李建业开口询问。

“而陈家，是他想实现目的的刀子？”

“没错，目前来看对于案件来说没什么影响，可以照常侦查。”

张梁点了点头。

“先进厂子搜查凶杀现场，等会再说别的。”

徐嚯收起档案，随即抬头向面前的养殖屠宰场走去。

厂子很大，但也不是特别的大。

内部装置了部分的机械装置，但和没装区别不大，解剖猪肉依旧需要人工完成。

厂子下方是养殖场，内部存在多种牲畜，早已被饿急眼，不断的哀嚎。

上方便是屠宰场。

按理来说，双方的位置调换一下才更符合逻辑。

“老大，有情况！”

随着一个牵着警犬的特五局人员开口汇报，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而去。

“在兽医室，这里有个暗门！”

众人连忙赶去。

屠宰场配备兽医室。

说起来，兽医倒是个一直都很紧缺的职业，累是真的累，但也是真的赚钱。

当然，指的不是宠物兽医，宠物兽医在上一世已经溢出，而是家畜类的兽医，针对牲畜的，环境比较恶劣，但钱多少比旁人多，算是个好出路。

屠宰场的兽医室很简单。

一个货架，上面摆放着各类瓶瓶罐罐的药物。

剩余便是沙发，还有一台电脑和几份文档。

此时，一个男人正站在兽医室一个柜子前。

警犬正乖巧坐在柜子门口。

柜子和墙壁只留下肉眼看不见的缝隙，如果伱将鼻子凑近缝隙猛地一吸，就会发现一大股血腥味。

“推开。”

张梁开口道。

众人一哄而上，将柜门缓缓挪开。

下一秒.

一扇不足一米七的门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门没有上锁。

或者说，门锁上不了。

门把手被人摧毁，用某种工具生生砸坏！

这应该是林淼做的？

徐嚯抽了抽鼻子，却也没将这件事说出，而是将注意力放在更重要的一点上。

他伸出手，拂在门上，随即手掌缓缓用力。

伴随着手掌幅度增加，面前的暗门也被缓缓推开，门缝一点点增大“吱”

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出现。

徐嚯缓缓向下走去。

楼梯内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可能有灯泡，但他们短时间找不到开关。

眼见喜！

徐嚯内心一动，接着便加快速度向下走去，身后几人小心翼翼摸索着跟上。

“哒哒哒”

他们的脚步声在这幽暗的楼梯内逐渐回荡，直到.

“哒。”

脚步声停下，所有人来到最底层。

这里，依旧是一片黑暗，哪怕一个人面对面贴着你的脸，你也注意不到对方。

随着喘息响起。

沉闷而又腥臭，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气味，窜进众人鼻腔！

这股血腥宛若一股浓水般，从鼻腔倒灌！

张梁顿了顿，他接过身后人递来的手电。

“啪！”

随着一道声音出现.

一张狰狞，鲜血淋漓，没了人皮的脑袋贴在张梁面前！

对方距离张梁仅仅只有不足五厘米的距离！！！

张梁下意识心中一惊，向后走去，抬起手电。

一个倒挂的女人出现在他眼中.

一个倒挂，鲜血淋漓，浑身没有任何皮肤，宛若一头剥了皮的猪肉的尸体，出现在他面前！

鲜红的尸身，干瘪的肌肉，地上沉积的鲜血干涸物.

她就这么挂在这，像一只蝙蝠。

“这是谁？”

“不是林苗，林苗没这么高！”

“灯呢？”

“灯找没找到？”

“找到了！”

“打开！”

“嗡！”

随着电流出现，屋内灯光骤然亮起。

下一秒，六具倒挂，鲜红干瘪的肌肉肉体，出现在众人眼前。

六具无皮血尸！

他们被齐齐倒吊。

像是猪肉摊贩上，被铁钩勾起的一条猪肉。

也像在客厅中，关灯后悬梁自尽的尸体.

静，很静。

徐嚯揉了揉眉心，沉沉开口：

“通知警方专案组，凶杀现场找到了。”

“同时.”

“打扫现场！”

凶杀现场找到了。

不是一具尸体，也不是两具，而是足足六具！

被悬挂着，浑身皮肤被剥，仿佛阴干的腊肉，在地下悬挂，身体的肌肉已经干瘪.

而地下室“地下室装修很完善，一共分为两个区域。”

“一，是放尸体的，二，是剥皮的。”

二十六号，下午两点半。

徐嚯站在地下室第二区域，听着旁边满脸疲惫的张梁开口说着信息。

这里是地下室的第二部分，也就是剥皮区。

很干净，但血腥味极其浓重！

身旁有一张医疗床，周围还有各种古怪，用来束缚固定人的设施。

两侧还摆有配置药品的货架。

“应该是虚报用量，将量留到这，随后进行配比麻药。”

“只有将麻药注射进人体内，随后等待的，是由多人共同合作完成的活剥。”

张梁看着周围的画面，缓缓开口说道。

兽药人能用吗？

能，最常见的有三种药的用法。

一，催情药，也是春药，让牲畜发情配对的那种，而既然动物能用，人自然也能用。

二，迷药，也就是眼下的麻药。

三，部分健身类药，科技打针，给牛马用的药剂，打在身上帮助自己练出一定肌肉。

“之后，将皮肤取下，在这清洗后，进行烘干？”

徐嚯顿了顿，看向一旁专门用来清洗什么的水龙头。

“还有.”

“这又是什么？”

徐嚯抽了抽鼻子，他从货架的角落处，翻找出一堆古怪物品。

他手里的是个盘子，盘子上存在不同颜色的颗粒物品。

最明显的就是蓝色，红色两个颜色。

细细在内搜，能发现每一种颜色都足足拥有一个小袋子的存货，看新旧程度，不像是自己用，那就是运走，转移到真凶那？

从气味上来看，凶手很重视这个，和人皮的区别好似不大。

那这东西“青金石，朱砂，石青等矿物类物质？”

张梁碾过一些碎块放在鼻尖稍微嗅了嗅，随即脸上露出诧异。

“一些矿物类碎石。”

“还有植物类提取的东西.这是藏红花？”

张梁看着那一小袋的玩意，皱起眉来。

这些玩意都不是什么稀罕品。

朱砂青金石，你去个中药店估摸着就能买到。

藏红花也是如此，只是钱的问题，基本不存在什么违法犯罪才能获得的情况。

正如刀子也随处可见，却能成为致命的凶器一般。

这些物品哪怕再常见不过，凶手既然收集，那一定有收集的道理。

必然和案子存在密不可分的关联！

“收起来，带到上面。”

徐嚯思索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矿石能做的事太多了。

像是炼丹，古代的炼丹就是朱砂什么的，各种东西一起来，炼出个毒丹。

还有画符。

僵尸电影中，朱砂就是最不可或缺的一类材料。

现场还存在几张干瘪的人皮，张梁索性喊人一起将其带了上去。

“吱”

随着大门被打开，徐嚯站在门口，缓缓的调整着呼吸。

下面不怎么通风，再加上死了六人，那味道简直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