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药.拾遗(第一部)

蔓延的不安(1 / 2)

溪莳又踏上这条熟悉的道路,他每隔两个月,就会来一次,只是大多是将自己关进仓库,等待cHa0期的结束,像这样提着满篮子的吃食,去看另一个Y人,还是头一回。

溪莳划着船,一踏上岸,就警觉的停下脚步,而後又立即放下戒心,岛上除了月季花香,还多了GU别的气息,是茶叶晒过後的余香,暖暖的,带着安抚的意味。他将篮内大部分的吃食,从仓门上开的小洞,送了进去,里头的柳佑安蜷缩在床上,正在沉眠。

溪莳将篮子和剩余的吃食放在门边,道:「剩下的留给你,九殿下,好好照顾他。」

溪莳说罢,便离开了。他当然知道来人是九皇子,那家的yAn人,全散发着茶香,宁王爷的气息也是如此,浑厚的木质香,强势而霸道。

不如魏瑢的温暖,也不像魏允文带了点雨後的味道。

他已经很久没闻到了。

×××

柳佑安昏昏沉沉的,浑身使不上力。依稀间,好似有个人在屋外,一直陪着他。

「你是谁?」他喃喃的问。

屋外之人没有应声。

空气中带着暖yAn烘过的茶香,每当难受时,他就贪婪的x1个几口。

这不是魏允文的气息,但这气息好熟悉,他好似在哪闻过…是他曾经朝夕相处的人…

第四日早晨,溪莳替他打开了仓门,把他带下山,他们没有回到柳叶轩,而是进了溪莳的居所「时雨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孩,你先在这沐浴更衣,吃点东西再回去罢。」溪莳指了指准备好的吃食和浴桶。

「谢谢溪叔叔。」柳佑安脚步踉跄,虚弱道。

溪莳显然很清楚如何照料cHa0期结束的Y人,浴桶里的水加了姜汤,散出氤氲的热气,柳佑安泡进桶里,一身的寒意散了大半。等沐浴结束,被灌了半锅人蔘J汤後,他总算又活了过来。

溪莳在桌边坐下,看着懵懵懂懂的柳佑安,忍不住多管闲事的问了句:「你跟三少爷怎麽了?」

果然,一提到三少爷,柳佑安方才轻松的神情不再,一脸受伤似的低头。

看着出落的水灵灵的小孩,白皙的肌肤、长如蝶翼的眉睫,连垂眸都是优雅别致。溪莳叹了口气,他也曾有如此风采,甚至更甚,但对感情执迷不悟,把一切都毁了。

抬起爬满青sE血管,瘦如枯骨的手臂,溪莳道:「总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

柳佑安瞪大了眼,像受辱般,倔强的看着溪莳。

溪莳无视柳佑安的控诉,自言自语般,含糊地喃喃道:「婚後,他们会以妻儿为重,今日之事,会一再重演。你的cHa0期和妻子临盆,孰轻孰重?朝中要事、子nV生病、父母不喜,总有各种理由,让你一个人度过cHa0期。三少爷现在甚至还没娶妻。」

溪莳不指望柳佑安能理解,他清了清喉咙,难得咬字清晰:「我能帮你离开王府,只要你愿意。」

柳佑安听了,嘴角剧烈的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溪莳见了,把头摆向别处,或许他不该把自己的期望,寄在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身上,他再次叹了口气:「我言尽於此,你好生想想罢。」

回到柳叶轩,小如正指挥nV使进进出出的忙着,厅堂的桌上摆了一锅冒烟的补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如见柳佑安回房,立刻道:「公子,你回来啦!身子还好吗?」

柳佑安苦笑着摇头:「哪那麽脆弱?一次cHa0期罢了。」

「cHa0期对Y人来说,最伤身了,这是世子吩咐我准备的补汤,你嚐嚐?」小如按着柳佑安的肩,到桌前坐下。

柳佑安听到补汤是魏允文下令为他准备的,心中五味杂成,状似无意问道:「世子这几日在哪?」

小如先是东看西看,见nV使们各忙各的,才压低声音道:「世子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被王爷关在祠堂。」

柳佑安皱眉:「不该去的地方?」

小如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盛了碗汤,放到柳佑安面前:「公子,你别管了,快喝罢。」

在小如的催促下,柳佑安拿起汤勺,勉强喝几口:「我饱了,想一个人睡会。」

小如和nV使离开後,柳叶轩里只剩下他。他缓缓爬ShAnG,拉起被子,将自己罩住,溪莳说的话,一字一句,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

两GU势力在心中胶着不下,一方相信他的文哥哥仍Ai他,cHa0期不能来,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另一方,则时不时冒出Y晦的念头,如果文哥哥真Ai着他,又怎会和抛下他与nV子成婚?又怎忍心缺席他的cHa0期,让他只身关在後山仓库?

柳佑安猛然摇头,甩开对魏允文的质疑,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魏允文给的,魏允文如知道他这般想,定会伤心的。

他定了定心神,将心底不断蔓延的不安抛之脑後,缓缓闭上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一觉,柳佑安睡得沉,他被规律的敲门声吵醒,一睁眼,窗外的夕yAn已将天边染成紫红sE,像妖魔出世般,看着有些诡谲。

柳佑安摇摇头,收起了不合时宜的思绪,拉开了门。

小厮在门外敲了许久,见柳佑安开门,急道:「请公子来一趟,孙总管有请。」

柳佑安说了稍等,进屋内理了理衣裳,才跟着小厮走:「总管有何事?」

小厮不愿多说:「公子到了便知。」

两人一前一後,经过外院,朝侧门走去。

孙总管早站在门边等候多时,见他们到来,摆手让小厮退下,东瞧西瞧,见没有旁人,才低声道:「外头这人,拿着一块白玉牌,称是世子殿下的物品,我看他言之凿凿,不像有假,你去会会。」

柳佑安点头,他晓得魏允文的贴身物品向来不喜旁人触碰,随从认不出也算正常。

「只是这人…罢了,若是世子的物品,给些赏钱,拿回来便是。」孙总管言词闪烁。

柳佑安有些不解,但仍应了下来。

门外是名Y人,他戴了顶黑纱帷帽,脖上缠了黑绸,见柳佑安出来,也不多言,伸手将白玉牌从袖兜内取出,微微躬身,双手呈上,举止间有种媚态和风情。

白玉牌上头雕了只飞禽,底部系着墨绿sE流苏,柳佑安一眼就认出,这玉牌是他在云乡镇买的,他亲眼看着魏允文将它挂在腰间。可如今,上头竟隐隐约约散发着Y人的果香,和他再熟悉不过的,新茶香,两者像水r交融般,紧密结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佑安的瞳孔骤然一缩,像被针扎似的,连他接过玉牌的手指也泛着疼。

Y人见玉牌已转交,转身要走,柳佑安急急喊住:「这位公子请留步。」

「何事?」Y人问道。

一GU不祥的预感从柳佑安心头而生,但他仍开口问道:「这…玉牌是何时、何处寻得?」

「四日前,欢逸楼。」Y人答道,见柳佑安怔怔的看着他,像看着未见世面的单纯孩童,忍不住失笑:「宁世子是你的yAn人罢?他们去这种地方很正常,寻求刺激、满足需求。你早晚得习惯。别轻易相信yAn人的承诺。」

Y人见柳佑安还在发愣,拿过柳佑安手中的碎银:「这是赏钱?我拿走了。」

柳佑安惶惑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瑟瑟的秋风中,浑身颤抖起来,他不明白,魏允文怎会抛下他,选择了其他Y人,还是一个秦楼楚馆的小倌。

经过街口时,Y人取下惟帽,里头是张清秀的面孔,双眼和柳佑安有几分相似,赫然就是当天在欢逸楼的尹沅。

怎麽回屋的,柳佑安已不记得了,他在床边坐着,直到东方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动身下床。尽管整晚未眠,头脑却异常清晰,像早有准备似的,柳佑安来到桌案前,研墨、提笔,流畅的写完一封信,末了,他将纸张对折,从柜中cH0U出一幅画作,同信一块用纸镇压住。

接着,他又从床下翻出一个木匣子,里头装着与魏允文出游时,收罗来的小玩意,指间依恋的滑过每一样物品,最後停在匕首上,他寻思了片刻,cH0U出匕首,挂上腰间,将木匣阖上。

房内的一景一物,他是如此熟悉,他巡视了一圈,将一切刻入脑海里,而後,决然的踏出房门。

小如拿着扫帚,将秋日的落叶聚集,见柳佑安开门,问道:「公子,早,你上哪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去林园走走,等会直接到厨房用膳,不用帮我准备了。」柳佑安神sE自若地答。

小如道了声好,边继续扫着落叶,边埋怨道:「这几日,落叶可多了。」

「你当心点,小心落叶里有蛇。」柳佑安像戴了付面具,皮笑r0U不笑的和小如打哈哈。

「公子就Ai吓唬人。」小如cHa腰,朝柳佑安吐了吐舌头。

柳佑安笑了笑:「说笑的,太多就别扫了,免得累坏自己。」

小如:「这可不行,总管会检查的。不说了,公子快去罢,秋日林园的景致可好的。」

「再见,你要多保重。」柳佑安朝她挥了挥手。

「公子晚点见。」小如没发现异样,和柳佑安挥了挥手,就低头继续打扫。

和小如告别後,柳佑安绕过外院,穿过花圃,来到祠堂外。窗子微开,他看向里头,魏允文背对着他,侧躺在蒲团上,呼x1规律的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