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硕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被杨彦博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心里明白过来,自家大哥这是想把手机据为己有啊。他跟仙人师父相处了好几年,当然不会轻易把手机给杨彦博了,立马追着杨彦博要手机:“哥,我已经帮到这儿了,后面的事儿你自己想办法吧。要是真被公司发现了,我就说手机落你那儿了,你捡到了现在才还我,我这样说已经够意思了。”
杨彦博也架不住杨彦硕的软磨硬泡加威胁,最后只好把手机还给了杨彦硕。
那这事儿该怎么办呢?杨彦博灵机一动,玩起了自残,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第二天跑回公司,跟林甜甜哭诉,说手机被贼人抢了,自己还被打了一顿。他一大早赶紧买了个新手机,可仙人师父竟然认不出他了,求林甜甜帮忙想办法。
林甜甜狐疑地打量了杨彦博好一会儿,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召唤出了自家师父。没想到她师父一出现就给她使了个眼色,屏幕上出现了一串字。林甜甜秒懂,收起手机后,对杨彦博说:“这样吧,我给你开放新用户注册,你重新注册一个账号吧。你扫一下我这个二维码就行了。”
说完,林甜甜把手机屏幕对着杨彦博。杨彦博拿出手机,扫了一下屏幕上的二维码。果然,他的手机上显示出了重新注册新用户的信息。他填好信息,在名字那一栏,他改成了“杨彦博”,而不是“杨彦硕”,其他信息都跟原来一样,甚至连身份证号码都用的杨彦硕的。最后,竟然真的新用户注册成功了。
过了两天,杨彦博脸上消肿恢复正常后,他也重新选择和生成了自己的仙人师父。当仙人师父出现那一刻,他心里那个激动啊,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林甜甜的算计之中。
真我余影公司里,员工们的上下班时间自由得像风,工位也是随遇而安。杨彦博混了几天,跟同事们混了个脸熟,便开始四处打探,想尽快搞定那份报酬丰厚的调研报告。可奇怪的是,同事们要么对他不理不睬,要么就是一问三摇头,公司的财务数据仿佛成了谜一样的存在,谁都不知道。
无奈之下,杨彦博只好使出了自己的老本行——现场调查员的招数。他在公司大门口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长期蹲守,还悄悄弄了几个微型窃听器和摄像机,藏在一些隐蔽处,从上班一直录到下班。自己呢,就抱着个笔记本电脑,装模作样地办公干活。这么折腾了十几天,杨彦博自己都觉得索然无味,只好联系他的上线,也就是委托他潜入真我余影公司做调查的那位——白婉婷。
白婉婷,那可是他原来工作单位的副老总,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她听了杨彦博的汇报,立马召他回深圳,安排在一个高层会所见面。这会所啊,表面上看是个休闲娱乐的地方,其实是大魔投行的秘密基地,里面高科技设备一应俱全,进来的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监控的眼睛。
白婉婷还有个隐藏身份,那就是席婉玉手下的内线,同时也是一名商业特工。她听完杨彦博的汇报,便让他把十几天来录下的东西发给她。杨彦博这家伙,心眼儿多,先问了佣金的事儿。白婉婷也爽快,直接给他转账支付了一半的佣金。杨彦博一看钱到账了,乐得屁颠屁颠的,赶紧把U盘递给白婉婷:“白总,全在这儿了,照片录像加起来得有差不多2T呢,够您看一阵子的了。”
白婉婷接过U盘,打了个电话叫来个助理,把U盘递过去:“打开看看有没有问题。”助理接过U盘,转身离去。接着,白婉婷又问了杨彦博一堆问题,关于他这段时间的经历、感受以及所见所闻,杨彦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自己的主观判断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问完这些问题,白婉婷突然话锋一转:“你手机里的那个仙人师父是咋回事儿?能打开给我看看不?”杨彦博摇了摇头:“那可是个数字人,能识别人脸和声纹。我一竖手机,屏幕就亮,仙人师父就出现了。要是看到是我,他就跟我打招呼;要是看到不是我,他就息屏了。”
白婉婷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那我在你背后看行不?”杨彦博还是摇头:“也不行,屏幕前只要出现另一个人的头像,除非是同事,否则还是会马上息屏的。”
就在这时,白婉婷的微型耳机里传来低沉的声音:“没事,让他自己操作,我们这边看得见。”
白婉婷立刻调整策略:“那我不站你背后,就这么跟你聊着,你的‘仙人师父’不会介意吧?”
“不会,只要不直接对着屏幕,你在哪儿它都不管。”杨彦博答道,“不过,你要是问起公司的机密,它可就不客气了,直接黑屏走人。”
白婉婷的微型耳机里,特纳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让他自个儿嘀咕嘀咕,看看那仙人师父会不会也直接黑屏消失?”
“小杨,你平时有没有自己跟自己说话的毛病啊?”白婉婷笑着提醒。
杨彦博这家伙,也是个调查老手了,一听就懂了白婉婷的弦外之音,眼睛一亮,连忙应道:“嘿,这我还真没试过呢,不过,等会儿我可以试试看。”
白婉婷又跟杨彦博扯了几句闲篇,然后就出了接待室。没过多久,一个服务员推门进来,把一大堆五彩斑斓的水果和各式点心往桌子上一放。服务员一走,杨彦博立马掏出手机,屏幕对准自己,仙人师父那熟悉的身影就冒了出来。杨彦博乐颠颠地对仙人师父说:“师父,您看,我这儿好吃的可多了去了,您要不要也来点儿?”
说完,他就把摄像头转向了那满桌子的美味,屏幕上的老道一脸不屑,“这有啥稀奇的?不就是山竹、榴莲、车厘子嘛,榴莲那味儿,臭烘烘的,为师可不爱碰。”
杨彦博把手机背后的支架一拉,手机竖在桌上,他一边跟仙人师父聊着,一边就开吃了。聊了一会儿,杨彦博又跟仙人师父念叨,想让他给安排几个简单点的任务。接着就开始抱怨自己血量低得可怜,自己又啥本事没有,干啥啥不行。说着说着,他竟是一脸愁容,自怨自艾起来,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个不停。
一开始,仙人师父还能跟上杨彦博的节奏,回上几句。可杨彦博这话匣子一开,特别是开始自怨自艾之后,仙人师父好像脑子都不够用了,半天都没能蹦出个字来。杨彦博唧唧歪歪地说了一大堆,见仙人师父没动静,顿时就不乐意了:“师父,您倒是说句话啊!我这血量低得要命,咋整?您说说,我现在排第几了?排第一的是谁?他血量多少?他咋就能弄那么高呢…”
“唉,徒儿,你这是心太浮躁了!”过了好一阵子,手机里才传来仙人师父的声音,“我给你整了一份任务清单,都是你能做的,你看看哪个合心意,挑一个先做吧。”
杨彦博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果然列了一大串任务。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觉得都挺简单,也挺适合自己。可一看那血酬,脸就拉下来了:“师父,这些血酬也太低了吧,加血慢得跟蜗牛似的。”
在隔壁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特纳与席婉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屏幕上的画面随着杨彦博那神秘莫测的仙人师父在手机屏幕上闪现而紧张地拉近,每一个细微动作都不放过。他们身旁,一位长发披肩、身带纹身的年轻人正埋头于笔记本电脑之后,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忙着对视频数据进行深度剖析,试图揭开杨彦博与他那位“仙人师父”背后的秘密。
“结论基本明晰,这玩意儿不过是个高精尖的人工智能产物,巧妙融合了通用大模型的广度与专用大模型的深度。”年轻人边操作边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专业自信。
席婉玉眉头微蹙,追问:“能锁定是哪家的人工智能技术吗?”
年轻人暂停了手中的活儿,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随后缓缓吐出一个缭绕的烟圈,这才慢悠悠地分析起来:“基本可以敲定,这是华夏最有名的那两家顶尖技术的结晶。语言大模型那块儿,源自合肥的那家科技巨头;逻辑大模型嘛,则是深圳那边的佼佼者。能把这两大块如此天衣无缝地揉合在一起,这在国内绝对算是顶尖应用了。说白了,他们这个仙人师父,就是用智能体模式,给每个智能体量身定制一个独一无二的身份和角色,让它们按角色设定去思考、分析。这样一来,智能体因为有了‘自我’,代入感强得离谱,但也容易陷入幻觉。换成一般的人工智能,这种幻觉肯定会被当成错误,可因为有了特定的身份设定,这些幻觉反而成了智能体‘个性’的一部分,让使用者——也就是那些徒弟们,感觉就像是真的在跟仙人师父交流似的。不得不说,这背后的架构师和产品经理,对人性的洞察简直到了骨子里,算法和技术也是顶呱呱,虽然算不上开创性的那种绝世高手,但也绝对是行业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特纳和席婉玉听完,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信服。毕竟,这位年轻人可是总部派来的顶尖分析师,技术分析的活儿,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他口中说的那两家人工智能科技巨头,他们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显然真我余影公司的人工智能,也是第三方授权而来,不是自己的技术,就没有必要在浪费时间去研究他们的科技了。
“行了,差不多了,收尾吧。”特纳干脆利落地吩咐。
席婉玉轻轻应了声,随即联系了白婉婷。没过多久,白婉婷便出现在隔壁房间,与杨彦博简短交谈后,送他离开。紧接着,敲门声响起,席婉玉说了声“请进”,白婉婷推门而入,在席婉玉身旁坐下,开始汇报她快速浏览杨彦博提供的视频录像后得出的资料分析结果。
“他们的组织结构基本摸清了,总裁是何立新,他下面设了四大殿主和一个直属堂口。四大殿嘛,分别是宝墨殿的林湉湉、清水殿的何珊珊,这个何珊珊还是何立新的妻子;另外两个殿是…”
白婉婷详细地将整理好的资料一一介绍,把真我余影公司的核心员工以及殿、堂一级的负责人都介绍了个遍。然而,介绍完之后,她脸上却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家公司虽然有殿、堂、坊、斋、室的组织划分,但职能划分却模糊不清。员工们想干啥就干啥,甚至可以自己给自己派任务,自己接任务,只要任务完成了,就能拿到报酬。跟杨彦博说的完全一致,他确实没撒谎。这种管理模式,恐怕是前所未有,咱们以前从没见过。”
听完白婉婷的介绍和确认,席婉玉也感到十分好奇。她转头看向特纳:“Turner,你该不会是因为对这家公司的管理模式感兴趣,所以才想投资他们吧?”
特纳是奉命而来的,目标就是要拿下这家公司。但顶头上司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拿下这家公司。以顶头上司的行事风格,能让他亲自下令的,必然是极具价值的公司,尤其是在科技领域有着重大价值的那种。然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真我余影公司看上去实在普通至极,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特纳摇了摇头,提议道:“大家再琢磨琢磨,从科技领域的角度来分析,这家公司有没有什么被我们忽略的地方?”
“有!而且很明显!”年轻人仰头吐了个烟圈,带着几分不屑地说道,“华夏人的思维方式和我们不一样。他们重视实际应用,而我们则看重重大领域的突破创新。我们对价值的认知有着天壤之别。所以,在我们看来很有价值的东西,他们未必会花时间去搞。基础理论的研发是多条路径的,他们完全可以偷偷地把我们在基础理论方面研究出来的东西拿过来,搞出一大堆实际应用。这样不仅能赚钱,还能根据实际应用快速迭代。不知不觉间,他们反而走到了我们前面。而我们总是想着一步登天的创新,结果反而落了后手。就像AGI一样,我们现在搞出来的强人工智能确实比他们强很多,但如果把这些东西用到竞争领域,从战争到工业,估计我们会输得一塌糊涂…”
年轻人这番近乎口出狂言般的发泄,让特纳、席婉玉和白婉婷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当下大国之间的竞争各有各的难处,他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但他们几人都只是高级打工仔罢了,这些话也只能在这里说说。出了这道门,他们都会坚定不移地支持老板的决定,认为老板的决定必然是英明的。
在特纳那帮人紧盯着屏幕,通过杨彦博与他的仙人师父的聊天来剖析滴水岩公司的秘密之时,远在数千公里外的XJ,某隐秘的地下工事内,也有一组人正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其中,李一杲的老熟人曹湘荟正端坐在那里,与面前两位青春洋溢的年轻人热烈讨论着。“班班,来,分享一下你的看法。”曹湘荟鼓励道。
班代玉轻触屏幕,画面一转,杨彦博的身影跃然其上,他正悠闲地啃着水果,手机竖立,充电线随意垂落,与屏幕那端的仙人师父聊得火热。“这充电宝,其实就是他们的间谍小玩意,悄无声息地给杨彦博的手机种了木马。现在,手机里的信息全被这充电宝给‘吸’走了。等杨彦博一走,他们就会用这玩意儿来解码分析。咱们要不要给它来个‘数据大扫除’?”班代玉提议道。
曹湘荟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必,就让他们折腾去吧。咱们得小心行事,别让他们察觉到咱们的存在。”班代玉指尖轻舞,画面再次切换,特纳与席婉玉在密室中紧盯着监控画面的场景映入眼帘,凯文正埋头于笔记本前,试图从数据中寻找线索,却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他人眼中的猎物。“看,这是大名鼎鼎的凯文!这大神还蒙在鼓里呢,连我潜入他们的系统都没察觉。这一回合,他算是栽了。嘿嘿,黑客界的头把交椅,怕是要换人坐坐咯。”班代玉笑得有些得意。
一旁,胥若南听不下去了,猛地一拍班代玉的后背,力度大得让班代玉差点栽了个跟头。“喂,搞清楚,那密码可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用上了最新的量子计算机才搞定的!”胥若南一脸傲娇,挑衅地看着班代玉。
班代玉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哼,你那量子计算机是厉害,可你一破解密码,人家就差点顺着网线找上门来,要不是我及时出手屏蔽了他们的反追踪,咱们现在早暴露了!”两人间的火药味渐浓,却也透着几分默契与玩笑。
曹湘荟看着这两个活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没有介入他们的“口舌大战”,而是悄悄给赵不琼发送了一条密语:“黄河黄河,我是长江,蝴蝶已经悄悄去‘吃瓜’了。”不一会儿,赵不琼的回复如约而至:“长江长江,我是黄河,明白,那蝴蝶本就是咱们放的。”一场无声的较量,在字里行间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