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芷倒是目睹了箭矢穿过的惊心瞬间,赶忙关心起沈绾梨,“表妹,刚才那箭,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沈绾梨朝着刚才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到那一个穿着窄袖锦缎劲装的少年,正挥舞着手里的弓箭,嚣张地朝她扬眉,满是轻狂与挑衅。 朱昇。 还是如前世那般欠揍。 “那不是还有位沈小姐吗?让长公主上门为你提亲。”胖公子这话一出,又遭了沈朝谨一记冷眼,他赶忙讪笑道:“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不至于轻浮吧。” 朱昇倒不怕被沈朝谨记仇,直言:“哼,这等毒妇,本公子才不会娶,谁娶了谁倒霉!” 说着,他还抄起了一旁书童手里的弓箭,扯了一羽箭,拉弓如满月,朝着沈绾梨的方向射去。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胖子惊呼:“朱公子,你做什么?” 前世他便仗着精湛的箭术时常戏耍她,大庭广众将她的发髻打掉,让她披头散发在人前出丑。那时候她尚且不通射御,靠着一身在山野锻炼的蛮力,与他扭打过几回,但谁也没落得好。 朱昇身边的世家子弟们,见沈绾梨没事,也都松了口气,开始吹捧起朱昇的箭术。 “朱公子的箭术倒是精湛了不少。” 沈朝谨当即拔下了腰间软剑,朝着沈绾梨的方向箭步飞奔,要拦下箭矢。 然而,人哪有箭矢快? 他才跑出几步,那箭矢就已经从沈绾梨的身侧擦过,射断了她手里的风筝线,刺入了海棠花木中。 春风拂山野,朵朵海棠迎风招摇,彩色纸鸢断线高飞,不多时便隐入云霄。 陆清茉正仰头放着风筝,见沈绾梨的风筝飞走了,疑惑转头,“风筝线怎么断了?” 朱昇自认言语辛辣,在关山书院这等群英荟萃之地都少有能及,但被沈绾梨这么当着面骂,还是被气得跳脚:“粗鄙!妇人之见!” 追着沈绾梨跑来的陆家三姐妹都傻眼了。 刚才,她们亲眼见着,沈绾梨将插在海棠花木上的羽箭拔了下来,直接用手朝着朱昇的方向丢去,就跟投壶似的,险些就射杀了朱昇。 都是燕京朝臣官员之子,他们在许多宴会场合都见过。 三姐妹微微欠身,“大表哥,朱公子,周公子,庞公子。” “那是,这满燕京,要论骑射,也只有沈三能与我匹敌。我皇帝舅舅在围场亲自考校过我后,都说日后我与沈三能如襄平侯一般勇冠三军,襄平四方!”朱昇昂首,眉目间满是凌云志气。 他又瞥了眼旁边握紧软剑的沈朝谨,哼笑:“沈大,你紧张什么,还怕我射杀了你妹妹不成?” 沈朝谨收起软剑,抡起拳头正要往他脸上砸。 然而这时,一道破空声传来。 刚才朱昇射出去的羽箭,竟是又折返了回来,径直射向了朱昇的面门。 沈朝谨和朱昇等人也都客气地作揖回礼。 那胖乎乎的庞源指着地上插在玉冠上的羽箭,神色呆滞地问沈绾梨:“刚才,这箭,是你射回来的?” 朱昇瞳孔一震,但他有武艺在身,身姿矫健地向下矮身一躲,这才避开了命门。 可即便如此,那支羽箭依旧将他头顶的紫金冠射了下来。 玉冠哐当落地,长发随风披散,可谓狼狈至极。 朱昇恼怒,“谁干的?” 沈绾梨抱着手臂缓步走来,瑰姿明艳的小脸冷冷绷着,朱唇轻启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煞是好听,但却满是嘲讽:“勇冠三军,襄平四方?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看你也只会在这欺负闺中女郎,若真上阵杀敌,大屁不敢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