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仙原先的推算,本是李一杲他们几人在三亚聚会之后,约莫一个月左右,那证道人劫便会悄然而至。却没承想,七人还未曾聚首,这劫数便已不期而至。
“证道人劫”,乃是踏上证道之路的必经难关,就好似天道接收了申请,张榜公示有人欲证真仙之位,任谁前来争抢,都是理所当然。因这抢夺者只能是人,故而得名“证道人劫”。
修道之人,一路摸爬滚打,历经劫难无数,统称之为天地人三劫。天劫、地劫、人劫,并非按部就班而来,而是随时随地,让人防不胜防。有时更是三劫齐发,就如徐沧海的沧美集团上市,在李一杲看来是自己的人劫,而在无问仙眼中,却是天地人三劫一同降临。李一杲若有半点犹豫,便难以再前进一步,只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然而,“证道人劫”却与众不同,此乃确定无疑的人劫,且这“人”也已明确,便是所有具备争夺此次证道契机的元婴境界修道者。能拥有此资格的修道者不在少数,可以说,只要踏入元婴期,无论是初期、中期、后期还是巅峰,都有资格一争高下。元婴,即元神婴儿期,元婴再弱也是元神,只要拥有元神,便可一试身手,争夺那真仙之位。
华夏修道者众多,数以百万计,尤其是那些名门大派或入门易的门派,门徒更是多如牛毛,动辄上万。能修成元婴者,自然也不在少数。当今华夏,踏入元婴境界的修道者,起码有数万人之多。
在这一天的清晨,所有具备资格的元婴修道者,皆在冥冥之中有所感应:“咦,又有人要证道真仙了,真是天赐的良机!定要前去争上一争!”天道张榜公示,所有拥有元神的修道者,都能从天道的波动中,捕捉到一丝明悟。这一丝明悟,就如同告诉他们,是谁、在何时、递交了何种“证道申请”。只要无人来抢,待时间一过,那递交申请之人,便能完成证道,获得成为真仙的“资格认证”。但若有人来抢,证道者将面临一场激烈的争夺,甚至可能功败垂成。
那么,这些华夏的修道者感悟到的天道信息究竟是何样呢?他们感悟到的信息清晰明了:
证道申请人:李一杲、张金枇、陈广熙、赵不琼、蔡紫华、陆静、王禹翔大道主类:道家,自然大道大道子类:无问道,解释:儒墨道释并修(主修道家,以道家为基台承载,儒家为梁,墨家为柱,佛家为门)
申请证道名称:创业因果道证道时间:自即日起至三个太阴月结束之日证道地点:自三亚某隐秘之地始修道者们通过天道的波动,仿佛看到了一张透明的榜单,上面清晰地写着这些信息。他们知道,这是一场关乎真仙名额的争夺战,而他们,都有机会成为那最终的胜利者。
地球总共只有二十一名证道真仙的名额,不死掉一个,后来者是永远没有机会的。然而,最近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修道者的认知。十二年前才有七名修道者一起证道,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又有七名修道者核准了申请,进入了证道的天道公示?
这实在太让人热血沸腾了!早已经沉寂的修道江湖,刹那间风起云涌。所有的目光都盯住了三亚这个地方和申请证道的七个人的名字。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自己能把这七个人中的一个人拿下,证道的名额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所谓名额争夺,其实就是要证实自己的道与“创业因果道”如出一辙,并且还要更胜一筹,具备更全面的完整性。这就像申请专利一样,得满足几个硬条件,才有资格去抢那证道的“专利”证书。
第一,道得契合。想抢名额的修道者,他们的道得和“创业因果道”本质上相契合。这不仅仅要求修道者对儒墨道释都有深刻理解,还得能在修行中,把道家、儒家、墨家、佛家的“道”巧妙融合起来,形成一套独特又完整的修行体系。这个体系得围绕“创业因果道”来展开,讲清楚世间万物的因果律,还得说明白怎么在创业路上用这因果律,成就一番大事业。
第二,道得完整。修道者展示的道,不光得和“创业因果道”契合,还得在它基础上有所创新,有所超越。这就意味着,修道者得深入研究“创业因果道”,找出它可能存在的瑕疵或不足,然后用自己的智慧去完善它,让它更加圆满,更加符合天道的运行规律。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道比“创业因果道”更加完整。
第三,道得实用。光说不练可不行,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修道者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们的道不光停留在理论上,还能应用到实践当中去。不管是创业还是其他领域,都得展示出他们的道怎么在现实世界里发挥作用,怎么帮人们解决问题,怎么推动社会进步。这样,才能让人信服,才能证明自己的道是有价值的,值得去抢那证道名额。
第四,道得有影响力。修道者的道,不光得对自己有好处,还得对他人、对社会产生积极影响。得以自己的道为引领,吸引更多有志之士一起修行,共同探索天道的奥秘。同时,还得以自己的道为武器,对抗世间的邪恶势力,维护天地的正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道具有强大影响力,值得天道认可。
所以说,这场证道名额的争夺战,其实就是一场关于道之契合性、完整性、实用性和影响力的全面比拼,也叫“四合”模式,是争夺的正道。每个有资格的元婴修道者,都得在这四个方面下功夫,才有可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天道也会根据这四个方面的表现,来评判谁最有资格获得真仙名额。这样,才能确保真仙之位不被滥竽充数者占据,才能确保天道的公正与威严。
然而,要走正道“四合”来争夺名额,难度实在太大。那有没有捷径可走呢?大多数修道者首先想到的是请终极者出手干预。可惜啊,证道“专利”的争夺,终极者都不能插手。终极者一旦干预,天道就会直接剥夺他的本源,完全是得不偿失。
其实捷径也不是没有,办法有两种。第一种自然是找到证道申请本人,逼着他移交申请。这就像专利转让一样,是最简单直接的。当然,让当事人自愿不容易,威逼利诱也是一种办法。如果威逼利诱都不行,那就只能把证道当事人的载道主体拿下。
“证道当事人的载道主体”是啥意思呢?其实就是这个证道者所申请的“道”在实践中的主体。比如,如果这个人证道的载道主体是一个宗门,他是这个宗门的门徒,那就控制住这个宗门,然后通过宗门投票表决,认为这个证道的“专利”其实是属于另一个人的,那个人自然就得到了名额。如果这个人是通过一家公司作为证道的载道主体,那就控制这家公司,成为这家公司的实控人,自然也能通过资本的表决,把名额弄到手。就像李一杲等七人的“创业因果道”是通过滴水岩公司实践的,滴水岩公司自然就是他们七人的载道主体。如果资本控制了滴水岩公司,同样也可以通过表决拿下全部证道名额。
说到最后,这种拿下载道主体的招数,其实就跟员工在公司干活儿时候申请发明专利,结果专利被公司拿走那事儿挺像的。员工辛辛苦苦发明了个专利,公司却说专利是公司的,不是个人的,就这么把员工的专利权给剥夺了,然后再把专利转给或者授给另一个人。这事儿,听着是不是挺耳熟的?
当天道受理了证道申请,一发布天道公布,申请者们就像收到了天道的“回执单”,心里头明明白白,自己这已经是正式卷进了证道的争夺大战了。这个“回执单”啊,其实就是他们身上那股子“天威”,这东西对证道者来说可不太友好,就像头顶上顶了个大灯泡,想来争抢的修道者一眼就能瞅见,想躲都躲不掉。
李一杲他们师兄弟七人,现在就是这情况,浑身上下散发着天威,蛇虫鼠蚁见了都绕道走,普通人看到他们都觉得心里发憷。要是修道者远远看到,那感觉就更强烈了,就像远处站着个恐怖巨兽似的,头顶上还要顶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超级亮的灯泡,闪闪发光,很远很远都能够看到,不用猜就知道,这是身上有天威的证道申请者了。
这七个人要是就这么顶着大灯泡到处晃悠,恐怕半道上就得被其他修道者发现,然后追着屁股后面跑。好在他们有个厉害无比的老师无问仙,无问仙一大早起来,打了个哈欠就开始嘟嘟囔囔地骂:“这帮小兔崽子,非得坐飞机干啥?开车不行啊?头顶上顶个超级亮的大灯泡在天上飞,谁看了不怀疑?唉,算了算了,每人都给一巴掌长长记性吧。”
说完,他伸手在虚空中拍了几下,这才心满意足地自言自语:“还好,这几巴掌把你们头顶的灯泡给拍灭了,今天应该不会再亮了。嘿嘿,看来今天又能给自己一点小奖励,吃啥呢?还是腊兔子吧,兔子肉有嚼劲!”
陆静是最早坐飞机去三亚的,文永承亲自开车送她去的机场。一路上文永承唉声叹气的,陆静下车的时候,见文永承一脸苦瓜相,想劝他两句,却见他忽然眼睛一亮,表情瞬间变得喜滋滋的:“去吧去吧,这下子好了!不用担心了!”
陆静一头雾水,嘟嘟囔囔说了两句“神经病”就转身走进航站楼了。
陆静原本定的是晚上的航班,但昨日李一杲的孩子一到三亚,就迫不及待地给陆静打来了电话:“小姑姑,你到哪啦?哎呀,明天晚上才来?不行不行,小姑姑,你快点来吧,这儿的大海可大了,好玩得很,还有好多漂亮的贝壳呢…”陆静被孩子们磨得没办法,只好苦笑着连连答应,最终决定提前改乘一大早的航班。孩子们一听,乐滋滋地挂了电话。
于是,陆静便成了无问七子中第二个抵达三亚的。她身上的天威本就微弱,又被无问仙在虚空中轻轻一拍,现在更是连一丝天威的影子都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和蔼可亲。陆静还没到酒店,李一杲的孩子们就已经在酒店大堂等得急不可耐,一遍遍念叨着:“小姑姑咋还没到呢?”等陆静终于出现在大堂门口,孩子们就像一阵旋风似的,欢呼着冲了过去,拉着陆静又蹦又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赵不琼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对李一杲说:“老公,你看这三个小家伙,怎么像是陆静的孩子,倒不像是咱俩生的呢?”
李一杲一听,也乐了,“这不挺好嘛,这几个小祖宗天天缠着我问东问西,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现在小师妹带着他们玩,咱俩也能落得个清闲。”
李一杲和赵不琼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了上去,跟陆静打了声招呼,便上前想帮她提行李箱。这时,一个机器人快步走了过来,接过了他们俩的活儿。赵不琼把房卡递给陆静,笑着说:“小师妹,这是你的房卡,房间就在那几个小捣蛋鬼隔壁,你不怕他们吵着你吧?”
陆静穿着一身淡青色的仿宋仕女装,虽然已年过半百,但脸上却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她笑着回道:“我儿子结婚好几年了,一直不生娃,我都急死了。看到你这几个娃儿,我倒是挺高兴的。中午我先带他们去玩一会儿吧?他们说要围攻我,一决高下呢。我们先去玩玩机甲仿真游戏,然后再去沙滩逛逛。这可是他们几个小家伙给我安排的,没办法,只好先依着他们了。”说完,她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李一杲点了点头,“小师妹,那就麻烦你了,这几个小家伙,真是让人头疼。哦,对了,你稍等一下,我和四师妹没事干,想去参悟一下轮回道。你上次不是说因果道有应缘、化因、消果这六字真言吗?那轮回道有没有类似的六字真言啊?说说再走呗。”
陆静眼珠一转,一脸迷茫,“大师兄,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应缘、化因、消果这六字真言了?”
李一杲有些不悦,“小师妹,你在广州的时候,我请你去炳胜吃饭,饭桌上你还说你签了一大堆授权合同,那就是应缘嘛。后来在车上你还给我讲了半个故事就睡着了,剩下的还是我脑补的呢。结果还被老师批评了一顿,说我乱改故事。你好好想想,老师告诉你的轮回道的六字真言是什么,那我就不怪你那次用‘大便’来解释消果,恶心我了。”
陆静愣了一下,“啊?真的吗?好像是那次去华南服装学院吧?对了,我想起来了。”她见三个小孩使劲拉着她的衣服要走,便安慰了他们几句,让他们稍等片刻,然后继续对李一杲说,“大师兄,轮回道可不是这么说的,应该叫轮回相。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这个太极、两仪、四象都是有形的,老师就用了‘相’这个词来形容。至于轮回相的六字真言…哎呀,大师兄,你太坏了!我这么笨,怎么知道啊。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跟孩子们去玩了。”
说完,陆静领着孩子们加快了脚步,留下一脸茫然的李一杲站在那里发呆。赵不琼轻轻扯了扯发呆的李一杲,笑着说道:“大师兄,你看小师妹多机灵啊。不过,你刚才那几句突袭的话,我估计小师妹心里早就有数了。”
李一杲之所以突然向陆静询问起“轮回道”的奥秘,源于今日清晨的一个念头。当他回想起天道公布的自己证道申请被受理的信息时,不禁心中一凛。天道竟将他的“创业因果道”归类于无问道的子类,这与他原本的理解大相径庭。在他看来,创业因果道应是因果道的分支,而非直接隶属于无问道,而因果道,才是无问道的真正子类。这一番深思熟虑,让他隐隐感到,自己的创业因果道中或许蕴藏着更为深邃、更为完备的内容,正等待着他去发掘和完善。
李一杲对专利制度了如指掌,深知上位专利与下位专利之别。他自视正以“上位专利”的姿态迈向证道之路,然而,他却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缺的,正是那“有相”的部分——不能仅仅局限于那无尽的因果道。他深知,只有将“有相”与“因果”完美融合,方能成就真正的“上位之道”,如同那无可挑剔的上位专利一般。
赵不琼闻言,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她想起,两人初次涉足修道领域,正是从陆静口中的六字真言“应缘、化因、消果”开始的。难道这六字之后,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奥秘?于是,李一杲便巧妙地运用起他那故作不知的询问策略,向陆静探询起“轮回道”的真相。
而从陆静的回答中,李一杲与赵不琼都深切地感受到,他们问对了人。原来,因果道与轮回道——或者说,按照陆静的说法,应是轮回相——正是他们长久以来所缺失的那一环。只要将轮回相完整地融入创业因果道之中,那么这条道,便将成为名副其实的“上位之道”,犹如那至高无上的上位专利一般,无可撼动,别人来抢这一丝天机就更加不容易了。
“现在咱们干啥好呢?”李一杲带着点儿无奈问道。
“海滩上人挺多的,你要是想去的话,不如换上泳衣,我让你体验一把被沙子埋起来晒太阳的感觉怎么样?”赵不琼笑眯眯地提议。
李一杲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说着,他拉着赵不琼跑回房间。不一会儿,李一杲就换上了泳衣,还顺手拿上了挖沙的小铲子。两人再次来到沙滩上,租了个太阳伞和沙滩椅,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安顿下来。两人挖了一阵子沙滩,没多长时间,一个能躺下人的沙坑就挖好了。
李一杲迫不及待地躺了进去,赵不琼拿起塑料铲子开始铲沙,不一会儿,李一杲就被埋得只剩脑袋露在外面。
赵不琼放下铲子,撑开太阳伞,摆好沙滩椅,挡住了灼热的阳光,然后悠闲地躺了下来。“老公,这海风吹着真是太惬意了!你要不要也遮一下头?晒久了可就晒黑了。”
李一杲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阳光浴,“不用遮,这种感觉挺好的。黑点儿怕啥,更有男人味儿了。哇塞,我感觉沙子压在身上,运转真气都跟着变得有力气了,真气充沛得不行,感觉一蹬腿就能把牛踢飞似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陆静身上。赵不琼在沙滩椅上侧了侧身,望向李一杲,好奇地问:“老公,这次不知道有几对是夫妻一起来的?小师妹的老公为啥没来呢?”
李一杲感觉太阳就算透过紧闭的眼皮,还是猛烈地照得眼睛生疼,眼前一片红晕。“这还不简单嘛,她老公是证道大能,来了不就干扰咱们证道了嘛。”他斩钉截铁地说。
赵不琼“哦”了一声,满脸好奇,“那你说说,为啥她老公就不会干扰小师妹证道呢,你也给我分析分析。”
李一杲睁开眼睛,双手挖了些沙子垫高脑袋,避免眼睛直接对着太阳。他脸上露出一丝沉思的神情,“首先啊,证道的第一申请人是我,不是小师妹,所以她受影响小,我受影响大。要是对方特别强大,我甚至都会自我怀疑。就比如我递交了专利申请,忽然看到一个牛人的专利,比我的设计更简单、更高效、成本更低,那我还不得心情颓丧,恨不得撤回自己的专利啊?其次呢,小师妹心思单纯,别人说啥她都嗯嗯啊啊的,再问就忘了,这么单纯的心思,自然就不容易受影响了。”