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芳菲心里失望。她和杨澄虽然同在一个生产队,但如果不是刻意去找,很难碰到面,现在好容易碰着,她就想把话说开。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长得好,应该没问题,宋芳菲有这个自信。
直接开口又有点难为情,宋芳菲一双杏眼眨巴眨巴,看着杨澄,在心里组织语言。
杨澄好奇女主还要说什么,给她留两分钟时间。
何时身边跟着何映,正往村道这边走,远远的就看到宋知青和杨澄站在知青点外面的空地上,宋芳菲红着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女的娇小,男的高大,站在一起般配的如同一对璧人。
何时眼神微微黯淡,手肘撞向一边的何映,“你念叨的杨澄哥。”
何映顺着她哥的方向张望,瞧见前方站着的一男一女,丢下他,小跑过去。
何时快步跟上她。
“杨澄哥哥。”
小女孩跑到杨澄身旁,甜腻的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澄哥哥背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好吃的。眉毛一竖,问旁边的宋芳菲,“你干啥找杨澄哥哥,你是不是勾引杨澄哥哥?”
关乎名声,宋芳菲急了,“你胡说八道,我就是找杨澄租房子的,哪里勾引他了。”
“你不知道男的和女的不能靠太近吗?羞羞脸。”
谈话被打断,还被质问、教训、诬赖,宋芳菲本来懒得和小孩争口角,但她听的很不爽,就呛回去,“你不也靠这么近?你是周官吗?”
什么周官,她不懂,“我不一样,我以后要嫁给杨澄哥哥的,我是他媳妇儿。”
立在一旁的杨澄都被气笑了,一生气,措辞就不太讲究,“毛丫头,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怎么不知道有你这号媳妇儿?毛长齐了没呐?”
宋芳菲噗嗤笑了。
该,多大点人就惦记给人当媳妇。
何映被臊的眼眶泛红,“我又不是不会长大。”
杨澄唇角轻扬,“凭什么我要等你长大。”
真当谁都是她妈,得让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映被气的腮帮子鼓起来,瞪着杨澄。了不起啊,杨澄是个讨厌鬼,她不要嫁给他了,以后她要嫁到城里,嫁给有工资的,每天给她买糖吃。
何映抹着眼泪跑了。
雪花飘飘落落,有几片飘落在何时的睫毛间,淡化了眼中的晦暗不明,却隐有嶙峋之感。
“宋知青你想租房子?巧了,我家刚好还有空屋,离知青点更近,你看你需要吗?”
杨澄抱着手臂看戏。
“不用不用,我还有事,先进去了。”
以为今天运气好,赶上这么有意境的时刻和杨澄来个进一步,全叫这对兄妹破坏了。
她和这个叫何时的八字不合,命里犯冲。
“啧,没看出来啊,何小拐,挺会上赶着的?”
杨澄把冻疮膏抛给他,转身就走。
这么冷的天,何时连件御寒的棉衣都没有,脸上还有道新结痂的口子,美强惨中的翘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时捏紧接住的药膏,跟着杨澄,小步小步的,踩在杨澄踩过的雪印里,隔两米距离。
“别跟着。”
何时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低下头,又看了前面的杨澄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他,“我没有上赶着。”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杨澄,我晚上能去找你吗?”
一时寂静后,何时听到他说,“随你。”
下午杨澄没出门,在屋里和学编箩筐,手隔破了几个口子,还是编的只有形状,看起来就是残次品。
杨柄根让儿子玩去,别瞎折腾手。
杨澄也很无奈,如今他这情况卷又卷不了,躺又躺不平,除了等高考,没啥出路。想那些书里面的主角穿越到六七十年代,倒卖物资,开厂致富,四合院一套接一套,他却还是乡下穷小子。
比不了啊比不了。
想那些没用,太虚无缥缈,活好当下就好。目前为止,他还算喜欢现在的状态。在喜欢的状态里生活,生活不在富足,而在满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柄根,“想啥呢?”
杨澄,“想晚上吃什么。”
能想啥,给自己灌鸡汤咯。
杨柄根见儿子被打击的情绪不高,让他匀一点刚买的瓜子,给老屋送去。
卢老太已过花甲,身子骨硬朗,一见孙子过来,忙招呼他进屋。
今天不上工,他大伯和他爷都在堂屋坐在火盆边烤火,盆里埋着的地瓜冒出香气。
“爷,大伯。”
杨澄叫过人,把包的一角瓜子递给卢老太,“今天去镇上买了点,给爷香香嘴。”
杨计来责怪道,“一把年纪的,香什么嘴,你自个留着吃。”
责备的语气,神情却是慈和和关爱的。
杨柄树招手让他过去坐,在炭盆里翻翻找找,钳出一块熟透的地瓜,放在杨澄面前,“凉凉吃,别烫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大伯。”
“自家人,你这孩子,咋又客气上了。”
卢老太拆开瓜子包,给每人抓了一把,分好她才坐下来慢慢嗑着吃。瓜子皮丢进炭盆里。
外面瑞雪纷飞,屋里四人围着炭盆嗑瓜子说话。准确来说,是三个人在说杨澄在听。
卢老太长吁短叹的,“这人呢,时刻不能犯错误,瞧把那一家子折腾的。”
杨柄树,“听说赔了160,前儿找我来借,抹不开面子,我给拿了五块。为这事,苗珍还跟我急眼。”
杨计来瞪他,“你一年到头才挣几个钱,一下拿出五块,能不和你急眼。”
他家老大老二都太实诚,脸皮薄的人,容易吃亏,从小教,没用。
卢老太嗑完一把瓜子,摸了摸孙子旁边的地瓜,不烫手了,把焦黑皮剥了递给他,“你这五块钱呐,打水漂。”
地瓜香甜软糯,杨澄吃的慢,没急着回去,听他爷奶聊天挺有意思的。
卢老太撇嘴又说,“她那儿媳本分老实,现在好了,作没了。肚子里的孙子以后管别人喊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柄树,“说到西岭,我今天倒是听了一件稀奇事。”
然后他把秦开和乱伦事件讲了一遍,把老两口听的连声呸呸。
卢老太,“小澄在这儿呢,说这些污他耳朵。”
但杨计来不赞同这话,“小澄马上十七,不小了,多听听没坏处。好叫他知道这世上啥人都有。”
杨澄点头赞同。
卢老太不反驳她老头的话,接着说,“我记得似月那丫头当年和秦开和处过对象呢吧?这事当时杨三旺瞒得紧,要不是我无意中看到俩人抱一处,还不知道有这回事。”
杨柄树问,“何老拐知道这事吗?”
卢老太,“谁知道呢。”
然后卢老太说起今天大儿媳苗珍带大孙子去相看姑娘的事,家长里短的闲聊。
杨澄却在想秦开和居然和何时他妈搞一起过,估计何时他爸头上有点绿。
又坐了片刻,杨澄和他奶说去看一下小叔,卢老太慈和的拍拍他的手,“去吧,去看看他,他念叨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卢老太生了四儿一女,老大杨柄树和他们住一起养老,老二杨柄根每年出一份钱粮,老三杨柄榕做了上门女婿,还有一个女儿嫁在隔壁公社。
老四杨柄桐,杨澄的四叔,则因为他奶当年背着他去修水库,患病至今,智力像幼儿,手脚无法协调走路,只能靠爬行拖动身体,杨澄看着像小儿麻痹症。
这么多年过去,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间,且医疗水平也跟不上。
“澄澄,澄澄...”
还没走近,杨柄桐就已经喊上了。他能把家里每个人的脚步声都分清,尤其是杨澄的,穿越过来后看望过他几次,就把他的脚步声记牢了。
屋里冷冷清清,收拾的还算干净,但马桶就摆在屋里,难免有股异味。
“小叔。”
杨澄喊了他,掏出两颗糖放到他手里。
杨柄桐分回一颗给杨澄,接近而立的脸漾着单纯的笑,“澄澄吃。”
“小叔吃。”
简单交流两句,杨澄便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傍晚寒意愈发萦绕,屋檐树梢被浓雪泼上一层素白,雾意茫茫。
晚饭前杨澄去大队长那里开了介绍信。
气温低,杨柄根夫妻吃过饭早早回屋睡下了。
中午何时提过晚上过来,杨澄给他留了门,便在屋里做起卷腹,第一组刚开始做就传来敲门声。
“进。”
见到来人,杨澄微一挑眉,中午反调戏被他撅回去,落荒而逃,以为要臊好些天才可能和他碰面,结果不出半天就来了。
他家有什么在吸引男女主?
杨澄笑着看他,语含打趣意味,“贺知青,许久不见。”
贺巍脸颊有些发烫,轻咳一声,“久吗?原来杨澄弟弟和我分开六小时就觉得久。”
这人下午去进修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杨澄不和他贫,把气吐出来,继续做自己的卷腹。他一个月做两次卷腹,一次做三组。
贺巍没见过这种运动,盯着杨澄瞧,满中尽是稀奇,“你这是在做什么?”
“运动。”
“做这个有什么用?”
当然为了让腹部分明紧致有层次感,形体好看。杨澄,“你说呢?”
贺巍碰一下他紧实的腹部,“靠这运动练的?”
“一部分。”被碰的腹部像被什么抚过,杨澄眯眼,“你来我这有事?”
“你这暖和,来取暖。”知青点烧晚饭时也烧有炭盆,但就一个,让给女知青那边在用,有经验的男知青会把用过的输液瓶装上热水,用来取暖。
贺巍有点眼馋杨澄的一身漂亮肌肉,“要不,你教教我,我也做?”
杨澄狭长的眼略带笑意地看他,“我教人是要收学费的。”
这话似乎带有某种隐喻,贺巍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会错意,正要反将他一军,敲门声响起,止住话头,去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内门外二人对视,都是一怔。
门外的少年看到他眼中光波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还带有丝不善。
没得罪他吧?
贺巍先开口,“何同志。”
何时没想到开门的会是贺巍。
新来的这几个知青,女知青不安分,男知青也要来和他搅和,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何时木着脸,不冷不热点个头,算是回应。
听到敲门声,杨澄猜约莫是何时来了,“在门口傻站作甚,还不进来。”
何时走进屋见杨澄只穿了件小褂子,裤子也是穿着单层,忙把门阖上阻隔冷气。
“你俩先烤会火去去寒气,等我一会子。”
杨澄把剩下的两组卷腹做完,披衣去外间拎进来一小篮地瓜,和一个铝制茶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巍和何时猜不出杨澄要做什么,但都很有眼色的忙过去接。
杨澄又出去一趟拿进来三个涮干净的搪瓷杯,再把床边角落的三脚铁架提过来放到炭盆上,茶壶往铁架上一勾。
这下贺巍和何时看明白了,敢情是烧水呢。
贺巍赞叹,“你这东西弄的可以啊!”
有点雪夜煮茶的意思在。
出生在高知家庭的贺巍比较追寻生活情调,比如在冬日寒夜里坐在暖炉旁,朋友三两个,聊聊学业,聊聊生活,但大环境不允许,甚至批判任何享受形式的华丽。会被打成资本主义。
当时闹的凶那会儿,谁家种着棵花都要被拔掉。
这两年风声已经没那么紧,但谁也不敢太出格。
倒是下乡来,在刚认的小弟这里体验了一把。
“就那样吧,随便折腾起来的。”一些配件都是杨澄在废品站淘的,然后按他自己的想法组装起来,隔壁来串门见他忙这些,笑他不务正业,私底下和人说柄根家儿子养废了。被他妈知道,跑门口对着骂,两家就此闹僵。
杨澄对何时道,“你把地瓜埋碳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时乖顺的去做,那双隽黑的眼睛不时看一眼杨澄,边上的贺巍直接被他忽略。
其中的炽热只要注意到,很难不去深想。
杨澄经过何时旁边脚尖踢他几下,温和的力道,踢不痛人,但眼神里却含着警告。
何时垂下眼帘,被踢过的腿脚趾蜷了蜷,把地瓜一个个埋进炭盆里。埋好后抬起头对着杨澄弯了弯眼睛。
坐在一旁的贺巍没看到俩人短瞬的小交锋,只是觉得叫何时的少年长相英气俊朗,眼角弯深,不爱笑,话很少,看着就不好相处。但在杨澄面前收敛的像个老实孩子。
杨澄从柜子里取出一小罐碎茶叶,“我这里只有这个,嫌弃就不喝。”
贺巍眼睛亮了,在他以为只能煮白开水喝的时候看到有茶叶,惊喜无疑是翻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