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第一次进p/y房间是把装醉的他丢上bed呢,卡尔连连感慨真是只要自己愿意折腾,生活处处是怪事,从他励志退休以来,才快到一个月,遇到的计划外事情就已经超过之前几年了。
但凡胡梅尔斯不是这么酒醉的烧货,卡尔今晚可能都在他这儿凑活一下了——他现在是真的很困。现在他一心要回家。
司机还在外头等待,卡尔原本想把他丢了就走,但心里到底有点愧疚,再加上不确定胡梅尔斯到底喝了多少酒,所以还是去翻找了一下醒酒药,这东西不在药检单上,很多人家里都会备着。
“药在哪?”他戳戳胡梅尔斯的胳膊询问。
对方立刻就要滚到他的手上来,吓得卡尔躲蟑螂一样往后一个大跳步,自己去屋外寻找。
药没找到,倒是看到了很多旧照片。胡梅尔斯莫名把青训时每年的合照都留着——准确来说也不是每年,应该是他每次升到新组别时的合照,比如他7岁的,9岁的,11岁的……卡尔都二十年没见过这些照片了。
每一张上当然都是有卡尔的。
他们俩的貌合神离从那时就开始了,拍照都放在一起,但两个人中间有一条微妙的大裂谷,比别的队友间的缝隙都大。卡尔看向最小的一个自己,金发灿烂、笑容明亮,好像一万个太阳挂在了他的身上。
这仿佛没有被任何痛苦和不幸侵扰过一分一毫的脸蛋让他自己都恍惚。
8岁的他看起来简直像一条阳光开朗小笨鱼。
虽然其实应该还是比周围人显得文雅聪明的,可在快要30岁的卡尔看起来,就是灿烂到让他震惊。
他自己脑海中,没有一个自己是这样笑的。
卡尔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自己,父母还没发生那些破烂事时的自己是这样的了,他总是很排斥看旧照片。
幸福的回忆像被罩在毛玻璃中,玻璃上落满了灰,再也擦不亮了。
卡尔把照片轻轻拿了下来,上面一丝灰尘都无,抚摸过后也没有留下指痕,用的是最好的镜框,还应该有保洁员日日擦拭。
他看得太专心,没留神胡梅尔斯已爬了起来,正靠着门框斜斜地沉默依住。
“我以为你走了。”
“我以为你要继续装醉酒呢。”
卡尔轻轻把相框放回去,沉默着靠坐在吧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