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个念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葵被痛苦和恐惧搅成一团浆糊的脑海里炸开。
为什么你要哭?
你撕开我,撑裂我,用那非人的东西贯穿我最深的禁地,像一头只知道破坏和占有的野兽。
你把我钉在这堆满冰冷虫尸的巢穴里,听着那些恶心的振翅声,承受着灭顶的、几乎要碾碎我灵魂的撞击。
葵的嘴唇无声地颤抖着,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上方那张流泪的脸,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更尖锐的愤怒,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
你凭什么哭?!
你有什么资格流下这冰凉的眼泪?!
是我在流血!是我在尖叫!是我被撕碎!是我被钉在这个地狱里!是我……是我在承受这一切非人的折磨!
难道你的眼泪,是施暴者的勋章吗?是标记所有物的印章吗?
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口,葵几乎要呕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看着那些冰冷的泪珠滚落,滴在自己被蹂躏得布满指痕和吻痕的皮肤上,只觉得比刚才那根东西插进身体深处还要肮脏一万倍。
你哭什么?
无声的质问在她心中疯狂呐喊,几乎要冲破喉咙。
是哭我太脆弱?哭我不够顺从?哭我的子宫还不够温驯地包裹你?还是哭我竟然敢崩溃,敢用这嘶哑的哭喊打断了你至高无上的“享用”?!
她想起他刚才僵住的动作,那近乎惊惶的抽离……是因为这哭声?这崩溃的嚎啕?
葵的牙齿深深陷进下唇,尝到了更浓的铁锈味。
“呜……”压抑不住的抽泣再次从她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来,这一次,却不是因为身体的痛楚,而是因为这无法理解、无法承受的巨大荒谬和绝望。
她看着那些冰凉的泪水,砸在自己同样冰冷的皮肤上。
泪珠不像人类的泪水那样清透。
在昏暗的、来自巨大骸骨深处磷火般的光线下,那滚落的液体,折射出极其幽静的青色光泽,像他眼瞳的颜色,也像他身上那件和服最浅的底色。
他的眼泪……到底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葵放弃了徒劳的后退,身体彻底瘫软在冰冷的虫尸床单上,像一块被彻底嚼碎又吐出来的残渣。
只有那双赤红的眼睛,依旧死死地、带着一种濒死的茫然和控诉,透过垂落的发丝间隙,钉在三途乙津那张无声流泪的脸上。
无声的诘问在死寂的虫巢里回荡,比任何尖叫都更刺耳。
你凭什么哭?你……到底在哭什么?
死寂。
只有虫尸在身下细微的碎裂声,还有远处无数青蜓翅膀摩擦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像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
葵的诘问无声地悬浮在冰冷的空气中,被青色泪滴砸得粉碎。
三途乙津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所有的惊惶和僵硬,在葵那濒死般茫然又控诉的凝视中,缓缓地、一点点地剥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东西,像从千年淤泥里翻搅出来的黑暗。
他依旧压在葵身上,维持着那个可怖的姿势,只是那根刚刚抽离的凶器,不再狰狞地挺立,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疲态垂落,顶端甚至蹭到了葵大腿内侧还在痉挛的皮肤,留下一道湿滑粘腻的痕迹。
他的眼瞳,深得像要把周围所有微弱的光都吸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里面翻涌着葵完全无法理解的痛苦,一种沉淀了太久太久、早已发酵成毒浆的绝望。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粘滞感,砸在葵的耳膜上。
他俯得更低了,带着水汽的发丝垂落下来,扫在葵汗湿的颈窝。
那双流泪的眼睛,死死锁住葵赤红的眼睛,距离近得葵能清晰地看见他瞳孔深处细微的纹路。
“明明……”他的气息冰冷地拂在葵的唇上,“明明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葵再次忘记我的准备……”
“葵”?
葵的思维被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搅得混沌,这个词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她混乱的意识。
他叫她……葵?
他认识她?
三途乙津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看到她瑟缩的身体,又变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的葵,会变得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是你!”他几乎是嘶喊出来,但声音却诡异地压抑在喉间,变成一种震动着胸腔的咆哮,“是你!在那个雪夜!用你的血,你的骨,你的魂!”
他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不是因为情欲,而是因为一种积压了漫长时光、足以摧毁一切的怨毒和委屈。
“你说不管过了多久,不管我变成什么东西,不管我在谁手里……”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令人心寒的执着,“只要这世间的青蜓还在振翅!你都能一眼认出我!认出困在‘凭物’里的我!”
泪水,冰冷的、泛着青光的泪水。
它更加汹涌地涌出,滴落在葵的脸颊上,像剧毒的露珠。
“是你承诺的啊?是你禁锢了我,把我锁在这没有你,需要无数次等待的轮回里。”
“你说你会认得我。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依附在新的‘凭物’上,你都会认得我。”
他猛地低下头,冰冷的额头重重抵在葵的额头上,撞得她眼冒金星。
“可为什么?”他几乎是贴着葵的嘴唇在质问,“为什么这一次……你认不出我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孩童般的委屈和被彻底背叛的绝望,“为什么你看着我的眼神……只有恐惧?只有厌恶?只有像看最肮脏的秽物一样的憎恨?”
“为什么你的灵魂里面装的东西……全变了?”他死死盯着葵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她的瞳孔,看到那个在遥远雪夜里许下承诺、如今却彻底背弃的灵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骗我……”
他低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万念俱灰的破碎感,更多的泪水滑落,滴在葵的小腹上。
“如果做不到……为什么要在那个雪夜,用一句承诺锁住我的一生?”
我只记得那夜的雪下得很大。
你站在苍白的月光下,睫毛上落着细碎的冰晶,呼吸凝成雾,又消散在风里。
我望着你,望着你被雪光映得近乎透明的侧脸,望着你微微颤抖的指尖,望着你唇边呵出的白气,像一句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誓言。
然后你开口了。
声音很轻,却比雪更冷,比风更锋利。
“等我。”
就两个字。
我笑了,伸手替你拂去肩上的雪,指尖触到你衣料下的体温,滚烫得几乎灼伤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好,我说我等你,我说多久都等。
雪化了,春来了,夏走了,秋枯了,又是一年隆冬。
我站在同样的地方,望着同样的月亮,雪依旧落满肩头,可你再也没出现。
为什么?
葵。
为什么要在最冷的夜里,用最温柔的语气,给我戴上最沉重的枷锁。
“明明……”
三途乙津将脸埋在葵的小腹处,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垂死青蜓的振翅,却带着最深的爱意,直直刺入葵的灵魂深处。
“明明……你最喜欢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荒谬感瞬间绞紧了铃木葵的心脏,甚至压过了那撕裂般的痛楚。
她赤红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瞳孔深处映着叁途乙津埋在她小腹处、微微颤抖的头颅。
喜欢?最喜欢?
这个撕裂她、用性器贯穿她,将她钉在这污秽虫巢里的怪物……在控诉她背弃了“最喜欢他”的承诺?
葵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介于呜咽与嗤笑之间的怪响。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剧痛、恐惧和这滔天的荒谬中,正被疯狂地撕扯、漂白。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晃动。
叁途乙津那张流泪的脸,眼瞳中沉淀千年的怨毒与委屈,身下冰冷碎裂的虫尸。一切都在昏暗的磷光中旋转、溶解,散发出腐败甜腥和绝望的异香。
“呃……”葵干呕起来,胃袋痉挛,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中翻涌的痛苦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再流泪,但眼睑下方残留的泪痕,在幽光下像是诡异的图腾。
“葵……”
他又唤了一声,声音依旧沙哑,却没了刚才的疯狂,只剩下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
他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曾在她身上留下无数指痕的手,此刻带着近乎怜惜的温柔,抚上葵汗湿粘腻的鬓角,替她拨开一缕粘在唇边的黑发。
“别怕。”他的声音低低地,像情人间的呢喃,“不要怕我。”
低语带着情人般虚伪的怜惜,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葵早已被恐惧和剧痛撕裂的神经上。
荒谬感带来的短暂麻木被瞬间点燃,炸成滔天的怒火。
“滚开!!”
一声极致憎恶的嘶吼从葵撕裂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濒死的躯体在这一刻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腰肢猛地向上弓起,借着剧痛带来的瞬间爆发力,身体如同挣脱捕兽夹的野兽,猛地向上一顶一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昏厥,但恨意支撑着她。
身体借着惯性向前猛扑,带着淋漓的鲜血和撕裂的痛楚,精准地砸落在猝不及防的叁途乙津身上。
她赤红的双眼死死锁定身下那张沾满泪痕、此刻写满错愕的脸。
就是这张脸!
这张流着虚伪眼泪、控诉她背叛的脸!这张将她拖入地狱、钉在污秽虫床上的脸!
“呃!”叁途乙津被她突如其来的暴起和沉重的撞击闷哼一声,似乎连呼吸都窒了一瞬。
葵的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腰间,精液瞬间浸透了她大腿根部的肌肤,混合着她自己涌出的温热液体,一片滑腻粘稠。
双手如同铁钳,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扼上了叁途乙津的脖颈。
她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指骨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指甲深深陷入他颈侧的皮肤里,留下深紫色的掐痕。
“恨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葵的嘶吼破碎不堪,从她颤抖的唇齿间喷溅出来,砸在他的脸上。
“我恨你!恨你!恨你!!!”
滚烫的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出她赤红的眼眶,大颗大颗地砸落。
泪水滚烫,砸在叁途乙津冰冷的脸颊上,砸在他微微张开的唇上。
叁途乙津被她扼得喉骨作响,那张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当第一滴滚烫的泪水砸落在他冰冷的唇瓣上时,他微不可察地怔了一下。
随即,猩红的舌尖竟极其自然地探出,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贪婪,舔舐过自己唇上那滴咸涩的液体。
葵的泪水更加汹涌,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混杂着血丝,疯狂地砸落。
不仅砸在他的脸上、唇上,也砸落在他们身下那片由无数破碎扭曲的虫尸构成的“床榻”上。
啪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嗒。
啪嗒。
泪水砸在虫尸光滑坚硬的甲壳上,砸在断裂的节肢上,砸在渗出腥臭粘液的创口上。
就在葵的泪水持续不断砸落的瞬间,异变陡生。
最先接触泪水的虫尸,如同被无形的强酸腐蚀,坚硬的甲壳发出“滋滋”的轻响,表面瞬间软化、塌陷、溶解。
黑色的粘稠液体混合着组织液汩汩涌出,像融化的沥青。
这溶解并非停止,而是如同瘟疫般疯狂蔓延。
以葵滴落的泪水为中心,身下那片无边无际、堆积如山的冰冷虫尸,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
“滋…滋滋…”
溶解的声音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粘稠噪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只是虫尸。
葵惊愕地发现,四周那由无数蠕动肉壁构成的、散发着暗红磷光的巨大“子宫”空间,也开始扭曲、变形。
叁途乙津的眼瞳猛地收缩,里面第一次掠过一丝真正意义上的惊诧,但随即又被一种复杂的情绪覆盖。
他任由葵死死扼住他的脖颈,目光穿透了正在溶解崩塌的空间,仿佛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
葵被这突如其来的、超乎想象的异变惊呆了,扼住对方脖颈的手下意识地松了力道。
巨大的失重感和空间的扭曲让她头晕目眩,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污秽的漩涡。
“呃——!”
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烈眩晕感猛地攫住了葵。
眼前溶解崩塌的虫巢地狱、叁途乙津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瞬间被拉长,撕裂成无数道粘稠的色带。
刺鼻的腐败甜腥气被一股熟悉的、带着陈旧木头和干燥灰尘的气息粗暴地取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身下传来,不再是融化的虫尸粘液。
葵和叁途乙津几乎是同时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天光,带着夏末特有的燥热,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
蝉鸣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瞬间灌满了耳膜。
他们并排躺着。
身下是冰冷粗糙、带着细微沙砾感的青石板。不再是污秽的虫巢,不再是柔软的榻榻米。
眼前,是两扇紧闭的、厚重而古旧的樟木大门。门板上深深镌刻着岁月留下的龟裂纹路,门环是锈迹斑斑的黄铜兽首,在阳光下反射着迟钝的光泽。
浓得化不开的绿意,如同凝固的翡翠屏障,从四面八方紧紧包裹着这座沉默的宅邸,也将他们困在这方寸之间。
蝉鸣聒噪,空气燥热停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铃木葵僵硬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后脑被粗砺的石面硌得生疼。
夏末燥热的空气像一层裹尸布,紧紧贴着她汗湿的皮肤。
叁途乙津就躺在她的身边,青色的和服在阳光下几乎要融化成一片诡异的氤氲。
他侧着头,那双深潭般的青瞳一动不动地锁着她,里面翻涌着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情绪和一种令人窒息的专注。
他的身体明明没有贴近,但那股混合着水汽的气息却无孔不入地缠绕着她。
“葵……”他又唤了一声,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仿佛刚才在虫巢里那场撕裂灵魂的侵犯和崩溃的哭嚎从未发生。
“别怕我。”?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带着近乎怜惜的温柔,试图拂开她黏在惨白脸颊上的一缕湿发。
“滚开!”?葵猛地偏头躲开,牙齿深深陷进下唇,极致的憎恶如同岩浆在胸腔里翻滚,“别碰我!”
叁途乙津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青色和服的下摆垂落,遮住了那片狼藉。
“不可以的…葵。”他低语,“你是凭物选中的新娘,你的骨血,你的魂魄,早已被打上了烙印。这座宅子,就是你的棺椁,也是你唯一的生门。”
生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葵扯出一个破碎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祈祷师那张蜡黄扭曲的脸再次撞入脑海,嘶声力竭的咆哮在耳畔炸响:“记住!在神轿经过‘鬼泣坂’的时候!务必穿一件凭物!独自一人站在阁楼上!用那‘秽印’做牢笼!”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摩擦声,从紧闭的樟木大门内部传来。
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厚实的木地板上,极其缓慢地……拖行了一下。
葵和叁途乙津的目光瞬间被那扇门吸引。
门缝下方,无声无息地,渗出了一线粘稠的液体。
不是水。
液体浓黑如墨,混合着深海淤泥的阴湿咸腥气息。
是糸见原的气息。
葵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被强行推上高潮的模糊记忆隐约复苏,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紧接着,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更为灼热霸道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火焰,猛地从门缝里喷涌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气瞬间变得干燥、焦灼,带着硫磺与焚香般的灼热,还有一丝妖异彼岸花腐烂的甜香。
那扇紧闭的、沉重的樟木大门,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门板内侧,仿佛正承受着两股截然相反的、非人力量的疯狂撞击和撕扯。
咚!
沉闷如重锤擂鼓,带着深海般的粘滞感,那是糸见原的力量。
轰!
爆裂如岩浆喷发,带着焚尽一切的灼热,那是黑磷刹的波动。
门板剧烈地震颤着,古老的木料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龟裂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加深。门环上的黄铜兽首疯狂跳动,发出急促而刺耳的“哐啷”声。
浓黑的粘液如同活物般从门缝下汩汩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迅速在青石板上蜿蜒扩散,贪婪地舔舐着葵裸露在青色和服下摆外的小腿肌肤。
“呃啊!”
冰寒刺骨,葵惊叫着想缩回脚,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